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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清影淡淡道：“养精蓄锐而已。”
　　过了会儿；　白唧唧又问：“为什么和顾沉璧抱在一起？”
　　宁清影：“……”
　　白唧唧追问：“你们很熟吗？”
　　宁清影：“……”
　　白唧唧握拳：“一定是他逼你的吧。”
　　宁清影稍有些窘迫。
　　白唧唧关心道：“您那日为什么在他怀里哭？”
　　宁清影冷静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
　　白唧唧突然想起；　弱弱道：“……他亲你了。”
　　宁清影看着人。
　　白唧唧很痛苦，说着又要哭：“他凭什么亲你！？”
　　宁清影：“咳咳。”
　　白唧唧越想越伤心，哭成了个泪人。
　　“那日之事不要再提，”宁清影不理会人，背着手往前走去，“降魔塔内舒服么？”
　　白唧唧摇头。
　　“那日之事全是误会；　”宁清影道；　“如果再听你提起；　就乖乖呆在降魔塔，和这些朋友们。”
　　白唧唧立马安静。
　　白唧唧回到乌诀山后，找到了家的感觉，按耐不住，又是失声痛哭。
　　右长老在睡觉，被烦醒后呼了人一巴掌继续睡。
　　白唧唧哭得更欢了。
　　左长老嫌弃道：“早知道就让这家伙多关几天。”
　　白唧唧抱着白草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话都说不出来。
　　冷诀冷月两兄妹被烦的脑仁疼。
　　宁清影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念了念咒，寒冰索瞬间飞回手上。
　　被绑了数个时辰的顾沉璧终于得到解脱，脸色铁青，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乌诀山的魔物又出来害人了！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这几日，洪城接连有人死去。死者全是普通百姓，规规矩矩没得罪过人。据说那些尸首很长时间都不会腐烂，死者脸色红润，嘴角浮着浅浅的笑意，和活着没什么两样。
　　宁清影听着属下的汇报，心里好笑，这事无缘无故又和乌诀山扯上关系，殷墨还真是阴魂不散。
　　“君上打算怎么办？”冷月问道。
　　“自然得给殷墨一个面子，”宁清影道，“明日下山探探究竟。”
　　众人齐声道：“是。”
　　声音中带着点兴奋。
　　“……，”宁清影挥手，“你们呆在山上——”
　　白唧唧闻言又要哭，宁清影瞪了人一眼，白唧唧强忍住泪。
　　“冷诀跟我一起下山。”宁清影又道。
　　冷诀道：“是。”
　　散会时，宁清影又单独留下了冷诀。
　　其余人很不服气，为什么这段时间冷诀这木头这么得宠！？
　　“猜猜我为什么带你？”宁清影问道。
　　冷诀道：“因为属下稳重靠谱，办事能力强。”
　　“不是，”宁清影道，“因为可能会遇上萧灵远。”
　　冷诀：“……”
　　宁清影逗着人：“你还记得萧灵远吗？”
　　冷诀瘫着脸点头。
　　宁清影问：“灵远君好看么？”
　　冷诀面无表情：“嗯。”
　　宁清影道：“有多好看。”
　　冷诀诚实道：“是属下见过最好看的人。”
　　宁清影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
　　冷诀又道：“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咳，”宁清影冷静道，“你见过顾沉璧么？”
　　冷诀摇头。
　　宁清影幽幽道：“难怪。”
　　冷诀不明所以。
　　宁清影脱口而出：“顾沉璧才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冷诀道：“是。”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糊涂话以后，宁清影忍住想抽自己的冲动，又将话题转移到萧灵远身上：“既然觉得灵远君好看，就要告诉他。”
　　冷诀道：“是。”
　　宁清影继续：“记得对人殷勤点。”
　　“是！”
　　宁清影又问：“知道如何对人殷勤么？”
　　冷诀诚实道：“不知道。”
　　宁清影：“……”
　　想了想，宁清影道：“比如，让他穿厚点。”
　　“是！”
　　“行了，退下吧，”宁清影吩咐道，“明早还得下山。”
　　冷诀点头，正要退下。
　　“等等——”宁清影突然叫住人。
　　冷诀低头道：“君上还有什么吩咐？”
