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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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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万年来,他带给她的痛苦很多,但无论如何总有那么几分甘甜。
她以前怨他,恨他,可真真到了生离死别这一刻,她想到的,只有那几分来之不易的甜意。
几乎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九歌反常之态,她那双哭得血红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刀刺入曲璟禹心里。
西禾看到尼凡如死尸般的躯体,一时失重,陷入晕厥。
曲璟禹用力梼杌獠牙的那只手,明显抖了抖,梼杌如老虎般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反击,一口咬下他左肩上一块肉,连着那玄色衣袍,全部吞下去。
他微微皱了下眉,斜望失魂落魄的九歌一眼。
他心里很沉重,端着剑的那只手突然使不上力气。
梼杌那比老虎还要大许多的身躯又跃入曲璟禹视线,黑色毛发长两尺,一嘴的獠牙,吐着绿色毒水,五彩斑斓的皮囊紧紧包裹着他如山般的身形,四只红色爪子又大又长,紧紧贴着地面,细长指甲比上好的刀剑还要锋利,彩色尾巴在空中盘旋迂回,比扼人咽喉的夺命绳还要粗。
狂风四起,雷电交加,一道道震人心魄的闪电砍向绿林长路。
水麒麟从空中飞下,手执孔纹扇,手臂青筋暴起,咬着牙死命顶住梼杌的爪子,救下了不在状态的曲璟禹,冲他吼着:“你若是死了,你要殿下怎么办?”
曲璟禹的眼睛微微有了色彩,水麒麟依然继续同他说着,淡淡望了俨然如同躯壳一般的九歌几眼:“殿下与我说过,你曾领兵大战魔族,以五万兵力大败十万魔兵,我至今都忘不了她说这话时,眼里散发的那道光,公子如今,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吗?”
烈风将老树连根吹断,暴雨倾盆落下,打曲璟禹那头漂亮的银发,他从淤泥地里重新抓起凌天剑,眼神变得比梼杌还要凶狠三分。
一念为仙,一念为魔。
第五十八章梼杌终死白骨哀
他黑色眸子被血染的绯红,杀气腾腾,面露凶光,浑身散发嗜血之气,比水麒麟初见他时,还要凌厉凶狠。
他和水麒麟总是有种不能明说默契,两人只是相视一眼,便知道各自心中掂量。
水麒麟支开那把刻着好看纹路的孔纹扇,慢慢退到梼杌身后,蓝色衣袍飘然绝尘。
曲璟禹缓慢移动身躯,吸引梼杌暴戾目光。
怎么也想不到,梼杌明明眼神全在曲璟禹身上,却声东击西用又粗又长的尾巴以极快的速度缠紧水麒麟的颈脖。
水麒麟俊朗的脸上瞬间憋得通红,努力扯着梼杌彩色尾巴,四肢挣扎着。
曲璟禹随机应变,一步飞速绕到梼杌身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剑砍断梼杌的尾巴。
随后,风雨交加的夜里,只听得梼杌仰天暴怒一声嘶吼,嘶吼过后,不远处的那座高山,山石俱散,塌为高地。
浓烟滚滚,雨如洪水般喷涌而出。
曲璟禹再次绕到梼杌目光之中,凌天剑刺穿梼杌掌心,绿色体液如河水踹流汩汩冒出,梼杌细长的獠牙抖了三抖,直插曲璟禹脑心。
水麒麟动作细微,往孔纹扇注入几股蓝色光力,孔纹扇脱离了他的掌心,悬在空中,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使得扇子微颤。
一束亮光刺激眼球,孔纹扇在空中悬了一圈,梼杌看似半座山的高大身躯,被孔纹扇这么轻轻一刮,便开膛破了肚,梼杌的身子瞬间被劈成两半。
阳光一缕一缕照下来,苦战一夜,梼杌终于死了。
水麒麟拂袖,神色略微轻松了些。
曲璟禹依旧眉头紧皱,看不见丝毫松懈。
幸亏夜阑尚存理智,看着梼杌从头到尾被破的身子,大声叫着:“快将梼杌的那颗心收起来。”
水麒麟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还是规规矩矩从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嘴里小声念着咒语,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就被收入瓶内。
