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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个谁是谁，给我说清楚！”他表面看起来冷漠平静，内心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那天晚上他打电话问人，陆勤明明说不知道宋栖是谁，现在又提起他，分明就是知道却偏要揣着装糊涂糊弄他。越想心里的火烧的越盛，恨不得当场就质问陆勤，为什么要这么骗他。

　　　　陆勤没脸没皮惯了，无视他的逼视，嘻嘻一笑，脱口而出道：“不就是你的那个弟弟吗？”

　　　　“宋栖？”淮逸眼里迸发希望的亮光。

　　　　陆勤懵道：“卧槽！阿逸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异姓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淮逸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他放开陆勤，又坐回座位上耷拉着眼皮，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勤认识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猜不透他的心思，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不禁啧啧称奇，拿起手机咔擦了好几张照片，想要回头和几个死党分享，好好取笑一番淮逸。淮逸被他闹得更加厌烦，索性把人给赶走了。陆勤拍拍屁股，拿着手机一溜烟跑了，连头都不回，就怕淮逸回心转意追来，逼他把照片删了！

　　　　偌大的空间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淮逸坐了许久，才眨眨酸涩的眼睛，以手捂眼，喃喃道：“我时常会有一种自己还陷进冗长的梦境中无法醒过来的错觉。”醒来后你还会在我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听着你的话，无能为力地等待。

　　　　——

　　　　火光笼罩了一切。

　　　　抽泣声穿透火烧声，钻进他的耳膜里。

　　　　“淮逸……你说过，你缺水我缺木，咱们天生就该一对，你给我起来啊，我不想缺你……”

　　　　有人在哭，那人压抑着难过，以口对口给他喂了颗冰凉的东西，自己嘴角也流出了血块，他却是站了起来，哀伤地看着他，又是哭又是笑，满脸泪痕，狼狈得不成样子。大火很快将周围燃烧殆尽，然而，他们两人所在的那一块地却是完好无损。那人背对着大火，仿佛投身在火舌上，强忍着疼痛，正在慢慢远离他的世界。

　　　　淮逸心中抽痛，想要起来抱抱他，想叫他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快到他那里去，想要上前牵他的手，带他回家，他们，还没回到属于他们的家啊。然而，眼前的景象竟是渐渐模糊，他想起来，却是动不了任何一根手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再也想不起他的脸！

　　　　“恭喜淮先生，夫人生的是个小公子！”

　　　　“他出生了，你不去看看他吗？”有人站在窗棂处，微微侧头看身边的人。不过一年，竟是生了一头华发，教人看了，都忍不住撇过头悄然落泪。

　　　　“不去了。”

　　　　相思苦楚，到头不过梦一场。

　　　　——

　　　　“小栖！”淮逸猛地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是已经泪流满面。他梦到小栖死了，就在他面前，一身的血污，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他绝望地几近窒息，想要大声叫他，却发现自己喉咙像被人扼住，只能发生吭哧吭哧的的喘气声，四肢仿佛被千斤铁链锁住般，动弹不得，任凭他怎样哀鸣挣扎，还是没能拯救他。

　　　　绝望痛楚将他掩埋，直到了无生息。

　　　　梦境真实得可怕，一切仿佛都在他面前发生过，哪怕醒来后，他还是没能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以至于控制不住情绪，一个大男人，硬生生地捂着脸呜咽起来。

　　　　宋栖被他闹出的动静吵醒了，低低呜咽了两声，见哥哥不知道为何那么难过，心里也揪疼得难受。他爬上淮逸的手臂，凑上去舔了舔淮逸眼底的泪水，红色的双眸夹着无人能看得懂的情绪。此时他多想自己是个人啊，那样他就可以抱着哥哥了，跟他说，不要难过，他会一直在的，哥你有我就够了，不要为其他人事难过。

　　　　“哥，不要难过了，我在这呢！”

