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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是帮着元昊的同伙。伊远信淡漠的看了单仁一眼，没说一声就直接走开了，单仁看到了刚刚那一眼里伊远信的失望，意外自己心里竟如此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这样的意外让他忘了追上去，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伊远信送完外卖自然是回了餐馆，他虽然十分同情蔺澜，但也只能同情，毕竟自己和她不熟，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当做啥都不知道，给她留点尊严。靳牧高此时也回了餐馆，他第一时刻注意到伊远信的不对劲，以为他出去送外卖出了差错，便过来关心的一句。伊远信看着靳牧高几秒，靳牧高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自己有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将心事、烦心事都告诉他，他也都帮他守着这些秘密，这一次他依旧实话实说。
　　出乎他的意料，当靳牧高听完伊远信所说的事，神情立马变了，眼中的戾气让伊远信想忽视都不能，他不是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吗？
　　下一秒，靳牧高没再多想直接把工作服脱下来，和前台姐姐说了一声就跑出去了。伊远信觉得有点不妙，立马跟上，他知道如果触到靳牧高的怒点，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他还是不清楚，自己是讲到哪让他如此生气。


第5章　第　5　章
　　2010年7月22日，晴
　　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刚打完胎的人，我对她们表示同情，双方造成的后果，往往都只有她们来承担，这是多么不公。而当知道班级同学也有一样的遭遇，我除了震惊便无其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昊。今天不止一次，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还能做朋友吗？
　　同时，初恋的代价好像太大了，要是我，应该承受不起把……
　　这边靳牧高出了餐厅直接往医院跑，他要去看看蔺澜现在怎么样了，伊远信不清楚的就是他和蔺澜的关系。七月的午后，外面的温度灼烧人那一层遮盖，可单仁却在医院门口的樟树下等了将近半小时。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结束。当他看到靳牧高往这里赶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错，也服了自己的同桌，怎么什么事都和这人说？要是换个人也好啊。
　　两人冷着脸，朝着对方走近，单仁二话不说张开手拦住他，靳牧高便是抽出拳对着单仁的脸狠狠揍了过去！这个帮凶！
　　单仁没站着给他打，他的身手比之靳牧高更为敏捷，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拳头，低声吼道：“你现在进去是去关心，还是给她难堪啊！”关心则乱这句话真的再贴切不过，连靳牧高这样的人都会昏了头脑。
　　“他在哪？”靳牧高死死盯着单仁，不放过他眼里的一丝线索，见他还不作答，又问了句：“他在哪！”此刻的靳牧高青筋暴出，面色狰狞，丝毫没有往日的清冷，整个人像个活火山，不断喷发。伊远信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人僵持的画面。
　　待他走近了，靳牧高突然放开了单仁的手，转身就往后面走。“你别去找他，他不在家里。”单仁知道靳牧高想去干嘛，可他一定要拦着，现在大伙都不冷静，要是发生什么事，他身为班长必定要阻止。“这是他们两的事，你应该知道自己一个外人最好别干涉，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可你站在蔺澜的角度想想，你和元昊闹掰了，她会出于什么境地？”单仁此刻表现的足够冷静，能够抓住关键，靳牧高不可能不考虑蔺澜的感受。而靳牧高如他所想的，真的停住了脚步，微风带着阵阵暑气轻轻吹来，吹起靳牧高柔软的头发，来证明这一幕并非静止的。
　　靳牧高面对他们站了许久，他们早就忘了这是40多度高温的室外，忘了汗如雨下，静静等着他有所反应。终于，那一声狠狠地砸墙声响起，他未说一句，径自走开。单仁见到他这样，也算是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暂时过去了。后头的，就要看元昊到底怎么处理了。
　　而另一个人，单仁看向伊远信的时候，正好他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交，又匆匆挪开，单仁还是先开口道：“你好好劝劝他，元昊脾气不是很好，让他别去惹麻烦。”靳牧高没有那能力为蔺澜出头，这就是他话里的意思，没有说出来是给彼此留一个面子。可是伊远信没想那么多，他直言道：“是觉得牧高穷，不配和他做对吗？做错事的是元昊吧？”
