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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家伙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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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余扬还活得没个人样儿，饥一顿饱一顿的。他被老阿姨提溜着耳朵从洗碗池拎出来，去园子里浇花。
烈日当空，正是最热的时候。
余扬光着脚踩在水里，试图给自己降温，花卷儿就跟在余扬后面，不一会儿便跑到花丛里去追着蝴蝶跑了。
严家的庭院很大很大，步行走一圈的话估摸着也得两个小时。更别提他一个人把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给浇一遍了。太阳晒的余扬近乎晕厥。
左右前后看了看，见没人跟着便决定去偷会儿懒。他漫无目的的想找个阴凉处。
正好，前面有个凉亭。
凉亭里边儿是个宽肩细腰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裤，拿着把扇子，靠在柱子上唱折子戏。一颦一笑，极具风情。
余扬好奇，便听了几句。可是他从没上过学，也从没听过戏。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许朗唱的是哪出，不过很好听就是了。
许朗当时发现了竟有一个人偷听，他冲着小家伙招手，示意余扬上来。
余扬顺从地走过去，仰头看着他，只觉这人生的着实好看，好看且耀眼。
许朗用扇子挑着余扬的下巴，眼眸含笑，“小家伙，你说哥哥刚才唱得好不好听？”
余扬重重点头，“好听。”
许朗见余扬偷摸瞄着水果盘儿，“渴了吧？”
“嗯。”
许朗拿了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塞进余扬手里，“得，它是你的了。”
余扬又道：“哥哥，你的手真好看。”
许朗把手伸出来，自己反反复复打量半天，“是吗？”
余扬一本正经的：“嗯。我不会撒谎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喽？”
余扬怕哥哥误会，赶紧解释道：“哥哥长得更好看。非常好看，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许朗把桌子上的一盘甜点往余扬面前一推，“哈哈，这些也是你的了。”
眼看余扬要伸手去抓，许朗赶紧用扇子把他的手拍开了，“小家伙，你手太脏，这样可不行，太不卫生了，吃下去是要生病的。”
余扬瞧着自己的手，因为刚刚在浇花手上沾染了不少泥。他傻笑道：“好像是挺脏的。”
许朗左右看了看，他刚才觉天气太热，便把这里的下人遣回去让他们去凉快点儿的地方待着。
可这里只有一把叉子，又没人给送叉子过来。
“这样吧。”许朗朝余扬勾了勾手指。他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小甜点，笑道：“过来，我喂你。”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拜年
大年初一。
余扬早早就被叫起来去拜年了。
一趟下来，他只需要跟在严毅后面什么都不用说，心情好的时候负责对他们笑一下。就收获了长辈们不少喜爱与夸奖，并且有收不完的红包，最关键的一点是竟然还有糖果、瓜子、花生米。
多的他的两个口袋都要装不下了。
可偏生这些糖果长得都实在太可爱了，那些人又极为热情，余扬抵不住诱惑。
总会在去给下一户拜年之前，先把自己口袋的糖果放车上，保持两个口袋空空，然后再下车去接新的糖果。
回去时，车上的糖果已经够他们拿去卖了。
至于红包呢，余扬好像不怎么在乎地把他们无情的撇在一边。连看都不看一眼。
严毅：“阿扬，糖不能吃太多，会长蛀牙的。”
某人眉头微微一动，还没开始皱呢。
严毅立马剥开一颗软糖，递到余扬嘴边。
然后看着余扬眉头渐渐舒展开，他的心便也跟着舒展了不少。
小家伙嘴里噙着糖哼着小曲儿，望着车窗外面的蓝天白云，看起来心情很好。
严毅：“阿扬，过年好玩儿吗？”
“好玩儿。”
“以后我们每年都这样玩儿好不好？”
余扬没吱声，脸依旧望着窗外。
就在严毅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好。”
严毅直接定住了。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搅了那个字在车里的温存。
