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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一切也消失的这么快，快到他都没来得及体会幸福的味道。可是一个不再爱他的人，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你走吧，答应我，天凉了不要穿的那么少，不要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自己的身子，一定要照顾好。如果我知道你不好好对自己，就一定会回去找你？”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选择放开季博衍，因为他很清楚，折中一厢情愿的挽留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会的。”季博衍最终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转身出了房间。
　　周林则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天机城。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周林不敢问他到底和陆凌远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事情应该很严重，否则少爷绝对不会和陆凌远闹掰。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有好好保护少爷。
　　“周叔，你说…感情这东西是不是很可笑。”坐在车里，季博衍看着天空，眼眶红红的，却并没有流泪的意思。
　　“感情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不把感情当一回事的人。”周林回答道。
　　“或许吧。”季博衍叹了口气，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也是很少有人像我这么傻，被人攥在手心里把玩，还傻傻的为他不顾一切。”
　　“人这一辈子，总要犯那么一两次的傻，要不然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周林这话完全是自身的感受，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也是黄土快要没脖子的人了，经历的事自然也多了。
　　“周叔有没有遇到那种甘愿为他犯傻的人呢？”季博衍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周林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的肩膀乱颤，像个孩子。“我已经傻了大半辈子了，而且纵使那个人不在了，未来的日子里，我也打算继续傻下去。”他笑着说着。
　　“依我看有些事情，不如早点放下，那样对谁都好。”季博衍自认为自己看得开了，这也是他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陆凌远的理由。
　　“其实我觉得，陆凌远并非有意隐瞒你。”周林不在局内，有些事情，自然也看的清楚明白。
　　“即便是那样又能怎么样，他终究是骗了我。”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那么说什么都晚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还得你们自己解决才行啊。”周林叹了口气，对于那些他无能为力的事，他向来不会多插手，更何况这是主子的事。
　　“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季博衍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没有人可以扰乱他。“周叔和那个荣狄很熟吗？”他很是时候的转移话题。
　　“也不是很熟，以前主子活着的时候，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到，那个时候的荣狄，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周林缓缓的说着。
　　“他这个人，野心不小。”季博衍想起荣狄说的话，不由得感叹。
　　“也不能说是野心吧，毕竟是个王爷，却因为韩子安的政变落得那样窘迫的境地，心里怎么可能会甘心，与其说是野心，不如说是不甘，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往日的尊容罢了。”潮起潮落，时代变迁，这些都是不可逆的，这点周林深有体会，只不过是荣狄太过注重这些，放不开罢了。
　　“可惜我没有经历过那些兴衰，不然估计也会跟他一样没法放下。”季博衍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终究与他无关。
　　“不，你不会那样。”周林无比肯定的说着。
　　“这一次，是陈玄礼出兵帮了陆凌远的就算陆凌远再继续保持中立，别人也会自然而然的把他们划归到一起，这以后，陆凌远的处境怕是会很困难。”周林叹了口气，算是为陆凌远感到忧愁。
　　“他要怎么样，都是他的事，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季博衍说这话多少带着赌气的成分，毕竟是陆凌远骗他在先。
　　“好吧！”周林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只是他这边说完了，那边季博衍却是没法安心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陆凌远那边可能会出什么事，直到当天的傍晚，主仆二人投宿在一家规模和装修都十分一般的旅馆。半夜季博衍起来上厕所，竟然看到了上次夜袭季家的那个面具男，心里不由得大惊，急忙慌慌张张的跑回房间。
　　周林得知消息之后，也是被吓了一跳，心想荣狄既然已经绝了杀季博衍的念头，为什么他的手下还会追到这里来，一时间，他十分疑惑。于是打算偷偷去打探一番。
　　当晚，周林溜到二楼的边缘，找到面具男所在的房间，偷偷攀附在窗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季博衍在房间中，心中无比忐忑，直到周林回来。“怎么样了周叔。”他开口问道。
　　“放心吧，他们不是朝着我们来的。”周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掸着身上的灰。
　　“你说他们？”季博衍有些懵了。
　　“是。”周林点了点头。“屋子里除了那个面具男，还有一个瘸子和几个跟班，不过看着都不是什么善类。”这是周林长期积累总结下来的经验。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季博衍有些想不明白了，面具男是荣狄的人，这点他很清楚，可是荣狄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不通。
　　“他们的目标是陆凌远。”周林把外套挂在架子上，不紧不慢的说着。“也难怪，如果荣狄知道陆凌远和陈玄礼联合在一起，应该会有很大的危机感，他从不会把威胁放在眼皮子底下。”对此，他并不意外。
　　“怎么会这样。”季博衍的眉头微皱，他很清楚荣狄手底下的人都是狠角色，一想到陆凌远可能会出现意外，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攥着。
　　“少爷不放心他？”周林仿佛看穿了一切。
　　“我不能看着他有危险。”说到底，季博衍的心里还是不放心。
　　“可是少爷明明说过与他再无关系。”周林不得不在这时候提醒他，因为这件事情非常麻烦，插手进去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这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帮他解决了这次危机，以后我们再不会有任何联系。”季博衍像是在恳求。
