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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为了你的安全，唔该你先过来戴上防毒面具。”
　　聋耳陈看着一个消防员拿着手里的防毒面具走向自己，再望向后边，最靠近楼梯间的一个消防员躬身随时准备拔枪。聋耳陈都是上过警校的人，消防员？！那么标准的拔枪动作，骗谁啊！？
　　聋耳陈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不动声色。现在绝对不可以开火，他要争取更多的时间给里面的弟兄。
　　“阿Sir，我个仔还细（小），看到我戴防毒的面具会惊。我入去先同他讲声！”聋耳陈笑道。
　　聋耳陈的话郁飞在指挥车里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时间给郁飞考虑。生死成败只一线，郁飞握紧拳头讲了句：
　　“表明身份！”
　　“警察！站住！双手抱头！不许动！”
　　聋耳陈在门外的情况一早传送至阿坤的眼里，一早见到消防员的时候他就令人将□□倒入马桶，浴缸。少一公斤都好少坐几年监，但就算是这样，房间里的货都够坐足一世。
　　“冚家铲（死全家）！”
　　阿坤一脚踢烂一旁的木箱，拿出一把把□□分给兄弟，就连“厨房”的“厨师”手里都有一把自动□□。
　　“拿家伙！阿豪，我同你开路带冲出去！就算死都要拉多个差佬垫背！”
　　“厨师”已经五十出头，制毒他敢，但是手里拿着枪同差佬火拼，他是真的不敢。净是拿着枪，就已经浑身发颤。
　　“坤哥，我不会开枪！我会死的！”
　　闻言，阿坤回手一枪！“厨师”心口瞬间一个血窿，抽搐几下之后一动不动。阿坤转头看着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帮厨”，讲道：
　　“谁现在就想死？”
　　门内的枪声让战事一触即发，聋耳陈先发制人开始射击。就算消防员有防弹衣，这么近的距离也够抵挡一阵！
　　聋耳陈开枪的同时，C单位的大门打开，阿豪拿着□□开始扫射。阿坤丢给聋耳陈一把□□，肩并肩一路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伴随着屏幕中同僚接二连三的倒下，让望着监控器的郁飞心如刀绞。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呼救声：
　　“Retreat！ver！（撤退，掩护）！”
　　“Sir，请求支援！疑犯一共7人，全都持械。其中三人手持MP5□□。有同僚受伤！”
　　郁飞厉声道：
　　“使用□□！第二组支援！”
　　郁飞话音一落，埋伏在安全通道里的SDU立刻朝走廊丢出一个□□。□□在不算宽敞的楼道里产生了巨大的作用，第二组顺势拿着防弹盾牌站成一组人墙，将受伤警员掩护在安全范围先行撤退。
　　□□争取到几秒钟的盲点，警方集中朝疑犯的四肢射击，使其失去反抗能力进而逮捕归案。
　　阿坤边朝警方扫射，边摸墙至右侧扶梯口，用枪打碎门锁。
　　“疑犯走向右侧楼梯，停止疏散市民！”郁飞立刻指挥道，“阿乐，你带队在8楼预埋，一旦有疑犯靠近，手持武器就开枪！”
　　“Yes，sir！”
　　“Michael，你去6楼预埋！”
　　“Yes，sir！”
　　“阿潮，你落车安抚市民！”
　　“Yes，sir！”
　　□□让人根本睁不开眼，阿坤随手拉住一个身边的“帮厨”就往楼梯间一推。8楼的钱嘉乐一见他手里的□□就开枪射击。
　　“扑街！有埋伏！”
　　阿坤刚刚想转头同聋耳陈讲话，就发现佢已经中枪倒地，阿豪也都不唔知去向。
　　就算手里的枪好过飞虎，但几个人点拼得过源源不断前来支援的差佬？！眼见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几个帮厨都惊得交枪投降，阿坤对住投降的人就是一枪，躲入屋内关上大门。
　　“Sir，一名疑犯躲入室内，其余嫌犯已被制服。”
　　“破门！”
　　郁飞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一声巨响。刺耳的声音让他连忙拉下耳麦，监控里出现的是一片火光。7楼单位发生爆炸，大火伴随着浓烟笼罩整个画面，隐约可见被□□炸飞的SDU同僚。
　　“Call白车！（叫救护车）”郁飞吼道。