他定定地看着小家伙单薄的背影，望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最后他都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呆呆望着他的。
只是想着：还是太瘦了，这样可不行，还得好好补补才成。
大街上车子不少。车速就减慢了许多，不时有鞭炮声传进来。
不多久，欢声笑语便由远及近，愈发的大了起来。
“严毅。”余扬因为嘴里含着糖所以声音含糊不清。
严毅立马应声，“在。”
余扬转过头来，笑眼弯弯，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愈发的明媚照人，他指着不远处的公园，“去玩儿好不好？”
“好啊。”
司机平稳的把车停在路边，还没等严毅给他开门，自己就迫不及待下车，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严毅随手抓了一把糖揣进自己兜儿里，快步追了过去。
公园里面人挺多。
他是亲眼见着余扬进去公园大门的，可进去了，打眼望了一圈儿，没寻着余扬的身影。
严毅紧赶慢赶，还是把人跟丢了。
一个电话打过来，这是余扬第一次打他的电话。
严毅迅速接了，电话那头余扬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甚是好听，因为情绪激动语速快了些。
——“严毅严毅，你快过来啊，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好东西！”
等严毅过去的时候，余扬就站在小卖铺前面，朝着他招手。
“想要什么？”严毅快步走过去，给余扬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吹泡泡的。”小卖铺门前有一个白色的小桶，里面装满了红的绿的泡泡管儿，大概有30公分的长度。
一个个小孩子挥舞着泡泡管儿从余扬身边走过。给余扬眼馋的呦。
严毅噗嗤一下就笑了，这两年他在这小家伙身上砸了多少钱？可这小家伙竟连个正眼都没给过。
谁知偏生对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感兴趣？
这还不好说吗，要多少定是有多少的。
严毅：“要哪个？”
“红色的。”
严毅弯腰抽出红色的那个泡泡管儿，朝着老板挥了挥手，“多少钱？”
小卖铺的老板是个精瘦精瘦的老太太，她正在拿着竹签给一批孩子扎烤肠。听得声音抬了抬头。看穿着是个有钱人，不是暴发户的那种有钱，而是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场。
这个气场让老太太感觉……这个人应该什么都不缺。这种人可很少出现在这种地方。说不定能给自己点儿小费。
这样想着，老太太在说话间也多了丝敬意，“您说的是这个泡泡水儿吗？五块五。”
严毅掏出钱夹，里面厚厚的一沓，没有一张零的，只好掏出张红的给老太太。
老太太也颇有心机。
他没零的，便找了一堆零的给他。这些零的当真儿的是零的不能再零了。
十块、五块、一块、五毛的都有，竟没一张面值超过二十的。还都是捡着旧的给他。
严毅看着老太太递过来的那些油滚滚的钱，有种想把它们扔掉的冲动：“……”
老太太笑眯眯的继续保持着递钱的姿势，面带歉意，“小哥，不好意思啊，本店利小，都是些零的。”
严毅：“……”
余扬拿着泡泡水儿绕着严毅转圈，他这一跑，后面儿跟着的是成串的泡泡。再经过风一吹，飞上了天。
余扬笑的眼睛都没了，随口问道：“怎么了严毅？”
“没什么……”严毅把钱夹打开，示意老太太把钱放进去。
于是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的把钱放了进去。
严毅这才道：“走吧。去玩儿。”
余扬一会儿走一会儿跑的，后面缀着一成串儿的小泡泡。
那些泡泡在阳光下闪出五彩的颜色来，晶莹剔透的一如面前的这个人。
漂亮、艳丽，却一触即破。
严毅就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携着无限的柔情蜜意来。
余扬突然停住脚步，严毅快步上前，“阿扬，怎么了？”
余扬仰起头看着前面的一棵大树，他指着那棵树，又看了看严毅，若有所思了半天。才道：“严毅，你不是会爬树吗？教教余扬好不好？”
“……”
严毅一阵无语，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现在……
他抬头望了望那棵树，就是不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能不能……
他又看看正拿着泡泡水儿饶有兴致在围着树跑的小家伙……
