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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与善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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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当是何事，如今书儿可不就是哀家在照顾着，怎地你们还放心不下？”太后轻笑连声，亲昵地点点欧阳静的小鼻头。
“哪有呢？只是想着表婶帮忙照顾书儿也累了，所以今日才特地想提出来谢谢表婶一番呢。”
欧阳静软著嗓子撒着娇，逗得太后哈哈大笑地伸手道：“哦，既然想谢哀家，那怎地没有谢礼呢？”
“谢礼自然是有的。”欧阳娴抿唇一笑，伸手从自己的荷包之中，实则是葫芦空间之内，拿出了一块祥云灵玉来，双手呈给了太后，“此物乃我们姐妹特地从远慈大师之处求来的护身之玉，表婶将其随身带着，可保平安。”
☆、65。第六十五章
城门外， 欧阳姐妹身披戎装， 骑于高马之上，转头不舍地凝望着这座孕育了她们， 养育了她们，陪伴了她们千年的城池。
她们见识过时代的变迁，见识过其辉煌繁华之时，也见识过其战火纷飞之刻，更见识过其衰败凄冷之期。
如今， 她们便要为了这座城池身后所代表的国度， 赶赴战场，守护内中百姓们的安康幸福！
“走吧。”欧阳娴唤回妹妹失神的意识， 提醒她该出发了。
之前早已话过别，此刻已然无人给她们送行了， 姐妹二人要孤身踏上路途， 在前方与大军相汇。
正在她们调马转头之时， 一声急切的呼唤突然从身后而来，“等等……等……等一等……荣安……荣淑……等等我……”
这是……
熟悉的娇怯嗓音，令欧阳姐妹二人同时转头， 向着声音的来出望去。
只见那大开的城门之内突然驶出一辆华贵的马车， 马车窗边探出一道蒙着面纱的瘦弱身影，正是琼玉公主。
“琼玉？你怎地追来了？”欧阳娴再次将马头调转， 走到了琼玉的马车面前， 不解地问道。
方才在皇宫之内姐妹几人已然话过别了， 怎地如今又这么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我……我想着荣安与荣淑此去， 不知多久才可归来，便想赠一物给予你们作为念想，故而才匆匆追来。”似乎是赶得太急，琼玉说话之时还有些喘息。
她缓了一会儿后，才从怀中拿出两枚一模一样，除却颜色不一之外的精致香囊，分别递给欧阳娴与欧阳静。
“友人此去，凶险万分，琼玉无能，只可担保，定然会照拂好书儿，将其当成琼玉亲弟，关怀备至，护其周全，不敢懈怠！”
此时的琼玉，神情间的天真与怯弱一扫而空，转而化为了一片坚毅之色，郑重地向着欧阳姐妹表明了她的决心之坚定，信念之坚强。
“如此，书儿便拜托琼玉了。”欧阳静骑马上前，对着琼玉柔和一笑。
“嗯！”琼玉重重点头，也灿烂地笑开了。
见此，欧阳娴也绷不住唇边笑意，跟着一起笑起来。
三个小姐妹儿在这天阳城的城门之外相视而笑，奠定了彼此间的诚挚友谊。
***
满天黄土风沙，高大的军旗竖起，随着北方的烈风，张扬着庄严肃穆的国威。
长长的队伍，排列整齐的将士，沉默的气氛，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事。
欧阳娴一袭红衣银铠，身背赤红长木仓，一马当先，骑在一批通体赤红的汗血宝马之上，领着这支沉默肃穆的军队，向着北方边境开播而去。
而欧阳静则穿着一袭雪衣银铠，身负长剑，安静地骑马跟在姐姐身旁。
适用于善鬼的本命法宝太过难寻，其原料并不是前世那长期呆在世俗界内的欧阳姐妹能得到的宝物，所以欧阳静尚未拥有本命法宝。
很难说她的战力低弱，就没有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她并不以许，该来的自然会来，此时她还未拥有自己的本命法宝，也只能说是缘分不够罢了。
心态当得很平的欧阳静无视了自家姐姐每次见她如此佛系模样的牙疼样，自然也不知其实她姐姐早已在帮她搜罗炼制本命法宝的天材地宝。
可惜，一场重生，姐妹二人身上除了一个白玉葫芦和与欧阳娴神魂绑定的血樱木仓跟着一起回来了，其他的宝物……都随风消逝了。
但是到底还是重活了一世，总是能凭着前世经验得些好处的。
