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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的话，祁唯羿诧异的看过去，“你一帧一帧数的？”
　　“对啊！”孟衡骄傲的挺起胸膛。


第145章　第二届
　　孟衡说的有理有据；　底下影评人再没敢发表任何针对一番的言论。
　　电影主创成员简单叙述了自己的理念，轮到祁唯羿时；　他身体向后倾了下，躲过孟衡递来的话筒。
　　孟导：这崽子，真不给面子！
　　奈何在台上；　又不能训斥祁唯羿，只好让林鸿代替他；　说了演员这边的看法。
　　走完固定流程；　首映礼正式开始。
　　大荧幕上的海报消失，出现黑云压低的天；　阴森森的。
　　镜头从天幕往下，移到破败的教学楼天台顶俯拍；　一个披着校服的少年正往里走。
　　跟旁边几个学生比，他校服松松垮垮，穿得很不规矩，脸上带着十五六岁的叛逆与桀骜。
　　“栗落，把你拉链拉上去！”饰演班主任的女演员叫住他，把少年喊到教室外数落道；　“怎么天天迟到？昨晚是不是又跑网吧通宵去了？”
　　少年歪歪斜斜站在那里，没动。眼尾斜斜挑了一下，扁着嘴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瞧瞧你吊儿郎当的样子；　把栗老师的脸都丢尽了！”班主任看了眼端着茶杯从教室办公室走出来的栗落父亲，烦躁的摆摆手说，“行了；　你也别进教室了。带着课本，操场上罚站去。”
　　听到他的话，栗落没有进教室拿课本，而是直接转身往操场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念叨数落。
　　几秒钟后，天地旋转，大楼直直朝他砸下来，观看首映礼的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少年兴许是听到屏幕外的动静，回头看过来，眸中映出灾难发生的瞬间——
　　屏幕彻底黑下来，苍劲有力的金色毛笔字体浮现，打出这部电影的标题：惊蜕。
　　接下来是几个很快的过场，在家里收拾房间，看到灯罩晃动起来的罗袖。在街头跟交警为了几百块钱罚款追逐，忽然因为震颤撞上旁边水果摊的郝三…
　　镜头再切回来，栗落望着沾满血迹的碎砖烂瓦，以及从里面跑出来的零星几个同学，脸上乍看毫无波澜，眸中却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
　　110分钟的电影节奏紧凑，孟衡的作品跟他的人一样雷厉风行，丝毫没有累赘的戏码，简单交代起因之后，接下来便是五位主演的因缘纠葛。
　　除了开始的灾难外，电影里发生的事很平静，无非是茶米油盐。但细节之处透出坚强和善良的人性，让观众感动又治愈。
　　结尾看到栗落终于走出心结，再次坐回教室里上课，许多人偷偷红了眼眶。
　　祁唯羿也是第一次看到成片，他早知道剧本，倒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唯一感触是自己的脸在大屏幕上，真是好看。
　　“我家小羿真好看啊！”跟他抱有同样想法还有祁远安。
　　他全程都在留意祁唯羿，没怎么关注故事情节。
　　“他以后应该多拍电影，瞧瞧，这长相！”祁远安连声夸赞着，还觉得不够，起身问还沉浸在感动中的诸位，“我家小羿好看吧？”
　　“好看、好看！”大佬发话，诸人自然要附和。
　　况且祁唯羿是真的好看。
　　在影帝影后一众实力派演员衬托下，他原本就不行的演技本应被虐成渣渣。
　　但由于脸过分出色，只有出现在镜头里，就是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硬生生把三十分的演技提高到八十分，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错。
　　……比起那些演技飘忽不定的演员，祁唯羿已经算很好了。
　　起码，人家糟得很均匀。
　　见真实观众反应还算可以，祁唯羿那破演技也没影响评价。
　　孟衡安心下来，正准备找刚献出荧幕第一次的小演员安慰一下呢，转过身发现对方已经没影了。
　　“人呢。”孟衡指着旁边的空位问。
　　“唯唯说他先走了，让我转告你…”旁边罗袖模仿祁唯羿的语气，清清嗓子说，“拍的还行，继续努力。”
　　孟衡脑袋上每根头发都顶满了问号。
　　这崽子知道逼数两个字怎么写吗？哪轮得到他来鼓励我？
