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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
　　【331】
　　但薛一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哥和一群维和部队在国外难民区，扛着武器维护世界和平的那张照片。
　　【332】
　　大概又过了半年时间，我终于出院了。
　　然后，时隔一年之后，我又再一次见到了薛一。
　　这个在我的心里憋了半年多的问题，我终于有了问出口的机会。
　　而薛一真不愧是薛一，尽管我自诩已对他的恶趣味有所防备，但他的回答还是再一次让我阵脚大乱。
　　“当然是骗你的呀，弟弟酱~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啊？”
　　薛一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我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蠢的新认识。
　　我只觉喉咙一甜，几乎喷血出来，不得不赶紧用力抓住墙壁，大口连续地深呼吸，天旋地转的视线才渐渐稳定下来。
　　“你……你骗我？”我扭头，艰难万分地看着薛一。
　　薛一笑了：“你真让我意外。”他举起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和你谈话总是这么让人愉悦。”
　　那一口被我死死憋住的血，终于还是呕了出来。
　　他赢了。
　　他从头到尾都赢了。
　　【333】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我刚才有没有告诉你们。
　　我和薛一的见面地点，是在乔厉鸿的病房里。
　　而在我走进房间的前一分钟，他把乔厉鸿的所有维生仪器都给拔掉了。
　　所以，在我因为哥哥的死讯而大受打击之时，乔厉鸿也无声无息地，停止了呼吸。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但心跳仪器尖锐的【哔————】，终于还是让我抬起了头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乔厉鸿在最后咽气之前，似乎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他好像在笑。
　　就是那种终于放下一切仇恨，能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解脱的，笑。
　　【334】
　　薛一：“我以为你恨乔厉鸿。”
　　我：“你在说什么废话，他这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我又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薛一：“那你哭什么？”
　　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喜极而泣吗？”
　　薛一：“所以，你也很高兴哥哥替你报了仇对不对？”
　　我：“……什么？”
　　薛一：“咦？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
　　薛一：“你住院的期间没有看报纸吗？”
　　我：“没看，方块字看得我头晕。”
　　薛一：“那你没有看电视新闻吗？”
　　我：“天下太平有什么好看的，要找乐子，我还不如去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薛一：“所以，你并不知道乔家已经彻底垮台了？”
　　我：“……什么？”
　　薛一：“薛家也倒了。”
　　我：“……什么？”
　　【335】
　　薛一：“乔家大伯因为涉嫌贪污所以被双规了。乔三，也就是乔厉鸿他爸，被他几个情妇和私生子联手下药，抢走了所有的财产后，沉海了。而涉嫌谋杀乔三的凶手则试图伪装出境，但被提前得到线人报告的警方缉拿归案。”
　　我：“他们为什么要杀乔父？”
　　薛一：“你是想问作案动机吧？他们在公海上豪赌，欠下巨额赌债无法还清，要么乔昌诚死，要么就是他们自己死。聪明人都知道选哪一个。”
　　我：“到底是谁提前通知的警方？”
　　薛一：“我。”
　　我：“……”
　　薛一：“想不想知道，是谁设下的圈套，让这群傻逼钻进来的？”
　　我：“……你？”
　　薛一：“聪明！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乔大伯贪污巨款，想知道是谁发现他的海外账户，然后又把所有有问题的账目都打出来，提交给警方的吗？”
　　我：“你。”
　　薛一：“我亲爱的弟弟酱，恭喜你，你的智商总算是上线了。”
　　我：“照你这么说，乔四爷也是被你弄进监狱里去的咯？”
　　薛一：“他可是绑架了我唯一的弟弟耶！这种大坏蛋，我们当然是不能够轻易原谅他啦~你难道忘记他们是如何严刑拷打你的吗？我可怜的小言，现在都变成独臂大侠杨过了。”
　　我：“……但为什么在新闻报道里，供出乔四爷的那个人，是薛德荣？”
　　薛一：“难道你不觉得，狗咬狗，更加有趣吗？”
　　我：“所以，薛德荣和乔昌顺都以为对方出卖了自己，所以，被警方抓捕了以后，都迫不及待地供出了对方，希望能够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对方身上，好保全自己能够少判几年刑？”
　　薛一：“为什么你听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弟弟酱，难道你忘了，正是这两个人一手策划你的绑架案，害得你差一点就把命交代在那个恐怖的黑屋子里。现在，正义的女神狠狠地惩罚他们了，把他们背叛了无期徒刑，这两个坏蛋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监狱。弟弟酱~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我：“十三号文件到底是什么？”
　　薛一：“……”
　　我：“U盘又在哪里？”
　　薛一：“……”
　　我：“你为什么要让我扮演欧阳嘉铭？”
　　薛一：“……”
　　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在机场里，对薛传延说那些话？那个姓薛的年轻老板，就是薛传延吧？”
　　薛一：“……”
　　我：“如果官方给出的资料正确的话，薛传延应该就是薛泽桥的三儿子吧？而薛德荣，则是薛泽桥的大儿子吧？现在，薛泽桥的两个儿子都被关进监狱里了，乔家也被你弄垮了。你高兴了吗？”
　　薛一：“……”