　　　　终究，他还是伸出手，温柔地抱住了面前脆弱的男人。

　　　　他不想考虑那么长远了，他只想，只想，在他需要他的时候，好好陪陪他。






第36章　chapter　36
　　　　如果这是一场梦，淮逸愿意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是如此的有力真实，温热的体温烫得他整个人一阵颤栗，提醒着他这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不是像梦中那般，任凭他怎么叫喊，怎么渴望触碰，还是不可触及。

　　　　他只是惊了一瞬，就用力地回抱着他，把人摁进怀里，下巴搁在宋栖脖颈处，一遍遍地唤着“小栖”，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复杂莫名，此时再听，心中不由得一痛。他手臂青筋暴凸，可见其力大，他都恨不得把这个人都揉到他的血肉里去，让他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哪怕看不见，也要和他融为一体，时刻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看不见他，他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念头一冒头就如同离了弦的箭矢，再也无法收回。他如同一头困兽，饲养员打开了关着他的铁门，终于得以窥见天光的他，失了理智地挣扎着，撕咬拍打着锁着他的牢笼，然而钥匙在饲养员手里，锁着他的铁链纹丝不动。这让看到希望的他如何能忍受，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见到光明无异于溺水的人发现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抓住他，不是死就是活。

　　　　宋栖被他粗鲁的动作吓到了，身上的骨头也疼，尤其是腰，简直要被勒断，他皱眉，抗拒的想要推开淮逸。淮逸察觉到他的排斥，急得眼都红了，当下什么都顾不得，把人按住。

　　　　床头灯的灯光不是很亮，昏黄朦胧，隐隐之中，勾得人蠢蠢欲动，灯罩上墨画双人交颈/缠/绵，影子落在墙上，更是暧昧。宋栖专注地看着他哥的眼睛——他虽然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亮光，还有他手上急不可耐的动作，扯着他的衣服的手微微发颤。

　　　　原来他这么害怕吗？宋栖的心一颤，不知不觉泪意涌上，被他很好的压抑住了。哭什么哭，他又不是小姑娘，是个男人，就坦然一些。

　　　　可是。

　　　　这个人一直是理智又从容的，上一世，他们在一起一年，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过，哪怕是遭受背叛，也只是难过，并不像现在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能让他失态的事屈指可数，他想着，若是哪天他知晓上一世他以命换命，要他重来一生的事，会不会直接疯掉。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的羁绊已经如此之深。如果说，上一世他们是寂寞的两个灵魂相互吸引，日久生情，这一世的他们便是救赎与被救赎，日久生情。同样是日久生情，不同的是，对待感情的方式不一样了，这一世的他们，在更长的岁月中，把爱情亲情都融合在一块了，不知不觉中，两人都把对方融进骨髓里，再也分不开。

　　　这人本来就该是他的，除了他身边哪里都去不了。淮逸眼睛都红了，什么也顾不得。

　　　　宋栖放松下来，笑了笑，寻着记忆中的轮廓，凑了上去啵了一下。淮逸双眸一沉，按着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大肆在他口中留下自己的气息。他那里是那样的温暖，让他如同置身在母亲温暖舒适的羊水中，恨不得全都交代了，或者直接死在里头！

　　　　怎么能那么乖顺，怎么能那么爱他！除了狠狠地把他变成自己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挽住他！！

　　　　　宋栖无声地凝视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淮逸却能看到他眼中的迫切。

　　　　　原来不是只有我想要/你。

　　　　淮逸拨开他额头汗湿的碎发，轻轻地印上一吻，轻声道：“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啊。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一刻你是我的了，也只能是我的了。不要怨我，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直至许久，海面回归平静，云翳破开，阳光洒了下来，水天一色之处，橙色的光晕染，海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原来，劫后余生的感觉，竟是如此的让人回/味，竟是难以忘怀。

　　　　宋栖累极，然而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

　　　　他原以为，自己必然会精疲力尽控制不住人形了。哪知，一股熟悉的气流居然慢慢涌上，循着经脉，直至四肢百骸——这！他绝不会认错的，属于他的在他体/里待了几百年的妖丹的气息！