　　祁唯羿换掉束手束脚的正装，欢快的走出首映厅找祁远安。
　　结果发现祁远安已经跟席君聊上了，俩老头子志趣相投，完全忘记还有祁唯羿的存在，老手拉老手乐乐呵呵约着去喝茶下棋。
　　“我琢磨下棋四十多年了，从来没遇到对手！”祁远安高兴的说。
　　席君不服气，跟着显摆道，“我学下棋到现在五十年，还从来没有输过。”
　　“就算你时间长，也肯定赢不了我。”
　　“话不要放太早，结果得比了才知道。”
　　“比就比，谁怕谁啊！”
　　俩老头像是回到幼儿园小班似的拌嘴，彼此谁都不服气谁，非要通过下棋一较高下。
　　祁唯羿盯着那俩幼稚鬼的背影瞧了会，默默拉开距离，假装不认识他们。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正后方。他转过去瞧了眼，看到蔺易平的脸。
　　“许久不见。”蔺易平跟他打招呼。
　　“你应该天天见我才对。”祁唯羿拆穿道，“你的人应该每天都汇报吧。”
　　听到他夹枪带棒的话，蔺易平没有露出半分羞愧，还顺着祁唯羿的话问，“我司机好用吗？”
　　“挺好用，就是快请不起我吃饭了。”祁唯羿挪开眼神，淡淡的说。
　　“我回头就给他加工资。话说回来…”蔺易平意味不明的说，“电影拍的挺好。”
　　“托福。”祁唯羿冷笑了下。
　　影视行业这边，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巨制大片是蔺易平投资的。他之前放过话，那些制片人都不敢轻易找祁唯羿参演。
　　谁料世间总有清流，孟衡就敢把大佬的话当放屁，阴差阳错给祁唯羿开了路。
　　他之后定下的片子在国外，蔺易平手伸不过去。
　　等拍完回来，祁唯羿身价地位激增，即使他有意阻拦，那些个嗅觉敏锐的制片，肯定也愿意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我真是老了。”蔺易平已经预见自己的败局，握住拐杖悠悠叹息着，往前走了两步。
　　祁唯羿冷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带着尖锐的锋芒。
　　“年轻人啊，”蔺易平侧过身，“何必那么较真？只要你愿意，我…”
　　“我不愿意。”祁唯羿干脆的把他剩下的话堵回去。
　　蔺易平许久没有被这么顶撞过，咽下气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徒劳的跟祁唯羿协商。
　　《为你揽星》新系列的决赛依旧是直播形式，中间多出半个多月的空档。
　　比照去年的流程，节目组同样安排了偶像全运会，由祁唯羿负责主持。
　　鉴于参与全运会的选手都是女生，为了更好的博取收视率，节目组在项目设置中做了些小改动，给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录制当天，祁唯羿站在室内游泳池旁，正对面是五十位穿着泳衣的年轻姑娘，清一色的小蛮腰大长腿。
　　“水上项目又不是全员参加，”祁唯羿扫了她们一眼，疑惑的偏了下小脑袋，“为什么都换上泳衣了？”
　　“节目组要求的…”回答的女孩双手捂住前胸，不敢对上祁唯羿的目光。
　　为了更有可看性，节目组没有准备运动员专用的连体泳衣，而是让姑娘们自己选。
　　大家心知肚明节目组此举是什么意思，纷纷选了上下分开的两件式泳衣，露出自己的小蛮腰。
　　幸亏近来审查严格，否则众练习生相信，节目组肯定能做出给她们准备比基尼这种事。
　　“节目组没吃药吗？我看了下名单，水上项目只有10个人参加。”祁唯羿翻了下流程表，让这波骚操作弄得无语，“剩下四十个人是围观的？”
　　人群中邓芳芳回答，“给她们当拉拉队。”
　　祁唯羿没搭理她，低垂视线望着手里的台本，语气平淡的说，“不参加的去套件衣服，换好了再录。”
　　“好！”几个生性害羞的姑娘如蒙大赦，快步跑进更衣室换衣服。
　　旁边工作人员有些懵，不太懂祁唯羿为何擅作主张。
　　他视线在祁唯羿和对面的妹子身上徘徊两圈，恍悟道，“唯唯，你其实害羞吧？”
　　话音刚路，他对上祁唯羿充满怜悯的眼神。
　　“我又不喜欢的女的，为什么害羞？”祁唯羿眯了下眼，回答道，“节目组太作死了。”
　　他不想被这么蠢的节目组连累，落下个随意消费女色的黑料。
　　“啊？”工作人员有些不解。
　　“她们被强迫穿泳装，确实讨好观众。但在粉丝眼里，练习生本身的价值就降低了。”祁唯羿知道国内对女团的认知，把她们和性感色气划等号。