　　我：“薛一……不，或者我应该叫你，薛疏雨。又或者是薛夏天？还是乔夏天？还是欧阳嘉铭？小夏天？小夏？妈的！你到底有多少个名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336】
　　薛一长时间的沉默，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第46章

　　
　　所以，他承认了。
　　真是呵呵哒。
　　【337】
　　我：“所以呢！！！？？？你也要杀了我吗！！！？？？还是像你仇恨的其他人一样，把他们弄得家破人亡，然后全都送进监狱！？”
　　薛一：“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这么坏？”
　　我：“难道我又说错吗！！！？？？薛一！我找到你的日记本了！在被囚禁的六十七天里，我为了防止自己疯掉，只好反反复复地回忆上面的内容。那些名字！你日记本上的那些名字！他们就是你要报仇的对象吧？”
　　薛一：“！！！你进我的房间了！！！？？？”
　　我：“那些人全都死了！包括我哥在内，全都死了！乔厉鸿也死了！他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薛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当年的那些事情，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对，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哥死了，乔厉鸿也死了，下一个呢！？下一个是不是我！？你今天找我过来干什么？你想要我死吗？不劳驾您老人家想什么阴谋诡计了，我宁可干干净净地去死！这下你满意了吧！！！？？？所有人都死了，你高兴了！！！？？？满意了！！！？？？”
　　薛一：“不是的！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你说啊！我到底什么不知道！？你说啊！！！”
　　薛一：“我！”
　　我：“你说啊！”
　　薛一：“我……”
　　我：“我不懂……乔厉鸿喜欢的难道不是你吗？你为什么要拔掉他的维生系统？你想杀他？可他不是喜欢你的吗？”
　　薛一：“弟弟酱……很多事情，比你想象中更加复杂……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我：“那你说啊，你解释给我听，你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薛一：“……”
　　我：“你喜欢乔厉鸿吗？”
　　薛一：“不。”
　　我：“那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薛一：“哎……大概，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青春吧。”
　　【338】
　　我：“那张三人合照上的人，是不是你？”
　　薛一：“什么三人合照？”
　　我：“你，乔厉鸿，还有方影帝，三个人站在刚刚谢幕的舞台上，穿着戏服的那张合照。你当时明明笑得很开心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一：“……”
　　我：“方影帝说，你突然找他扮演未婚夫，故意当着乔厉鸿的面炫耀戒指，然后没多久，乔厉鸿就回家结婚了……方影帝说，他是为了你，所以才和那个les结婚的。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耍他吗？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一：“那方百川有没有告诉你，乔厉鸿找人把我打进医院里去了呢？”
　　我：“……什么！？”
　　薛一：“那乔厉鸿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他爸情妇的小孩呢？”
　　我：“……什么！！！？？？”
　　薛一：“那你有没有看完我的日记，乔厉鸿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恨上他了呢？”
　　我：“……不，这，到底怎么回事？太乱了，太乱了……”
　　薛一：“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情妇，原本是薛泽桥的童养媳呢？”
　　我：“……你妈妈是欧阳晴雪！？”
　　薛一：“她也是你的妈妈好吗？”
　　【339】
　　我：“我妈……柳白梅！！！？？？她是欧阳晴雪？！等等，如果欧阳晴雪就是薛娑珥的话，也就是说……”
　　薛一：“你看，你怎么能够责怪我名字太多呢？我们的妈妈，就是一个善于精分的骗子。正所谓‘女肖父，儿肖母’，我只是肖母而已。”
　　我：“……我……你……这到底……我……我不明白……到底……我混乱了……你到底……我的意思是…………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薛一：“我天真而又愚蠢的弟弟啊，许冰真的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我：“我哥真的已经……可！”
　　薛一：“死了。死的不能更透了。”
　　我：“但是，你那张照片……”
　　薛一：“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不能是假的？”
　　【340】
　　我：“那我发小呢？”
　　薛一：“你没看电视新闻？哦，我忘了，你在医院闭关。没关系，我不介意当告诉你坏消息的那个人。方家老三的半山别墅前段时间意外走水了，消防人员在方锦昌的床上，发现了两具死死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一个是方锦昌，另一个，就是你发小。”
　　我：“什么！！！？？？”
　　薛一：“你发小已经自己给自己报了仇，所以，没你什么事了。有空给他烧点纸钱，让他在下面手头宽裕一点吧。这年头，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听说地府也通货膨胀得很严重。”
　　我：“啥？”
　　薛一：“对了，你给你发小烧纸钱的时候，记得也给我来一点。苦了一辈子，至少在下面，我想要过得舒服一点。”
　　我：“……什么？”
　　薛一：“你是不是除了‘什么’，就不会说别的话了？算了算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工夫替小冬天照顾弟弟了。你听着，我把薛家留给你了，所有的法律过继手续，刘助理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只要听她的话办事就行了。”
　　我：“……什么？不！等等！你，你什么意思？”
