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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叫爷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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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镇河不明所以地回答：“好吃啊。”
“好吃不就完了。”店主把果子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嚼碎咽下去，“你不买来吃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如果买回来好吃，就开开心心吃掉，如果不好吃，就不吃呗，全当花钱买个教训。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以后人生里没遇到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老觉得没见过就不敢去尝试，你日子也别过了。”
“年轻人，有点冲劲，别畏首畏尾的，跟个老头子一样。”店主把最后一颗果子塞进嘴里，满意地眯起了眼。
被一个小青年教训了一顿，还被他叫年轻人，赵镇河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总觉这小子一嘴歪理，又没办法反驳。
店主才懒得管他怎么想，把盆子扔在一边，指指外面：“雨停了，你是回去还是再坐会儿？”看他不动，又补充了一句，“再坐会儿也行，要吃果子你得掏钱买了。”
赵镇河没好气地站起来，伸出手。
店主：“干嘛？”
赵镇河：“给我袋子，我买五斤！”
在店主略显冷淡的‘热情’挥手下，赵镇河神情漠然地走出水果店。
“唉。”他看着手里的三袋水果，尤其是那袋过重的‘爱心果’，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大雨把一天的灰尘都冲刷干净，路面就像新铺的一样。赵镇河难得童心爆发，踩着马路牙子当平衡木，一路摇摇晃晃往前走。手里的袋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声音，像风刮过树叶，清脆悦耳。
“嘟嘟。”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赵镇河停下脚步，转过身。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跟在他的身后，挡风玻璃后面是康铭依旧严肃的脸，他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问道：“要上来吗？”
赵镇河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到康铭的脸被他看得忍不住露出些许局促，他才耸肩一笑，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接着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声音略带雀跃地指挥道。
“回家！”
第二十七章
赵镇河拿起一个爱心果放进嘴里，眼睛看着电视，耳朵却听着厨房里的声音。
康铭大概正从洗碗机里把碗拿出来放进碗柜，能听到金属架和瓷碗清脆的碰撞声，接着是哗哗的水声和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他应该是洗了个手，用厨房纸擦干了。赵镇河心不在焉地想。
然后是一阵细微的拖鞋磨蹭地砖的声音，但是似乎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接着就听不到别的声音。赵镇河把嘴里还没完全嚼碎的果子咽下去，把耳朵往厨房的方向凑了凑，仔细听了一会儿，却依旧什么也听不到。
他不由皱起眉头，用食指敲着沙发扶手，发出不耐烦的咚咚声。
赵镇河：康铭这小子怎么回事，洗个碗把人洗没了吗？再不过来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都给吃完了！
坐上车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既然老天给了他重回二十岁的机会，那就不要浪费，不管最后成不成，人生总归有个新尝试。就算最后没谈成不成，他也老牛吃嫩草一点不吃亏。下定决心赵镇河就准备和康铭摊牌，不过摊牌总要选个好时机，他可不像现在这些年轻人，说表白就表白，都不考虑一下老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赵镇河特意憋到吃完晚饭，泡好茶，放上红彤彤的爱心果，选一个轻松愉快的电视节目，然后大家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心平气和地、气氛轻松地探讨两人之间的关系。谁知道康铭这个不省心的小子，一直躲在厨房不出来，又不是让你洗碗，至于收拾那么久吗？
等了半天康铭都没过来，赵镇河越想越烦，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谁知康铭正在厨房门口站着，他这一转头，两人刚好对上眼。赵镇河条件反射地移开视线，刚移开一秒，又恶狠狠地瞪回去。
赵镇河：我躲什么躲？被追求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洗好碗了？”赵镇河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康铭无缘无故被瞪了也不生气，语气像往常一样平淡地回答：“洗好了。”
“洗好就过来，站门口发什么呆？”
康铭没说什么，乖乖地走过来，正要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突然被赵镇河拦住。
赵镇河坐得笔直，依旧是一副大老爷的样子，眼神却有点躲闪。他拍拍长沙发左边的空位，语气含糊地说：“坐这儿。”
等康铭听话地坐下，赵镇河把装着爱心果的果盘往他面前一放，命令道：“吃。”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你一个我一个地吃水果。赵镇河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起一颗边吃边玩，但是康铭一停下，他就拼命催：“吃啊，别停，我买了五斤，尽情吃！”说话的声音都带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是康铭真的一颗接一颗往嘴里送，他又觉得于心不忍。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他又不知道我是慕高的爷爷，我们年纪差不多，加上我的确长得俊，他就是喜欢上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喜欢上了就积极争取这条，也不算错，而且我这儿都准备答应了，还强迫他吃这么多……赵镇河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他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差不多行了，吃多对胃不好。”
