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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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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就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墨征靠在门边，淡笑着看向室内的两人。即使没有化妆，浓密的睫毛也让他看起来有些邪气。
“在做‘大鹏展翅’？”他问。
梁星爵的脸立即红到耳根，连招呼都忘了打。为什么征哥偏偏在他做这么羞耻的动作的时候进来，不对……征哥来看他了啊……征哥第一堂课就来看他了啊！
墨征走了进来，看着镜子里的人道：“当时我们也练过，简直就是噩梦。”
“只对你是噩梦，”李教练想起从前也笑了笑，“你当时连星爵的一半都弯不下来。”
墨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
“星爵我和你说，当时阿征只有那么僵硬了，台词记不清楚就算了，连基本功都练不好。”李教练滔滔不绝地道，“压腿差点没哭起来，红着眼睛背着我不让看，一边哭一边压只有那么可怜了。”
“那时候我只有十三岁好吗。”墨征无奈地望天，十三岁的孩子，哭一哭有什么罪。
梁星爵从没料到墨征也有青涩的时候，不由得暗自笑了笑。
“星爵我告诉你，李教练的练声方法可多了。”墨征也毫不忌讳地抖搂出黑历史，“我们给这些练声方法都起了名字，刚才的‘大鹏展翅’，还有‘海龟着陆’，‘大好河山’什么的。”
梁星爵光是听名字便能猜出一二，咧开嘴笑了笑。
“比如‘大好河山’，一直喊着‘吗’伸平两手，仰头，像是赞美自己的祖国山川一样。”墨征举了个例子，自己都觉得好笑。
梁星爵憋着笑意看着墨征，方才的尴尬一瞬间一扫而光。
“事实证明，我的练声方法非常有用。你看，你如今的辉煌成就，也有我的一份力嘛。”李教练抬手指着墨征道。
“对对对，没有李教练就没有我的今天。”墨征也大方地承认。
说着，墨征又问：“星爵练得怎么样？”
每次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低沉的声音喊出来，梁星爵心中的天平就会无法抗拒地压向墨征的那头。
“刚开始练声，还看不出什么来。”李教练道。
“星爵，你看过剧本了么？”墨征随即转向梁星爵。
梁星爵点点头，他的角色在电影里戏份不算多，他一个晚上便看完了。
“你还记得night club那场戏么？”墨征又问。
那是他的出场，梁星爵当然记得，便点点头。
“我们先试试这场戏吧，台词记不住没关系，大致按照剧本来走就行。”墨征说着便后退了几步，脸色沉下来，换成一张冷峻的面孔。
墨征扮演的是警方安插在黑帮中的卧底韩凯，为了套出情报来到night club寻找club老板的儿子江冠晟。梁星爵的角色完全就是个二世祖——风流，高傲。与其说江冠晟欣赏韩凯的坚强与韧劲，不如说他从第一眼便对韩凯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梁星爵忍住想要颤抖的四肢，带着探寻的目光慢慢走向墨征道：“你就是青帮的韩凯？”
“江少。”墨征伸手，嘴角划出浅浅的弧度。
梁星爵几乎被这样的笑容吞噬，伸手与他握了握。
“听说江少想要和我们做一笔小生意？”由于没有沙发，墨征只能站着问。
梁星爵勾起嘴角，装作拿出一根香烟递给墨征，自己也在嘴角叼着一根，“嗯，的确是笔‘小’生意，只是不知道青帮看不看得起。”
“那就要看江少的生意有多‘小’了？”墨征装作点燃打火机凑到梁星爵面前。
梁星爵侧开，咬着不存在的烟道：“你先。”
墨征抬眉，点燃了自己的烟。却见梁星爵忽然将烟凑到他跟前，两只烟头相碰，燃起暧昧的气息。梁星爵含住自己的烟吸了一口，随即抽身，吐出一口云雾。
墨征看了他一眼，随即收起了惊诧的脸，笑道：“不错，很有天分。”
梁星爵也从角色里抽了出来，不知道自己演戏为什么忽然这么顺畅。
“开机仪式还有一个月，好好练，找好自己的定位。”墨征像是每一次比赛之前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星爵的眼中几乎要溢出欣喜与酸苦，只能低着脑袋说“好”。
墨征笑了笑，交待了几句便出了练习室。
第3章 章三 静物
定位。
宁总和墨征都提到了这个问题。
