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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结束了，你可以走了。”严泽只看了他一眼，就恢复尚霖进门时半躺着的状态。
　　尚霖仿佛才回过魂来，上前几步，与严泽隔着台办公桌，打算先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尚霖，是S大……”
　　严泽抬手打断他，语气冷淡：“还让我说第二遍吗？你可以走了。”
　　尚霖：……
　　这肯定不是他男神，只是长得比较像罢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尚霖手足无措地站着，当然不甘心真的走。好在池思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过来救场。
　　“怎么了？”池思问，“这不还没开始面试吗？”
　　“面试完了，不合格。”严泽揉了揉脖颈，“我可以回去了。”
　　“还没完！”尚霖觉得这面试还没开始就结束，简直跟闹剧一样，心里很不甘心，眼眶都红红的。
　　“我不喜欢他。”严泽站起身，冷冷地说，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第　3　章

　　“我不喜欢他。”严泽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尚霖愣在那，感觉自己就像被羞辱一样。
　　池思想安慰他两句：“这人就这样，你别在意哈。”
　　“谢谢，我大概不适合这份工作。”尚霖转身往外走，真想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池思叫住他，可尚霖就跟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出门。
　　在楼下吹了会风，尚霖才总算冷静下来。　
　　自己何必跑到这来找罪受，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不好吗？
　　尚霖沿着这条幽静的路往市中心的方向走，想着这个时间就算回去宿舍也已经熄灯锁门，不如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他翻了翻手机上的通讯录，发现没什么人可以找，这个城市他确实没有什么熟悉的，可以成为朋友的人。
　　哦，好像有一个人可以联系。
　　手指划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又划过去。
　　“叮。”手机忽然发出了微信提示，那个女孩子给他发来了消息。
　　“睡了吗？”
　　“下周严泽的新电影要上映，去看吗去看吗？”
　　尚霖盯着这条消息，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发起了愣。脑子里出现了刚刚在公司见到的男人。
　　“去啊！”尚霖回复。
　　“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买票！”
　　“不急，到时候再说。”
　　尚霖关了聊天页面，没再去看手机屏幕。
　　此时虽已经接近半夜，市中心依然充斥着灯红酒绿。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东西正以人的欲望为食。
　　街心公园突然安静下来，有人喝醉吐了一地，被伙伴们抬走了。
　　尚霖摸了摸手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左手腕上这两年一直带着一个金属手环，连洗澡睡觉都没摘下来过。
　　好在他也没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什么人问起。
　　就像他离开了一年，再回来时，换了间宿舍，也没什么人关心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尚霖按了下手环上一个小巧的机关。
　　周遭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脚下被路灯照出的树影仿佛被扭曲了一般，那些人声渐行渐远，尚霖身后的树影里，忽然冒出一些怪物，它们拉长身影，对尚霖张着血盆大口。
　　这些东西也不是鬼，更没有半点人形，只是在黑暗处滋生的怪物，以人的欲望为食，稍不注意，甚至会附身在人类身上。
　　尚霖若无其事地坐在那，直到它们靠近，张开的结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些东西碰到结界立马消散，于是只能后退一些，远远盯着尚霖。
　　当然，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它们。
　　尚霖站起身，一抬手，结界扩大，那些近一些的悉数消散，远一些的也不敢再靠近。
　　附近商场早就熄了灯，尚霖走到商场外时，已经恢复了之前无害的模样，他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头发有点长，刘海遮挡下的五官也显得不那么出众，似乎让人过目就忘。
　　猛然发现身后不远处停了辆白色跑车，尚霖回头，扫视一眼周围，没觉察出什么异样。
　　商场一楼有一家麦当劳，此时还开着店，尚霖走进去之前又看了眼那辆跑车，那车像是在跟着他，此刻靠近了些，停在路边。
　　他想不到这个点会有谁那么想不开跟着他，也许是他想多了吧，车里的人等的并不是他。
　　他也没再管，进门径直走向点餐处，给自己点了一份宵夜。
　　他在A城呆了将近四年，还是不知道这附近有哪里可以吃宵夜的热闹去处。
　　吃完宵夜，趴在桌上小憩，这个时候的客人只有他一个。
　　没过多久，又有人进来，没听到营业员喊欢迎光临，却听到进来的客人坐在他对面，视线里闯入一双价格不菲的皮鞋。
　　尚霖打了个哈欠看向对方，看清对方长相后捂着嘴，生生把哈欠憋回去。
　　他瞪大眼看向四周，营业员小姐姐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人进来吗？
　　“严、严、严泽？”不对！这是刚才面试他的那个人！
　　严泽皱眉抱着手臂，翘着腿，全身都像写着“我很不爽”，尚霖真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真没用。”严泽忽然嫌恶地说；“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尚霖：……
　　他不敢开口给对方火上浇油，便闭嘴垂下视线，等着严泽数落完赶紧走人。
　　“还想赶我走啊。”严泽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抓着尚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拖。
　　尚霖一脸懵比地被严泽拉到了路边，甚至向营业员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闲的蛋疼才跑来找你。”严泽抱怨着把尚霖推进车后座，“回头一定好好找江珉算账！”
　　“去、去哪？”尚霖发现一面对这个人自己连话都说不顺溜。
