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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抬头看看20层的位置，方冬平皱了皱眉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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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刚刚打开，祁天就怒气冲冲的直接右转敲响了2002的房门。
　　一会儿后，林凡从里侧开了防盗门窗说：“干什么？”
　　“把门打开！”祁天气急败坏的冲着防盗门里面的林凡说。
　　“有什么事儿就这么说吧。”
　　也等不及再说服他开门了，祁天隔着一层门窗就指着林凡说：“林凡！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当耳旁风了，居然让方冬平进家里来，你到底是傻还是单纯，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还由着他找上门，你就不怕他把你吃了吗？！”
　　祁天青筋暴起，从见到方冬平开始就一直憋着，要不是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脾气收敛了点儿，刚才早就几拳把方冬平撂倒了，现在见到始作俑者，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就这事儿？”林凡听到后却平静的说，“快回去睡觉吧。”像哄孩子似的抛过来一句话后，就把门窗关上了。
　　“林凡！你给我出来！”祁天边喊边又重重的砸着门。
　　林凡终于被迫又打开小窗皱着眉说：“这么晚你就不怕把邻居都吵醒吗？”
　　“我怕谁？今天你要不把事情说明白了就别想睡觉，我把整个儿楼的人都招来你信不信！”
　　林凡当然信，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为祁天量身定制的，如果没人管，祁天就是把整个小区的人吵醒他也不惊讶。
　　但现在他还有点虚，两天的高烧让身体还轻飘飘的，于是只能打发他说：“想问什么明天早上再说吧，今天我要先休息了。”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想让我搬家或者另找住处你就接着砸。”
　　在他再次关上门窗后，就听祁天又哐当砸了一下，大概半分钟后，才听到对面大力甩门的声音。
　　“就知道耍混！”林凡背对着门忍不住骂了一句。
　　其实刚才从砸门的动静和上楼的时间，他就猜到祁天是和方冬平遇到了，平时周日不是都不回来吗？早知让方冬平早点儿走好了。
　　想到这儿林凡又暗骂了自己，为什么家来个朋友还要他来管。公司一个样，家里一个样，明明人前表现的那么完美，在自己面前怎么就这么耍呢？
　　想到明天早上又免不了的腥风血雨，林凡就觉得刚刚好点的头又疼了起来。
　　……
　　……
　　第二天早上九点刚过，刘经理就收到总裁秘书通知，让他带着林主管到21层总裁会议室汇报方案。
　　刘经理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马上拿着资料就来到了21层。
　　开门和总裁招呼过后，他就发现总裁眼睛总往他身后已经关上了的门上瞄，于是赶紧解释说，林主管今早飞上海参加一个电子商业协会举办的互联网交流会，所以他一个人来了。
　　话说完刚坐下打算听总裁有什么新指示，再一抬头就发觉总裁本就皱着眉的脸更是多云转阴，于是他又补充说：“如果祁总要问商城平台的事情我也清楚，有相关工作我会马上安排其他负责人着手做。”
　　但总裁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他周几回来？”
　　愣了一下神后，刘经理赶紧答：“周五结束，跟其他部门同事一起，应该周六就回京了，”接着又说：“运营部这边各部门业务不会落下，按上次总裁批复过的方案正按步推进。”
　　总裁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然后才又问了一些方案推进方面的问题，没一会儿就让他先出来了。
　　在下行的电梯里刘经理有点郁闷，因为他猜不出总裁的意思。
　　自己不受待见是肯定的，但林凡呢？从一开始总裁初到公司，他就感觉这人是有意在针对林凡，但庆功宴上的个人奖又让他以为自己弄错了，而后来接二连三的事儿，让他又拿不准了。
　　林凡也是的，早就跟他说有个交流会机会难得让他去看看，但当时他就回绝说正是忙的时候就算了，谁知昨天又大半夜打来电话问能不能增加名额……
　　林凡在他手下六年从没要求过什么，他自然答应了，但林凡是谁啊，工作对那人来说就像齿轮上的发条，稍微松松劲儿自己就得赶紧拧拧。在马上就要节点的节骨眼上外出绝不是林凡的风格，虽然他完全相信林凡不会因此耽误任何工作，但他也绝对不相信他真是为了参加什么交流会前一天晚上临时申请名额，倒像出去躲债似的。