将梼杌尸体烧成灰烬后,所有人都停在原地。
影秋扶着昏迷的西禾。剩下的三个人根本不敢靠近已经失控的九歌。
九歌此刻已经魂不附体,心似乎已经跟着尼凡死了。
她就像一个瓷娃娃,轻轻一触,便碎成渣屑。
她看起来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可以就紧绷着那根弦。
她哭得血红的眼睛,目光呆滞,只留了一个温热的躯壳,唯有抱着尼凡的那双手很用力,生怕她一不小心,尼凡就会掉下来。
那是盛夏都照不暖的三千寒。
这一幕就像万箭穿心,狠狠剜着曲璟禹身上每一块肉,他全然已经忘却肩上的伤,眼光始终盯着六神无主的九歌。
水麒麟踌躇不前,谁都不敢碰九歌,她此刻就像一块易碎的玻璃,很怕只是一碰,她就会万劫不复。
夜阑淡淡瞄了曲璟禹一眼,她从不知道,杀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他,竟然也有黯然伤神的时候。
过了不知多久,时间仿佛停滞在那一刻。
曲璟禹似乎下了很大一个决心,走到九歌身边,小声唤着:“阿九。”
梼杌一死,那无穷无尽的山林也消失殆尽,地狱七浮又恢复本来的仙境。
山水竹林,青桥白玉,这些平时最吸引九歌的玩意,此刻丝毫入不了她的眼睛。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轻抬眉眼,终于有了活人的气息。
曲璟禹蹲下来,握住她比雪还冷的手,清澈的眸子里全然只有她那一身鲜红血衣。他心疼的问着:“你有没有受伤?”
九歌身子僵硬如冰,最后只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伸手去抓曲璟禹被浸湿的袖子,一边哭着,一边卑微乞求道:“璟禹,你救救他,好不好?”
她继续扯着他的衣服:“我只有你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她虽然平时也很爱哭,但从不会哭的这般伤情,仿佛要将她往后的那些眼泪一同哭得干干净净。
曲璟禹微微垂下眼眸,伸出袖子一点一点细心擦着她的眼泪。
她明明心知肚明,尼凡心脉俱灭,气息已绝,早就无力还天。
可她偏偏执着,非要一遍一遍问着身边的人,才敢确认他已经死了。
夜阑闭着眼似乎想了很久,脑海中似乎将她毕生所读的医书全部过了一遍。
半炷香过去,夜阑站起来,眼里充满希望之光,将水麒麟收起来的那颗梼杌心脏倒出来,冲上去对九歌说:“梼杌明明是上古六大凶兽之一,按理心脏应该发黑发臭,为何它的心脏是红色的,还有着祥瑞之气?”
九歌目光微微有了些许气色。
夜阑拉着九歌的衣服,兴奋的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女娲娘娘当初分六界之前,还有一位已经归于混沌的上古帝王,舜羲?梼杌乃舜羲血脉后辈,原本吸收的是万界祥瑞,和煦之气,只因梼杌欲望太深,终入魔界。”
“欲望歹念再深,血脉不会变,那颗心才会是红的。”
“这是颗有着上古帝王血脉的心啊。”
她抱紧九歌,拍着九歌肩膀安慰道:“九歌,尼凡有救了,有救了。”
九歌忽然松了一口气,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早已支撑不下去的她一股血气冲顶,瞬间昏迷不醒。
第五十九章千里孤坟无处凉
九歌看起来很累,一睡便睡了三天。
曲璟禹与梼杌打了一架,耗费了九成元气,累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可他每一次低头望见沉睡中的九歌,便立即没了丝毫倦意,
他纤长指骨细细摸着九歌黑长的长发,她大大的眼睛,她微挺的鼻子,她淡淡的朱唇。
就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曲璟禹心里很清楚,若是有一天,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他就是用再多力气,也留不住她。
有时候,短短的一万年,是他用十万年、几百万年,都抹不去的时光。
若是他早点找到她就好了。
烛光薄弱,空气充斥着凄凉意境。
九歌醒来的时候,目光并没有朝曲璟禹望去,而是着急忙慌的问着:“尼凡如何了?”