最为直接的一处：那便是前世被她们姐妹二人得手过的宝物，今生她们都记得再哪里，为今只差寻个空闲时候去将宝物取回罢了。
正巧她们既然要去灵界，怎么说都得带些盘缠，不然也太过寒酸了不是？
随着队伍的前行，欧阳娴浩瀚庞大的神识也化为一片肉眼不可见的神识之海，向着前方远远地扫视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间，她已经能见到边关城池那孤寂巍峨的身影。
它犹如沉睡于万里高原之上的漆黑巨兽一般，千年如一日地，卧趴于此地，沉默地守候着身后的国度，忍受无尽的孤寂。
有了目标，欧阳娴立即将其他溢散出去的神识尽数收拢，全部凝结为一点，向着他们的目标城池而去。
扫过厚重的城门，扫过平静的接到，扫过喧闹的房屋群，最终穿透整个城池，来到了另一面的城墙外。
那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间或出现一两只野物，并无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
开来战争还未打响。
心底隐隐松了口气，欧阳娴收回神识，勒紧手中马绳，趋势着身下马匹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汗血宝马乖顺地听从主人的命令，脚下的步伐从小步慢走变成了小跑，一路引着大军也默默加快了速度。
身后有部分将士看到欧阳娴身下那匹被称之为‘史上最烈的马’、‘桀骜不驯，野性顽劣，无能可将其驯服’的千里宝马，心底却默念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自从遇到了这位凶悍的主帅之后，别说这烈马了，就是他们这支军队中的那几个最为不服管教的刺头，也被主帅揍得服服贴贴的。
没错，是揍！
除了对自家妹子和小皇帝母子之外，欧阳娴面对他人根本就没半点温柔之心，更别提耐心了。
所以在她奉旨接手了欧阳靖宇留下的这支为数十万的锦杨军之后，发现其中大多数人都不复她管教，看不起她与妹妹两个年纪小小的‘柔弱’女子管着他们。
甚至于还有那些胆大的敢当面给她们难堪，这让欧阳娴如何能忍？
她那暴脾气当场就炸了，直接就抽出血樱木仓，将那些不服管教的人全都给狠揍了一顿。
结结实实地给其他人上演了一幕什么叫作‘一人揍翻一群’！
其实欧阳娴原本没想用这么粗暴的手段的，可实在是时间紧迫，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耗费在慢慢收服人心上面。
且此战打完她就准备带着弟妹走人了，哪里会去多管什么？
所以抱着既然你不服我，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的宗旨，大军尚未开播，里头的将士们就被欧阳娴给揍了个遍。
连带着其身下的汗血宝马也惧于这凶悍女的气场，而不得不垂下其高傲的头颅，对其表示诚服。
这还不止，在欧阳娴揍完了人之后，真正善于收拢人心的欧阳静就出马了。
她一袭飘逸白衣，背着个小巧的药箱，面含温柔笑意，向着那些被姐姐揍趴的将士们款款而去，和声细语地询问他们的伤势，替他们包扎治疗，端得是仙女般的人物，将那些粗糙汉子们的心收拢得紧紧的。
当然，等那些人用过欧阳静给的伤药后，被那超出一般伤药刺激数倍的痛感折磨得惨叫连连，在此便按下不提了吧。
反正痛归痛，这些用过欧阳静伤药的将士们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军医之药，实乃良药。
即便痛感加倍，可那药效也同样加倍！
所以，在欧阳姐妹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手段下，这只原本就因欧阳之姓而对她们姐妹有一定忠诚度的军队啥时就被尽数收服，这下子是彻底成了欧阳娴手下的剑，指哪打哪。
“赤绥城将至，众将士听令，加快步伐，尽快进入赤绥城！”蕴含了鬼力的大喊遍布大军，基本上所有将士都听到了主帅的命令。
“是！”在大声回应的同时，众将士们也更加坚定了自家主帅乃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的事实。
大军加快步伐，沉重的脚步声徒然加大，带着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远远听去，声势浩大地宛若天崩地裂。