　　刘经理边用手呼噜几下头发，边皱着眉出了电梯。
　　……
　　祁天听着提示关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他把头向后靠在背椅上闭上眼睛，慢慢从嘴里冒出一句：“林凡，真有你的。”
　　早上他从7点开始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打算上班之前跟林凡问个清楚，昨天方冬平为什么来的，待了多久，有什么事非要到家里说。
　　他还没进去过呢……
　　可在家就没堵着，憋着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还怕别人猜忌给林凡带来麻烦才拉着刘经理来当陪衬……居然是这个结果。
　　祁天睁开眼睛看了看会议室地图上中国沿海城市的位置，心想居然会缓兵之计了。原来这么多年不是只有自己懂得曲线救国，连林凡都会跟自己用谋略儿了。
　　因为这周有个重要谈判脱不开身，没法直接杀到上海去，否则他会让林凡看看到底能不能躲得开。
　　行，那就等着吧，六年都等了还差一周吗？总归林凡脱不开自己的控制范围，离开北京也好，省着方冬平纠缠了。
　　……
　　……
　　周一抵达上海先和同事一起办了入住，在电话给薛静交代了一些工作安排后，林凡就去了交流会现场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林凡觉得这次出来是对的，不仅在大会中看到了最新的技术趋势，还认识了不少同行的人。他也感慨自己这几年一门心思在编程的路上怕落下队伍，总是忘记抬头看看行业内的动态，也许有时间应该去充充电了。
　　到了晚上和同事吃过饭后，林凡就先回到酒店休息了，早上五点多就像个贼似的出了门，开了一天会确实有点累了。
　　刚洗了个澡，方冬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着电话犹豫了几秒钟后，林凡才接起来说：“喂，冬哥。”
　　“林凡，好点儿了吗？”
　　“对，已经好多了。”其实白天方冬平已经发消息问过了。
　　方冬平又关切的问了几句后才说：“今天有个朋友送了冬虫夏草过来，能提供免疫力，你经常加班吃这个刚好，要还没休息我这阵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麻烦，冬哥，上次你带来的补品已经够吃上一阵了。”林凡赶忙推拒，觉得又辜负了方冬平的一番好意，于是解释说，“我现在出差呢。”
　　“怎么身体没好利索就出差呢？刘经理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没有，是我自己想过来，而且是参加一个互联网大会，比上班轻松多了。”
　　“互联网大会？”方冬平顿了一下问：“你在上海？”
　　方冬平是上海人，他之前说过，只是当时一听就忘了，这下说完后林凡就有点后悔，因为方冬平当即就说正好这周有点事要回去办，而且有一段时间没回来看父母，不如早点过来了。
　　果然周二白天方冬平就给林凡微信说，自己已经到上海了，问林凡晚上有没有时间吃个饭。
　　不管怎样方冬平都照顾了自己两天，于情于理不能拒绝，林凡就答应下来。
　　晚上在一个地道的上海本帮菜吃过饭后，方冬平说好久没回家让林凡陪他着走走，于是两人就来到了外滩边逛逛。
　　一路上，方冬平不时给他讲些老上海的趣闻趣事，讲讲他小时候闯祸他母亲怎么用上海话骂他，林凡听得觉得有趣，也知道了方冬平应该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
　　方冬平又像是无意中提到父母几年前就催着他赶紧找个人定下来，让他们也省省心。
　　虽然有点冒昧，但林凡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父母他们，知道？”
　　“我父母都很开明，他们很早就知道而且不反对，我周围亲戚好友也都清楚。”见林凡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头后，方冬平终于停下来面对着他说：“林凡，我以前就感觉到你在这方面很压抑，是家里人反对吗？”
　　有些事不想跟人提起，只能敷衍着大概答到：“……差不多。”
　　“我能理解，毕竟我爸妈早年带我出国待过几年，对外面的世界见多了也就接受的多了，很多人，尤其是做父母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方冬平看着林凡继续说：“给他们点时间，慢慢让他们接受，让他们了解其实我们跟正常人一样，也可以跟另一个人相守过一辈子，我相信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最终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看着外滩的景色美轮美奂，林凡就记起小时候有一个假期和父母来旅游过一次，当时还拍了好多照片，因为母亲说到哪旅游拍照最重要，等老了的时候才能记得年轻时去过哪里。
