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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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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他去学校……应该没事吧?反正陈妙也不要。”杨思远心里嘟囔着,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把他塞进了行李箱里。
  吃了晚饭,杨思远便跑出去,想去李遇安家再告个别。
  年差不多过完了,石子路旁边又热闹了些,还是会有人毫不遮掩地盯着杨思远看,杨思远心里一阵反感,加快了步伐。
  铁门两旁的春联被吹走了两个角,杨思远上去抚平了些。
  敲了三下门,等了几分钟,没人来开门。
  “李远?”又敲了几下,喊了一声,还是没人来开门。
  “没在家?这个点……应该早下班了啊。”杨思远心想。
  难道大晚上的去还债了?
  杨思远没想太多,毕竟一个人能去的地方太多了,或许李遇安去哪儿买东西了也不一定。
  又等了半小时,实在是冻得不行了,杨思远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
  “那就发个消息告诉他声吧。”回去的路上,他想。
  第二天早上起床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回信。
  猜着他可能是没看手机,所以没回信,但杨思远心里还是怪失落的。
  只是这马上开学,容不得他想太多,下午就得风风火火地返校。
  下铺仍然是空的,听说他来之前有个舍友把行李放在了戚明床板上,结果被于非骂了一顿。
  “你是小孩吗?”于非指指杨思远带来的布娃娃,一脸嫌弃地问。
  杨思远摸摸鼻子,道:“朋友送的嘛。”
  ……
  距离高考还有差不多四个月。
  黑板上的值日表一天一天变换,倒计时的卡牌也一张一张抽下,默默替他们数着日子。
  太难熬了。
  三个星期,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学校学习,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唯一能放松的时刻就是英语老师在课前放一首歌。
  今天放的是《yesterday once more》。杨思远还记得夏天的时候,爸妈在客厅吵架,他和李遇安在屋子里,一人一只耳机,静静地听这首歌。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杨思远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好累。老师讲的没有李遇安好,他听着累。
  一累起来,就满脑子是李遇安,跟着了魔一样。
  他心里还是悬着,还是时不时想,李遇安看到他的消息了没有,回复了没有。
  但是他不能带手机,无法知道答案。
  难捱的四十五分钟重复了无数次,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杨思远差不多满脑子浆糊。
  好死不死,培优班还要加一节晚自习。
  “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不会被那个人传上了吧。”于非拿着两本书,晃晃悠悠进来,一看杨思远憔悴的样子,便哼笑说道。
  杨思远扯出个难看的笑:“太累了。”
  于非坐他旁边,借着灯光瞄了他两眼,幽幽道:“你这是……谈恋爱了吧。”
  杨思远幸亏是没喝水,不然非得喷出来。
  “谈恋爱?!你想——”
  另外几名同学陆陆续续进来,杨思远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你想哪儿去了?”
  只见于非根本就无视了进来的几个人,从桌子里掏出个镜子,“啪”一下放到他面前,指着说:“来,你看看你这脸。看见‘相思病’这三个字了吗?”
  镜子里的人仿佛熊猫成精,黑眼圈重得跟中毒一样。眼睛无神,魂儿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相思病。
  他的确是在想一个人。
  但……但他是男的啊!
  杨思远慢慢转过头去,低着声音对于非说:“我刚在想我一个朋友,是男的!不是什么对象!”
  “嘶……”谁知于非听了竟然一挑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拖了个长长的音。
  杨思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我说的有错吗?”
  只见于非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谁会想一个朋友想成这样啊。怪不得戚明愿意和你在一块儿呢,你们俩是一类人啊……”
  ……?
  一类人?什么人?
  同性恋……?