　　宁清影问道：“喜不喜欢灵远君？”
　　冷诀认真思考了半晌，厉声道：“属下心里只有君上一人！”
　　宁清影额角抽了抽，挥挥手：“退下吧。”
　　虽然发生了怪事，洪城仍是热闹非常。
　　街上熙熙攘攘，路两旁的勾栏酒栈生意兴隆。
　　宁清影换上一身白衫，青带系腰，怎么看都像一个斯文的公子哥。
　　冷诀跟在人后头，一脸冰冷。
　　飞花楼是城里最大的青楼，里头的姑娘经过重重选拔，严格训练，各个身段苗条，知书达理。
　　宁清影饶有兴致地看着飞花楼三个大字，正准备进去。
　　“君上。”冷诀拦住人。
　　“君上怎么能去这种地方？”冷诀劝道，“请君上止步。”
　　宁清影道：“你知道哪个地方的小道消息最多吗？”
　　冷诀道：“小道消息不可信。”
　　宁清影又道：“那冷长老知不知道前天晚上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愚钝。”
　　宁清影摇摇头，往前走：“跟上。”
　　飞花楼不愧为洪城最大的青楼，虽然发生了前晚那种事，此时仍是人来人往。
　　姑娘们的热情毫不受损，一个个香肩半露，笑靥如花，嘴甜的赛过蜜。
　　“哎呦，两位公子～”一位年过半百，头上插满花，嘴唇红的像刚吸过血的女人迎上来，脸上堆满笑。
　　“冷诀。”宁清影吩咐了一声。
　　冷诀拿出一张银票，面无表情：“雅间。”
　　老鸨干笑数声：“好好，我们这儿有的是雅间。”
　　边说喜滋滋地接过银票，“两位公子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这儿的姑娘啊——”
　　冷诀打断人：“不用。”
　　“等等。”宁清影突然开口。
　　冷辰皱眉。
　　宁清影道：“再端些吃的上来。”
　　老鸨最喜欢这种出手阔绰又好伺候的公子哥，赶忙笑道：“好嘞，我们这飞花楼啊，饭菜也是一绝。”
　　飞花楼格调高雅，装饰大气，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丝竹声。
　　路过一处雅间时，里头传来叮咚流水声，过了一会儿变成了溪流撞上石头的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宁清影忍不住偷偷往房里瞟了一眼。
　　珠帘后，一盆青竹，桌上的茶烟冉冉升起。女子淡雅如菊，微微垂眼，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
　　哪家的公子这般会享受？
　　宁清影顿下脚步，又往里看了看。
　　精致的侧脸映入眼帘，异常熟悉。
　　宁清影：“！！！”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那人缓缓扭头。
　　宁清影迅速躲到冷诀身后。
　　冷诀：“……”
　　宁清影低声道：“走走走！！！”
　　冷诀道：“君上。”
　　宁清影捂着脸，指指前面，朝人比口型：快回房间。
　　“是。”冷诀往房间走去。
　　宁清影微蹲着身体，也慢慢挪过去。
　　卧槽！
　　什么叫冤家路窄！
　　什么叫猫和老鼠！
　　什么叫警察捉小偷！
　　耳边突然响起某人警告的话，三天下不了床什么的，宁清影忍不住又两个卧槽脱口而出。
　　冷诀道：“君上哪里不舒服？”
　　宁清影摇头，问道：“你看到隔壁房间那人了吗？”
　　冷诀道：“一点点。”
　　宁清影道：“那就是顾沉璧。”
　　冷诀：“……”
　　过了会儿，冷诀认真道：“我觉得萧灵远比他好看。”
　　宁清影：“……你是不是有眼疾？”
　　冷诀道：“起码灵远君不逛青楼。”
　　宁清影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火冒三丈。
　　顾沉璧你丫竟然逛青楼！！！


第44章　胆小鬼
　　宁清影灌了好几杯茶火气才消了一点；　冷静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冷诀道：“君上刚才很不对劲。”
　　宁清影冷静道：“本君不是一向讨厌青莲山那群迂腐的道士？”
　　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你的灵远君除外。”
　　冷诀瘫着脸道：“君上莫要乱开玩笑。”
　　宁清影问道：“记住刚才那人的样子了么？”
　　冷诀道：“嗯。”
　　宁清影恶狠狠道：“是不是长得很淫荡？”
　　“属下不知；　”冷诀道；　“不过他当时在笑。”
　　宁清影：“……”
　　竟然在笑！听曲听得很开心吗！？
　　宁清影道：“以后和灵远君幽会时，记得把那人揍一顿。”
