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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夫无时夜叩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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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脚速,追了上去。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吹得竹子敲打着另一根竹子,发出悦耳的敲打声。
与他并肩走,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幽幽的檀香味,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
他的右手臂确实有一道剑伤,伤口还在流血,可他眉眼自若,一点儿都看不出他有丝毫痛楚的神色。
心觉我们不熟,我就没开口问。
许久,我们一路没言语。
细长的竹子重重叠叠,似乎没个尽头。
某个画面闪过眼前,我莫名其妙就开口说了句话,打破这郁闷的安静。
“《山海经》曾提及过‘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
这句话曾经是离道子说过的。
这个道士侧目,瞄了我一眼:“《山海经》?”
恍然记起,《山海经》是出自先秦的,如今是商朝,还得经历周朝和春秋战国才到先秦呢!
我佯装一脸镇静的模样。
夕阳如同一团火,逐渐在西边的山头落下。
这个道士终于停住了脚步。
他抬头望了眼下山的山路:“天色不早,山间多猛兽出没。顺着这山路下山,即可回家,且勿在路上耽搁。”
“好,谢谢先生的带路。”
“无事。”
“先生,我看你右手伤着了,我这儿有些草药,你拿去,权当还了你的恩情。”我从竹篓里胡乱取了些草药塞到他手里。
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臂,说道:“小伤。”
“你把米酒里的渣滓过滤了,用酒清洗一下伤口,有消毒的作用。”我还是不大放心。
“嗯?”
“先生,你也早些回去,后会有期。”
我生怕他把草药塞回来,边说着边往下走,待距离拉远,对他挥了挥手,就朝山下奔跑而去。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躲进了山头,我就走进一个种有桃树的院子。
这个院子还算宽敞,一棵桃树占了三分之一,桃树下有一鸡栏,里头有几只昂首阔步的鸡飞上了枝头,另一边搭了个篷,丝瓜藤缠绕了木梁,藤下有石桌石椅,我和老爹,马娘三人经常在那儿吃饭。
这不,马娘端着碗筷从那儿走了出来。
她瞅见我,急忙跑了过来:“你这孩子,跑哪去了?”
我如实相告。
她卸下我的竹篓:“你可见着,那道士真的戴着莲花冠?那可不得了,怎么也是师君以上的级别,不能是个黄毛小子啊。”
“确实长得年轻清俊。”我接过她手中的残羹:“指不定啊,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救我的。”
马娘戳了戳我的脑瓜子:“邑姜,这话可不能乱讲。”
“我饿了,还有剩饭剩菜吗?”
“在厨房给你留了点,你爹今天钓了条大鱼。”
她走到一半,折了回来:“待会吃完了,去我屋里,你爹有要事跟你商量。”
“嗯。”
饭后,我就去了老爹的房里。
房里正中的方桌里有一碟子,碟子里有些许清油和一根手指长短的白色绳子,探出碟子的绳头燃着一小团火焰,这火光不亮,但足以能瞅见房里的人。
老爹合上书籍,依旧澄澈的眸子看着我:“邑姜,姬发来找我了。”
“姬发?”
我有些茫然。
姬发这名字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到底是西伯侯的哪个儿子?
“西伯侯姬昌早些年不满纣王的统治,独自建立周朝,如今朝歌**,姬昌立志讨伐商朝,姬发为姬昌之子,姬昌老了,姬发便承父志。”
我太阳穴隐隐作疼:“老爹,如今世道险恶,民不聊生,你教与我兵法,正是乱世所需,您,出山得了,那是大势所趋。”
本以为他是来跟我商量,自己究竟要不要出山,我知道历史的发展,自然劝服他出山啦。
马娘惊异地看着我:“你怎知?”