康铭对他这种反复无常的举动倒是不在意，听他叫停之后还拿了一颗，对着赵镇河认真地说：“这种水果很好吃，个头也小，多吃一些没关系。”
等他吃完，赵镇河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地说：“对了，前几天你说的那个事情吧，我考虑了一……”
没等他说完，康铭的眼睛跟装了灯泡似的眼看着就亮了起来，虽然姿势没变，但整个人的状态都绷紧了。
赵镇河眼看着他的手把膝盖那块儿的裤子给抓皱了，咽了咽口水，差点忘记自己下面要说什么。他简直怀疑，自己如果说不予接受坚决拒绝，会不会直接被这小子扑倒！
赵镇河：呸，瞎想什么！
唾弃完自己没头没脑的臆想，赵镇河也摆不出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有点扭捏地说：“我考虑了一下，你说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承认，你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如果和你成为，嗯咳，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康铭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立刻就想说什么。
赵镇河正憋着一口气呢，现在要是被打断了他可不保证自己还有勇气把下面的话说完。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爱心果直接塞进康铭张开的嘴里，然后指着他强硬地说：“不许说话！”
康铭含着果子，视线分毫不离地盯着赵镇河，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
赵镇河猜都知道他笑什么，摸了摸鼻子，假装不在意地说道：“你不要会错意，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不代表我现在已经对你产生感情。你搞清楚，我年纪已经一大……已经二十岁了，”赵镇河努力把差点说漏的话圆回来，“不算小了，虽然以前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我对待感情还是很认真的。”
康铭飞快地把爱心果嚼碎咽下去，说道：“我明白。”
“我让你说话了？”赵镇河瞪他。
康铭自觉地拿起一个果子放进嘴里。
赵镇河丢给他一个还算满意的眼神，继续说道：“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们才认识没多久，相互并不了解。而且我们同样是男性，就生理而言，应该不存在相互吸引。不过，如果不去考虑性别，单纯从相处的感觉上出发，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对象。”不过很快他就话锋一转，“我可以试着和你处对象，但是，不能保证会产生和你一样的感情。说不定你付出了很多感情之后，我对你还是停留在兄弟之情上。当然可能会多一点，但归根到底并不是你想要的男女之间的爱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赵镇河不确定地问。
康铭这次学乖了，没有说话，只是非常郑重地点头。
就算这样赵镇河还是不满意，他没好气地说：“我自己都不明白你明白什么啊？”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对，自知理亏地抓抓脖子。
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赵镇河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如果你能够接受这种不确定，那我……愿意接受你的感情。”说完，他看向康铭，完全没发觉自己语气中的些许期待。
康铭在听见‘愿意’这两个字的以后，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了，满满的喜悦已经从他浑身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如果赵镇河对流行文化稍微有些了解，他就会知道，这弥漫在空气中让他忍不住老脸一红的氛围是什么了。
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啊！
虽然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被这么康铭盯着，赵镇河真的非常不自在。他踢了一下康铭的鞋子，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发什么呆，给点反应。”
康铭慢条斯理地嚼碎嘴里的果子，在赵镇河的注视下，伸出一只手。
刚才还嫌康铭没反应，现在他有反应了，赵镇河反而往后一缩，眼神灼灼地盯着康铭，生怕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不过康铭并不准备进展过快，他只是把手轻轻搭在赵镇河的手上。
皮肤相触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从接触到的地方传来，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电得赵镇河浑身一抖，偏偏他又不想示弱，咬牙硬撑着没有挪开手。
康铭自然感觉到赵镇河的瑟缩，他弯曲手指，轻轻握住赵镇河的手。
“讨厌吗？”康铭压低声音，似乎担心吓到这个一把年纪头一次处对象的老头子。
赵镇河有点语无伦次：“讨、讨厌什么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手，什么讨厌不讨厌的，听不懂。
一声轻笑从康铭的喉咙里发出，飞快地钻进赵镇河的耳朵里，细微的震颤让他的耳膜感觉到些微痒意。赵镇河有些不高兴，又不想破坏这种氛围，只能小声抱怨道：“你笑什么？”
康铭抿抿嘴角，把赵镇河的手翻过来，和自己十指相扣。在赵镇河想要抽手的瞬间，突然用力，把他的手紧紧扣住。身体向前微倾，略微侵入赵镇河的安全距离，用他最无法抗拒的低音，再次问道：“讨厌被我抓住的感觉吗？”
赵镇河这个单身七十年的老男人整个脑子都要糊掉了，他只能尽量往后靠，试图离康铭远一点。但是他的腰已经抵到沙发扶手，退无可退。无奈之下他只好撇开脸，眼神游离地回答：“还，还行吧。”
“那就好。”康铭仿佛没有发现自己给予赵镇河的压迫感，他保持着嘴角的一抹笑容，主动往后坐了一点。顺便拉着赵镇河的手，把他从沙发边缘解救出来。
“我非常高兴。”康铭捏了捏赵镇河的手指，感受到他微弱地反抗，内心涌起一种把他牢牢箍在怀里冲动。他看着赵镇河的侧脸，努力让这种感觉缓缓消退。
等心情略微平复后，康铭放开赵镇河的手，拿起一颗爱心果放进他的手心：“不管你是否对我怀有同样的感情，只要你愿意尝试着接受我，都令我欣喜若狂。”
