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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旧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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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多在乎,后来就有多痛苦。当初是我傻,过去就过去,重新开始就不必了。毕竟,我也不稀罕那三根凤羽。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哀求,我受够了戏弄,不想再来一次。你自行疗伤,然后早早离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澈……”
宋澈已经潜到浮休潭下。
沈悦听说后,思虑再三,还是招了一片祥云赶去了栖梧山。
落英如雪,梧桐树下好安眠。
沈悦尽量将脚步放轻,凤千尘还是瞬间醒了过来。长发随意披散,衣衫覆满桐花,一片慵懒落拓之态。
风声入耳,花香盈尘,沈悦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你怎么来了?”凤千尘随手将长发挽起,落花拂去。
“你不是去瞧阿澈了么?她现在可好?”
“不用我们操心,她可是好得很!”凤千尘话语未落,头上的梧桐花雨一般倾泻下来。
好大的怒气!沈悦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她可真是没有心,果真履行了回天崖上的誓愿。”凤千尘目光转向别处,像是自言自语,面上的落寞却是一览无余。
“她还在生气么?”沈悦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想起了了前尘旧事。”
沈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是她自己说的?”
“我去问了司命,他说,阿澈饮了胭脂湖的水。”凤千尘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沈悦心中却起了滔天的波澜。
胭脂湖,湖水艳丽如胭脂,据传是女子的胭脂染成。
感情失意的女神女仙,据说都在此净面洗尘,褪去前尘羁绊。千万年过去,湖水逐渐生灵,饮之可忘前尘旧事。同孟婆汤异曲同工,不过那些仙子并不是都像宋澈一样愿意死一回的,于是便饮此水遗忘。而喝了孟婆汤的宋澈,再饮此水便是完全想起前尘往事了。
“那你们的姻缘?”既然想起,以阿澈的性情,解释一番应当无碍啊!
“前几日我去寻了月老。”
“可是无碍?”
“……”
“我倒来没有问过你,当初阿澈跳回天崖,果真如司命所说因为仙劫吗?”
“成人日不过是她劫难的开始。”凤千尘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倒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所以,你才宁愿她重生,也不让她成年么?你这么心急去浮休城,是打算重施故伎吗?”沈悦觉得全身一冷,这般的疯狂果真是深爱宋澈的凤千尘么?
宋澈从潭底出来的时候,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蛙声连绵成一座山丘。
素衣节已经到了尾声。天晴的时候,离别也跟着到来。
首先离开的是黄迎,她将随着自己选择的良人回凉山。
虽然和她情分比较浅,宋澈仍然觉得莫明的伤感。
像是兔死狐悲。
浮休一直如此,女子得选良人后禀过家人,便可以随他离开。或是四海八荒漂泊,或是到夫家安宁度日。直到有了后代,需将第一个姑娘送到浮休。
浮休后代一向是女子,从无例外。这是数万年前浮休的诅咒。
当然,也有将两个孩子送回浮休的。像是宋澈和妹妹青芜,橙羽和橙默。
而离家的浮休姑娘可以选择漂泊八荒,也可以回到这里安然终老。
只是每一苑必须有一个女子留在浮休主持事务。这是浮休约定俗成的惯例。
送别宴摆在流光殿旁边的千重阁。
倚山临水,自是风光无限。浮休城的人悉数到场,没有外人参与。
宴自然是好宴,只是除了几个年龄较小的丫头,几乎没有谁有心情动筷子。
黄夫人眼睛肿肿的,掩饰不住的伤心过度。黄迎本来是喜悦的,看到这个场景却也黯然起来。
绿夫人不得不开口道:“这是好事,莫要再哭哭啼啼。迎丫头劝劝你娘,以后也不是没有相见的时候。”
黄迎眼泪却是立刻就下来了。
这是新一辈的第一人,绿夫人不得不目视宋澈:“将苦汤端上来。”
宋澈送到黄灵桌前,绿夫人道:“迎丫头,饮了这苦汤,自此苦不拦路。”
黄迎一饮而尽。
宋澈又端了一杯汤送过来,绿夫人道:“这是甜汤,饮了它,甜不离身。”
黄迎将甜汤递给黄夫人:“母亲,我不怕苦。”
黄夫人拭了眼泪:“娘以前喝过了,只要你好好的,娘心里就是甜的。”
黄迎就着眼泪饮下了甜汤。
赤衣是无所谓姻缘的。
赤夫人催了几次,她也没怎么去栖霞街。
这姻缘,虽说勉强不得,但是向来谋事在人。
赤夫人已经同绿夫人提过,准备回夫家洞庭为她挑一挑夫婿。
赤衣随母亲去了洞庭。
橙羽纵然娇纵,对清秋帝君的心却始终如一。
因为行事作风一向讲究,栖霞街上也有不少仙家公子对她青睐有加。橙羽却一概拒绝,发誓非帝君不嫁。
橙夫人只好厚着脸皮去钟山求见清秋帝君,想问个究竟。
帝君百忙之中见了她,异常客气,却也异常生疏。
“夫人也是过来人,这男女之事,总要讲究缘法。没有缘分,再多痴心也是枉然。”
橙夫人又何尝不知?
