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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的植物都成精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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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宝物是一故人所赠:故人心灵手巧,是个能工巧匠,造出这件玉衣便是想救心爱之人一命。
  纵然那人是妖,但是他心头至爱,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可这件宝物还未做出,心爱之人便被修道士一刀斩下了头颅,至死眼睛也未闭上,直至流出两行血泪。
  也就是这时,兔子遇到了故人。
  她将修道士打跑,帮助故人下葬心爱之人。
  等到要合上棺木时,故人阻止了她,说想多看几眼。
  兔子应了。
  故人就坐在棺材旁将琉璃玉衣制好,然后交给兔子,希望兔子能将他二人合葬。
  兔子本想劝他活下去,可他一心求死用自制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故人说:人和妖其实没什么分别,不过是出身不同罢了,可为什么就这么难以被世俗容纳?我们已经躲到了山里,可还是躲不过……
  兔子留着泪将二人合葬,她并未爱过,也不懂那是怎样一种沉重的情感,她只是想哭罢了……
  至此,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兔子将他唤作故人。
  如今,她把琉璃玉衣交给桃子,保护另一对人和妖的爱情,也算是对故人的一个交待吧。
  兔子抹去眼角的一点泪水,将箱子盖上,自嘲道:“什么时候泪窝子这么浅了。”
  …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松子为桃子准备了一筐的糖葫芦,蔷薇做出了数十枝木箭,打算将弓箭送给桃子。
  这些是她们眼下最喜欢的东西。
  至于文宁三人,皆是不露声色。
  兔子将照看天夷山的重任交给梅花妖凌寒后,几人便提前十天出发了。
  因不想坐马车,几人打算靠法力飞着去。
  一来可以算做修炼,二来也不至于憋在马车里那么没趣。
  只是六人法力高低不等,尤以松子和蔷薇最弱,恐路上要时不时的休息,所以便将日子提前,顺便游山玩水,再者万一遇到什么茬子也不至于耽误了日子。
  临走前,兔子去到了胡萝卜地。
  胡萝卜正躺在地上,拿叶子遮了眼睛睡觉。
  兔子悄悄的走到胡萝卜身边,拿起他的叶子,故意吼了一声要吓他。
  胡萝卜睁开眼睛,笑道:“早知道你来了。”
  兔子将叶子扔给胡萝卜:“一点都不好玩。”
  胡萝卜坐起身道:“那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保证被吓到。”
  “谁要同你玩这个?”兔子嗔怪道:“我跟你说,桃子要嫁人了,我要离开几日,明天就走。”
  “是吗?就是前些日子一魂两命的那个桃妖?”
  兔子点点头:“就是要嫁给那个男子。”
  “那……早去早回。”胡萝卜想了半晌,也想不出别的话。
  “嗯。”
  “胡萝卜要吗?路上吃。”
  “要。”
  胡萝卜拿起筐子去了地里,打趣道:“你其实就是为了来拿口粮吧?”
  兔子嘿嘿的笑道:“顺带嘛,等我这次去龙城回来给你带些好玩的,也省的你天天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好啊,那我等你回来。”
  兔子将胡萝卜打包好后,众人便下了天夷山。
  路上虽然山脉众多,还有些穷山恶水时不时会窜出不懂事的小妖,但都被他们一一降服了不在话下。
  流光一路上都在同松子套近乎,每次都被兔子抓到:“若不是看在你为我们打水的份上,早就将你赶走了。”
  松子附和:“就是,就是。”
  暮鸣知道他是因为和文宁相熟,又加上桃子大婚才留了下来,就很懂事,一路上从不添麻烦。
  是以,兔子总说:“同一个师父教出的师兄弟,怎么能差这么多呢?”
  一路上吵吵闹闹,在初六的时候,六人便已到了龙城。
  龙城早已从兽蛇的阴霾中走了出来,热闹万分。
  高家将众人接风洗尘后,安置在了高家的一个别院里,别院虽不大却很雅致,与高家只隔着一道街。
  八日那天,桃子也将从这里出嫁。
  暮色时分,文宁坐在园子里的栏杆上,觉得甚是无聊,便决定带着流光和暮鸣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然后便想到了住到对门的三个姑娘。
  本想着唤她们一起出去,却不想三个姑娘早已人去房空。
  “什么世道?”文宁看着空空的房间,“她们出去玩居然不喊我们?”