　　单仁此刻和他对立，两人都觉得对方有点陌生了，本来一件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事，却闹得他们两个此刻有点尴尬。单仁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他只是元昊拉来帮忙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之后再……”单仁话还没说完，伊远信已经独自走开，他看着伊远信离开的背影，无奈感慢慢弥漫，他觉得有点心累，只能看着伊远信模糊在热流中。
　　那天下午，靳牧高直接请了假提前离开，一个人往旁边的公园走，伊远信默默跟着，他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情绪不好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低头走着，看着脚下的石子被自己踢开，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挺没用的。连最简单的宽慰人都做不到。
　　“你刚开始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会这么大吧？”靳牧高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慢慢走着，他在身后默默点了点头，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可靳牧高自言自语接着说道：“是因为蔺澜和我关系算是比较好的。当然，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把彼此当做朋友。我和她高一的时候就是一个班，她就坐在我前面。”
　　“当时我就知道元昊这个人，因为他找人递纸条，就是找的我。”靳牧高走到一处凉亭终于停了下来，两只腿已经酸得发抖了，“我一开始就不看好元昊，也提醒过蔺澜，可她还是陷进去了，竟然还……”说到激动的时候，靳牧高竟红了眼眶，这样的他，伊远信是第一次见到。他选择默默坐在他旁边，第一次听听他的心事，他的想法，看能不能起到点作用。
　　“另外，也是因为元昊的缘故，我虽然和他做了一年的同桌，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他，感情就一般般。说起来，我有点厌恶他，无关蔺澜。”靳牧高讨厌元昊显摆他的家庭，他更讨厌元昊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说过了点，他有些仇富。这些他都没有直接说给伊远信听，伊远信也有点懂这其中缘由。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问得来靳牧高一声苦笑，“我能怎么办？一没人二没势，三没钱，我能怎么办？”这是伊远信第一次听见靳牧高嘲讽自己，他听得很不好受，心像被揪着，这场言语尝来略苦。要是他是活在金丝笼里的，那么靳牧高就是活在峭壁下的，风雨遮不住，摇摇欲坠。他没打算照着单仁说的，劝解靳牧高；相反的，如果靳牧高打算找元昊，他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即使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靳牧高坐在长椅上发愣，看着天，看着渐渐暗淡的时光，又是这种无奈。他的清高，在现实面前，漏洞百出！
　　他不会再管这件事了，自己都无暇顾及，哪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再者，现在冷静下来，那是他们的事，自己一个外人插手，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在伊远信还没想好说辞的时候，靳牧高自己就已经理顺了。
　　当他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偶然看到伊远信陷入沉思的表情，一刹那，他不想着急离去，略有浮动的身体慢慢挪回原地，随意找了句话说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你呢？”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伊远信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闲聊向来都是东拉西扯，也不奇怪。
　　“我没有，不过我也没见你追过什么人？”伊远信是有点意外靳牧高竟然会有喜欢的人，他这么一位与尘世格格不入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表白，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其实那个人不会这么极端，只是说了，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原点。而伊远信今天真是见多了太多意外，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很快就接受了。他一直以为靳牧高是个敢于追求的人。