只是,橙羽是自己情感历经波折后的补偿,因此对她格外宠溺。即使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估计橙夫人也会上天庭和嫦娥打个商量的。
“我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只是,我这女儿一向是死性子,还望帝君能帮忙给个法子解决。或者,麻烦帝君劝一劝那丫头,她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橙夫人一边说一边拭泪。
帝君的态度是异常的坚决,不愿再插手浮休之事。
橙夫人再三祈求,帝君不得已给她指了司药娘子。
司药娘子司管天界所有草药,她所研究的草药无奇不有。
橙夫人火速去了三重天。
司药娘子住在青玉崖,是天界花草最繁盛的地界。
药是取回来了,要不要给橙羽吃,橙夫人思考了三个日夜。
眼见得其他苑的姑娘都将离开浮休,橙夫人狠了狠心,流着泪将药混在了橙羽最爱喝的五典汤里。
自己吃过的苦,希望她不要再吃。
三日过后,橙羽高高兴兴地出现在栖霞街上。
清秋帝君不过是来浮休授业的一个长辈。
自是年少轻盈,栖霞街上洒下一路笑声。
很快,火德星君的嫡孙得到了橙色飘带。
蓝黛是姐妹里面生得最貌美的,偏偏又温柔似水。
地母元君多年前见过她一面,甚为满意。因此,素衣节一开始便早早地就和绿夫人打了招呼,为自己未娶亲的小孙子宸空求娶蓝黛。
绿夫人不曾把话说满,只说是看两个孩子意愿。
宸空本来颇为抵触,这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姻缘还要别人干涉。不过没办法,父母都听祖母的。
带着万千不甘,宸空央自己的表弟修庆一起去浮休。
蓝黛清清静静,微微一笑像是山间的野百合。
修庆动了心,直接上去索要飘带。
宸空带他来就是背锅的。这个锅,他背得心甘情愿。
然而,宸空不乐意了。
这个姑娘,温温婉婉的,他也喜欢。
蓝黛早就被告知地母的心意,如今羞涩地看了一眼修庆,觉得清清朗朗的也蛮好。
她是个温顺的姑娘,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早先就想过即使宸空不合心意,为了地母的青睐和两方的情谊,她也会允了的。
更可况眼前的修庆眉目疏朗,长身玉立。
蓝黛含羞将飘带递了过去。
宸空一把夺了过来。
修庆不干了:“宸空,她的飘带给的是我!”
“你问问她给的是宸空还是修庆?”宸空赖起帐来没有谁可以比。
又把飘带抖到蓝黛眼前:“看对人了再给!记着了,我才是宸空!”