　　林凡低头慢慢向前走去，最后只是说：“没关系，慢慢来吧。”
　　见林凡无意多谈，方冬平抬手又看了看表，然后体贴的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别再把你折腾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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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周三方冬平没再约林凡，只是照例每天发几个短信问候着。
　　直到周四，方冬平才又问，上次说好的几个朋友都在上海，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
　　林凡看了看短信，想着上次就因为临时加班而爽约，这次已经到上海了再不去就太不妥了，于是答复说：“好，晚上没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同方冬平来的朋友跟他的工作很对口，彼此说什么都能听懂，一晚聊上下来很是投机，了解不同层面的信息让林凡也觉得确实受益匪浅。
　　朋友们也对林凡印象不错，年纪不大技术方面懂的却很全面，而且都知道方冬平的事，见林凡长的年轻英俊，心里都有所猜测。但晚饭前方冬平特地嘱咐过他们别开玩笑，朋友们也只能趁着林凡不注意的时候，彼此笑着交流下眼神。
　　晚饭过后顺路送林凡回去，在林凡下车时方冬平又问：“明晚有时间吗？”
　　林凡回头看了看方冬平，迟疑过后说，明天一起来的同事要聚餐，已经安排好了。
　　“同事回去再聚吧，今天你要不来也就算了，明天晚上无论如何陪我去个地方。”方冬平笑着说完，就不再给他推脱的机会驱车开走了。
　　对于方冬平表态后频繁的约见，林凡不知怎么做才算妥当，他没法板下脸来一次次拒绝三番五次帮过自己的人，而且单从朋友的角度他不排斥和方冬平接触，但久而久之还是会担心让对方会错意。
　　林凡按下了酒店电梯上行键，想着无论怎样都不能轻易再答应邀约了。
　　到了周五大会最后一天，林凡正听着台上一个电子协会主席讲着明年人工智能的新趋势，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开始手机震动，他虽然看到了也没管，等到第二个电话再打进来的时候，见是同一个号码想着别有什么正事给耽误了。
　　环顾了四周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去都要折腾起一排人后，林凡就坐在座位上按了接通键，微低下头小声说：“喂？哪位？”
　　“什么时候回来？”那边传来直接了当的问题。
　　即使没有报名字，林凡还是马上就听出来了，于是问：“怎么，有事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会开完了吧，今天回来吗？”
　　“不回。”本就和同事一起订得明早机票。
　　“林凡！”高声叫出他的名字后，祁天好像故意又压低了一个声调才又说：“我现在以易云总裁的身份要求你，今天周五，必须回来。”
　　“今天下午大会才结束，周六日休息日吧，那算我自费，我自己出酒店机票回去。”
　　没给那边任何思考的时间，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直接设为飞行模式。
　　本想把这个号码设为拒听来电，但想想实在没哪个员工把老板电话拉黑的，最后还是输入了几个字母，直接把祁天存成了“易云CEO”。
　　晚上6点方冬平如约准时来到酒店大堂等待，等见到林凡从电梯出来后，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就笑着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林凡一番。
　　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林凡低头看看自己穿得普通平常衣服没什么不妥，于是问方冬平，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怕你抢风头了。”方冬平笑着说。
　　方冬平带林凡来到一个五星级酒店，到了后才跟他说，其实今天是来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在林凡看来以他的立场出席方冬平朋友的婚礼实在不合适，但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可能撅了别人面子折头回去，也只能随他来到了一个婚宴大厅的门口。
　　结果刚进门，就赫然看到舞台大屏幕上，放映的是两个男人的照片。