　　冷诀低头：“遵命！”
　　“不过轻点啊；　”宁清影呡了一小口茶，“意思意思就行。”
　　冷诀点头：“是。”
　　等了一小会儿，敲门声传来。
　　宁清影警铃大作。
　　冷诀起身就去开门。
　　宁清影拦住人，吩咐道：“如果是那个顾沉璧；　记得把他打发走，千万别让他进来！”
　　“嗯。”
　　打开门；　小二端着碟子，赔笑：“让两位久等了。”
　　还说什么饭菜也是一流；　宁清影戳了戳干巴巴的几乎没一点儿油分的鸡鸭鱼肉；　很失望。
　　冷诀虽然表情很矜持；　但一筷接着一筷；　毫不含糊，显然很合胃口。
　　宁清影看着冷辰，终于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冷诀点头。
　　宁清影叹了口气，往小碟子里倒了点醋，夹了块牛肉蘸了蘸，送到嘴里。
　　隔壁的丝竹声传来；　宁清影似乎还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
　　佳人在怀什么的！互生好感什么的！春宵苦短什么的！顺利成章滚上床什么的！宁清影越想脸越黑。
　　“啪——”宁清影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冷诀重新递过来一双竹筷。
　　宁清影回神；　接过筷子；　夹了块牛肉，在醋碟里蘸了蘸，吃的心不在焉。
　　“君上注意身体。”冷诀道。
　　“嗯。”宁清影觉得嘴淡，便舀了一小勺醋送到嘴边尝了尝。
　　冷诀愣住，“君上！”
　　“嗯。”宁清影此时郁闷难当，心堵得慌，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在喝醋。
　　冷诀急了，正色道：“君上莫要这样对自己！”
　　宁清影看了看手上的醋碟，再看看冷诀：“……本君只是嘴淡而已。”
　　说着直接把小醋壶送到嘴边。
　　“君——”冷诀又要劝谏，突然敲门声传来。
　　宁清影放下手里的醋壶，向人使了个眼色。
　　冷诀会意，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口所站之人，冷诀脸色很难看。
　　没想到开门的竟是一个陌生男人，顾沉璧脸色更难看。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僵持了好半天。
　　宁清影纳闷，正准备起身去看。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在下刚才好像看到了故人。”
　　宁清影闻言，腿一软，差点瘫到地上，幸好急中生智，忙躲在靠窗的屏风后。
　　冷诀道：“公子认错人了。”
　　说着就想关门。
　　顾沉璧按住门框，笑道：“那麻烦转告一声——”
　　顾沉璧声音高了一个度，像是故意让某人听到：“让他小心点。”
　　宁清影：“……”
　　顾沉璧道：“胆小鬼。”
　　躲在屏风后的宁清影闻言，心里委屈。
　　偷情的明明是你，我躲什么？
　　顾沉璧道：“还有，这家的核桃酥不错。”
　　说完快速念了个符咒，等冷诀反应过来，早已经动弹不得。
　　顾沉璧绕开人，直接往屋内走去。
　　屋内空无一人，桌上还摆着饭菜，小碟子里还剩一点儿醋，顾沉璧摇摇头，把醋当饭吃，这是疯了吗？
　　余光看到了那扇屏风，顾沉璧慢慢走过去，离屏风越来越近，终于勾起嘴角，抬手推开屏风。
　　屏风后面空无一人，微凉的风通过大敞的窗户吹进来。
　　费了好大劲才挣开符咒后的冷诀伸手朝人攻去。
　　顾沉璧轻松躲开，提醒道：“里头那位不见了。”
　　冷诀果然停下动作。
　　“赶紧去找，”顾沉璧慢慢往外走去，说道，“他不识路。”
　　冷诀：“……”
　　这人真奇怪。
　　我家君上不识路关你什么事？
　　冷诀转身回房，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君上正坐在椅子上悠悠闲闲地呡了一小口醋，酸得皱起了眉，但很快又咂了一小口。
　　冷诀：“……”
　　“门关好了没？”宁清影问道。
　　冷诀认真检查了一遍：“嗯。”
　　宁清影问道：“你也觉得顾沉璧奇怪吧。”
　　冷诀点头。
　　过了会儿，冷诀忍不住劝道：“君上注意身体。”
　　壶子里的醋没多少了，宁清影突然又有些饿，看着干巴巴的肉块，吩咐道，“待会儿让他们送些核桃酥过来。”
　　冷诀：“……是。”
　　为什么要吃顾沉璧推荐的东西？
　　当小二过来送核桃酥时，宁清影突然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梦蝶的姑娘？”