  杨思远瞳孔骤缩,如同被定了身一样动弹不得。
  “行了,逗你玩的。”于非看他傻了吧唧的样子,不免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他是不是开玩笑杨思远不知道,但接下来的两周里,杨思远心都是乱的。
  到放假那天,他还是没想清楚。
  回家第一件事,看手机。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破手机开机时间这么长,等得他不耐烦。
  终于开机了,然而却没有新消息提示。
  可能是故障了……杨思远又固执地点了进去,然而还是没有。
  怎么会?他出什么事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杨思远给李遇安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的几声过去,就在杨思远准备开口说话时,却听见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空号?!
  杨思远登时愣住,过了半天才挂断,又检查了一遍号码,再次拨了过去。
  依旧是空号。
  什么意思……他注销了手机号吗?那新的手机号呢?他为什么不发消息告诉他?
  突然间,杨思远觉得莫名心慌,一颗心脏砰砰砰地不知道在以什么频率跳动,浑身上下的毛孔张开,冷汗一点点渗出。
  他发了疯一样,衣服都没换,就狂奔去那条巷子。
  依旧有人在看他,但他没那个心思再去管。
  “李远!李遇安!”
  一开始是敲门,后来就变成了砸门。
  巨大的声响引来邻居的不满,但他管不了。
  直到有个人出来说:“搬走啦!这小孩搬走啦!”
  “搬走了?搬去哪儿了?”
  “那不知道!”
  杨思远喘着粗气,几乎是要哭出来。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
  奶茶店!
  他又奔向奶茶店,然而得到的答案却令他的心彻底沉下去。
  “半个月前辞职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阵风吹过,吹走了杨思远残余的体温。
  李遇安就这样一声不响地,人间蒸发了。
  ……
  开学后的一天晚上,杨思远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在一片荒原上奔跑,喊着李遇安的名字。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当他终于支撑不住,就要倒下时,面前一个人缓缓走来。
  “李遇安!”他一下惊醒,喊出声来。
  另外几个人都还没休息,打着手电学习,此时都被吓了一跳,齐齐地朝他看来。
  是梦。
  杨思远说了几声抱歉,看了一眼表,才十一点半。自己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居然就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于非问他:“他叫李遇安?有点耳熟。”
  杨思远没有理他。
  他开始一天到晚地埋头做题,就连课间也不休息,学得连班主任都有点看不下去,过来找他谈过几次话,但他都无动于衷。
  他必须忙起来,否则就会被不停地折磨。
  他不断地猜测,李遇安是出事了,还是有了别的生计,还是……他不要自己了。
  他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少天,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终于,在一个深夜里,他抱着那个布娃娃,无声地哭了起来。
  没有李遇安的日子,原来是这样难熬。
  “于非说的对,我是同性恋。”他哭累了,望着窗外的月亮,自己对自己说。
  “我喜欢李遇安。”
  ……
  奶茶店的老板人很好,知道李遇安生活困难,给他多发了些钱。
  这好歹能支撑一阵,让李遇安租个屋子,有精力去找份其他的工作了。
  相比小县城,市中心里到底还是机会多一些,没几天,一家私人书店便找李遇安过去做了店员。
  工作比较杂,但是很轻松,李遇安常常在收拾书架的时候打腹稿,下了班回到出租屋里直接落笔。因为有了更多的时间写稿,也能好好打磨打磨,去投给一些好的杂志社。
  偶尔会在书店的杂志上看到自己的文章,这些文章带来的报酬甚至超过了他的工资。
  他换了手机卡,将之前的手机号码注销。
  QQ再也没有登陆过,改了几次密码,都是字母数字瞎组合,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忘记了密码。
  胡同里的那间房子他还没有处置,里面的家具都还在,并没有搬走很多东西。
  他本来可以租出去,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别人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又枯燥,身边少了一个人的喧闹,他又回到了原点。
  早饭越来越敷衍,睡觉越来越晚,根本不关心天气,有时候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就去上班……