　　况且你找江珉算账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以为我想管你？”严泽坐上驾驶座，啪地关上车门，但并不急着启动。
　　“那……”
　　严泽从后视镜斜了他一眼，尚霖立马不敢做声了。
　　车被开得飞快，在凌晨的街道上畅通无阻。
　　“你……到底是谁？”尚霖鼓起勇气开口，这个凶神恶煞的人肯定不是他男神！
　　况且他都还没录用，这个人大半夜的跑过来要带他去哪？
　　尚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我，”严泽直视前方，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不近人情，“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不过大概知道江珉为什么非要用你了。”
　　尚霖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刚才那些东西，你解决的吧？”过了很久，严泽忽然开口。
　　尚霖一怔，警惕地看着他，大有随时准备跳车的意思。
　　“和你无关。”尚霖说。
　　几分钟之后，严泽的车开进了本市有名的别墅区。
　　尚霖：……
　　这人顶着他男神的脸，做的事可真是不明不白。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心里一团乱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快下去。”车缓缓驶进地下车库，停下来的时候，严泽催促道。
　　尚霖乖乖下了车，他身上除了一个手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战战兢兢地跟在严泽身后，进了别墅。
　　“你真是……严泽？”尚霖小声问。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严泽不耐烦地打断他，全身看起来像是带着火气，一点就着。
　　尚霖立刻噤声，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接着他就被领到了客厅。尚霖拘谨地站在沙发边，没来由地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到……这是严泽家吗？
　　尚霖仔细观察了一圈周围，这布置看上去很讲究，不过看得出来主人一定不常住在这里。
　　严泽扔给他一床薄被，指着沙发：“一楼就有卫生间，你就在这睡，不许上楼，不许乱碰东西，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明早就给我走。”撂下这些话，头也没回上楼。
　　尚霖还愣在原处。
　　算了，好歹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尚霖见严泽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唉，这都什么事啊……
　　好在沙发足够柔软，他半个身子都快陷进去，本想先休息一会，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还没洗澡。
　　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尚霖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无可避免地会发出声音，尚霖自认为已经把声音降到够轻的了。可还是在洗到一半的时候，楼上那人跑下来敲门，不对，应该是踹门。
　　“这都几点了你还洗澡，让不让人睡觉了！”
　　尚霖很委屈，他在楼下洗澡难道不行吗？不过这个人他实在不敢惹。
　　“我马上就好了！”尚霖慌忙关水，洗个澡就跟打仗一样。
　　“再发出一点声音老子削了你！”严泽骂了一声，便回自己房间，并狠狠摔了房门。
　　严泽本来睡眠质量就极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这哗啦啦的水声简直要他的命！
　　事情本来多简单，这个人不合格，让他自己回去不就算了？
　　可江珉还非说自己话说的太重，而且太晚了人家回去不方便，让严泽把他接过来住一晚，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
　　尚霖轻手轻脚地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答答的，连吹风机都不敢用。
　　刚才踹的是门，要是再发出声音，估计就要来踹人了。
　　尚霖：惹不起，惹不起。
　　

　　第　4　章

　　尚霖三点多洗完澡，趴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不时地向楼上看，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等他迷迷糊糊睡着，大概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
　　而天刚亮他又醒了，时间也才六点多，严泽肯定还没起床，他悄悄爬起来打算离开，犹豫着要不要给楼上那位留个字条，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纸。
　　心想算了吧，反正那人应该也不会在意。
　　尚霖轻轻合上门的一瞬间，躺在床上的严泽就睁开眼，直到尚霖脚步声离远了，才翻个声继续睡。
　　尚霖回到宿舍的时候，学霸室友已经醒了，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进门就直奔自己的床，接着便没了动静。
　　“……你还好吧？”室友小心地问他。
　　“嗯，还没死。”尚霖有气无力地说，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八点多严泽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他不耐烦地冲对方吼了声：“有话快说！”
　　“……别忘了十点的通告。”经纪人猜想自己的电话引起了严泽的起床气，于是从善如流地不敢再说话。
　　“知道。”严泽说完挂了电话，看了眼自己今天满满当当的工作安排，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边，闭眼打算再睡会儿，可又睡不着了。
　　收拾好下楼，有些恍惚地想，为什么突然觉得客厅空荡荡的？
　　尚霖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茫然地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打算。
　　室友看他醒了，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催他下床吃午饭去。
　　“你在收拾东西？”明知故问。
　　尚霖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无法按正常速度思考。
　　“嗯，买了回家的车票，家里有点事。”室友没多解释。