  流光愤愤的道:“负心人。”
  暮鸣神色如常:“那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
  一样惊醒梦中人,三人立即昂首挺胸头也不回的去了外面。
  民间习俗有结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见面的习俗,桃子在龙城也不能认识别的人,虽说高家有给她配有丫鬟,但毕竟不熟稔,说不上几句话,还是很无聊,所以吃过晚饭便要拉着兔子几人出去走走。
  龙城的西辞河是人们都爱去的地方,一些小摊小贩聚集在那里,比别处也要热闹几分。
  桃子几人便也来到西辞河边,寻了个干净的石阶并排坐下。
  河里有几个花船,不是很大,但看起来都很别致,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挥着长长的衣带,妖娆的扭着细腰呼唤着岸上的公子哥们。
  松子和蔷薇感到很好奇:“我们能上去玩吗?”
  “……不行。”兔子严词拒绝。
  小安镇到底还是小,虽有河却没有这些东西,以至于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妖精竟然想去船上玩。
  “哦……”两人不情愿的撅噘嘴。
  “诶?那不是文宁吗?”蔷薇眼尖的看到其中一个花船里竟然坐着文宁。
  “还有流光……”松子顺着蔷薇的视线看过去,“还有他师兄……”
  兔子颇为鄙视了看了一眼那三人的方向:“真是……无话可说。”
  “大王,他们都上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啊?”
  松子表示很很委屈,蔷薇表示很伤心。
  “因为……”兔子求救的看向桃子,这个因为要怎么编下去啊?
  “因为……因为你俩生的太美。”桃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兔子呆住,这算是个理由?
  松子和蔷薇也齐齐的看向桃子。
  桃子继续道:“所以船上的姑娘会嫉妒你们的美貌,对,就是嫉妒你们的美貌。”
  松子和蔷薇看了看水里的倒影,都觉得自己生的着实不差。
  “可……我们是想去船上玩,又不是去跟姑娘玩。”
  正不知如何解释时,文宁冲着岸边的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好啊。”
  兔子咬牙切齿道:“我们很不好,你们先过来。”
  逛花船还逛的这么嚣张,不怕带坏小辈吗?
  流光看到松子,怕产生误会,忙飞身跃到松子身边:“松子,你听我解释。”
  松子不知所谓的看着流光:“解释什么?”
  以流光那些浅薄的阅历来看,他觉得松子其实是在生气,这个时候倘若真的不解释那就死定了。
  “船上的那些姑娘都是文宁叫来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是被逼上船的。”
  但松子是真的不觉得上船有什么不妥,更何况她也想上去玩。所以她觉得一直在耳边念叨个不停的流光有些烦,便捂住耳朵道:“不听不听,傻子念经。”
  流光觉得松子一定是生气了,他可能要完。
  暮鸣也跟着跳到了岸边,满脸通红的站到兔子身后,一言不发。
  他才是唯一一个被逼上船的。
  文宁见二人都走了,只得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花船跳到岸边:“你们两个真是不够意思。”
  流光不理他,黏在松子身边心惊胆颤的听候发落。
  暮鸣也不理他,站在兔子身后眺望远方。
  文宁见这二人都不理他,便转而抱怨兔子:“身为大王,你带她们出来玩,居然不喊我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兔子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们要跟你们一起去花船吗?”
