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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西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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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知道。爸爸打自己这么狠，是在害怕。害怕失去自己，害怕对不起妈妈，没法跟她交代。
顾爸爸当时把他那颗小脑袋摁在胸口，半天没撒手，不让孩子看自己湿润的眼睛，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打他了。他做到了。后来他所有的棒子炖肉都由顾小西一人独享，并且工具上都避开皮带，怕给大儿子引起不好的记忆，特别体贴。兴许也是觉得那种重量级也不够招呼小儿子的吧。
种种不好的回忆让顾小西有点暴躁。顾小东看他额角青筋都出来了。
“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能进来的不都是你们自己人么？对了，他还穿着制服的，但是跟你们的不一样。”
“自己人里也有坏分子啊！穿的什么衣服？”
“嗯，肩膀上有一条杠，两颗星星。”
一杠两星？那是教官啊！顾小西扶额。不会这么倒霉，刚好检查内务吧？还让教官亲自给叠被子，从来没有过啊，哥哥的待遇果然不一样。
“没事就好。但是你要注意啊哥，警惕着点儿，部队里也不全是好人。”
“……”哪有这么说自己战友的。
兄弟俩在宿舍边吃边聊，那边室友们也在食堂展开了激烈讨论。
“听见他们昨晚说话了吗？绝对有情况。”王红兵抓紧时间切入正题。
“也没说什么啊，你从哪听出来有情况的？”张衡也从头听到尾。难道自己缺少发现JQ的耳朵？
“说什么话了？”吴天广虽然啥都没听到，但对跟神仙哥哥有关的一切都充满热情，积极参与。
“闭嘴，你个狗熊！你他么从熄灯就开始打呼噜，害的我都没听清楚！”
“哥哥昨晚还给你盖被了呢，特贤惠。”张衡觉得自己起码有发现美的眼睛。画面真的很有爱的说~
“哈？真的啊？我不知道啊。”自己怎么睡这么死呢。吴天广这辈子头一次这么嫌弃自己的好睡眠。
“我看得真真儿的。不信你问红兵。”
“嗯，盖了。他还摸你脑袋了。”真不知道狗熊有啥好摸的。
接下来王红兵和张衡就昨晚的对话细节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讨论。吴狗熊全程放空，嘿嘿傻笑，直到早餐饭毕，又被二人一顿鄙视。
这边顾家兄弟也在顾小西一刻不停的殷殷叮嘱中结束了早餐。
“哥你就在操场上走走，可千万别出大院啊！也别走太长时间了，早点儿回来。外面日头毒，你别再过敏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人找你麻烦……”
“行了行了，什么人找我麻烦啊。我像是到处惹事儿的人么？当我和你似的呢，到处跟人打架。”
“我也很久不打架了。”
“这才对嘛。”
“他们都让我打怕了。”
“……”
“没人敢跟我动手了。哥，就在这院儿，要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报顾阎王的号，然后给我打电话。对了，一定要带着电话。完了我马上就过来……”
“把你厉害的，还顾阎王？你怎么不当玉皇大帝呢！你这是跟人打了多少架混出来的诨号？这些事你电话里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我这不是怕你受欺负就说漏嘴了嘛。其实还一个外号，顾活驴。因为他脾气爆，一点就着，一言不合拉架子就干。唔，太难听了，才不要让哥哥知道。
“行了你先去训练吧，别迟到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未完待续）
第六章 探亲记 （6）
吃过早饭，顾小东打发了弟弟去训练，自己把桌子收拾干净，也下楼去了操场。趁着这会儿日头不大。他是敏感肤质，太阳晒多了会过敏。他溜着操场边儿走，看着一队队战士在阳光下挥洒汗水，一面寻找顾小西的身影。找到了。小西跟小吴站在一起，比别人高出一截儿。顾小东锁定了视线，看他们在各种训练器材上依次练习，不知不觉就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这项训练结束，队伍往下一个场地行进。顾小东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也不想跟了，正打算回宿舍，就看见一个人微笑着朝自己走来。走近了才认出来，是早上帮自己叠被子那人。小西说他这衣服的军衔应该是教官，他不会给小西的内务扣分了吧？顾小东一面想着一面打招呼：“你好啊，又见面了。”