　　尚霖了然地点头，等学霸室友一走，这间宿舍可就剩他一人，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要是下个月工作还没定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室友问他。
　　“回家啃老。”尚霖随口说。
　　室友知道他是开玩笑，继续收拾东西，随他去了，没过多久想起什么来：“昨天的那个节目，你看了吗？”
　　“啊？”尚霖没反应过来。
　　“你男神。”室友提醒他。
　　尚霖想起最近严泽在为电影宣传，已经上了好几档综艺节目。
　　一想到又能看到严泽，尚霖来了兴致，赶紧在视频网站上搜了这期综艺节目开始看。
　　“你不去吃午饭了吗？”
　　“去啊。”尚霖虽然这么说，但完全没动。
　　。。。。。。
　　第二天，室友收拾完东西就回家了，留下尚霖一个人在宿舍无所事事地刷严泽的视频。
　　他已经把最近严泽上过的大大小小的综艺节目看了个遍，节目中的严泽一直都是那么温和，玩游戏时也很谦逊，遇到麻烦时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和昨天那人完全不一样好吗！
　　虽然他知道很多明星私下里和镜头前会不一样，但这差别……有这么大吗？
　　无论如何，尚霖宁愿相信不是一个人，这样他还可以继续坚定地做严泽的粉丝。
　　最好别再让他见到那个人。
　　晚上尚霖夜跑完回来，满身大汗地想赶快洗个澡。
　　谁知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鬼影在房间里乱窜，尚霖心道不好，摸了摸自己手环，没问题啊。
　　开灯以后，那鬼影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赶快走吧。”尚霖指着窗外，冷着脸下逐客令。
　　“我是来找你帮个忙。”那鬼从角落里伸出脑袋，被灯光一照又缩回去。
　　“我给你指个路，”尚霖瞧这鬼怂怂嗒嗒的样子，语气也不好太强硬，“启明路128号二楼，那里有一家专业驱鬼，不对，专业帮鬼实现心愿的公司。”
　　那鬼并不动，只是继续直直盯着他，似是有所期待。
　　“兄台，我就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毕业生，帮不了你什么的。”尚霖向后退了半步。
　　“听说你也喜欢男人。”
　　“咳咳，你这从哪听说的？”尚霖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那鬼指指衣柜上贴着的海报：“我生前也是严泽的粉丝。”
　　尚霖：……
　　看来是个情敌。
　　很快尚霖大概理清了这鬼的要求，他是让自己去救他的恋人。
　　“兄台，你去找专业人士好不好？”尚霖仍是拒绝的。
　　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装作看不见听不见，尽量少给自己惹麻烦。
　　或许是今天忽然觉得寂寞，终于有个人跟他说话了吧，是个鬼也行。
　　但是这忙……他帮还是不帮？
　　一个小时后，尚霖出现在郊区的废弃厂房外。
　　尚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那位没有名字的鬼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在路上的时候，尚霖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鬼先生是三天前去世的，游魂想再去见恋人一面，却发现恋人完全变了一个人！竟然在做害人性命的事！
　　尚霖：这是什么狗血剧情？爱人死了要全世界一起陪葬吗？
　　“他要是在这里做什么犯法的事，直接报警啊。”尚霖拿出手机，“要不我先帮你打个电话？”
　　预感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别报警，我只是想让你帮帮他。”鬼先生露出哀求的神色。
　　尚霖觉得自己就不该多事，想给池思打电话，问能不能让陶城过来，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可电话真打过去，那边居然无人接听。
　　尚霖一咬牙，走了进去。
　　今晚月光倒是挺亮的，可一进这厂房，像是把所有的光线都隔离在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说，鬼先生。”尚霖眼皮直跳，想找身后的鬼聊聊天。
　　然而身后安静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忍不住点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确实什么鬼都是没有，眼前也只有一些废弃的设备。
　　唉，看来安生日子要到头了。尚霖无奈地想。
　　下一秒，他听到不远处金属摩擦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刺的耳朵生疼。
　　四周突然窜出几个黑乎乎的鬼影，尚霖皱眉，早知道是个陷阱，他居然还犯傻跑来。
　　“我说，鬼先生，你就是和这东西谈恋爱的吗？”
　　他向后退了几步，打算趁机溜走，真不想给自己找事。
　　原本被堆在角落里的金属零件们居然自己动了起来，拼拼凑凑给自己弄成了个形状，还有供行走的两条腿。
　　尚霖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手指不经意间已经按了手环上的机关。
　　不知是那些黑影附在上面，还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总之这东西以诡异的姿势站起来，并向他这边挪过来。
　　尚霖面上并无惧色地向后退，没退几步，就被黑影拦住了后路。
　　他抬脚给那些鬼影一只来一脚，掌心一翻，甩出几道灵力给它们刺了个对穿，而后一矮身，以一个灵巧的姿势躲过了“金属人”的攻击，咬破手指，以血在“金属人”身上画了一串符文，那些金属零件立刻哗啦啦地往下掉，“金属人”很快就散成一堆废铁。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尚霖收了全身的灵力，拍拍身上的灰尘，往正门的方向走。
　　不管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就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严泽站在门外，似乎是专门等他出来，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尚霖眼神像是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尚霖皱眉，戒备地觑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只不是个路过的看客。”严泽耸肩，转身往不远处停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尚霖并没有跟过来。
　　“怎么？”
　　尚霖叹气：“没什么，就是不相信你。”
　　“确实是想试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