　　他的样子刺痛了周林的心，周林猛然发现，曾几何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少爷，竟也会为了别人变得这么低微。“你没有必要这样。”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贱，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管这种事，可我不能不管。”季博衍对此无可奈何，即使已经离开了陆凌远，甚至说了那样的话，可他没办法不管。
　　“少爷想让我怎么帮你。”对于少爷交代的事，他一向不会拒绝。
　　“我需要你把他们拦截在半路上，让他们没有机会下手。”季博衍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全听少爷的。”即使周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胜算，他依旧会照做，因为这是少爷的命令。
　　“需要我帮忙吗？”即使知道自己插不上什么手，季博衍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不需要，少爷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周林说完走了出去。
　　季凌轩和赖九正在房间里商讨刺杀陆凌远的事，那边门就被人踹开。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条银亮色的线就从自己的眼前飞过，顿时身边一声惨叫。他转头去看，一个跟班就那么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他的心下骇然，感觉到一股杀气逼近，急急的后退了两步，这次他看清那东西，是一根极细的金属线。这种武器他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有些懵了。
　　身旁的赖九也是怔愣了片刻，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倒了下去。“他妈的，真邪门儿。”赖九低咒一声拔出匕首冲了上去，还没等到近前，一根银线闪过，纵使他躲开了脸上还是被划出好长一条口子。
　　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他伸手摸去，摸了一手的血，顿时心里发凉，开始暗自庆幸这一下子没有照着他的脖子去，否则单这一下子，自己铁定就一命呜呼了。
　　“阁下是什么人。”季凌轩握紧手里的刀，一脸防备的看向门口，这时门口的人缓缓地抬起头，当看到那人的样子时，季凌轩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是你！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第104章　照杀不误
　　“抱歉，主人的命令，不得不遵从。”周林说完直接冲过来。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季凌轩反手握刀。
　　没有过多的废话，周林右手微动，一根银亮色的线自手掌飞出。
　　因为有了防备，季凌轩很快躲开了这一击，和赖九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渐渐拉开距离，形成包围之势。即使季凌轩和赖九不是很合得来，但是打起架来，两人之间的默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纵使周林身手不凡，也架不住这俩人的围攻。没过多久，他的体力渐渐的减弱，直到被赖九从背后偷袭，一脚猛地踹在腰上，直接向前踉跄了几步，被季凌轩用刀架在脖子上。
　　见人被制住，赖九走上前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又狠狠的补了几脚，这几下直踹的周林鼻口窜血。
　　“你不是季家的管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赖九问道。
　　周林闭口不言。
　　“好啊，你不说是吧，是不是你那少爷也跟着你一起来了。”赖九的话刚说完，就见周林的表情有片刻的震惊，即使时间很短暂，也足矣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那少爷可是陆凌远心尖儿上的人。”赖九继续说道。
　　“你想干什么。”周林的眼神带着怒气，有血从嘴角流下来。
　　“干什么？问这个不是很可笑，有他在我们的手里，杀陆凌远，成功的可能可以加大一半。”赖九这话说的是非常到位的，以至于季凌轩瞬间变了脸色。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能动季博衍。”他的周身弥散着淡淡的杀气。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不过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一下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赖九深深知道季凌轩在王爷心里的位置，自然也不敢轻易动他，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会立刻杀了你。”季凌轩对他可以说是丝毫不留情面。
　　“我知道了。”赖九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完成任务，王爷就会高看他一眼，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王爷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至于这个老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他低头朝着周林看过去，手起刀落，还没等刀刃碰到周林的脖子，手腕上就是一阵剧痛，直接疼的他扔了刀，不敢相信的看着季凌轩。“你疯了！”
　　“我没让你动他。”季凌轩淡淡的说着。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季家的废物少爷你要保，这个老不死的你也要管，是不是季家的人，我都动不得。”纵使赖九是理智的，也受不了他这样多管闲事，而他这么一说完，地上的周林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季凌轩。
　　“是又怎么样，我说你不能动，就是不能动，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季凌轩的语气里不乏轻蔑之意，可是赖九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确，以他现在的地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季凌轩你好样的，我这次不跟你一般计较，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赖九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季凌轩和周林。季凌轩虽然没有杀了周林灭口的意思，也还是找来了绳子捆绑他，以防他坏了自己的事。
　　“下次记得小心一点，纵然你身手不凡，也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吃不消的。”季凌轩一边捆绑他，一边淡淡的说着。而周林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说的是什么，一双眼睛始终打量着带着面具的季凌轩。
　　“凌轩。”许久之后，他吐出两个字。