林岩今天早上被美色迷昏了头脑。检查内务的居然帮人叠起被子来，也是破天荒头一遭。没想到早上下楼又在操场边看到那个美人。看来这美人关是过不去了……
“你好。你是顾小西的哥哥吧？”刚刚在王教官那里获得的第一手情报。
“是，我叫顾小东。你是……教官吗？”
“是。我姓林。林岩。”
“林教官，早上真是失礼了。那个……你其实是去检查的吧？那……”那你不会给小西扣分了吧？顾小东想说能不能别扣分，小西不是不叠被子，他是想让我多睡会儿。可是这样明目张胆要求人家违反纪律，顾小东又实在开不了口。
林岩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出来了。“顾小西合格了。内务要求是七点之前整理完毕，不过没有规定由谁来整理。”那当然合格了，您老亲自给叠的能不合格嘛。
“太谢谢你了！”顾小西还不知道他哥哥已经用美色给他扭转了被扣分的命运。“对了，你知不知道，顾小西有没有因为打架被记过什么的？”趁机套话。打架这种事，小西绝对不会跟自己说实话的，先打听清楚再说。
“打架？他有打过架吗？我不知道。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有记过。”
“哦哦，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小西很乖的，不会打架的。”天啊别让自己给说漏了吧？顾小东在心里念佛。
林岩对顾阎王的名号早有耳闻。只不过这种事在部队里太多了。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聚在一处，哪有不磕绊的。只要不太出格，教官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愿意多事。但听人夸顾阎王很乖，还真是……想附和着笑一下都失败了，表情十分诡异。
顾小东辞别了嘴角抽搐的林教官回到宿舍。也没什么事，把顾小西柜子里的衣服都掏出来整理了一遍。发现有两条迷彩服裤子掉线了，想给他缝上又没找到针线，估计他也不会有那种东西，下午去买吧。
柜子刚理完，门一开，顾小西回来了，后面呼啦啦跟着三位室友，手上都拎着饭。原来大家经过商议（其实是王红兵强烈倡议），一致表示都想跟顾小西回来陪哥哥吃午饭。于是这顿饭五个人围坐桌边，倒也热闹。顾小西一个劲儿给哥哥夹菜，劝他多吃。
“哥你吃的太少了。”怪不得这么瘦呢。再夹一块红烧肉。
“行了我饱了。”顾小东又夹回他碗里。
其他人一边吃得风卷残云一边看着兄弟俩表演舐犊情深（？）。
“哥你看到我训练了吗？我帅吧？”求表扬的顾三岁。
“看到了。对了，我还碰到林教官了，就是早上给你叠被子那个。”
“啥？林教官给你叠的被子？”王红兵一脸的不可思议。教官改幼儿园阿姨了？
“是啊，他人很好。他还说了，不会扣分。”
“哥，你用美男计了吧？”林教官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教官。王红兵不由得感叹，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去你的，你才美男计呢。”顾小西不乐意了，心说我宁可扣分，林教官怎么这么没原则。（林教官：Excuse me？）
王红兵做顾盼生姿状：“我倒是想用，你们谁中计？”一顿挤眉弄眼（他自以为是在抛媚眼）。众人纷纷作势欲呕表示刚吃的午饭都要给吐出来了。
嘻嘻哈哈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大家都上床午睡。顾小东看弟弟又出了一头汗，一面拿纸巾给他擦一面说：“你现在出汗这么厉害呢，是不是身体有点虚啊？”
正往上铺爬的王红兵差点儿掉下来。顾活驴身体虚？那还有不虚的吗？
“……哥你看我像身体虚吗？我就是今天练得狠了。”
“练那么狠做什么？把身体都搞坏了。”
“我这不是想表现给你看么……哥你下午要做什么？”
“这院里有超市么？我想买点东西。”
“有。”顾小西告诉他超市的位置，几个人睡下不提，小小的宿舍沉浸在午间宁静的时光里。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探亲记 （7）
顾小东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屋里没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收拾好了下楼，按照小西的指点找到超市，买了针线。又想到他柜子里的内衣都穿旧了，给他买了新的。凡是他用得到的生活用品，拉拉杂杂买了一堆，提着回来。坐在床上穿针引线，开始给顾小西缝裤子。