　　整栋大楼的人员早已疏散，唯有天台上仲有两个人。
　　“阿Ben哥，现在怎么做？！”
　　阿Ben是乔江最得力的帮手。乔江跟着叶瑞忻反骨，带走唔少人。之前乔江主要帮衬黎烬处理军火生意，解决一些不可以用钱搞掂的问题。处理这些事的人里不少是各地退伍的军人，个个经过专业训练，还有最紧要的一点——唔惊死。
　　差佬做事的手法阿Ben好清楚，单单只有视频监控根本不够，警方都有方法屏蔽讯号。以防万一，他每日都会派兄弟至天台望风，在最高点观察每个路口的状况。只不过今次的消防车让他一时疏忽，想通知兄弟的时候，警方已经进入大楼疏散人群。
　　楼下的爆炸声仿佛炸在阿Ben的心里面，不到万不得已阿坤绝对不会引爆□□。既然引爆，就代表他们凶多吉少。
　　“贤仔，你面生。差佬唔认得你，你假扮市民从楼梯走！”
　　说这，阿Ben将□□握在手里。
　　“阿Ben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贤仔拿过一旁阿Ben的□□，一步不肯走。
　　“差佬认得我，你走啊！”阿Ben呵斥道。
　　贤仔一把拿过一旁的砖块朝自己头上砸，瞬间血流。
　　“你做什么？！痴线啊你！”阿Ben骂道。
　　贤仔看着阿Ben，讲道：
　　“我扮市民，阿Ben哥你挟持我！还有机会一起走出去的！”
　　估不到贤仔会这样讲，阿Ben一时无言，此时贤仔已经拿起电话报警。
　　“阿Sir！我在臣柯老道嘉利大厦天台被人挟持，救我啊！”
　　这通电话将两个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阿Ben只得拿枪指住贤仔的头，站在天台等。
　　“郁Sir，接到报警电话！怀疑有劫匪在天台挟持人质！”阿潮讲道，“疑犯要求同你讲话。”
　　天台？人质？
　　郁飞仔细回想方才监控里见到的画面，根本不记得有人向上走，哪里来的人质？！
　　尽管可疑，但警察始终是警察。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郁飞都不可以拿市民的生命安全冒险。
　　“我是今次行动的总指挥港城西区警司郁飞，你有什么要求？”
　　“你落车，我落楼。我们慢慢倾（谈）！”阿Ben对着电话讲道。
　　“好！只要你不伤害人质……”
　　郁飞的话还没有讲完，电话就被挂断。
　　“Michael，你让他们落楼。阿乐，你带队下楼帮手。狙击手准备！Call谈判专家！”
　　按照阿Ben的要求，未有被□□波及的一部升降梯再次启动，阿Ben挟持着贤仔走出大厦。
　　三辆警车，数十把枪全都直指阿Ben。阿Ben用枪指了指贤仔的头，讲道：
　　“叫你们老板出来见我！”
　　［这里的老板，是对指警方高层的称呼。］
　　听见这个要求钱嘉乐即刻讲道：
　　“不如让我来同他谈。”
　　“唔使，他要见的是我。”
　　听郁飞这样讲，阿潮将一件防弹衣递给郁飞。郁飞接过防弹衣着上身，落车。
　　“阿Ben是咪（是吗）？你不是没得拣，放开人质做我污点证人。我会同法官求情，你还有可能有机会出来。”
　　郁飞走到阿Ben面前讲道。
　　阿Ben大笑了起来。
　　“出来？出来等死？阿sir，你想得到假扮消防员真是犀利！我见过几多废柴差佬，只有你够叻（厉害）！”
　　“别讲废话，你有什么要求？”郁飞讲道。
　　阿Ben朝四周望了望，看着郁飞讲道：
　　“这个区，你都可以布置2个狙击点。这里，这里，你先叫狙击手落来咯！”
　　“好！”郁飞对耳麦说道，“SDU，取消狙击。”
　　三分钟后，狙击手出现在阿Ben的面前。阿Ben环视四周，确定没有看到狙击镜的反光之后，用眼神直指街边停着的一辆私家车，才开口道：
　　“我要那辆车，你的人不准靠近，我不想同你们游花园！”
　　“好，没问题！我即刻联络车主。”郁飞点头应承。
　　讲完，郁飞转头同阿潮耳语几句。阿潮转身去办，大约半个钟后，阿潮拿着车锁匙交给阿Ben。
　　阿Ben将贤仔当作人墙，贴墙行至车身。警车已经让开一条道，阿Ben让贤仔开车，自己的枪一寸不离地指着贤仔的额头。
　　就在此刻，车准备起步。阿Ben转头对着郁飞就是一枪，阿潮立刻将郁飞往旁边一推，子弹打中他的左臂。
　　郁飞之所以慢咗一拍，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贤仔的裤袋里似乎藏着一个东西，从形状来看，与手榴弹非常相似。而在这一枪后，手榴弹已经被贤仔拿在手上，随时准备引爆。