洗澡之后，梁星爵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到了母亲的化妆镜前——家里只有这么一个比较大的镜子。
从比赛之前，公司便按照他们本身的个性安排了不同的定位，梁星爵不知自己是不是个性与别人相冲或者是公司看到了别的什么潜质，将他定位为贵气、恃才傲物、不善交际。当时他也敬业地扮演着讨人厌又吸引人的角色，但比赛失利之后，他便放下了自己高傲的外衣，继续毫不起眼地在公司中穿梭。
要说好看吧……
梁星爵将湿发捋到脑后，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既不像墨征那样是典型的帅气，也不像段笙那样有一股自然的韵味，假如排名的话在Catcher里也只能算是中下等，好像除了咄咄逼人的丹凤眼长得比较有特色，也找不出什么优点了。
梁星爵放弃地放下头发，决定从气质上开始提升。
比赛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
那时的他的确充满自信，毕竟原创选手只有他和元韦祺，而元韦祺的曲风当时并没有那么成熟，形成了在原创比赛中他一人独大的形势。
现在呢？
比赛败北，年纪越来越大，人生并不顺利。
他从哪里捡起自己的自信？
“不错，很有天分。”
墨征的声音宛如空谷中的回响，在他耳边萦绕盘旋。
努力吧，有了底气，才有傲气不是么？
翌日，梁星爵早早便到了练习室热身。李教练开门看见他，眉眼含笑地道：“来了啊。”
“嗯。”他志气满满地道。
李教练进来，将手里的两个苹果放在一边，道：“先练声吧。”
梁星爵撇了撇嘴，认命地开始“大鹏展翅”。
练声结束，李教练拿着一个苹果道：“累了吧，先吃个苹果，洗干净了的。”
梁星爵虽然不饿，但还是道了一声谢便啃了起来。
“教练你不吃么？”梁星爵看着另一个苹果问。
“你吃。”教练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似的看着啃苹果的梁星爵。
梁星爵吃完，将苹果核丢进了垃圾桶。
李教练这才拿起了另一个苹果，道：“今天我们的课，叫做观察。”
这节课似乎很有意义，梁星爵不由得站直了些。
“在你无法理解剧本，不能形成自己的戏路之时，你可以大量地观察，同样的角色，著名的影视人是怎么演的，普通的演员是怎么演的，街上的人是怎么做的，然后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东西。”李教练用手抬着苹果道。
梁星爵认真地听着，觉得非常地有道理。
“所以，观察这堂课，我们要学一个星期。”李教练用手指比了一个一。
梁星爵连连点头。
“那么我们今天的第一节课，”李教练将苹果抬高了些，“观察静物。”
“额……”梁星爵开始觉得不对了，“教练，你说的静物，是指这个苹果么？”
“聪明！”李教练道。
聪明个鬼啊！他听说过达芬奇画鸡蛋，没听说过演戏要看苹果啊！
梁星爵的内心几乎要咆哮。
“你刚才吃了一个苹果，知道它的味道，”李教练将苹果放到梁星爵手中，“现在你需要观察它，观察它的每一个棱角，它的颜色，然后揣测它的内在，它从一颗小小的果子变成丰硕的果实，最后被吃掉的内心波动。”
苹果能有什么内心波动？
梁星爵感受着手里还有些凉意的苹果，已经开始怀疑李教练的精神世界。
“好了，给你半个小时观察，半个小时之后，让你自己变成苹果。”李教练说着便悠闲地出了练习室。
教练你真的不是想休息么？
梁星爵吐槽了一下，认真地开始观察苹果。
嗯……苹果，红的，圆的，甜的……
还有什么？
生长轨迹？
梁星爵坐下来，将苹果放在眼前，一点一点地转动着观察。看着看着，半个小时便到了。
李教练推开门，拿着一瓶矿泉水进了练习室。
梁星爵看着水，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准备得怎么样？”李教练问。
梁星爵嘴角抽了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将苹果放了下来，将整个身体缩成一个球，模仿着青色的果子的模样。似乎有风吹过来，梁星爵动了动，接着下了雨，他上下不停晃动。经历了风吹雨打，他张开身体，慢慢长大，结成了红润的果实。很快地，他被摘了下来，躺在地上了一会儿，便开始滚来滚去。接着，他站起来，大约是被咬了一口，疼痛地抖动着。这样的疼痛延续了一分钟，他终于停下来，然后往旁边一冲，倒在了地上。
李教练点了点头，梁星爵起来以后，他便道：“讲一下你的心理吧。”