五点刚过，四个人回来了。除了顾小西之外，都被顾大哥的慈母手中线惊呆了。
王红兵在门口吹了声口哨，“哥哥你还有这手艺呢？”走过来近距离观摩。
张衡把缝好的裤子拿起来看，“现在的女孩子都没几个会的吧？我就知道我妈会。”
“我妈都不会。”吴天广也过来围观。
顾小东笑眯眯，“我就是跟我妈妈学的。呵呵，其实我也不怎么会。那个，你们有没有破了的衣服，我一块儿帮你们缝了吧？”
“我有我有！”王红兵最积极。“我昨天把训练服刮了个大口子，都没换洗的了我正愁呢。”一面去柜子里找。另外两人也去翻柜子，只恨衣服破的少。吴天广恨不得现撕两件。一时间各捧了衣裤送到哥哥面前。顾小东瞬间觉得自己多了几个弟弟，还都是大号的那种，特有成就感。
新弟弟们表示要请吃晚饭，给顾大哥践行。顾小东没推辞。席间借口去卫生间悄悄到前台把账结了。
这顿饭除了顾小东大家都喝了点酒，但没敢多喝。顾小东一声令下，点到为止，大家言听计从。
吃完饭回到宿舍，顾小西就发现哥哥脸有点儿红。
“哥，你是不是过敏了？”
“唔，脖子这里有点痒。可能有点儿。”
“我看看……哎呀，起红疹子了。你带药了吗？”
“没有。不用了，不严重。”
“不行，你晚上睡觉肯定得抓，明天该严重了。我去买药。”
“远不远？我跟你去吧。”
“不用，我去卫生室就能领。”
“知道什么药吗？”
“知道。”
“收敛的就行。”
“知道了。”
顾小西出了门。王红兵一看，机会来了！好不容易顾小西不在身边儿，让哥哥落了单，抓紧时间立马上前刺探情报。
“哥，你也没喝酒啊，怎么还过敏了呢？”先没话找话。
“嗯，是日光过敏。”
日光……过敏。美人果然脆弱啊，太阳都能给晒化了。
“哥，你跟小西，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啊？”转移话题。
“嗯，他随爸爸，我随妈妈。”
“你是混血儿吗？你眼睛不是黑的。”
“唔，有一点吧。”
“小西怎么一点都没混啊？”
“我们不是一个爸爸。”
“哦……”有点尴尬了。人家的家事，不好过多打听。“那你跟小西感情还这么好啊。”
“嗯，一起长大的么。”
“哥有女朋友吗？”
“没有呢。”
“哎，哥这样的，得什么人配得上啊。”张衡在一边儿发自内心感慨。
“哪有，我也没什么特别啊。”嗯，除了特别好看。吴天广在心里插话。
“哥你知道吗，”王红兵决定放个大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们这儿有个女兵喜欢小西。可漂亮了。”
“哦……”顾小东拉了个长音。王红兵一看，我说什么来着，有情况！
“他没跟你说过？”
“没有。”
“我看他们有戏。那女孩儿追他追的可紧了。我们都可羡慕了。”加紧煽风点火。
顾小东面上平静无波，口中嗯啊做答，心里却有一种梗梗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女孩子喜欢小西。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她会主动找小西说话，含情脉脉地凝视他朝气蓬勃的脸。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永远都充满活力的容颜。那张脸上青春飞扬的魅力，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她会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肩并肩的跟他走在一起，就像自己跟他那样……小西呢？应该也是喜欢的吧？哪个少年不怀春？他的心里一定是雀跃又兴奋。也许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就会在电话里羞涩地跟自己说，哥哥，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他们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分享属于少男少女的初恋的甜蜜。那些点点滴滴，会让那个女孩慢慢住进他心里——那个多年来只属于自己的地方。以后，他不会再事事围着哥哥转。他会跟另外一个人越走越近，渐渐成为最亲密的人，与自己渐行渐远……
顾小东觉得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任王红兵又把那不存在的倒贴女兵描述得天花乱坠忽而英姿飒爽忽而活泼可爱他也没听进去，倒把张衡吴天广两个听得两眼放光一脸向往。