  “哦,那倒不行。”文宁正色道。
  兔子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河对面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显然也看到了她们,点头致意。
  是胥泽秋。
  兔子看向桃子,发现她正微笑的看向对方。
  在胥泽秋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子,温婉动人。
  那女子也冲桃子笑了笑,便拉着胥泽秋去了别处。
  桃子解释道:“那个女子叫莫茹,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他们的婚期也快近了。”
  兔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想桃子和胥泽秋应该是真的放下了,二人相视而笑,只有释然,没有尴尬。
  文宁是识得胥泽秋的,如今佳人在侧,也是极好的。
  只是想起姝萤,未免心疼更为她不值。
  一念及此,他便告别了众人来到庞家。
  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武,红灯笼依旧高挂。
  文宁隐去身形走到里面,发现与上次来有所不同,不仅冷清了许多,连花草树木也疏于管理,有好些枯叶凋花都浮在表面。
  文宁凭着记忆走到庞文德的房间,发现庞母正在床前落泪,而庞文德正躺在床上,痴痴的说着什么:“她来找我了,她来杀我了……”
  想必是吓傻了。
  庞母坐在一边,声泪俱下:“儿啊,没有谁来找你,也没有谁能杀你,你醒醒好不好?娘离不开你,庞家也离不开你。”
  只是庞文德哪里听得进去,一双血目无神的望向高母:“娘,是婉儿杀了姝萤,是婉儿杀了姝萤,你去跟姝萤说让她别来找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庞文德突然疯了似的望着前方,双手胡乱的挥舞,可他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来人,快来人。”庞母抱住庞文德,险些被掀翻在地,脸上也多了几道抓痕。
  守在门外的小厮冲了进来,忙按住了庞文德:“老夫人,要不还是听大夫的,把少爷捆起来吧?”
  “混账!”庞母一巴掌打在说话的小厮脸上,“少爷岂是你们说绑就能绑的?”
  小厮也不敢再说话,只得将庞文德按在床上,期待这一阵发狂能早些过去。
  文宁见此情形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府里的凉亭下有两个丫鬟在闲聊:“那婉儿也不知撞了什么邪,这都多长时间了,请了多少道士和尚都不见好。”
  “嘘……听说是得罪了原来的狐妖夫人,怕是好不了了。”
  “是吗?真是可怜,听说原本是要做夫人的。”
  “夫人?你没看见咱家那少爷成了什么样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发狂的,就算配个路边的乞丐也比跟着少爷好。夫人原本还一心念着再给少爷取个媳妇留个后,如今怕是不行了。”
  “哪来的小蹄子在这里嚼舌根子,不想干了就离开庞府。”
  两个小丫鬟正说着悄悄话,不想管家站在了身后,忙跪下道:“管家饶了我们罢,以后再也不敢了。”
  庞家就算再不济,好歹发她们工钱,出了这里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主子恐怕就要饿死街头了。
  “还不快下去,等会夫人就过来了。”
  两个小丫鬟忙退了下去。
  文宁不禁唏嘘:一个因为想做夫人密谋杀害别人的夫人,一个因为恐惧要杀自己的结发妻子和亲生骨肉,结果落到一傻一疯的局面。
  恶有恶报,果不其然。
  文宁回到高家时,众人都睡了,他坐在栏杆处靠了一夜,看了一夜的繁星。
  他去花船也不纯是为了寻乐子,只是以前路过这里时那只花船上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他答应下次为她画美人图的,可刚刚去却没见到人影。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说:书生说此去帝都考取功名,高中了便回来娶她。
  如今也不知是做了状元夫人,还是沦落到了哪里。
  在这世间,一个人消失很容易。但要找到,却比大海捞针还难。
  …
  初八,高家。
  天还未亮,便已开始忙碌。
  别院里也是灯火通明,梳头的,化妆的,各种琐碎事乱做一团。
  兔子三人虽帮不上什么忙,却也是早早的起了陪桃子说话。
  文宁三人也起了个大早,他三人的礼物由于没有提前给,便在此时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分别是:金玉钗子,两个钱袋和一柄匕首。
  钗子是文宁所赠,匕首是暮鸣所赠。
  虽都不太像样,但好歹是件物品。
  唯独流光,在动了千百回脑子之后,觉得还是送钱实惠,想买什么买什么。
  桃子的房里乱作一团,一会儿胭脂少了,一会儿首饰歪了。
  一个时辰后,终于梳妆完毕。