  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遇见杨思远之前的他。
  是个好兆头,这能帮助他尽快忘记杨思远。
  三月春来,书店里早早地摆上了花,显得一片静好。
  书店来了个女孩,叫岑欢,收银的,很会照顾花花草草,一张娃娃脸每天笑嘻嘻的招人喜欢。
  “李哥?能帮我把那盆花拿下来吗,我够不着。”岑欢抱着个喷水壶,对李遇安说。
  “哦,好。”
  李遇安从书架上取下花盆,递给岑欢。
  他们住的地方在同一个方向,李遇安下班时经常碰到她。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经常一起回家。李遇安也觉得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安全,因此会顺路送她到家再自己回去。
  三月末,花店里那盆风信子死去的那天,岑欢向李遇安表白了。
  城市夜景斑斓璀璨,闪烁的灯光迷了李遇安的双眼。人流如织,李遇安却觉得这城市好空。
  “对不起。”他说。
  或许是意料到了结局,岑欢并没有难过。
  那做朋友就好啦,不要放在心上。他记得岑欢这样说。
  他很佩服岑欢,因为她做到了。
  她很快放弃追求李遇安,又很快喜欢上了隔壁蛋糕店的一个学徒。
  他不用再送她回家,也不用担心会耽误一个女孩。
  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也像岑欢这样就好了。
  知道没有结果,那就马上放弃。
  如果这样……那就好了。
  他坐在出租屋里,望着窗外的霓虹,车灯划出好看的轨迹,红男绿女匆匆在路上穿行。
  他就这样,眼里也没有焦点,就这样望着外边的世界。
  那些繁华,好似都与他无关。
  当他这样发呆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杨思远,想起几个月之前陈立玫对他说的话。
  “小安啊,阿姨也不是那么封建的人,对你们也是了解一点的。只不过呢……我们家小远是个正常的孩子,跟你们玩不到一块儿去的。而且他马上就高考了,你们俩……以后还是少见,好吗?”
  她没有发火,没有怒斥。她心平气和地、语重心长地这样告诉李遇安。
  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一刀一刀地剜着他,如同凌迟。
  杨思远是正常的孩子。
  而他不是。
  他不是。
  家里的药被他带了过来,依旧放在床头。
  他回头望向那个小药瓶,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挺好的,杨思远不是他的牵挂了,他终于又变回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还清债务后就能安心死去的自己。


第四十一章 
  四月,第一次摸底考试结束后,一中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
  据说是清真食堂配菜出了问题,考试期间在清真食堂吃过饭的几乎全都去医务室走了一趟。
  很巧,杨思远不愿意在大食堂排队浪费时间,基本上都去清真。
  一个寝室六个人,走了一个戚明,又毒回家了三个人,就剩下于非和另外一个学生在宿舍里相依为命。
  由于发现得比较早,所以情况不是很严重,但从医院出来后还是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陈立玫带着杨思远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于非也刚好回宿舍。
  “休息不了几天,没什么可带的,随便把被单什么的带回去洗洗吧。”杨思远上吐下泻了几天,又在医院被扎了几天,现在身体还是虚弱的,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我来吧。”于非见陈立玫拽箱子拽得十分困难,便上去搭把手。
  “哎,谢谢你啊。”陈立玫赶忙道了声谢,爬去上铺收拾。
  床单一下子被扯下,接着一个娃娃从枕头边滚了过来。
  “这什么东西?”陈立玫抄起那个娃娃,问道。
  杨思远精神不好,忘了这回事。
  年少无为,他还没有资本去与父母摊牌。
  所以当他第一次在深夜里叩问自己的内心,真正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并且承认喜欢李遇安的时候,也曾经慌乱不已,担心有什么蛛丝马迹会被陈立玫发现。
  但现在,在他的寄托被陈立玫发现后,心里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布娃娃。”他说。
  于非闻言,抬头看了那娃娃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回头看向杨思远。
  他眉毛微挑,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像是赞赏,但更多的是又像是嘲讽。
  这人真讨厌。杨思远想。
  等陈立玫出门上厕所时,于非才坐在一边,问他:“那个娃娃,不像你。”
  “本来就不是我。”
  “是那个……‘李遇安’?”