　　薛一：“乔厉鸿好像也给你留了一部分遗产？反正他现在也嗝屁了，乔家剩下的那些渣渣不足为惧，刘助理不会让别人抢走属于你的东西的。白鹰也一起送你了。至于其他的……让我想想……恩……好像也没别的什么要交代的了。”
　　我：“不不不！停！暂停一下！我说，你无缘无故告诉我这些事情干什么！？”
　　薛一：“哦！对了，有空的话，替我浇浇仙人掌吧，就放在我房间的窗台上……恩……反正你也已经进去了，那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归你了。随便你爱看不看，一把火烧了不关我的事。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我：“滚去哪里？又不是我的仙人掌！薛一！要浇水你自己浇去！！！听到没有！你到底想干嘛！？我怎么越听越感觉不祥，薛一你这个混蛋！你不要任性地随便决定啊！你给我活着啊混蛋！”
　　薛一：“你是不是以为我在交代遗嘱？”
　　我：“……呃……恩？”
　　薛一（笑）：“恭喜你，今天智商一整天都没有掉线呢。”
　　【341】
　　这是薛一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带着和乔厉鸿一模一样的笑容。
　　解放了。
　　终于可以解放了。
　　【342】
　　我拼命地想要阻止他，但却被提前安排好的保镖架走。
　　然后，在离开病房后，我听到身后房间传来的一声枪响。
　　“砰”地一声。
　　回响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上。
　　我无力滑到，呆呆的跪坐地板上。
　　大脑一片空白。
　　【343】
　　许久之后。
　　沉默的保镖把手机递到我的面前。
　　短信界面上写这样一行字：
　　“小言，别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坏事都会过去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D”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抬头。
　　在泪水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脸上带着伤疤的哑巴男子，正是在香港有一面之缘的薛哑巴。
　　同时，我也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他很熟悉了。
　　因为他和我童年溺水之时，救了我的那个哑巴大叔，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他和我给母亲扫墓之时，抱着百合跪在墓碑前，哭得一塌糊涂的陌生大叔，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他和我在养父家见过的那个，偷偷塞钱给我养父的戴帽子大叔，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他和我初中时某次打群架，不小心招惹了十几个成年混混，结果被西瓜刀追着连跑了五六条街，差一点就被砍死之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我扯进汽车里躲过一劫，救了我的那个戴墨镜的大叔，长得一模一样。
　　仔细回想的话，他出现在我不同年龄段的生涯里。
　　我忽然很想问他一句话。
　　你会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344】
　　薛一死了。
　　吞枪自杀。
　　和海明威一样的死法。
　　脑袋上半截被炸得稀巴烂，整个天灵盖都掀飞，但下半截却保留完好。
　　于是，我对他的最后印象，就是一个笑得很开心的下巴，上面顶着血淋淋白花花的脑浆。
　　【345】
　　乔厉鸿也死了。
　　留给我乔氏集团42％的股份。
　　于是我莫名其妙成了乔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再加上薛一留给我的薛家。
　　于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发生了。
　　我居然在第二年的福布斯全球财富前一百的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面对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和仰慕者，我面无表情地告诉了他们一夜致富的秘密。
　　“首先，你要和全球首富的初恋撞脸；然后，你还要有个全球第二首富的哥哥；接着，这两个人要互相仇恨，斗得你死我活。然后，等到他俩同归于尽之时，”我停顿片刻，用非常严肃的表情认真说道，“你就和我一样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记者说：“许言先生，请问幽默，是不是您发家致富的秘诀？”
　　渴望发财的男人说：“首富首富！您是不是想要借这一个寓言故事，向我们阐述‘贵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请问还有没有别的道理？到底什么才是您致富的原因呢？”
　　想要钓金龟婿的绿茶婊说：“许先森，您真的好有智慧啊，我好崇拜你啊，你能不能多告诉人家一些故事呢？这是我的房卡，今晚要不要来我房间喝杯咖啡呢？人家真的很喜欢你的啦。”
　　希望得到我的投资的年轻创业家说：“许生，您好您好，我是XX公司的XX经理，您旗下的XX公司正是投资XX行业，这个行业可是个朝阳行业啊，现在又有国家的大力支持，而且还有减税政策，不知道您对我们的公司感不感兴趣呢？您别走啊，您要去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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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关上车门，然后对司机说：“妈的！一群智障！”
　　司机回头，用很恭顺的表情对我说：“许先生，您的私人飞机已经在机场等您了，请问今天我们是去迪拜玩，还是去挪威看雪？”
　　我说：“国外玩腻了，你跟我先去一趟银行，然后给我取一个亿出来。”
　　司机不解：“那么多钱？您想要买什么呢？”
　　我说：“老子今天什么都不买。待会给我把飞机开到市中心上空，然后打开机舱门，咱们今天撒钱玩！”
　　【346】
　　于是，我上了第二天的新闻头条。
　　【347】
　　记者问我这一举动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机密？然后，就我撒钱的疯子行为，从猪肉涨价问题，一路扯到下一届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