不过刚刚靠近赤绥城一里之内，内中守城将士便已然听到了外头动静。
双目一亮，那守城将士连忙登上高大城墙眺目远望，一眼便看到了那声势浩大，宛若长龙盘旋般的大军，与那高高竖起的，独特而鲜红的旗帜。
确定来者身份，他当即兴奋地转头大喊：“去禀报城主，大军已至，开城门，迎大军！”
“是。”当即就有其他守城小兵领命跑去给赤绥城主报信，其他小兵则跑到城门之下，准备打开城门迎接朝廷所派来的大军。
“轰隆隆……”厚重的城门集十二人之力才被勉力推开。
通过大敞的城门，城内之人也已然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大军。
可他们却不被那气势如虹的大军所震慑，反倒是被那领头的两位军装女子所惊艳。
即便早已知晓本次战役的主帅与军医为一对双生女子，可知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原本，在这些赤绥城士兵们的想象之中，这能当任主帅的女子，怎么说都得长得五大三粗，能力拔山河的存在。
可瞧瞧如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除却那身英姿飒爽的军装之外，光看其娇艳的脸庞，白皙滑腻的肌肤，怎么看都像是那被养于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
且这两位小姐还容色倾城，姝丽绝色，瞧那娇弱的小身板，哪里是能打仗的料，这不是胡闹嘛？
长期待在北方边关的汉子们，思维也直来直往，他们倒也没瞧不起欧阳姐妹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提她们担忧起了她们的安慰。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即便这两位小娇娘侥幸活得性命归来，恐怕也得留下些狰狞伤疤，这对于爱好容貌的女子而言，恐怕不亚于一场酷刑。
全然不知一个照面，自己姐妹二人就被这些赤绥城的士兵们看成了弱势的那方，还为了他们起了那老妈子的操心之意。
欧阳娴在带领着大军来到城门之前，便打马停下。
☆、66。第六十六章
“锦扬军已至， 赤绥城主何在？”欧阳娴的声音不大， 可却轻易地传出了极远，刚好落入了快要赶到城门口的赤绥城主， 萧磻溪耳中。
萧磻溪连忙快跑几步，来到城门之前，尚未看清人，就直接对着大军领头的方向行了一礼，大声言道：“下官来迟， 还请欧阳将军恕罪。”
寂静， 全场静默无声。
萧磻溪不明所以，可也不敢对陛下亲封的主帅不敬， 只能继续维持着行礼的姿态，默默等着其叫起。
“噗嗤！”过了没一会儿， 萧磻溪突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失笑声， 紧接着一道甜糯糯的娇软嗓音响起：“荣淑不过一介军医罢了， 可不敢担萧城主如此大礼。”
闻声，萧磻溪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骑于白马之上的欧阳静的含笑目光。
此时已近黄昏， 高原之上的日头总是比较足的， 金黄的阳光如金子般散落在白衣银铠的清丽女子身上，光影剪裁之处， 宛若细碎的宝石般璀璨， 生生将其绝色姿容渲染上几分圣洁飘然。
如同撞进如此冲击眼球的一幕， 萧磻溪先是愣了一会， 眸中顿时划过惊艳之色。
可还未等他来得及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清尘绝丽之人，就突然感到一股冷锐如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他连忙又侧头望去，正巧与欧阳娴暗含警告的冰冷凤目撞上，顿时一个激灵，转醒过来，带着几分尴尬之意地又转头对着欧阳娴行礼道：“实在抱歉，下官老眼昏花，竟是将主帅错认，还望将军恕罪。”
其实萧磻溪今年不过三十几许，哪里算得上老，可这事大家心底明白归明白，好歹人家也是一城之主，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个几分的。
所以欧阳娴也顺势将之前的一幕揭过，转而拿出了临行前季博源递给她的令牌，丢给萧磻溪，冷然道：“此乃陛下赐于本将的信物，还请赤绥城主确认一番本将之身份。”