  杨思远靠在戚明的床栏上,没有转头,只是将目光移了过去,淡淡地说:“我要说‘是’的话你能怎么样?”
  于非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嗤笑道:“脾气这么大,这是没追到啊。”
  “你有空管我,还不如去看看戚明。”杨思远闭上眼养神,说。
  于非敛了笑容,厌恶地哼了一声。
  回家后,杨思远每天就是吃饭、输液、看书、睡觉,除了家里和医院哪儿都不去。
  他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但是实在是吃不消这顿折腾,况且开学以来他那种高强度的学习也实在恐怖,搞得他消瘦了不少。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满脸沧桑的人。
  再瘦下去就赶上李遇安了。他想。
  李遇安李遇安李遇安。
  他看一眼扔在床上的布娃娃,一阵难过自心底涌了上来。
  自己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太明显的举动,让李遇安察觉到了?
  所以他才不辞而别?
  否则,他怎么会换掉所有联系方式,他怎么忍心让自己找不到他?
  他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不可能轻易这样绝情。
  除非自己猜对了。
  杨思远低下头,闭上眼,握紧了拳头,一下一下深呼吸。
  至少这能让他的眼泪克制一点。
  ……
  “妙妙说你食物中毒了?”晚上,秦子良发来消息。
  屋子里没开灯,月光泻进来,洒了满地。杨思远坐在床上,背靠着墙。
  “嗯,食堂出了点问题。”
  “现在怎么样?问题大不大?”消息回得很快,秦子良一定很着急。
  “没事了,再输两天液,休息休息就能回去了。”
  “那就好……要不要跟你说点新鲜事开心开心啊?”秦子良想方设法让他轻松起来。
  杨思远本来是没什么精神的,但他又不想让秦子良的好心扑个空,便开玩笑地说了句:“怎么,你的小女朋友追到手了?”
  过了会儿,一大段话发了过来。
  “嗨,别说了!我真是不懂她。我们部门里面啊,有个兄弟和我关系挺好的,吃饭的时候我俩经常坐一块儿,结果她就一直说我们俩是一对儿!你说说这什么事啊,那可是个男的啊,恶不恶心!”后面跟着三个呕吐的表情。
  杨思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这段话,最后盯着那三个表情看了半天。
  像素构成的文字与感叹号在小小的屏幕上显得这样清晰,清晰到杨思远无法忽视哪怕任何一个笔画。他连自我欺瞒的机会都没有。
  墙壁的冰冷此时一点一滴地刺透他的后背,扎到心脏与肺部,心跳和呼吸都困难无比。而那份寒意又顺着神经和血管爬到手上,令他十指僵硬,连键盘都按不下去。
  许久过后,他才恢复了体温,艰难地发出两句话。
  “哈哈,她开玩笑的吧。那什么,我妈催我睡觉了,晚安。”
  “哦好,好好睡觉!”
  杨思远把手机扔到一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脑袋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微微歪头,望向窗外的月亮,又伸出手去捞那月色,只是角落里的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最后只得放弃。
  “哈。”突然,他笑了一声。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像苦笑,像冷笑,又像自暴自弃后的绝望。
  随即又像傻了一样笑个不停,等到笑够了,笑累了,才停下来抹抹不听话的眼泪,缩进被子里睡觉了。
  四天后痊愈返校,他没带那个布娃娃回去。
  桌子上有一堆卷子,还有一本学校自己印的读物,杨思远拿起来翻了两眼,发现是各个大学的介绍。
  于非又给他扔了几张卷子过来,说:“你挑着做吧,答案都有,讲都讲完了。”
  “这么多。”杨思远随口说了句。
  “挑着做啊。太简单的还做什么。”于非叼着笔,敲了敲桌子。
  杨思远一张一张翻着那些卷子,想起夏天补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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