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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爱了-viburnum-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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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命根子终究没躲过要品尝男人屁股滋味这一劫难的韩峻熹,则在连太阳穴都胀痛起来的压迫性快感中,真的,真的,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他知道这不对,这违背他的伦理道德观念,可快感是真的,他还没醉到连愉悦都能误会的地步,然而不管怎么说,再快乐,那也是个男人。坐在他身上自己扭腰的,是个男人,那身体的重量和低吟的调子,全都在反复提醒韩峻熹自己在和一个男人做爱。但是,虽说他并非出于自愿,这也真的不能算是百分之百的被迫。他是可以拒绝的,可当时的他,选择了臣服于快感。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内部,那么热,那么紧,那么滑腻销魂。
道德观抗不抗争都已经成了次要,重点,全都停留在销魂。
云一鹤同样觉得销魂,酒精浓度让他热血沸腾,让他具备足够的爆发力,也让他在沸腾了爆发了之后,在最短时间内耗尽力气。高潮来得比预期要快很多,而痉挛的高潮过后,在手背上咬出了浅浅的血印子也不肯叫出声的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地瘫软在韩峻熹胸口。
他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还硬着,可他做不到伺候那东西到第二次攀顶了,脑子乱成一团,眼前也有点发黑,云一鹤只想略微调整一下赶快滚起来,把自己收拾体面一点等着挨拳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韩峻熹,这头被他“始乱”了的野兽,并没打算轻易“终弃”。兽欲还没释放干净,再加上同样被酒精刺激得不那么淡定,那沉默中的男人突然抬起手,焦躁地扯掉遮住眼睛的领带,然后绝对,绝对,绝对令云一鹤意外到极限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都不知怎么就三两下调整了姿势,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体位有那么一点下贱,但被抬起的腰身和翘起来的屁股仍旧在那男人压下来时,本能地迎合着。就算不明白为何对方会一语不发就这样开始像侵犯一样展开了进攻与掠夺,云一鹤还是没有挣扎。似乎比刚才口交时更加硬挺的物件用力在身体里戳刺,深处也好,入口也好,乃至膝盖和手肘全都开始疼痛,可云一鹤做不到反抗,他连控制自己的声音都没了力气。
明明说了不发出声音,张开口喘息时,叫声还是流泻出来,抽插太猛烈,那是他从没体会过的猛烈,他在真的快要受不了时想要拒绝,想要至少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怕,可中了邪一样的男人,就只是牢牢扣着他的腰,听着他带了哭腔的哀叫,俯下身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呃啊——!啊……别……峻哥……疼……啊哈……!”都不知自己说的是身后还是肩头了,刺痛和钝痛交替侵袭,云一鹤惊恐中向后伸手胡乱抓着,想要阻止什么,可他抓到的,只是韩峻熹的发绳。
黑色的皮筋被慌不择路的抓挠扯断,漆黑的头发瞬间散开,扫过留下了齿痕的皮肉,扫过沾染着泪痕的脸颊。
粗重低沉的急喘,预示着反客为主的侵略者高潮的到来,身体里一阵湿热的感觉,因为疼痛反而格外敏感的内部包裹着脉动的阳具,把射在深处的大量粘稠尽数吞下。
连叫,都已然叫不出声的云一鹤,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瘫软在地上,如同濒死的鱼一样,张着口,睁着眼,为了不让自己窒息而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急促吞咽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事后,云一鹤曾经带着自嘲的心态那么想,他原本打算道歉打算谢罪的念头烟消云散,恐怕,是要感谢韩峻熹狠狠干了他一场还重重咬了他一口的。
肉体的痛苦,已经抵消了道德的罪孽,让那男人不自觉间,就失去了站在高处鄙夷指责的特权。
大约,就是那样的吧……
高潮的激越感退去之后,埋在身体里的物件也撤了出去,安静了片刻后,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那男人在草草穿好衣裳。又过了一会儿,蜷缩在地上的云一鹤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从背后经过,并一步步走远。