　　其实他还不够了解靳牧高，他的顾虑比之伊远信要多得多，很多事情上，不见得他会主动出击。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他们两个都是没有尝过禁果的人，也对爱情这一缥缈不是很感兴趣，仅仅止于憧憬。那日靳牧高乘车离开的时候，心情已经好多了，伊远信看着远去的公交，分别的淡淡忧伤又似乎冒尖，他默默将其挥散，回了家。
　　背着夕阳，他留下渐渐拉长的残影，开始对爱情有了初步的认识，却是那么的现实。


第6章　第　6　章
　　十天后，当伊远信再度有机会碰触到电脑，随即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写着大神qq号的纸条，摩搓几下，最终敲下键盘。心里不断打鼓，下定决心后点击添加，立时呼了口气，那种感觉就像经历一次面试一般。万分忐忑，胡乱猜想，要是学长没看到怎么办？要是这号码是错的怎么办？要是……
　　他苦笑到，自己真是魔怔了。才发送出去请求一分钟，就想了各种可能，可能只是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选择去点开其他人给自己的消息；消息最多的，还是班群，其次就是自己的寝室群。一般不会有人单独发消息给他，可这一次却是破天荒的冒了五条私信，还都是一个人发来的，点开那人头像，是单仁。
　　在吗，怎么样？牧高怎么说？
　　？？？
　　不是，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哇，回个话呗，我很慌啊……
　　最后是个难过的表情，可伊远信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毫无波澜。他要回吗？第一秒的想法是选择忽略。他是有些生气，同桌那天的行为让他觉得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只要稍微有点是非之分的，都不应该选择站在元昊那边。虽然这么说有点孤立元昊，但还是要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单仁那种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肆意纵容！
　　伊远信看了寝室的消息就把对话框全关了，单仁的消息自然被他全部忽略了。注意力是被转移了，心情却也更糟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伊远信又找了部电影看，是柯南系列的，这是他唯一娱乐性的追求。每每到了最后解疑的时候，他会异常兴奋，那种紧密的逻辑，无懈可击的推理，扣住他的全部注意力，无法自拔。
　　两小时的电影让他成功忘乎所以，看完最后的片尾曲小片段，他才万般不舍退出屏幕，到底何时才能等到柯南完结？
　　看到右下角闪烁的消息提示，突然想到什么，心又一下提到嗓子眼。是自己等的吗？他又开始不确定，又开始了胡思乱想，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需要喝些什么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是什么消息，他也这么做了。点开的那一刻，看到两小时前见到的头像，他忍不住呐喊了一声。意识到夜深了的他，又立马闭上了嘴，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才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视线又回到了屏幕前。
　　你是浙扬的学弟？
　　这是学长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刚才伊远信为了引起学长的注意，在发送请求里加了这么一句备注，显然是有用的。他自己就是常常忽略陌生消息。轻轻敲下键盘回复学长：是的。他又绞尽脑汁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其他话语能够接下去，有点懊恼就这样发了出去。学长回得很快，想来现在的他也很空闲。只见他回到：你是怎么想到加我的？另一头的闻朴其实有点猜到了，他暑假一毕业，就有一堆的学弟学妹通过各种方式加好友，都是想见识见识自己这个学霸，其实他不是很适应，不过他都会耐心回复，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伊远信很是认真对待学长的每条信息，仔细思索了一番，郑重敲下一行字：学长，我是你下一届的学弟伊远信，加你主要就是在高二的时候就听到你的大名，很想认识一下；再来就是取取经，怎么在高三取得好成绩。另外，我还知道学长很喜欢历史，我也偏爱历史，想和你交个朋友。这一大段算是伊远信发的最长的消息了，他发出去后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啰嗦太紧张了，有点惴惴不安，要是学长烦我怎么办？
　　“怎么说呢，我其实也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提供给你，主要看自己能不能坚持住。浙扬的学习强度很高，基本上只要跟着老师的节奏走，就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而且，我也听过你的名字。”
　　闻朴话打了一半，停留在关键时刻，伊远信没怎么注意前面，单单被最后一句“我听过你的名字”怔住了。自己的偶像早就知道自己？这是一条多么不可思议又令人兴奋的讯息？他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刚才看电影睡着了，所以现在都是在梦里，这……