蓝黛顿时傻了眼,看到对面的修庆一脸落寞。
所谓一眼定情,第一眼看到的是修庆,自然宸空就不在眼中了。
虽然宸空也是眉目如画,在蓝黛眼里却不免失了庄重。
蓝黛跺跺脚,望了修庆一眼,走开了。
地母知道的时候,重重地将两个人骂了一顿。
然而,姻缘开不得玩笑。
地母亲自压着宸空和修庆来给浮休道歉。
绿夫人出面接待了地母,却仍然不肯承诺两个孩子的婚事。
蓝黛接受了道歉,却也并不吐口姻缘的事。
修庆和宸空商谈了一番,却是不欢而散。
修庆着丫头给蓝黛捎话,想在般溪亭一聚。
蓝黛拒绝了。
蓝夫人问蓝黛的心意,蓝黛只是沉默。
紫夜和绿枝、宋澈被一起请到蓝苑。四个人细细地谈了一下午。然后相伴一起去了流光殿。
绿夫人和地母相谈正欢。
宸空和修庆俱在,蓝黛一进来,两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上面不肯移动。
蓝黛不愿意伤了双方的情分,只得推辞道:“两位公子都很好,日前出了问题蓝黛也有错。只是蓝黛年龄尚小,姻缘不急在这一时,还望地母大人能够体谅。”
地母是最不愿因为一个姑娘伤了两方的关系的,因此很是真诚地对蓝黛道:“黛丫头快别这么说,是宸空这孩子顽劣,才闹出这等笑话。修庆因为母亲早逝,也是在我眼前长大的,一向比较稳重,谁知道这次也和宸空一起胡闹。你们年龄还小,也不必这么早做决定,只是不管是孙媳妇还是外孙媳妇,这个媳妇我认定了。”
说完对着绿夫人道:“修庆比宸空还小,本想着一件一件来。早知道这样,就把两个孩子送过来给你们挑了!”
绿夫人也笑道:“这可真是黛丫头的福气了!只是这孩子自小就温顺,一向没有自己拿过主意,从来是顺着别人的心意来。这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地母道:“这个我早想过了,黛丫头想必也没出过浮休,这样吧,不如让她随我去丹山住一段时间。我们家里也有几个丫头,慈芊最是活跃不过。让慈芊领着她四处看一看不同风景,此外还可以让黛丫头看看宸空和修庆两人的性情,到时候再做选择不迟。”
蓝黛并无异议。
绿夫人道:“这样再好不过。只是,要麻烦地母照顾这个丫头了!”
地母笑得温暖:“这算什么,我倒巴不得能一直照顾呢!只是,恐怕有人不乐意咯!”
蓝黛流了一场泪,也离开了浮休。
紫夜要走的时候,宋澈一时间有些茫然。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黄叶遍地,秋风渐紧。
紫夜要去的是淇水,和浮休相隔千万里。
姐妹三个最后一次荡舟碧叶湖上,一边放虹灯一边话离别。秋阳从西天漫下霞光,给三人面容上添了一抹绯红。
“你们别担心,我以后一定回来看你们!”紫夜勉强忍住伤感,努力安慰两个姐姐。
秋风中的紫夜依旧柔柔弱弱,绿枝担心她到了淇水会更加消瘦。
“不习惯就领着他回来住,于归园住得下姨母姨婆,自然也住得下你们。”绿枝细细地叮嘱道。
宋澈遥遥立在船头,看秋光一点点加深,却始终沉默不语。
“哎呀,你们别这样,弄得我也想哭了。”紫夜背过身去。
该来的总会到来。
宋澈没有去凤岭送别。她在久竹园里,对着紫夜偏爱的那些花草望了整整一天。有人也立在她看不到的墙角,望了她整整一天。
木叶萧萧,秋意侵骨。
紫夜立在凤岭上,最后望了望生活了一万多年的浮休,终于慢慢消逝在潋滟的碧空中。
聚散无常,白云苍狗。
第十五章 一别经年
宋澈闲来无聊,去瞧绿枝。
绿枝是跟着篱未寒学占卜的,宋澈觉得有意思,也要同绿枝一起学。
篱未寒拒绝了:“七公主与此道无缘,还是专门修习仙术吧。”
宋澈这才去注意这位仙君:“篱师父的意思是……”
篱未寒转头去看绿枝:“你也跟着我学了一阵子了,你且看看七公主是何命理?”
绿枝有点不好意思:“弟子刚刚学会看相,还不会推算之法……”
“无妨。你且说说看。”
绿枝于是仔细瞅了瞅宋澈,思索良久道:“徒儿无能,只瞧出阿澈生于雪日,别的都是一片雾茫茫。”
“是了。生于雪,囚于水。”篱未寒清清淡淡地开了口。
宋澈犹如被一道焦雷劈中,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绿枝要喊她,篱未寒轻轻地摆了摆手:“让她静一静。”
“生于雪,囚于水。生时九天动荡,死时诸神陨落。”那是九重天无望石上她瞧见过的一句话。
无望石,是说看到了命格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欲望么?