酒精、疼痛、虚弱,让他连自怨自艾的心情都没有,只想着等身体能动了,就先滚起来洗干净,然后睡一觉,然后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可他没想到的是,脚步声又回来了,柔软的触感,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侧眼去看,韩峻熹正用外面的沙发毯帮他裹住有点颤抖的身体,并试着想把他抱起来。
一语不发紧紧皱着眉头的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默默揽住他的胳膊,这种怪异而辛酸的气氛让云一鹤眼眶发烫,怒从中来。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在愤怒什么,或是在悲哀什么,用力甩开那双手,他扶着地面,摇摇晃晃自己站起身,在摔倒之前一把攥住门把手,继而借助惯性,把对方猛地推出了浴室。
镶嵌着磨砂玻璃的木门,咣当一下被摔上了。隔着门,可以听见里面疲惫的喘息声。又过了一会儿,是淋浴喷头被打开的动静。
水流拍击着瓷砖地,遮盖了所有其它细小的声音,韩峻熹沉默中站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终于忍受不了地转身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他抄起那瓶所剩不多的金朗姆,连着灌了好几口。丢下瓶子,胡乱抓了几下头发,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已经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还算齐整顺直的烟,叼在嘴里。而就在试着将之点燃时,他才发现,不管是手腕也好,指头也罢,都已经抖到像个病理性症状发作的患者,连小小的打火机都要拿不稳当了……


***         ***         ***         ***         ***


韩峻熹,也许应该走的。
他应该等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就站起来大步走出去的。然后自此和云一鹤老死不相往来,刚才发生的极尽诡异之能的事件也就只当是噩梦一场,噩梦醒来是早晨,什么都不曾真实发生过,他还是他,还是个职业摄影师,还是个大胆的,热情的,充满工作积极性的,有追求的摄影师,还是那个会和顾客抽烟喝酒谈笑风生然后掏出眼线笔来就说要给人家化妆的摄影师……
操。
思路拐了一圈,毫不大意地拐了回来,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幻境里,又或者说是记忆碎片里,站在他面前的,是光着身子,低垂着睫毛,红着脸,鼻尖微微冒着汗,乖乖让他画上眼线的男人。
云一鹤。
死死闭了一下眼睛,韩峻熹痛苦地抱住头。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原来小说里电视里乃至漫画里,描述的都是真的。人在矛盾纠结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想拉扯着头发把脑袋揪下来狠狠摔到对面墙上去的。
他该怎么办……
他觉得不舒服,觉得恶心,至少也是反感,反感真的跟个男人干了一场这件事,更恶心自己居然是到最后主动参与的那个。他搞不懂这种抵触情绪是因为道德壁垒被重重击溃了一次,还是因为在击溃的时候他居然觉得爽了,但总之,兽性大发之后,他尝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这件事,不能怪云一鹤,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云一鹤醉了,喝醉的人做了错事要负责任是没错,可最后那蜷缩在地上的惨象,已经足够与前面犯下的错扯平了不是吗?
而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啊?!就因为还没射?就因为还没爽够?所以必须像发情的兽类那样继续?不管面前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哪怕不是人类他都能干到底?!
韩峻熹你个用老二思考的动物,你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逼……
指头插进头发里,掌心用力贴着太阳穴的男人从喉咙中发出犬科动物一样恼羞成怒的呜咽声。
他弄不清楚了。
痛苦中他哆嗦着指头点燃指尖的烟,哆嗦着指头连续抽了好几口,尼古丁未必能真的让人镇定,可他没有别的纾解途径。酒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了,就让他在烟雾缭绕中要么把脑子烧坏,要么把思路理清吧……