　　小二道：“客官是要见梦蝶吗？”
　　宁清影点头。
　　小二面露为难：“可梦蝶姑娘正在陪客。”
　　宁清影反问：“是么？”
　　小二笑道：“梦蝶姑娘可是飞花楼的头牌，自然每天都特别忙。”
　　宁清影笑道，“没想到发生了那种事，梦蝶姑娘还是这么受欢迎。”
　　小二闻言脸色一变。
　　宁清影又道：“那些人都不怕死？”
　　“公子开……开玩笑吧。”小二强颜欢笑。
　　宁清影道：“前天晚上不是有位客人死在贵地？”
　　小二闻言，腿开始发抖。
　　“确切的说，”宁清影慢悠悠道，“是死在梦蝶姑娘的床上。”
　　“害怕什么？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大家伙不是都知道？”宁清影塞给人一锭银子，“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小二哆哆嗦嗦地收下银子：“那人的确是死在梦蝶姑娘那儿，不过和梦蝶没一点关系。实不相瞒，当晚梦蝶去了王员外住处。至于那人怎么到的梦蝶姑娘房间，怎么躺在梦蝶姑娘床上，没人知道。”
　　宁清影道：“既然飞花楼没鬼，你怕什么？”
　　小二犹豫道：“那人死的着实古怪，相传是魔族所为。”
　　宁清影又给人塞了锭银子。
　　小二收下，说道：“那人神态安详，脸上带着微笑，像是自愿死去。但有谁平白无故自愿求死，您说这事邪乎不邪乎？也只有魔族之人会耍这种把戏。”
　　宁清影细细想了一会儿，说道：“退下吧。”
　　“是，”小二道，“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小二走后，宁清影捻了块核桃酥，细细品着，半晌不说话。
　　冷诀问道：“君上在想什么？”
　　宁清影道：“这家核桃酥果然不错。”
　　冷辰：“……”
　　“冷长老觉得古怪么？”宁清影突然问道。
　　冷诀点点头：“好些地方想不通。”
　　宁清影把盘子往人那边推了推，说道：“你也尝尝。”
　　冷诀一般都不会忤逆他家君上，这次却不给面子地拒绝道：“多谢君上，属下不喜欢吃。”
　　宁清影问道：“不喜欢顾沉璧？”
　　冷诀瘫着脸。
　　宁清影忍着笑：“他和萧灵远关系特别好。”
　　冷诀的脸更瘫了。
　　宁清影道：“你待会儿去调查一下那人。”
　　冷诀问道：“顾沉璧么？”
　　宁清影：“……死者。”
　　冷诀道：“是。”
　　看人有些闷闷不乐，宁清影问道：“怎么了？”
　　冷辰垂眼：“属下没事。”
　　“那就好。”宁清影慢悠悠道。
　　“君上，”冷诀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没见到萧灵远？”
　　“当然，”宁清影道，“萧灵远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冷诀有些失望。
　　宁清影忍住笑：“他一向认为这里的全部姑娘加起来都没他香。”
　　冷诀极其罕见地勾了勾嘴角。
　　宁清影：“……”
　　宁清影觉得不可思议，确认了一遍：“你刚才是在笑？”
　　冷诀道：“嗯。”
　　宁清影嘴角抽了抽，说道：“不过明日应该可以碰到。”
　　冷诀闻言，装作不经意地整理了下衣袖，突然间特别注意仪表。
　　宁清影：“……”
　　啧啧，沉迷在爱情里的俗人啊。


第45章　喘什么喘！
　　经调查；　死者是位中年男子，父母双亡；　尚未娶妻；　家贫，好色。那人曾公开表达过对梦蝶姑娘的爱慕之情；　但因为出不起银子，一直没有机会一亲芳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一想，死者脸上的笑似乎也能解释过去。
　　晚上；　宁清影偷偷摸摸地趴在墙上听顾沉璧那边的动静。
　　“君上，我就在隔壁。”冷诀道；　“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突然，墙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喘息声。
　　宁清影：“！！！”
　　顾沉璧你竟然光明正大地给我戴绿帽子！喘什么喘！信不信我阉了你！
　　“君上怎么了？”冷诀面露疑惑。
　　宁清影冷静道：“冷长老可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冷诀竖起耳朵听了半晌；　摇摇头
　　宁清影道：“待会儿出去时把门关好。”
　　“是。”
　　冷诀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