梁星爵跳得累了，气息都有些不稳，“我经历了风吹雨打，长成了成熟的苹果。接着被摘了下来，洗干净，被吃掉，最后丢进了垃圾桶。”
李教练看着他，道：“能看得出来。”
梁星爵松了一口气，想着第一个测试应该通过了吧，就听李教练道：“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苹果。”
梁星爵又开始疑惑，李教练便道：“如果你扮演的是路人群众，那么完全没有问题。但你这一次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却是串联辅线的重要角色。你要有你的特质，你的个性。我在这个苹果上并没有看见你的个性，我只看到了一个在水果摊上随处可见的苹果。”
李教练难得的认真，梁星爵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演技。
“星爵，你作为新人，演戏其实没有太大问题，阿征接第一部戏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你现在这么拿手。”李教练开始鼓励他，“你只需要赋予你的角色生命，将角色与你相融合，就会成为非常厉害的演员。”
如果说没有被鼓舞那是假的，梁星爵抿了抿嘴，道：“谢谢教练。”
李教练欣慰地笑了笑，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将矿泉水丢给梁星爵道：“来，很有个性的矿泉水。还是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我来查收。”
梁星爵看着手里的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早上的训练结束，李教练高兴地带着梁星爵去公司食堂吃饭。
不晓得是不是他们错过了饭点，食堂里一个人也没有。
梁星爵看着满桌子的菜道：“教练，你不会回去让我扮演这盘菜是怎么被炒成的吧？”
李教练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梁星爵也笑，默默地给李教练夹了菜。
李教练看着碗里的菜，感叹道：“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梁星爵问。
李教练呵呵笑了两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不太喜欢说话。”
嗯，是他的定位来着。
“我是有点内向，混熟了就不会了。”梁星爵道。
李教练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道：“以前阿笙也是这样。”
梁星爵手中的筷子一顿，微微低着头道：“以前的笙哥……和征哥是什么样的？”
李教练看了看满桌子的菜，道：“阿笙和阿征啊，十三四岁就进公司了。”
梁星爵默默地吃菜，十三四岁就认识，在混沌的娱乐圈中相爱相守相互扶持了十一年。即使他爱着墨征，这样的感情也仍让他为之赞叹。
“当时公司里没几个孩子，他们天天就只晓得厮混在一起，”李教练八卦地道，“那时候Sweeties的天玥还喜欢阿笙来着。”
梁星爵笑了笑，默默地喝了一口饮料。
“那时候的阿笙，也是不爱说话。公司除了宁总一个支柱都没有，在外面难免受欺负。”李教练想起过去的日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时候阿征和轩立都护着他，所以三个人的感情特别好。”
梁星爵有些吃惊，没料到原来Zoom的经理人龙轩立和墨征段笙也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阿笙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慢慢地变得冷漠，不近人情。”李教练夹了菜放在自己碗里，却什么一口没吃。
“很快，他们年少成名，”说着，李教练忽然道：“你不知道，其实最开始轩立也是Zoom的成员吧？”
龙经纪人？
梁星爵瞪大眼。
“轩立比他俩都大一些，后来出了一些事……”李教练隐去了中间的过程，淡淡道：“轩立二十岁的时候就退出了团队，成为了阿征和阿笙的经纪人。这事儿啊，公司里的老人都不愿意提，你也别说出去。”
梁星爵连忙点头，只是暗暗地觉得或许与征哥和笙哥在一起有关。
“Zoom站稳脚跟之后，公司就推出了Sweeties。”李教练大概气氛有些沉重了，便换了个话题道：“那时候，谁想到天玥又不喜欢阿笙了，转过去喜欢阿征，你说那丫头是不是芦苇的心随风摇。”