“是是……”即便令牌被欧阳娴用了巧劲丢进了萧磻溪的怀中，可萧磻溪还是接得有些手忙脚乱。
每当战事起，朝廷派遣大军支援边境，边境守城城主都需亲自检验一番信物才可放行，此举一来是为了不让有人冒充大军，骗得边境城主轻易开了城门，让敌军入内。
哪怕这种概率极小，可因其后果太惨烈，也需谨慎防范。
二来也是为了向边境城主表明，此人乃是帝王亲封之人，战事起时，其可凭借手中权柄，号令整个城池之内的一切力量，抵御敌军！
而城主的地位，是低于主帅的。
华国之内，一般的城池城主品阶都在三品，而边境城主因其地域特殊性与危险性，其品阶要比同为城主的其他城主高出一品，是为二品。
可欧阳娴的官阶却是一品护国大将军，手握帅印，论品阶论地位论权势，都要比之边境城主高，所以作为下属，其也同样需要听从主帅之命，配合作战。
确认了身份之后，欧阳姐妹一行人便被迎入赤绥城之内。
赤绥城位于华国西北方边境，与凉夏国接壤，距离游牧族的地盘其实也不远，就隔着一条不足五米的河，算得上是一个三国交界处。
凉夏与华国的关系算不得多好，时不时总是会有些小摩擦，且之前的游牧也时常爱侵犯华国边境之地，前来打劫些粮食与女人。
所以此地之人全民皆武，民风彪悍，连带着其内的建筑物都处处透着些粗矿之意。
欧阳娴之所以会选定此地作为作战点，除却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之外，也有专门针对凉夏之意。
游牧几月前就被睿王率大军打残了，即便此时不知抽了什么风再度前来宣战，也不过是一群残肢断臂的小鱼小虾，并不足以为惧。
唯独凉夏，自从十年前与华国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之后，便龟缩回了国内，口中说着自愿成为华国的附属国，年年上供交税。
可惜，不知是日子久了，亦或者这是恶狼的野心根本就没消磨过，不过短短几年，凉夏上供到华国之物便越来越少，近年来竟是敷衍得只余半车贡品，连一车都装不满。
面对华国使臣的质问，他们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国内年年天灾，颗粒无收，哪里来的东西上供给华国，甚至于还反倒想跟华国伸手要救济金。
季博源那时虽然刚刚接手皇位，对于朝堂的掌控力还有些弱，可他又不是蠢的，哪里会拿自己的钱去养肥敌人，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所以奸计没得逞的凉夏理所当然地恼羞成怒了，他们不敢真的跟华国宣战，就是不是地派人在边境骚扰百姓，在惹怒华国的边缘来回试探。
若非季博源当时被困于朝堂，而季博瀚又跟游牧杠上了，两人都腾不出手来收拾凉夏，哪里会放着这么一只恶心的狗在身旁蹦跶。
不过如今，凉夏竟然真的够胆跟华国宣战，那就不要怪季博源将欧阳娴这个大杀神派往边境了。
***
巍峨如山岳般高大的城墙之上，正站着一道红衣如火的高挑身影，在其身后，还有一位白衣如雪般的纤细身影，两人一同立于城墙之巅，迎着冷冽寒风，遥望远方。
“姐姐在看什么？”欧阳静立于欧阳娴身后，出声问道。
“美味。”嗜血的红舌轻舔下唇，留下一道银亮湿润的痕迹，衬得红唇越发妖娆，而欧阳娴的脸上，也难得毫无遮掩地绽开一抹血腥笑意。
“也是呢，难得有次可让姐姐大餐一顿的机会。”眼中露出了然的神情，欧阳静神情依旧纯良，仿若不知自己出口的话语究竟有多么地凶残一般。
恶鬼以吞噬为生，其中被吞噬的对象可不仅仅包括同类亦或者是那些山精妖怪们。
人族，特别是有修为的人族的魂魄，对于恶鬼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人乃万灵之长，夺天地之造化，受天道之钟爱，杀生太多，定然会遭到天道报复，此种情况类比欧阳娴前世的灭世雷劫。
所以今生欧阳娴若想安稳度日，就不能太过造杀业，可不造杀业，她又无法修炼，没有强大实力又何谈保护亲友，安稳度日？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死结。
不过，有一种特殊情况下她可尽情杀人，那便是得了那凡间帝王之准予，行保护一方之责，抵御外来入侵者，如此，‘正义’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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