　　“人质是假！有□□！Sniper！Fire！（狙击手射击！）”
　　阿Ben是行家，只不过他少估了一个狙击位。虽然地势唔够高，地势唔够好，但三组人就有三组狙击手！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击中贤仔的额头，他手中的□□掉落在地面。阿Ben见状想要开枪反击，随即被击毙。
　　郁飞站在街边，望着阿潮同一班受伤的SDU被抬入白车（救护车），无论怎样，今次的行动总算结束。
　　郁飞未知今次究竟截获叶瑞忻几多货，也唔知最尾是否有证据可以抓叶瑞忻归案。但从今次毒贩的反抗来看，一定不少。
　　少点毒品流入市场都是好，一袋□□就有可能毁了一家人。无论有多危险，阻止犯罪是做警察最根本的职责。
　　“本人谨至诚作出宣言，本人会竭诚依法为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效力，身为警务人员，遵从支持及维护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法律，以不畏惧、不徇私、不对他人怀恶意、不敌视他人及忠诚努力的态度行使职权，执行职务，并且毫不怀疑地服从上级长官的一切合法命令。”
　　无论警司还是一般警员，对郁飞来讲，什么身份都唔紧要。在入职宣誓那一日就烙印在心，无论有几多危险，呢个就是责任。
　　继续部署善后工作，郁飞望见一旁赶到的消防车，真正的消防员开始上楼灭火。
　　“我细个时候（小时候），都想当消防员。”
　　黎烬讲这个话时候的笑面突然间浮现在眼前，郁飞垂下眼眸，转身上车。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大厦爆炸，在闹市挟持人质并出现火拼，甚至还惊现□□。
　　媒体大做文章，缉毒的成功同警方的尽心竭力被一笔带过。为了搏人眼球，市民的安全，行动中可能产生的风险及后果，各种建立在想象上的不良社会影响被无限放大。
　　一场可以纳入警校典范的行动，却要先面对媒体的狂轰乱炸。
　　李永年一通电话让警方公关部即刻召开新闻发布会，郁飞一同到场，向公众解释今次行动所取得的重大突破。
　　“两个月前，警方收到线报，有大量□□从泰国进入港城境内。警方调动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毒品调查科组成特别行动小组，旨在从源头阻止该批毒品流入市场。
　　今次的行动，警方提前作出周密的计划，调动SDU联合行动。行动中，疑犯手持重军火拘捕反抗。火拼中疑犯炸毁两间单位，一名疑犯当场死亡，警方依法击毙疑犯两人，逮捕疑犯5人。
　　行动所破获的□□总量是港城开埠以来最大的一次，成功打击了三合会成员的气焰，从源头阻止大量毒品流入市场。”
　　李永年的话讲到一半，就有记者开始发问：
　　“李sir，今次警方突击的地点位于闹市。从现场照片中发现疑犯手持□□，警方是否考虑过采用更加安全的行动部署？”
　　“大厦单位发生的爆炸是否会影响其大厦的房屋结构？是否会对其他住户产生安全隐患？”
　　“李sir，如果今次行动失败，极有可能造成大范围的恐慌。警方有何解释？如果发生恐慌，有冇后备方案？”
　　“警方有没考虑过□□可能在街边爆炸？”
　　“警方今次行动是否太过冒险，为破案立功置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于不顾？”
　　“李sir，请你直面回答问题！”
　　郁飞看着眼前的一班媒体，拿起麦克风反问一句：
　　“□□有没爆炸？”
　　郁飞面上未带笑容的时候，是真的有点冷面。犀利的眼神同冰冷的语气与之前李永年的官方礼貌形成鲜明对比，使整个会场瞬间安静，记者一时语塞，闪光灯却不断乱闪。
　　李永年低语一声：“阿飞。”
　　郁飞放下麦克风不再讲话，但是双眼依然冰冷地望着台下的记者，紧闭双唇，毫无暖意。
　　李永年轻咳一声，接过麦克风讲道：
　　“所有行动都有风险，但不代表警方的行动是盲目同冒险的。
　　在今次行动之前，指挥官郁飞警司事先疏散大厦所有住户，纵使疑犯持有重军火依然没让一个无辜市民收到伤害。
　　行动成功，大家看到的是有单位爆炸，疑犯手持□□。但如果警方唔采取行动，就会有大量毒品流入市场。
　　那后果是什么？”
　　李永年顿了顿，台下的记者也都鸦雀无声。
　　“一公斤□□所产生的社会效应可能引起更大范围的犯罪，让更多无知的青少年被毒品迫害，拆散更多应该整整齐齐的家庭！”