　　把还在愣神的林凡领到一桌的位子上坐下后，方冬平才说：“这是我在国外就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和他爱人今天结婚。”
　　林凡看着屏幕上笑得甜蜜的两个人，然后不自觉的又观察了一下十来桌的来宾，每个人都说笑自然，像参加普通婚礼一样，全场唯一感到震撼的大概只有他一个。
　　见林凡还是看着屏幕出神，方冬平解释说：“左边那个是我朋友，他和他爱人在一起已经有七八年了，有一段时间两人也分开过，主要是他爱人家里不同意，后来分分合合还是离不开彼此，对方父母也就接受了。”
　　然后用手指了指坐在第一桌的老人说：“今天他们的父母都来了。”
　　看了看坐在一起四个老人，林凡还是没有忍住侧头问了一句：“这在上海很普遍吗？”
　　方冬平笑说：“也不是，现在大多数人对同性恋的看法已经很改观了，但通常情况两人认准了就只是亲戚朋友都知道而已，像他俩这样办婚礼的也不是很多。”
　　不一会儿婚礼正式开始了，跟普通婚礼没什么不同，双方在大家的注视下宣誓，交换婚戒。
　　等到双方家属上台讲话时，先是一方父亲平和的说：“我们已经老了，对于儿女们的生活只有一点要求，希望他们珍惜眼前的人幸福长久的走下去。”
　　而另一方父亲显然没那么开通，自始至终都微微皱眉，直到最后的时刻才伸出老迈的双手，紧紧抱了抱台上的两个男人，以示他能给予的最大认可和祝福。
　　看到台上年迈的老人，林凡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去年春节，本来给父亲报了一个精品老年团，欧洲各国二十余天，父亲起初虽然责怪林凡浪费，但看得出也很是期待高兴。
　　但等有天从旅游宣讲会现场回来，却跟他说还是算了，想想年后本就约了他大姑回祖籍看看亲戚，旅游的事情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以为父亲可能是看到价格太贵才反悔不去，所以林凡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旅游公司打算把尾款付了。
　　到服务台填表的时候，小姑娘微笑的递过来一张报名单说：“其实您这个单人真的很划算，因为我们同样提供的是五星酒店双人间，没有再另行补充费用，跟所有其他的老年夫妻都是一个价格算得。”
　　接过报名表，当看到一行行的信息中唯独最后是已经填了一半的父亲笔迹的信息时，他站在那里盯着看了半天，直到小姑娘已经把POSE机都准备好递过来了，林凡却把笔放下说：“不好意思还是算了，退了吧……”
　　林凡略把头低了下去，拿出手机像是乏闷似的随意翻看起来，等周围渐渐响起掌声，他才再次抬头跟着大家一起祝福这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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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回去的路上，林凡一直很沉默。
　　方冬平怕是刚才朋友调侃的话让林凡不自在，于是侧头看了看才说：“不好意思，太熟了玩笑有点开习惯了，刚才没有让你不舒服吧？”
　　林凡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从进门起林凡就知道方冬平今天带自己过来的意思，他感谢方冬平用一种方式告诉他，现在同性恋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让他不用像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总把自己藏起来。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他的问题远远不是勇敢站出来面对一切就能解决的。
　　方冬平慢慢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灯后，就放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于是林凡只是看着前方的路灯静静等着。
　　过了半响后，方冬平终于开口说：“其实周日那天在你家楼下，我见到祁天了。”
　　已经猜到了，但林凡也只能说：“……对，他现在是我邻居了。”
　　“林凡，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和祁天是不是……”
　　“不是。”林凡打断了他的话，说完又觉得口气生硬太过失礼，就又补充道：“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方冬平侧过头观察了下林凡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林凡，我无意干预你生活中，但如果你想过换个住处，或者换个工作，我都可以帮忙。”　
　　其实那天看着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