曲璟禹指了指另外一道门,说的很小声:“夜阑还在为他疗伤。以心换心,还要用玄丝脉,将断掉的颅骨一点一点接上经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九歌掀开被子,钻出来,随意披了件雪白的外套,就要出门。
曲璟禹一把拉住她的手,全然没有了身为君王的傲气。
“我只给你十天时间,你若还不回来”他淡淡说道。
“我若不回来,你便如何?”九歌侧了一点身子,他低着头,将表情隐匿的极好,她看不清楚。
曲璟禹叹了一口气,背影落寞萧条:“我也不知道。”
“我杀得了鬼,斩得了妖,可你若是非要走,我也拦不住你。”
语毕,他下定决心,轻轻松开她的手,转身往床沿走去。
刮来一阵凉风,一股一股冒着寒气。
薄雾笼罩月光,一缕一缕散发冻骨。
九歌没有回头,径直朝着尼凡房里走去。
又过了整整八天,夜阑才将尼凡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全身都是汗水,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体力早已殆尽,硬撑着头皮,用尽毕生所力,才将他救回来。
夜阑用最后一根玄丝脉将尼凡颅骨接回去的时候,拖着沉重的四肢,回到她的房内倒头便是一睡。
房间不算大,只有九歌和尼凡两人,空气充斥雾蒙,月光透了一半进来。
过了这么久了,这还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独处,她认真打量着他的眉眼,还是往常一般飘飘然然,仿佛天地万物,海波狂澜,也入不了他心里那片佛光净土。
为了不让人打扰,九歌故意设了一个结界,将门锁的死死,坐在侧边的那处榻木上静静等着他醒来。
白云散了又来,月光淡了又亮,她又细心照顾了他一整天,最终疲倦撑着脑袋睡了。
尼凡醒来的时候,九歌并不知道,若不是他给她披衣服的动静太大了,断然无论如何唤不醒她。
尼凡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关切问着:“很冷罢?为何不穿的厚一点,你不是最怕冷了?”
一阵风吹来,将九歌的头脑吹得异常清醒。
她将他的衣服从身上取下来,还到他手里,语气带着陌生:“你不必这样的。”
“不必如何?”他抬起眉眼,神色淡然。
“不必替我挡梼杌,也不必有意无意的关心我,更不必再记起以往的一切。”九歌语气决绝,态度强硬。
尼凡面色依旧淡然,可握住茶樽那只手微抖,撒出几滴水,最后实在端不稳了,放在桌上,轻声道:“其实我瞒了你很多事”
九歌目光瞟向窗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曾一次又一次给过自己希望,最后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了。”
“尼凡,你不信任我。”她闭着眼睛,终于将藏了几千年的话,可以一次性说得清清楚楚了。
她抬眉,双目淡然如水:“曾经是你不想说,现在我也不想听了。”
“九歌”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总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原来不懂的一直都是他。
她已经不是那位年少时稚嫩轻狂,爱得要死不活的九歌了。
她也不是那位缠着他不放,整天开口闭口就是‘尼凡,尼凡’的小丫头了。
她的语气就像今晚的月光,散着一股一股寒气,冰凉决绝。
他知道自己再也拉不住她了,心里忽然一阵抽搐,眉头紧皱。
九歌淡淡起身,表现得从容淡定,轻轻用手解开了封锁大门的结界,转身最后同他说道:“你曾跟我说,只要我在三玄天,将你给我的梵偍花苗养活了,你就会来接我。”
她站得很挺拔,嘴里哼出一声冷气:“你知道梵偍花在三玄天根本养不活吧?”
“你知不知道,为了能养活几棵梵偍花,我有多努力?”
“我还是在树下整整等了两千年,两万四千个月,一百四十四万天,你还是没有来,足以让我死心了。”
还未等他那句抱歉说出口,九歌就径直离开了。
他呆呆坐在原地,全部不知道手已经被碎掉的玻璃割破了。
他的眉眼终于不再淡然,悲痛得望着窗外细细落下的雨。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全是水。
从今以后,他的人生,再也不会出现‘九歌’这个名字了。
他这样想着,
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
缘起何时,灭尽往千事。
小桥斩烛,看灯火阑珊。
梦中雾花,本不该纠缠。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第六十章再也不放你走了
一天、两天、五天
活了七万多年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时间会如此难熬。
他麻木的盯着窗外,总希望能见到白衣少女,笑得灿烂如花的模样。
一次希望,带来的便是绝望。
第九天,他白骨纤指已经捏出青筋,整张脸阴沉可怕。
不计其数,他都认真想过,要不直接将那位东虚的神君一剑杀了?