于是，这一下午，严毅和余扬围着一棵树乐此不疲。余扬细皮嫩肉的小心被严毅护着，到底还是没学会爬树。
可最终，还是上去了的。
踩在严毅的肩膀上，够住树干爬了上去。
严毅怕树枝不结实，担心小家伙摔了，就在底下小心看着。
于是小家伙哼着小曲儿，双腿轻轻晃悠的坐在那高高的树枝儿上，他竟是换了个更高的地方吹泡泡。
且瞧着一个个泡泡飞向天空。他道：“严毅，你看它飞得多高啊！”
严毅仰面瞧着：“是啊。”
一个小泡泡在余扬面前晃悠了几下，似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精灵。
余扬好奇追着那个小泡泡瞧，瞧着瞧着竟不自觉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严毅在下面替他操透了心，他半哭着胳膊：“阿扬……，阿扬……！你慢点儿……慢点……，啊！”
可余扬就跟没听见似的。他一直望着那个泡泡飞向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才指着那个泡泡，对着严毅道：“严毅，有一天余扬也会飞那么高那么远的。”
严毅知道这小鬼心里咋想的，他在这方面一向不给小家伙什么遐想的空间。
严毅无比耐心的去引领他看清本质：“阿扬，你可千万别学它。它经不起一丁点儿折腾，甚至风吹得狠点儿，它就碎了。”
余扬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依旧挥舞着泡泡水儿，一连串的泡泡出来，还没飞呢，就被他一个个戳破。
严毅双手抱臂，且瞧着他一个人生气。也不打算出声去哄哄。
虽然严毅一向没原则没底线地惯着余扬。可在这件事儿上，他心里明白。
不能惯。
天色渐渐晚了，风吹的也愈发的刺骨了。
余扬手都冻红了，依旧在吹泡泡戳泡泡的循环中没有走出来。
严毅心疼，“阿扬，下来，咱们回家了。”
“不要。”
“阿扬，又怎么了？”严毅笑着。
“不喜欢。”
严毅依旧笑着，“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严毅。”
“阿扬，别闹。快下来。”严毅还在笑着。
余扬撅着嘴站起来，他朝着严毅勾了勾手指，“严毅，你过来。”
严毅就过去了。
然后亲眼看着余扬慢慢悠悠的拧开盖子，把剩余的大半瓶泡泡水儿一股脑全倒在了自己头上。
竟也没躲。
“哈哈哈哈哈哈哈……”余扬捧腹，把泡泡管儿扔在一边，“真好玩儿。”
严毅用衣袖擦了擦脸，“来，下来了，咱们回家。”
余扬也玩儿得尽兴了，打算下来的那一瞬间犯了难。一棵树光秃秃的上去容易下去难。
余扬瞧地上瞧了瞧，掉下去一定很疼吧。
严毅脸上还在滴水，作势要走，“快下来啊，再不下来我可走了。”
余扬极不情愿的：“等等……”
严毅转过身来，“怎么还不下来？”
“我害怕。”余扬耷拉着脸。
“求我。”严毅定定着看余扬。一脸严肃。
余扬无比别扭且毫无感情的，“求你。”
这一闹可严毅整破功了，他笑道：“求我。”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王八蛋
“……”
“……”
于是他俩对峙半天。
“严毅，你最好了，求求你了。把我弄下来好不好？”
严毅走过去，伸出双手，“跳下来，我接着。”
余扬腿竟往回缩了缩，“严毅，我是真害怕了。你别闹。”
‘别闹’这两个字说的着实娇嗔，严毅打心眼儿里高兴，“没闹。”
他声音无限温柔的，竟还是那句话：“下来，我接着。”
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是需要勇气的，余扬再三犹豫还是没下来，“严毅，我还是怕。”
“阿扬，严毅是永远不会让你受伤的。”
“胡说。”余扬竟急哭了，“你快找个梯子过来！！！你要是不找的话，我就……我就……去死。”
余扬想说：我就跳下去去死。
可又一想，跳下去不就随了严毅的意了吗。硬生生把‘跳下去’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他双手抱臂：“死你都不怕，竟怕跳下来我接着？”
今儿严毅可真是，跟他较上劲儿了。
余扬：“哼，就是不想让你接。”
严毅往后退了几步：“那好，不就是想死吗？简单得很，跳。你跳下来，我不接。跳一个让我瞧瞧。”
余扬：“严毅，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接了你就是王八蛋！！！”他这几天嗓子本来就哑，这一喊听起来可真是撕心裂肺了。
喊完，当真跳了。
严毅当时正双手抱臂的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呢，他原以为以余扬那胆子是不敢的。
他这跳的太过于猝不及防。好在他反应灵敏，快速跑上前稳稳接住了。