　　他静静等着学长后面的话，此刻的心跳像是被马达驱动，要突破极限还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要说起来，我文综可能还不如你，你才是文综大神啊！你们地理老师是不是白光景老师，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都说我们还不如一个高二学弟，说的就是你。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师不说往届说下一届，哈哈。”
　　被学长这么一说，伊远信隔着屏幕红了脸，他还真不知道景哥这么夸过自己，有点点感到羞耻。伊远信回到：还好啦，白老师就是想刺激你们才这么说的吧……
　　“那这也太刺激了，哈哈。不过你说你喜欢历史，这要是被景哥听到，估计会被气死。”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伊远信高二的时候就表露出对历史的迷恋，这让景哥很受挫，可偏偏没法子，架不住人家地理次次考到九十八，没有学习的理由。
　　伊远信和自己学长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忘了已入深夜，门外传来轻微动静，那声推门吓得伊远信立时往后一看，只见后面空空如也，他也不敢大口喘气。要是妈妈知道自己还没睡，暑假结束前自己就别想碰电脑了！
　　突然好羡慕那些有手机的同学，在学校里虽然禁止带手机，可身为室长，他知道基本上人手一部，除了自己同桌外。他们有时晚上躲在被窝里偷玩手机，经常光线外露，他没睡着的时候还帮着他们望风，明知道这样违反校规可还是不会阻止他们，有时候还是会纵容，这大概就是同学间的革命友谊吧。
　　如果自己有一部手机，也就不用在这时候坐在书桌前“光明正大”聊天，还要担心妈妈的突击。伊远信匆匆发了句消息就下线了，自己的作息都是很有规律的，虽然很想接着聊，但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以及不可违抗的母命驱使他关了电脑。
　　那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了喜欢的人，情窦初开。那个夜晚，窗外零星月光稀稀疏疏落进来，轻轻拂过伊远信闪着微光的眼眸，慢慢照了进去，像是看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悸动，缓缓流淌。就像看到明星，有了模糊方向，躺着很踏实。


第7章　第　7　章
　　2010年8月15日，周日，雨
　　今天就回校了，离高考的日子也从3开头变成了2打头，只有296天了。以前开学总是会想着还有多少作业没写，而这一次，我是一身轻松回的校，全托这一个月来老妈的监督，以及这紧张的意识。
　　回校与我而言还是有些不自在，回校就要见到同桌，倒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不想看到他……
　　这次回校真正转变为高三生，大伙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更有些同学开始有些紧张、不适应。伊远信送走妈妈后回到座位，就听到了一些消息——他的两位前桌可谓是浙扬信号接收器，隔壁班谁和谁闹了别扭、谁和谁又在一起了都能捕捉到。
　　“安妮真的没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寝室又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人，唉，真不想呆了！”林缪边说边翻着她的专属白眼，语气有些高傲，不过熟悉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伊远信伊远信，你不是和她一个小区的吗？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还回不回来？”
　　突然被注意到的伊远信抬头一脸茫然，毛安妮和他一个小区不错，但自己和她并不熟，这个暑假更是没碰到面。不是他不关心同学，而是他本就不是一个主动去打交道的人，所以他也才刚知道毛安妮竟然得了抑郁症。“我也不知道。”这句没营养也没内容的话立时引来林缪的不屑，那眼神，还好都是老同学，换作其他女生多想的话便会反感了。不过伊远信觉着她是班里最容易看懂也最容易交上朋友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用费心思。
　　“别说她了，你这个暑假怎么样啊？”林缪的同桌和她有着一样的开放性格，不过就是有点神经质，名字也很有趣，就叫简单。人如其名，便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少女。而她问林缪的眼神更是媚中带奸，让人背后一凉。既然都能当了一年多的同桌，没点中二病的还真不能走到一块去，只见林缪兰花指一翘，手一摊，“本宫是谁，马到成功！”伊远信在她们后面无动于衷，丝毫不受干扰，一年来养成边听八卦边学习的本事，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听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