  桃子本就生的娇娆,适合红妆。如今凤衣凤冠在身,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兔子看着娇艳欲滴的桃子,心中满是不舍,就好像是嫁女儿那般,但面上还是欢喜的:“桃子,万一受了委屈就回天夷山,天夷山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桃子抱住兔子:“等我和高卓忙完人间的事,就还回天夷山住。”
  同松子、蔷薇也抱过后,桃子险些哭成声,恰好迎亲的队伍来了,媒人便来敲门按照人间的礼俗一一行过,才上了轿子。
  管事丫头珍珠随在轿侧,松子和蔷薇闲来无事也就跟在迎亲的队伍后面。
  迎亲的仪仗队伍中有许多吉祥器物,花轿的轿帘上也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一时间,鞭炮锣鼓齐鸣,告知众人:姑娘出嫁了。
  高卓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方,端的是英雄年少,春风得意。
  迎亲队伍将西辞河绕了个来回,最后才停在了高府的门口。
  高家在当地本就是大户,如今独子娶妻自是大事,所以门前人多很正常。九星府因是高卓同僚来也是应当,只是没想到历文星也亲自过来了,还是站在首位。
  按习俗,历文星礼到即可,人不必亲自到。
  更何况他一向视妖魔如仇敌。
  兔子看到历文星时,手里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生出什么事端。
  不过今天的历文星与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沧桑,但也带了几分暖意,不像往日那般冷冰冰。
  兔子特地上前行了礼:“历师父,今日别来无恙啊。”
  历文星点头道:“今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宾客,对新人只有祝福。”
  “多谢。”
  宾客都落座后,新郎也将新娘抱至了喜堂处。
  出乎意料的,兔子被安排到了上座。
  不过,她也心安理得受了此安排,毕竟桃子是她养大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送入洞房……”
  高家在当地本就有名望,且还在门外摆了摆了三天的流水宴,不论识与不识,商贾乞丐,皆可来此占有一席之位。
  一时间,人来人往,忙的不行。
  接下来便是敬酒,无庸赘述,无非是新郎一桌桌敬过去,无聊的很,但看高卓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其中倒是有一件值得说道的事:不知谁家的小厮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将高卓手里的的酒杯还撞掉在了地上,旁边忙有管事的喊了声:岁岁平安。
  小厮忙拜倒在地,毕竟这是大错。
  高卓没说什么,将小厮扶起,便继续换了个酒杯敬酒。
  因这小厮太过莽撞,兔子也吃的无趣便多注意了几分,只见他走到其中一桌面前,俯身在一老爷耳边道:“老爷,不好了,少夫人突然突然大出血了。”
  这话旁人是听不到的,但兔子本身耳朵就好使,再加上刻意去听,所以就算隔了几个桌子还是听到了。
  而那一桌中,还有胥泽秋和莫茹,二人吃饭期间不时耳语,似乎处的还不错。
  待那老爷同小厮匆匆走后,胥泽秋叹了口气道:“我那堂兄当真是自作孽……”
  坐在胥泽秋旁边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若不是非要强抢有夫之妇,又何至于别人以命相搏至此?”
  因人多口杂,二人便不再多说。
  倒是旁边的桌上有知情者多说了几句:“恐是那胥家大少爷又出了什么事?听说啊那大少爷看上了一有夫之妇,求而不得便心痒难耐,竟想强上。不想那男人恰好回来,怒火攻心便要与他拼命,结果被伤了那玩意,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另一人道:“要我说啊,也是罪有应得。那胥家大少爷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恶名在外,但凡生的俊俏的,哪个他不想沾上一沾,整个龙城的姑娘都怕他。要不是他爹袒护着,早就蹲牢里出不来了。”
  “要我说这儿子就得打,你看现在,儿子不行了,那少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因为这些糟心事忧郁成疾,本就不结实的身子骨,听隔壁的刘大夫说前些日子都见血了,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唉……吃饭,吃饭,富贵人家的事就让他们头疼去,我们只管好自己的儿子便罢。”
  兔子细细想去,似乎听桃子说起胥泽秋有这么一个堂兄,极好色也极狂妄。
  晚间时分,高卓送走客人后,回了洞房。
  原以为桃子会羞答答的坐在床头等他,却不想推开门看到的是抱着被子睡的正舒服的背影。
  高卓笑着摇了摇头,将门关上。
  将桃子抱起,取了头上的凤冠笑道:“这样就睡着了?也不硌的慌。”
  正欲唤醒桃子时,松子和蔷薇突然出现在了床边:“咦?桃子姐怎么睡着了?”
  高卓被吓了一跳:“你们怎么进来了?”
  松子道:“大王说明天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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