沉默着一直等,韩峻熹总算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之后,听见了浴室门被拉开的响动。
浑身一颤,他扭脸看向那边。
从里头走出来的,是个只围着浴巾在身上的男人。男人脸色有点苍白,头发背到脑后,左手搭着自己的衣服跟沙发毯,右手则提着一条腰带。
那是韩峻熹的腰带。
造型夸张的蒸汽朋克金属扣,和粗糙的褐色裸牛皮,那实打实就是他的风格。
关上浴室门,云一鹤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把那条腰带随手丢在沙发上,把薄毯也搭在靠背上,而后赤着脚往办公室另一边的一扇拉门走去。
韩峻熹看着对方拉开门,进了屋,打开灯。
那是一间小小的卧室。
看样子应该是临时休息用的,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不大的衣柜,和一把椅子而已。云一鹤进了屋,把自己的衣服扔在床上,走到衣柜前,翻出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穿戴整齐。
再然后,他从抽屉里抓出吹风机,吹干了滴水的头发,干爽柔顺的黑色短发只蓬松了片刻,就被仔细涂抹了定型摩丝,做出了漂亮时尚的造型。最后,云一鹤在手腕和耳后点了男士香水,蹬上刻着复古雕花的尖头皮鞋,体面齐整,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间。
反手关好门,他低垂着眼,扣好黑色衬衫上镶嵌着锆石的袖扣,正了正笔挺的血红色领带,并最终,抬起眼来,看向坐在那儿,浑身僵硬,像是在等候开刀问斩的“喜讯”一般的韩峻熹。
安静了几秒钟,他笑了,挑起一边嘴角,云一鹤笑了。
接着,他一步步走到对方面前,慢慢抬起左膝,缓缓压在那男人岔开的两腿之间。
真皮沙发被挤压得发出细小的噪音,感觉那细小在自己耳朵里犹如洪雷炸开一般刺激的韩峻熹吞了吞口水,整个往后贴进了沙发靠背。而那半眯着眼,自上而下盯着他看的男人,却只是伸过手来,从他嘴唇之间,拿开了那抽了一半的香烟。
“峻哥,你又忘了,我说过,我不喜欢烟味。”用带着点沙哑的嗓音那么说着,云一鹤又慢慢站起身,随手把烟塞进了已经空空如也的金朗姆瓶子。
然后,他绕过茶几,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手机,又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抬起脚,交叠着搭在茶几上,低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韩峻熹用他那愚蠢狭隘没见过大世面的直男头脑开始幻想自己被云老板叫来的打手们群殴的场景。
然而,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变成现实,被召唤的,是值班经理,云一鹤只低声交代了几句,让对方去马路对面的24小时药店买一盒最大号的创可贴给他,又告诉对方说自己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出了淤青,怕有碍观瞻而已,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双手交叉,拇指贴着下巴,两肘撑着沙发扶手,看着韩峻熹,总算对他开口说了话。
“峻哥。”清了清嗓子,他叹气,“刚才的事,责任都在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心里觉得令人作呕,可以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也就是了。不过拜托你别打脸,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半个靠脸吃饭的。你咬我那一口,我还要赶紧贴上藏好了才能出去见人。你要是……不觉得有多恶心,就算我走运,可以不受皮肉之苦。咱们该怎么善后这件事,你说了算。我是不敢期待你完全不觉得恶心的,只能说厚着脸皮往最好的方向想一下吧,要是你爽到了,发现跟男人还不错,那,以后你要是还有兴趣,就来找我,我奉陪。这是我能想到的三种情况,我不知道你现在属于哪种,老实说我也没力气猜了,麻烦你衡量衡量,直接告诉我。”
听完那一席话,韩峻熹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情绪莫名恶劣,对方的冷静和谈判架势让他比刚才纠结到恨不能去撞墙时还要不爽,难道这种时候不该红着眼圈说“峻哥你怎么能这样,我酒后乱性,你就趁火打劫吗?”,难道不该带着委屈和恼怒躺在里面那张床上直到他受不了主动跑过去安抚吗?难道不该……不该把责任都推给他自己全身以退反客为主占据道德高地吗?
结果,这些“难道不该”全都没发生,云一鹤摆出一副大家都是成年人何不坐下来理性至上协商解决的面孔,要跟他心平气和谈判了?
那他该怎么办?讨价还价?得寸进尺顺水推舟把自己撇清?洗刷得一干二净?
“……你酒醒了是吗。”咬着牙根,韩峻熹问。
“没,至多一半。”云一鹤摇摇头,“不过,闹了一场,倒是神智清醒了不少。”
“你觉得这事儿能谈判出个结果来?”