　　　　宋栖一愣，忽地笑起来。是了，是了，上一世，他在最后时刻把自己的妖丹给了哥哥，并施展时光回溯之法把他送回出生之际，哥哥，可是带着他的妖丹出生的啊。而他，不知什么原因，竟是没了内丹后还能维持几年的人形。而现在，力量慢慢恢复，大概是刚才他和哥哥做那事时，妖丹与他的身体产生共鸣，如同行双修之术那些，灵力被对方输送到他的体内。

　　　　他干涸的灵力得到恢复，故而没有人累极的状态下变成小狐狸。

　　　　宋栖又是庆幸又是激动，这样一来，他就有法子继续和哥哥在一起了，他终于不用离开了。心里的喜悦急需个宣泄口，他控制不住地捧着身上的人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他的唇。男人惊异的看着他，嘴唇翕动，又怕是自己产生了错觉，黯然地垂下眸，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嗅着他的气息。吸多一点，他要记得这个味道，这可是他和小栖第一次后的味道呢，哪怕是假的，他也要记下来。

　　　　宋栖无奈极了，他推推身上的人，道：“哥，起来啦，你好重啊，要压坏我了！”

　　　　淮逸动也不动，闷声道：“再让我抱一抱，我怕我一放开，你又不见了。”

　　　　宋栖心中一痛，抽出手揉揉他哥的头，笑道：“你再认真感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难道哥你觉得，刚刚那么舒服，那么温热的……都是假的吗，难道哥你嫌弃小栖了，想要耍懒不认吗？你这个负心汉！”

　　　　那人的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嘴巴微微撅着，还瞪他，似是对他的反应十分不满。淮逸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是惊又是喜，双重冲击，没一会儿又挺直了腰杆，气势汹汹。只是，淮逸却没心情行那事了。

　　　　这声音是真实的，这人是真实的，就连他带给他的快乐都是真实的。如果是梦，怎么事情结束后，小栖还在他怀里对着他笑呢。心里的欢喜控制不住，心脏扑扑跳动，他正欲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再次失语。

　　　　宋栖看不过眼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哪里还有什么少年，那分明是一只，通体红色的小狐狸。