顾小西领了药回来，没有注意到哥哥情绪的微妙变化，开始亲自动手给他抹药。他解了顾小东衬衫的两粒扣子，把领口拉开，避免药膏沾到衣服上。他上药上得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物我两忘，直到都弄好了，才发现屋里几个人都在盯着他们看。顺着几道视线一看，哥哥敞着衬衫领口，雪白的颈子，精致的锁骨，胸口一片肌肤莹润如玉，泛着诱人的光泽……赶紧手忙脚乱给他拉好衣服，“看什么看！”操，大意了。
就听见一阵咽口水的声音。几个人也都挺不好意思，“呵呵，哥皮肤真好啊。”打着哈哈纷纷拿东西去水房洗漱了。
这天晚上，兄弟两个躺在床上，一切看上去还跟昨天一样。可是他们的心思，却已经天差地别。
顾小西想着早上的尴尬，躺得浑身僵硬。可越是告诉自己那样不对，似乎就越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哥哥温热的身体，轻浅的呼吸。他动用了全部的毅力来控制住下半身。表面一动不动，内心天人交战。
顾小西不知道，王红兵给他原创的绯闻女友也搅乱了哥哥的一池春水。顾小东在一夜失眠后，匆匆结束了他的部队探亲之旅，带着一颗纷乱的心，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探亲记 完）
第八章 北京风波 （1）
这次去北京出任务的活儿没落到顾小西身上，反倒派给了吴天广，顾小西着实遗憾了半天。
“狗熊，我哥在北京，你帮我给他捎点儿东西。”顾小西装了两袋子衡阳特产交给吴天广，“这是地址。”
“放心吧，保证送到。”又能见到神仙哥哥了，想想还挺鸡冻的呢。
吴天广到了北京，先到招待所报到，出任务。两天后任务完成，还剩一天，正好给哥哥送东西。
他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研究所。在门口登记的时候，给顾小东打了个电话。
顾小东声音很惊讶。“什么？你到门口了？等着，我去接你。”
在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吴天广穿便衣。小伙子很精神，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哥！”
“小吴，什么时候来的？”
“来两天了。哥，这是小西让我给你带的东西。”
“好。你先跟我进来。”
“哥，还是我拎着吧，挺沉的。”很自觉。
“好。”顾小东也很习惯。
把人领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掏钥匙开门，让进屋来。这是一套一居室，房间不大，他这大个子往屋里一站，地方显得更小了。屋里东西不多，光线很好，干净整洁。阳台上晾着衣服，房间里飘着洗衣粉的清香。
吴天广还在打量，顾小东从厨房端了一盘水果过来。
“你先在这歇会儿，我实验室里还有点事，一会儿中午我回来，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哥，你别麻烦了。我没耽误你工作吧？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就好了。”
“没事儿，不耽误。你就坐这儿等我，累了就到床上躺会儿，跟自己家一样的。”
“哎，谢谢哥。”吴天广嘿嘿笑着挠头。
顾小东匆匆出门了。吴天广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又把屋子打量三遍。屋里没电视，没电脑，只有一架子书。他凑上去看了看书名，什么“量子”“光爆”“十一维空间”“第六宇宙速度”，没一个能看懂的。眼睛转到那张单人床上。铺着蓝白格子床单，干净清爽，跟那个人一样。他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到厨房看了一圈，到处窗明几净。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就见从一栋大楼里开始有人三三两两的走出来，都奔一个方向，应该是食堂。中午了。
过不多久顾小东回来了。“小吴，等的无聊了吧？你看我，都忘了给你找本书看。”
“没有没有。”吴天广心说你找了我也看不进去，没准儿还看睡着了。
“走，哥请你吃饭。”
两个人出门下楼。吴天广发现他们不是奔食堂方向。
“哥，咱不去食堂吗？”
“出去吃。旁边有一家特别好吃。不远。”
“别了，又让哥哥破费。咱们就吃食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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