　　季凌轩正在摆弄绳子的手一顿，随即掩去眼中的意外，将他捆了个结实。“你认错人了。”季凌轩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我不会认错，你就是凌轩。”周林肯定的说着。“我知道，你怨恨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凌轩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当初虽说我们把你逐出季家是为了少爷，但是这事他一点都不知情，纵使你的心中不快，也希望你不要把这一切怪罪到少爷的头上。如果你的印记真的有什么怨气的话，就朝我撒吧。”周林尽量把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他生怕这些人伤害季博衍，以季博衍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他们真的动手，他肯定挨不住的。
　　“到现在你们还在袒护他吗？”季凌轩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在你们的心里。我算什么，他的附属品？”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心里有些堵得慌，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和周林交手，又听他说了这一番话，这样的感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不，我们都是奴才，为了主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们天生就该为他们牺牲一切。”周林平静的说着，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再遵循的观念。
　　“可悲的奴性。”季博衍忽然觉得无比悲哀，这种人的一生，也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除了顺从，对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不是奴性，是忠诚。”周林对他的话并不赞同。
　　“或许吧，不过你所谓的忠诚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也从来没有怨过他。”这点季凌轩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不伤害他，不代表别人不会那么做。”周林真正不放心的是赖九。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他。”季凌轩说道。
　　“记住你说的话。”周林不再说什么。
　　季博衍的心中惴惴不安，刚想出去看看情况，就见一人推门进来，当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顿时心里一惊。“怎么是你！周叔呢！”
　　“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在担心别人。”赖九缓缓地朝他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季博衍不住的后退，他之前让赖九吃了那么大的亏，现在逮到了机会，人家不整死他才算怪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害怕。”此时此刻赖九的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他做梦都想杀了这小子，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这小子落到他的手里，就算是不能杀了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多少。
　　“害怕，怕你这种人。”季博衍的言语间带着不屑，对于赖九这种人，他向来不怎么瞧得起。
　　“什么叫我这种人，看来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你愿意跪下来叫我一声九爷，我可以饶你一命。”赖九完全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怕是想的有点多了。”季博衍觉得有些可笑。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了，咱们之间的帐，也早该清算一下了。”赖九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季博衍的呼吸受阻，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
　　这时赖九想起季凌轩的话，心里一阵扫兴，就算他不顾及那小子，也要顾及王爷的面子，一想到这里，他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右手握拳，在他的肚子上猛地打了一拳。
　　剧烈的疼痛让季博衍几乎窒息，他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半点要求饶的意思。
　　“这么硬气。”赖九冷笑一声，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将他烂泥一般的摔在地上。
　　季博衍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心里还在担心周林。“告诉我，周叔到底怎么样了！”
　　“你说那个老家伙。”赖九故意激怒他。“早被我一刀解决了。”
　　“王八蛋。”得知周林已死，季博衍怒上心头，手上没有武器，直接张嘴去咬他，却又被他一脚踢在胸口，顿时喉间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了青色的长衫上。
　　赖九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狂妄的打量着他。“季博衍呀季博衍，你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从前，我一定会一刀杀了你。”季博衍的眼神带着恨意。
　　“杀了我，恐怕你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了。”赖九自腰间抽出绳子，捆绑住他的双手，这时候，季凌轩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季博衍衣服上的血迹，眸子瞬间变得通红，还没等赖九说什么，直接将他一脚踹到了桌边，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桌上的杯子掉了一地，碎成数片。
　　“你他妈的干什么！”赖九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动季博衍一根汗毛，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季凌轩的眼中带着杀气。
　　“我不是没杀他，你跟我急什么。”如果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他这个时候早就杀了季凌轩，又哪里会在这里跟他废话。
　　“我说的是不能伤他，你做了什么！”季凌轩朝他走过去，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按在桌子上。“你是不是没听清楚。”
　　“你要杀了我。”脖子上的力道让赖九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只是他并没有反抗，反而笑了起来。“不，你不敢，如果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