　　但《为你揽星》的赛制不同，愿意参与投票的粉丝，必定是被练习生的实力以及拼搏精神吸引。
　　这种情况下，让她们通过肉体吸引观众，无疑是给真情实感的粉丝兜头泼一盆冷水。
　　仿佛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你喜欢的女爱豆跟外面那些靠‘露’博上位的没什么不同，她们也可以轻易出卖自己。
　　太作死了。
　　旁边跟拍导演听到祁唯羿的话，内心惊了下，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失误。他跟旁边助理说，“回去让后期把之前的剪掉。”
　　女生换衣服时间长，祁唯羿等得无聊，抬头不经意扫了眼。
　　准备参赛的几位妹子还穿着泳衣，仓皇的躲避他的视线，臊得脸上通红。
　　“你们也去换了吧，”祁唯羿见一个个脸红的不用打腮红，无奈的说，“这样没法录。”
　　“好的。”妹子说了声，捂住胸口边走边小声跟旁边妹子说，“我妈妈说，被男生看到身体，就要让他对我负责。”
　　“我妈也这么说！”旁边妹子接话道。
　　祁唯羿：？？？
　　你们想得真美！


第146章　机会
　　练习生换上普通的短袖陪短裤的制服；　参加水上项目穿着深蓝色连体泳衣，下水之前还披了件外套；　裹得严严实实。
　　节目录制正式开始，祁唯羿照例开场，用最简单的语言给练习生介绍本届全运会的规则。
　　“除了项目不同；　大致规则跟去年一样。本届全运会积分最高的选手…”祁唯羿翻过一页，愣了下才念道；　“可以选择决赛舞台舞台的合作导师。”
　　“导师？”选手捕捉到关键词；　一秒兴奋起来，“是每个导师都可以选吗？”
　　“就是给我们代课的几位导师；　对吧？”
　　导师要参加合作舞台的事，祁唯羿也是刚刚听说。
　　他仔细瞧了瞧；　又找导演进行确认。
　　得到结果之后，表情灰败凝滞。
　　（一只唯唯失去梦想。jpg）
　　“导师除杰斯外都可以选择。另外first成员唧唧和阿淼会赶来助阵。”今年节目组是请不起天王天后了吗？
　　为什么导师要上场啊！
　　祁唯羿内心咆哮，愤怒的想要罢工。
　　节目组主持的工资不给他，表演的工资还没有给他。
　　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三岁…不、四岁小孩！
　　祁唯羿的狂躁并没有感染其他人，练习生还在兴奋的蹦跶。
　　“比赛说什么都要赢！赢了就可以和唯唯有合作舞台，我已经期待好久了！”
　　“我运动废啊；　早知道我就每天晨跑五千米了，后悔！”
　　“希望姐妹们苟富贵勿相忘，选到唯唯的姐妹一定要把我叫过去！”
　　“冲啊冲啊！”
　　祁唯羿猛地听到她们的议论；　双眼眯起仔细观察这帮人。
　　似乎没有集体发烧啊，怎么自己跟进了医院似的。
　　“你们认真的？”祁唯羿问。
　　他还以为，肯定没有人愿意选自己的呢。
　　“当然！”　少女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先不说祁唯羿身上‘沾了他名次就能上升’的传闻。单看这一年来所有数据；　为你揽星第一季播放量最多，传播度最广，后劲最足的五个舞台，有三个都是祁唯羿的。
　　第一是当之无愧现象级反讽舞台，祁唯羿二次公演编排的《9102》。
　　第二是决赛全员晋级的神级舞台，充满梦幻色彩的《童话镇》。
　　如果说这只因为他恰巧在里面，证明不了什么的话。
　　决赛舞台的所有solo中，祁唯羿那两分半的播放量，吊打其他选手总和。这人一直是热搜体质，流量担当。
　　根据最近两天的舆论风向，他还很有可能扛起票房，打破‘小鲜肉都是票房毒药’的定律。
　　“跟我合作有什么好。”祁唯羿蹙起眉，不解的盯着她们，“我又不会教你们什么。”
　　“你可以的！”
　　“唯唯导师最厉害了！”
　　众练习生连忙奉承他。
　　“我当然知道我厉害。”祁唯羿理直气壮的收下恭维，挺起胸膛说，“我意思是，我又不愿意教你们什么。”
　　练习生：……
　　跟这人没法聊天。
　　冠军能直接挑选合作导师，奖励实在太有诱惑力。
　　比赛开始，选手跳进水里，各个全力以赴。
　　节目组请了专业的裁判，祁唯羿便坐到旁边吃果盘，顺带欣赏美女戏水。
　　有选手观察半天，见他无所事事好像很闲的样子，靠过来小心翼翼的搭讪。
　　“唯唯导师，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这个问题好奇怪，祁唯羿翻了她一眼，“你已经说了。”