余扬挑起一边嘴角，嗤笑出声：“王、八、蛋！”
严毅无奈笑笑：“好好好，我是王八蛋。您跳下来就是为了证明我是王八蛋？”
余扬：“放我下来！”
严毅：“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嘶……”
余扬咬着他的耳朵不松口。
严毅突然有些后悔把他的牙口养的那么好了。
可、可还是被惹得笑出了声。
这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灯也没亮起来，天太冷，又是大年初一，公园里早早就没什么人了。
严毅被淋了一头的泡泡水儿抱着余扬从小卖铺前经过的时候，正好被眼尖的老太太瞅见。
老太太扒着头儿往外望，“呦，小哥，这是怎么了？”
严毅瞥了她一眼，然后就笑了，当着她的面儿，把钱夹往湖里一扔。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两个人在车上坐好，司机启动车子。依旧目不斜视地把车开的四平八稳的生不出一星半点儿的颠簸。
严毅满脸带笑的直盯着余扬看。余扬心里憋着气把脸扭向窗外不看他。
“阿扬。”
“哼。”
“阿扬。”
“哼。”
“阿扬……”
“王八蛋！”
“阿扬。”
“你有完没完……唔……”余扬扭过头去骂他，谁知一个吻就封了过来。强势且温柔。
最后，余扬咬破了他的舌头，可他还是没有退出去的自觉。
腥咸渐渐在嘴里漾开……
“严毅……”
“欸。”
余扬脸憋得通红，呼吸也愈发紊乱，“坏蛋！”
“哈哈。”严毅笑着，“今晚想吃什么？”
车子缓缓驶入严家老宅。他们要回屋里必须经过客厅。
林玥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得动静，立马去看。
见他们回来了，而且身上还一个比一个脏，心瞬间揪了起来，以为他们小俩口在外面打架了。赶紧起身过来询问情况。
林玥自动了忽略了自家儿子。
她先是拍了拍余扬身上的土，又见这孩子眼睛红红的，担心道：“阿扬，怎么了这是？摔了？”
余扬就算再怎么跟严毅闹脾气，都没有在二老面前表现出来，这次也一样。
余扬笑道：“妈妈，没摔。”
林玥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别怕，有什么跟妈妈说什么，妈妈帮你打他。”
余扬摇摇头：“真的没有。”
林玥瞪着严毅：“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严毅：“……”
“说不说？看我不教训你！”正说着林玥就要去揪严毅耳朵，还没去揪呢，仰头就瞧着……
有一排牙齿印儿。
林玥举到半空中的手立马360度大转弯，转而去挠自己的头发了。
严毅：“教阿扬爬树了。”
林玥突然喜笑颜开的：“啊哈哈，啊哈哈，原来去爬树了啊……”
刚才林玥说话也没过脑子，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大冷天的爬什么树啊？多危险？”
余扬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妈妈，是我想学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玥眉眼弯弯。
心道：男孩儿就是爱爬高上低。
严毅带着余扬回房间，林玥赶紧叫住他们，“马上厨房就该做晚饭了，阿扬，你喜欢吃什么？一会儿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
严毅回头：“咱不是有厨子吗？”
“瞧你这孩子，厨子做的能跟妈妈做的一样吗？妈妈亲手做的才有妈妈的味道嘛。”
严毅：“这不是怕累着您吗？”
林玥面色慈祥地看着余扬：“妈妈喜欢阿扬，为阿扬做饭一点儿也不累。”
严毅还能说什么。立马闭嘴。
林玥又满脸期待地问余扬：“阿扬，想吃什么？妈妈做的宫保鸡丁可好吃了，要不要尝尝？”
还没等余扬开口说好。
严毅：“他不吃辣的。”
“……”林玥又道：“那行，那咱们今晚就吃鱼香肉丝、糖醋排骨、糖醋里脊、醋溜土豆丝吧，还有酸甜玉米汤，正好这些都是妈妈的拿手菜。”
严毅：“……”
余扬倒是答应的爽快，“好啊。妈妈，一会儿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严安年当时正在书房练字，老远就听见他们在讨论吃什么了，后来又一听林玥要亲自做饭，赶紧小跑着出来，紧赶慢赶，还是赶晚了。只听见个‘一个人就行’的‘行’字。
严安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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