“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赵镇河死鸭子嘴硬。
康铭全然不介意，似乎得到赵镇河的同意，已经让他进入无欲无求的境界。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确立情侣关系。”康铭郑重其事地说。
“现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赵镇河有点慌，需要这么快吗？
“在你搬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康铭没有半点迟疑地说，既然赵镇河给了这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看他这么说，赵镇河也不好说再等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行，就今天吧。”
两人仿佛签订了什么万分重要的合同，异常郑重地对视一眼。
康铭故意提议道：“需要有个仪式吗？”
赵镇河脑子还没转过来，有些楞地问道：“还要仪式？”
“比如，接吻。”
听到这句话，赵镇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康铭的嘴唇上。
康铭的嘴唇有点薄，不过看起来还挺饱满。而且因为一直在吃水果，嘴唇看起来水润饱满，透着一点粉红色。
赵镇河咽下一口口水，义正言辞地训斥道：“急功近利！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
康铭本来就是说着玩的，被赵镇河这么认真地看了半天，又这么‘认真’地拒绝了，他反而有点想试试。不过未免赵镇河生气，他还是笑着回答：“抱歉，我只是说笑而已。”
赵镇河瞪他一眼，转过头假装看电视，不愿意再和他说话。
既然确定了关系，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康铭没有再撩拨他，两人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起，欣赏不知道演了些什么电视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十点。
赵镇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康铭，说道：“我去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说完转身走进房间，刚想关门，却被尾随而来的康铭拦住。
康铭温柔地注视着他，就在赵镇河想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时候，突然凑近，将嘴唇轻轻贴上赵镇河的嘴角，一触即分。
“晚安。”他低声道别，在赵镇河呆滞地注视下，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赵镇河足足愣了十几秒，终于回过神。他一肚子气没处发，又不能跑去把康铭的门敲开，只好一把甩上房门。
在房间里愤怒地走了几个来回，最终一屁股坐在床沿，泄气地捂住脸，挫败地低喃。
“X的，这次真的要晚节不保了……”
第二十八章
赵镇河扎着马步运了运气，确保自己做到了心平气和之后，敲响了康铭的房门。
“咚咚咚”
赵镇河：“康铭，起床。”
好了，任务完成。赵镇河在心里拍了个手，也不管屋里的人有没有被叫醒，转身就准备继续去打太极。可惜没等他抬起脚，房门就打开了。
康铭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内，身上的睡衣整整齐齐，脸上还透着热气熏过的粉红，一看就是刷过牙洗好脸，连头发都整理过了。
“早安，长冬。”
要不是康铭的态度和以往一样，赵镇河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爬起来在门口守着。
“早。”赵镇河有些尴尬地回应。
两个大男人像刚确立恋爱关系的初中生一样，面对面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成为情侣的第一个早上。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双方却都觉得对方和昨天有了那么一点不同。
康铭向前走了一步，主动打破沉默：“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三明治，和昨天一样就行，”赵镇河不假思索地说，“昨天我起得晚，出来都冷了。”
“好，你先去晨练吧。”康铭一口答应。
赵镇河回到阳台，继续打太极拳。打着打着他的注意力就有点跑偏，手上还在动作，眼睛已经黏在康铭身上了。
虽然一直在吃康铭做的早餐，但是这么认真地看制作过程，只有头一天来借住的时候。再次看到康铭的动作，赵镇河不得不说，这小子使用厨具的手法真挺熟练的，不管是拿刀的姿势还是切面包和奶酪的速度，看起来就是经常自己做饭的人。不过也不一定，早餐技术难度比较低，搞不好他其实只会做点三明治，鸡蛋饼，蔬菜沙拉配培根。其实会做那些也可以了，要求不必那么高，做饭好有什么用，慕高那个臭小子学了那么多道菜最后还不是拿去讨好男孩子了。
赵镇河光顾着七想八想，没注意自己早就停了动作，正伸长脖子往厨房里看。
康铭正准备打开冰箱，从冰箱控制面板反射上，看到赵镇河朝这里张望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鸡蛋和培根，然后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视线正好和赵镇河交汇。
赵镇河一愣，立刻撇过头，假模假样地继续打起拳，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根本完全乱了套。
康铭没有点明，怕赵镇河听了恼羞成怒。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取出平底锅放在灶台上，点上火，等锅稍热一些，拿起鸡蛋在锅边轻轻一磕，单手一捏就把蛋壳掰开，鸡蛋准确地落在锅里。透明的蛋白接触到锅底，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凝结成白色的固体。
康铭自己喜欢吃蛋黄熟透的煎蛋，所以等一面煎熟后，他抓着锅把手随意地一颠，鸡蛋在空中飞了半圈，完美地落回锅里。两面都煎好后，他拿出一个盘子，把鸡蛋倒进去，正准备再煎一个的时候，门口传来赵镇河做作的咳嗽声。
“咳咳。”赵镇河半个身子藏在门外，表情不太自在地说，“我能帮点什么忙？”
从来都是别人做饭给他吃，他基本没进过厨房，所以厨艺基本为零，唯一一次熬汤给康宇喝，还放错调料，一锅食材全喂了马桶。但是，现在他和康铭正处对象，光吃不做是不是不太好？
本来还对赵镇河主动过来感到高兴的康铭，一听到‘帮忙’这两个字，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康宇发给他的那张‘强身健体汤’的照片，迷弟如他都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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