　　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吧？
　　女生这么想着，抿了下唇继续道，“那个…我昨晚偷偷跟宿管姐姐打听，我名次在16，应该进决赛圈了，可是肯定没办法出道。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哦。”祁唯羿淡淡应了声，只是听着，没有给任何回应。
　　“我靠这个节目，拥有了很多粉丝，感觉自己就像灰姑娘一样。”害怕他听不懂比喻，女生补充道，“十二点过后，就会被打回原形。”
　　“嗯。”祁唯羿塞了口西瓜。现在还没到西瓜成熟的季节，节目组准备的西瓜倒是又脆又甜，不知道哪买的。
　　瓜真好吃，祁唯羿这么想着，余光看向骤然沉默的女生。
　　“说完啦？”祁唯羿看着她，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说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唯唯，你不愿意理我，是因为我彻底没希望了吗？”女孩哭丧着脸说。
　　……脑回路好神奇的妹子。
　　祁唯羿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你只说跟我说话，也没说让我理你。”
　　女生愣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而且比赛还有三分之一，你已经在构思悲惨的未来了，还让我说什么？”祁唯羿扫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像去年，第二次排名的top决赛掉到第十，谁能想到？
　　妹子领悟到他的意思，豁然开朗，激动的连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谢谢唯唯导师！”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投入赛场。
　　“等等。”祁唯羿叫住他。
　　“唯唯导师，你还要指点什么？”女生转过脸，一脸等待受教的表情。
　　祁唯羿没有指点她，而是指了下果盘。
　　“去帮我问问，西瓜还有没有多的。”
　　“……好。”
　　水上项目结束，接下来机场比赛也是适合女生的。比如健美操、瑜伽球之类的。
　　所有项目全部比完，根据积分统计的结果，一位瘦瘦小小，很爱笑的女生拿到第一。
　　她脖子上挂着两枚奖牌，笑得很开心。
　　祁唯羿给她发了大奖杯，说道，“我问了一下节目组，你的投票排名在二十之外。现在通道已经截止了，你没有进决赛圈。”
　　“嗯，是啊！”女生笑得满脸爽朗，并没有因为未进圈而露出沮丧，“但比赛要是要拼尽全力，不能因为我没进决赛，就不去争冠军！”
　　说完她看了眼周围的女孩，声音软下来问，“那个，我可以把选导师的资格，让给我的朋友吗？”
　　“不可以。”祁唯羿拒绝的很干脆。
　　“哦…”女生低垂视线。
　　没等女生失望多久，他又继续说道，“根据导演那边的决定，你将破例进入决赛圈。”
　　“啊？！”女生扬起头，表情又重新明媚。
　　旁边传来控制不住的爆粗声。
　　“邹玖运气也太好了吧？”
　　“早知道赢了就能进圈，我说什么也得拼啊！”
　　“节目组太过分了吧？这不公平，规则应该早点公布的！”
　　祁唯羿听到各种各样的抱怨声，懒得搭话。
　　他没觉得那个叫邹玖的女生运气好，也不认为节目组此举有失公允。
　　在比赛过程中，只要全力以赴每一个环节，机会总不会辜负准备万全的人。
　　邹玖被几个朋友围在中间，蹦蹦跳跳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慌张的叫住准备离开的祁唯羿，跑过去站在他面前，低垂着视线小声问，“那，唯唯导师，决赛舞台我可以选你吗？”
　　即使快要被淘汰，从舞台上离开，邹玖都没有如此忐忑和紧张。
　　她其实可以在录制时直接做出选择，但那样祁唯羿大概会不高兴。
　　她参加节目到现在三个月，今天甚至是第一次有机会，和祁唯羿说这么多话。
　　贸贸然选他，祁唯羿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想蹭热度、急功近利的女人。
　　“反正按照规则，他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