梁星爵心头跳了跳，“现在天玥姐还喜欢征哥么？”
李教练坏笑着看了一眼梁星爵，道：“你也蛮八卦地嘛。”
梁星爵害羞地笑了笑。
“都说了，天玥是芦苇心。”李教练戳着饭粒道：“和阿征传了一段时间的绯闻，又没影儿了。”
梁星爵这才放心，“哦”了一声继续吃菜。
“你过段时间就要和阿征一起演戏了，有些事儿你得知道。”李教练坐得微微靠前了些。
梁星爵作洗耳恭听状。
“阿征啊……”李教练想了想，似乎在斟酌说话，“看起来蛮好相处，但其实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梁星爵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教练的意思。他记忆里的征哥非常友善，即使批评他们也会用比较婉转的方式，比起笙哥的高强度恶魔特训，征哥更像一个朋友一样指导着你往前走。
“很难和你解释……”李教练为难地皱着眉，随即甩了甩手道：“反正你记得，和他相处，保持距离就万事大吉。”
梁星爵夹了一口菜，偏过头闷闷地“嗯”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天生狼狈》~
第4章 章四 开机
专训大约一个月，电影《毒王》即将迎来开机发布会。《毒王》讲述的是刑警韩凯作为青帮卧底原本只负责收集情报，然而一次意外让他发觉青帮与night club的江老板似乎将有大动作。韩凯从江老板的儿子江冠晟入手，发觉两大巨头正在酝酿一场惊天毒案。在查案的过程中，韩凯与江冠晟的姐姐江亚昕产生情意，一边是正义，一边是心爱的女人。韩凯踟蹰不前，无法选择。
作为一部老套的警匪片，《毒王》主要以导演穆延的名气和男女主角墨征、高韵薇的人气作为亮点，之前的宣传主要也围绕着这三人展开。
梁星爵打车到了公司，何昕竹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何昕竹个子较高，直顺的头发全数梳在脑后盘成髻，一身休闲西装，显得伶俐而干练。
“何姐对不起，堵车了。”梁星爵连忙道歉。
“行了，快进来。”何昕竹拉着他直接往化妆室走，“阿征已经在化妆了，你倒大牌，让人化妆师等着。”
梁星爵心中一阵歉意，也有些不安。宁总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所以整个公司都非常重视准时。
一进化妆室，何昕竹便立即向化妆师道歉：“对不住啊小河，让你等了。”
年轻的化妆师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不佳。
墨征坐在另一边，闭着眼正画着眼妆，听见声音便笑道：“堵车了吧？”
梁星爵点点头，又想到墨征现在看不见，便应了一声：“嗯，有点堵。”
“我们来的时候就有点要堵的样子，还想着你家那边比较远，说不定半路会堵车。”墨征说道。
这算是给梁星爵解围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应该来早一点的。”
化妆师这才道：“坐。”
梁星爵赶紧坐下来，化妆师熟练地给他上了妆，末了算是夸赞一般嘟囔了一句，“皮肤不错。”
梁星爵只能傻笑，这算是和解了？
开机发布会选在外环是穆延的一贯作风，梁星爵和墨征一起坐车过去。司机是Zoom的经纪人龙轩立，虽然从前见过，可自从听了一些传闻之后，梁星爵才重新审视了这人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集中精力开车，龙轩立的脸显得有些冷冽，与段笙带着些尖刺的冷漠不同，他就像一堵冰墙，整个人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梁星爵与何昕竹坐在后座，墨征则坐在副驾驶位。
到了地点，梁星爵才发觉假日酒店外早已人满为患。即使是比赛的时候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瞬间有些瑟缩。
“星爵，下车了。”何昕竹催促他。
梁星爵下了车，几名保镖便护送他们走进酒店。
“墨征后面那是谁啊？”有人问。
“好像是之前Catcher比赛里面墨征队的队员。”有人回复道，“我记得叫梁星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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