　　说到这里，李永年望着台下的记者。一双双眼咁望过去。
　　“今次行动，有数位警员受伤。我想请大家谨记，一旦有危险发生，警方永远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保护市民的安全。
　　因为我们是警察，维护香港的法制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我不认为传媒应该站在是警方的这边，但一定不应该是警方的敌人。
　　面对突发事件，大众传媒在披露信息的同时还应具备稳定社会情绪的责任。警方欢迎传媒同广大市民的监督，但我希望警方所作出的努力同牺牲可以得到全体市民的理解同支持。
　　多谢大家！”
　　小到街边排挡，大到大厦的Led屏幕，几近全城全部平台都在直播这次新闻发布会。
　　“哐”地一声，叶瑞忻将高脚杯狠狠地砸向墙上的电视机屏幕。视讯瞬间中断，只有李永年讲话的声音依旧从音响里继续播送。
　　柯臣大厦出事，叶瑞忻当然无须新闻来通知。阿Ben，阿坤，贤仔，个个都是乔江的得意门徒。这次行动究竟是谁是针（内鬼），真是好简单！
　　张永辉！
　　虽然郁飞早一步安排张永辉换了身份出国，但乔江定要替兄弟报仇，摆话出去，无论他去了哪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瑞忻站在办公台后边，双手撑住台面，紧咬牙关怒不可遏。
　　四成的货，转眼成为炮灰！
　　郁飞！叶瑞忻一直憎到都想他死，今次，他死不足惜！
　　电话响起，叶瑞忻望咗一眼屏幕上的名。深透一口气方才接起，讲道：
　　“龙爷，好久不见！”
　　叶瑞忻的话还未继续说下去，就被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你唔好扮（你别装），你的货出了事而家全港皆知。我都怪我没眼光信错人，总之你尽快将我的钱还给我。如果不还，我就按江湖规矩办事！”
　　“龙爷，你给我点时间，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叶瑞忻陪笑道。
　　“我没时间同你费事，总之你尽快还钱！”
　　嘟。。。嘟…
　　叶瑞忻面上的笑容，伴随着电话的忙音滞于面上。办公室之外，响起敲门声，叶瑞忻没好气地讲道：
　　“e　in！”
　　叶瑞忻的秘书战战兢兢地走进门，轻声道：
　　“叶生，明日有几个大客户的本银到期，没你签名无法出账，唔该你。。。。。”
　　“同Daniel讲，叫他再拖一个礼拜！搞不掂你们全部唔使来返工（上班）！出去！”
　　叶瑞忻的作风一贯优雅得体，秘书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动怒的样，愣足两秒钟方才战战兢兢讲道：
　　“是！叶生。”
　　不出意外，差佬好快就会来请自己回差馆饮咖啡。
　　叶瑞忻不担心有证据，乔江的几个兄弟都是信得过的人，就算他们未死也都不会松口，更何况各个命送黄泉。至于差佬手里面的几个小喽啰根本连自己是哪一位都唔知！
　　龙爷的钱，公司账目的亏空，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去哪里赚几千万？赚唔返来，就是输！输到一败涂地！
　　叶瑞忻向来自负，从来都只有他算计他人，估不到今次会被人算计！
　　事到如今，他好清楚自己跌入郁飞设的一个局里边。不止张永辉，就连当日黎烬松口放货都极有可能同郁飞有关！
　　输的滋味，比死都令叶瑞忻煎熬。
　　钻入脑骨的疼痛从偏侧炸开，叶瑞忻只得坐低，用手紧紧压住太阳穴闭着眼深呼吸。
　　乔江见叶瑞忻个样，就知他偏头痛犯了。
　　“我找止痛片给你！”
　　“唔使，已经唔中用！”
　　说着，叶瑞忻起身走进办公室一旁的房间。乔江知他去做乜嘢，也是，止痛片在□□的面前又算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在水喉（水龙头）发出阵阵水声之后，叶瑞忻方才走出房间。乔江望着他的面，苍白到毫无血色。
　　本就好看的五官因为清瘦显得更加深邃立体，但越精致却越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以前那个穿着校服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