“任何事都能。”
“……是吗。”有点莫名愤愤然也莫名失落地哼了一声,韩峻熹皱着眉站起身,从旁边另一张沙发上抓过自己的腰带,穿好,扣上,看着云一鹤。
他本想讽刺两句的,他本想说自己确实觉得怪恶心的来着,可就在他眼角余光看见对方脖颈上那鲜红的齿痕,还有那看似泰然冷静,实则在细微颤抖着的指尖时,什么逞强的话,他都说不出口了。
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过的事,幻灯片一样在他太阳穴两侧拼命闪回,满脑子都是那张平日里英气十足潇洒俊逸的脸泛着红晕,挂着泪痕的模样,韩峻熹刹那间觉得每一条神经都要炸裂开来了似的,两手攥着腰带狠狠握成拳头,他咬牙切齿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最终,在情绪翻卷到了极点之后,骤然松懈,一声叹息。
“这事儿不能全怪你,非要治罪,咱俩一半一半吧。”无力感充斥到全身,韩峻熹抬手抹了把脸,看着微微皱着眉心的云一鹤,“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咱们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最好。往后……还当不当得成朋友……再说吧,我且得缓缓呢。”
“所以,这算是第二种选择了?”两手垂下搭在沙发扶手上,云一鹤抬头看向对方。
“就算是吧。”
“那,你觉得该怎么善后?”
“善后?”
“不需要我对你做点精神补偿吗?”
“你特么开我玩笑呢是吗。”说真的,韩峻熹到这份儿上,是有点生气了,他不喜欢云一鹤这么冷静的模样,他宁可他骂他混蛋王八蛋有兽性没人性,也不愿意被那样讲。还补偿?所以他成了受害者了?成了被“死玻璃”强行推倒之后需要好好安抚的弱势群体了?这种似乎搞反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有如一种最残忍最狠毒的讥讽与嘲笑,戳到韩峻熹心口,以最怪异却也好像最顺理成章的方式,刺痛了他雄性的自尊心。
云一鹤默不作声,只是用安静面对他的质问,而无心多等的韩峻熹,则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次欲言又止,直到一串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破了彼此间尴尬到快要炸裂的气氛。
敲门的,是值班经理,乖乖听话跑去买了创可贴回来的他一如往常想开门进去,却没想到门是锁着的。
给他开门的,是韩峻熹,皱着眉头的男人见到他手里拿着的药店的塑料袋,只迟疑了半秒,就伸手接过,然后说你忙你的去吧,这儿我来。
门,又被关上了,再度锁好,韩峻熹打开塑料袋,把创可贴盒子掏出来,又打开盒子,撤出一片,撕掉一半底纸。
他低着头走过来,并不说话,只是仍旧紧紧皱着眉头,站到对方身后,看了看那让他不太敢看的伤口,接着抬起手来,小心谨慎,慢慢把创可贴覆在微凉的皮肤上。
云一鹤不知自己是不是太大胆,但他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对方的指尖。
而至于那男人触电一样,又或是躲避传染病源似的猛然躲开,接着不知是在焦虑他还是在焦虑自己地一咋舌,并最终大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被丢在原处的云一鹤,指尖从刚刚被碰过的地方恨恨地撤回,扶着额角,只剩了苦笑着叹息的力气。
那天,是真的,真的,太糟糕了……
但若没有那一天,后来的一切是否就都不会发生了呢?
至少当时的他们,一无所知。
从大厅里穿过,从那些已经开始在喧闹厚重的音乐声中纵情享乐的人们当中穿过,没人能体察到他的悲欢的韩峻熹,头一次觉得焦躁到寂寞。
他当晚,是自己把车开回去的,他酒驾了,幸运的不知是没被抓到还是没撞死自己更没有牵连别人,他一路把车开到了父母那儿,停好,熄火,却久久不曾下车上楼。
他在车里过了将近一夜。
先是没法入睡,后是没法醒来,迷迷瞪瞪中辗转反侧,怪梦连连又似睡非睡,他直到彻底清醒,酒劲儿也没了,困劲儿也没了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全身发紧滚下车来,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锁好车,回家去了。
那之后差不多二十天,他没收到云一鹤的任何消息,也没主动与之联系。
他想了好多,又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想的。他觉得事情大到捅破天,又觉得屁大的事儿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他一点点劝解自己,一层层做好心理建设,感觉总算应该是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想要拿出点大男人的劲头来主动联络一下对方,好好谈谈,总得把这篇儿揭过去也好继续各自过日子时,却怎么都没想到,先一步被对方挑起了不得不马上好好谈谈的契机。
从公司溜达着回四合院里那个家的路上,他听见了手机短信声,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银行卡的金额变动提示。
正在想自己今天也没刷卡怎么会有短信时,随手打开的信息内容就让他当即止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笔转账汇款的记录。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
前头是个“1”,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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