当时在回天崖上,司命也说过“生于雪,囚于水。”他以为司命是在逗她,现在看来,那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命格了。
只是自己出生的时候何曾有过什么动荡?
父君说因为自己出生在大战结束的日子,格外的祥瑞,他才如此偏疼自己。
难道父君在说谎?
此刻,宋澈只想冲上九重天问一问她那位好父君。
篱未寒等她情绪稳定后开了口:“七公主不必担忧,被囚之时有人与你做伴。”
宋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算什么安慰,好好的谁愿意被囚呢?想是楚舟上神,不就是被囚么?
是了,难道是因为战神都会被囚么?
宋澈忙开口问道:“篱师父帮我看一下,我以后会成为战神么?”
篱未寒这才正色起来,手中飞起三枚铜钱,反复六次后住了手。
宋澈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卦怎么说?”
篱未寒眉头皱了一下很快松开:“还真是,竟然又一个女战神。”
宋澈此时算明白了,自己果真是要做战神的。
“那我能打败魔君吗?”
篱未寒笑着收起了铜钱:“这我哪里知道,我还想找个人问问呢。”
“你不是专门修习占卜的吗?”
“那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什么都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篱未寒抿着唇轻轻地笑:“看来,真是要热闹了呢。”
“师父说的什么?”绿枝没有听懂。
“你慢慢就懂了。”篱未寒抬头望了望碧蓝澄澈的天空,面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绿枝姑娘,我给你留下一些占卜推算的书籍,你自己先学着。我要出趟远门,三月后再回浮休。”
“师父是有什么急事要忙吗?”
“没什么,只是要去见一位老友而已。许久不见,此刻只想和他一起喝杯素茶。”
宋澈失魂落魄地回到浮休城。
绿枝劝她:“不要多想,等我学会了替你想破解之法。”
宋澈茫然地点了点头。
绿枝又道:“其实,刚才我还有一句话没说。”
宋澈:“……”
“就是不仅你被囚之时有人陪着,其实你一路走来都不是一个人。”
宋澈感慨道:“你不知道,从浮休上神仙逝,我就觉得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对我那般好了。那一天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我的心好像都被冻僵了。不承想,后来遇到了我师父,还有你,还有绿姨……只是,很多时候,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即使有人陪着,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去做。”
“你说的也是。”绿枝也默然了。
绿枝的丫头荼靡赶过来:“两位姑娘,绿夫人说有人从红尘赶来,要你们帮忙去接一接,给送到浮灯殿去。”
宋澈和绿枝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明月楼。
明月楼是浮休为了历劫专门在红尘设立的驿站,浮休神女下凡时都会在那里歇脚。历劫人选确定后,他们会来人和历劫的神女先相处一段时日,为的是历劫是双方能更好地沟通。
前些日子绿夫人就念叨这明月楼怎么还没来人,这会终于赶来了。
明月楼来的是一对兄妹,闻适和闻遇。
男子着玄色长袍,想是一路风餐露宿的缘故,虽竭力撑出精神,仍不免带了些憔悴。
女子却艳丽丽的一身红裙,眉眼处的风情比盛夏的日光还要灼热。
宋澈和绿枝陪着他们去久竹园,荼蘼从园内赶过来,附在绿枝耳边说了两句话。
绿枝便道:“也不知道两位饮食上有什么忌口的,我好和司膳的姑姑说。”
闻遇道:“我什么都可以的。我哥哥不闻藿香。”
绿枝笑道: “真是奇了!澈妹妹因为喜欢,在青苑后花园种了整整一园的藿香,成日被我们姐妹笑话。果然啊,这人也好,物业好,有人极爱,便自然也有人极为不喜的。”
闻适道:“入乡随俗,自然客随主便。神女不必为这个挂怀。”
宋澈泠然道: “闻公子说笑了。既然是客,自然要招待周全,断没有为了我让客人委屈的道理。荼蘼,劳你叮嘱修姑姑一声,所有的汤菜都不要放藿香。另外,帮我备一盏银耳枸杞冰露即可。”
荼蘼望了望绿枝,绿枝点头,荼蘼转身离去。
闻适有些尴尬,向宋澈看去,宋澈并不理他。于是他向绿枝道: “神女,原不用如此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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