他无数次的提起凌天剑,内心纠结万千,最后又默默放下。
但他心里又想着,他应该相信她。
月色微凉,气氛沉闷。
窗外那棵古虞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他的信心,随着时间渐渐消散了。
“哐当——”
九歌原本是带着走进自家的心情打开门得,却被眼前曲璟禹的样子吓了一跳,怀里揣着的几颗野生果子一下子掉落地上。
她从来不晓得,他居然会有这么颓废的时候。
他的银发凌乱如杂草,肩上那块被咬下肉的地方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将他一大半的白色里衣浸透成微微肉红色,他俊俏微挺的下巴,如今全都是拉里邋遢的胡渣。
他那双平时凌厉风行的眼睛,变得麻木空洞,见到九歌的那一刻,眼中又死灰复燃,有了些许星光。
他几乎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脸色发白,唇色见不到丝毫红丝,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
九歌心头一震。
她习惯了他一股傲气,也见惯了他铁骨铮铮,他如今的颓废消沉,如一道光剑,刺的她眼睛里全是泪。
她跑过去,掀开他左肩表皮已经腐烂的肉,本来想骂他几句,看着他肩上血肉模糊臂膀,更多的是怨自己,怨自己这段时间尽想着了结往事,忽视了他的伤,未顾及到他的心境。
她抹了抹袖子,将头埋在他胸口,哽咽说着:“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
“嗯。”他将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轻声哼着。
她莫名觉得很委屈,捂着袖子,哽咽道:“我明明是去给你找果子去了。”
她抬眉,微弱的烛光反折两眼全是亮晶晶,她伸出手,轻轻去触他肩上的伤:“这要怎么办?”
“你替我找把刀来。”他语气很平淡。
她找好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他也不知去哪里备好了热水。
他甚为娴熟的将刀在火烛上烧了几下,将里衣褪下一大半,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他背后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疤。她伸出冰凉的指尖,一条一条数着疤痕:“你究竟打了多少仗?”
“记不得了。”他用小刀狠狠挖下左肩腐烂的血肉,只是微微皱了眉头。
她又指了指那条从右肩伤到左腰的那处疤,疤痕摸起来很厚,看起来是很老的伤了:“你这又是怎么伤的?”
他三下五下就将腐烂的肉剔出来,用纱布一层一层缠绕着。整个过程,就像在处理大街上小猫小狗一样轻松。
他语气却很平淡:“因为一个人。”
月色琥珀,雾色飘渺,立在树顶的那朵古虞花似乎要被冷风吹落了。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道最为醒目的刀疤,甲盖快要嵌进肉里。
她知道自己又触及到那片雷区了。
“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他侧身,满嘴的胡渣显得他很沧桑。
她有点小慌,用手理着他杂乱的银发,温柔的小声说着:“没什么,你看起来很老,我把给你刮了罢。”
他任由她随意摆弄他这张脸,她原本很有信心可以将他的刮得很干净,直到匕首到手里的那一刻,她忽然不受控制的手抖,那张漂亮的俊脸被划上一道不深不浅,不长不短的伤,微微渗出鲜血。
她变得很慌乱,随意找了块毛巾给他擦血,眉头皱成一团:“痛不痛?”
他一把揽过她的头,鼻尖触到她的脸,她一口吻住他唇边的那道伤,了血,又将嘴里的那份腥甜渡到他唇里,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她的舌尖,懵懂之间,他吻着她的耳朵,意乱情迷道:“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第六十一章盛情纵然难相却
辰时,九歌还在睡梦中,就听得门外清脆的敲门声。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唤道:“是谁?”
“是我。”
那声音温柔软绵,九歌看着白色窗纸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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