　　　　宋栖原来的性格可不是敏感卑微的，他自由自在惯了，一朝想起以前的事，脾性也就回来了，当即就忍不住皮了一下。

　　　　淮逸瞬间就没了力气，腰杆子都佝偻了，仿佛老了二十岁。

　　　　宋栖心里咯噔一声，大为懊恼：闯祸了！






第37章　Chapter　37
　　“……”宋栖盯着他瞬间蔫了的那一处，整只狐狸都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的脸，果然，他哥脸黑如锅底！这……哥他，该不会是……不行吧？！可是，刚刚直捣黄龙的时候分明很精神的啊，弄得他也舒服，怎么一眨眼就被他吓得缩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没几两肉了啊？！他就是想刺激刺激他让他回神的，并不想要把自己的性/福都搭上去！
　　
　　宋栖无可奈何，乖乖变回人。
　　
　　“小栖？”淮逸好不容易从征愣中回过神来，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用手碰触少年的脸庞，冰凉的指尖，温热的脸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胶原蛋白，滑腻，富有弹性，只是触及，手指便克制不住地打颤。这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碰触过，虽然说话语气不像，但确实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两人相处太久，又一直同床共枕，此时他理智回归，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面前的少年就是他的小栖。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紧紧抱紧他，竭力控制着快速跳动的心脏，他又要活过来了，他的光回来了，多年来他的唯一的救赎。
　　
　　有很多话想说，很多疑问想问，但那都是次要的，没有什么能比能抱着他更重要了。那些事他若不愿说便也罢，他不逼他，是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说的秘密，虽然他会很难过，但是不碍事。
　　
　　宋栖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凭自己对他的了解和此时他树袋熊般的动作也能猜出一二，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他伸出莲藕似的白皙手臂攀上他的脖子。
　　
　　房间内的温度再度升高，暧/昧的水声夹着沉闷的拍打声，以及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喘息，无不彰显着房主人正在做的事，是多么的令人血脉喷张，情动不已。
　　
　　罢了罢了，纠结些什么呢！宋栖不由想起，上辈子是怎么做到那么蠢的，明明法力上乘，还是因大意害得两人陷入囫囵，最终死别离的场面，若非他异于常人，怕是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小栖，你又在想些什么呢，看着我！”他扳正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的火几乎要把宋栖凐灭。
　　
　　他的热情，他的感情，比那火还要旺。
　　
　　“你看着我，你看看，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别分开了。”
　　
　　“我很高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想哭想笑，失而复得，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只知逼着他看自己，看自己眼里装的他，全是他，没有别人了。
　　
　　所以下次不要这样，明明那么幸福的时刻，不过就是一个白天，早上还送着出门的，晚上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很平静，但心里难受得快要受不住了，但那些难受我只给你看，我想要你能抱抱我。
　　
　　你看，我就是这么没用。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背地里也是一个普通人，会难受，我只是对你这样。
　　
　　淮逸从来没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哪怕一开始纠结该不该让他知道自己感情的事，也没那么复杂过。要说他们之间真有多少难忘的时刻，难忘的事，也不见得。只是在一千多个日夜里，日复一日的嘱咐，亲近，交心，已经习惯了。不知不觉，犹如温水煮青蛙，等到他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的纠结都是庸人自扰，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分不开彼此了。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幸运。”宋栖能做的，就是更用力的回抱他。
　　
　　纵/欲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栖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哪都痛，还粘腻得厉害。而罪魁祸首，就撑着下巴，趴在床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眼神火辣辣的，专注极了。
　　
　　宋栖一愣，随即回过味来，顿时老脸一红！他昨晚和哥哥……居然做了！还做了一个晚上！脑海中全是两人肢体纠缠身体交融的画面，实在令人脸红心跳，整个人都要烧了。
　　
　　此时，淮逸又用那种目光看他，新羞后耻，通通冒了出来。
　　
　　他装模作样得咳了两声，才发现自己喉咙也疼，想说话，才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了。
　　
　　这是叫的该有多激动啊，嗓子都哑了。
　　
　　也不知许姨有没有听到，一想到家里还有其他人，他们还闹得那么过分，宋栖就忍不住脸红。
　　
　　淮逸静静地看着他，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宋栖也不管自己没洗涑，接过就猛灌了大半杯才觉得终于舒服了些。
　　
　　“身体还疼吗？”淮逸拨开他挡住脸的刘海，柔声道。
　　
　　宋栖有些窘迫，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垂着眸不敢看他：“你怎么，怎么也不知给我洗一洗，你留在里面那么多东西。”他一起来，就有凉丝丝的东西流了下来。
　　
　　淮逸眼都直了，从耳根再到整张脸红的不像样子。
　　
　　“昨晚你那么紧，它们都出不来，我叫你起来你也不起，我以为你喜欢我的那些留在你里面……”他越说声音越低，自己也忍不住脸红了。
　　
　　宋栖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很想抓着他的领子问，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想夹……着？！虽然内心是没排斥……但被人这么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些微妙。
　　
　　淮逸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慌张地扶住人：“我这就带你去洗干净。”
　　
　　可能吗？当然不！现在是白天，再让他看自己那儿还要伸手把东西弄出来，想想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太难为情了，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于是，宋栖抬起脚轻踢他，哼笑：“我饿了，不想出去吃。”
　　
　　淮逸是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勉强他，柔声说我去给你端粥就出去了。
　　
　　宋栖看着掩上的门，松了口气。身体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再也没有出现那种控制不住的无力感，想必可以维持一些时日。
　　
　　想到自己是在哥哥面前强行化形的，他就一阵头疼，该怎么和他说，自己是只狐狸？他能把狐狸留下来，想必也能接受身为狐妖的他吧！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