老爹伸手拦下马娘的话,语气沉重:“出山此事,不烦你劳心,我找你来,是关乎你的婚事。”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姬发带了封西伯侯的书信,信中以你出嫁为由,将我们一家带去周朝,又因姻亲这一纽带关系,你爹才有充分的理由任周朝军师,讨伐商朝,便不至于落了个叛国名头。”
马娘小心地说着,眼睛一直瞄着我。
“西伯侯选准了姬发,才让他带了书信过来,我想着,让你瞅瞅,心意与否。”
“你今日让我早下山,就是如此?”
马娘点了点头。
而老爹由此至终不发一语。
“你爹看了他的面相,知晓他有帝王之相,此番战事断然是周朝胜,邑姜,若是你。。。。。。”
我抢了话:“好,老爹,你择婚日吧。”
老爹抬起眼皮,开了口:“这可不是儿戏,关乎你的一生。”
“今商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若是凭我一女子,就能换来国人的安平,岂不划算?尚且,我想,今日在山林遇见的道士,说不准就是姬发所假冒。他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嫁与他,有何怨言?”
这番话,我只是劝的。
我的心已经被离道子掏走了,也不知何为爱,嫁给谁,又有什么意义?要是嫁给姬发,是历史必然,那我也只能顺从。
这事,就这么定了。
过了几日,就是我的大婚之日,但姬发不会随同,他不能引人耳目,因此骑马的新郎官是姬发的手下。
由于时间仓促,成亲的六礼是被直接忽略的。
马娘与我说,皇家贵族才有资格遵守六礼,寻常人家不会花这个心思。
忽然间,我明白了,印风当时为何会惊讶于,离道子大费周章地迎娶我。
凤冠霞帔,胭脂唇红,鎏金轿子,喇叭唢呐。胸前的大红花。
这是我对于这次成亲的印象。
老爹和马娘前两日就随姬发一同回周国,这以防纣王不放人或被人一锅端,马娘起初不愿丢下我一人离开,我偷偷在她的饭菜里头放了些麻沸散,当然,华佗这时还没出世呢,没人知晓我下了药。
听闻姬发与老爹商讨过,半夜出嫁最为安全。
他们在客栈商量,我又不参与其中,自然没法反对,即使我参与了,也觉得晚上比较适宜一些,本来这朝代夜里嫁娶是件极为平常之事。
唢呐声悠扬而深远,我披着红色的头巾,坐在轿子里,一晃一晃的,实在坐的不舒服。
陪嫁的丫鬟倒没有,因而只有我一个女子,另外就是四个轿夫,两个马夫,一个新郎官,两个吹唢呐的,还有两个抬嫁妆的,全是男的。
轿子在城门口停下了。
我听见了几个男人的谈话声,许是守城门的官兵在问话。
忽地,马蹄声乱,马儿嘶叫起来。
怎么了?难道被拆穿了?
我不懂这古代的武功,心里也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就干坐里头,等。
马儿很快就不叫了,外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静谧。
现在是谈拢了?还是怎么地?
渐渐地,可能是夜里寒气重,虽然里里外外穿了三四层衣服,我仍然感到刺骨的冷。
良久,外面半声不响。
这事,可能是搞砸了。
我摘下红头巾,悄悄地掀开帘布。
一张没有血色,青黑的脸赫然挂在轿子的抬竿上。
就在这一刹那,白色的一团丝线甩到那张露出惊恐之色的脸上,倏地,那颗头颅就被扯开。
立马拉下布帘。
天啊,难道外边的人都被杀了?
忽然,布帘被拉起。
一张白皙无暇的脸孔出现。
夜色深沉,外头似乎起了很浓的雾,我视物不是太明朗,瞅不清他到底是谁。
他道:“莫怕,贫道受姬君所托,前来送亲。”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耳熟。
我并不显得惊慌失措,拿起旁侧的红头巾,重新盖好,才开口回他:“嗯。”
“汝稍候,贫道需赶走那不识趣的狐狸。”
“嗯。”
接着,我听见布帘被放下的动静,连忙又把红头巾扯下来,掀开布帘的一角,偷看。
雾气太浓,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倒是闻见有娇嫩的女声。
“不食人间烟火的臭道士,也敢成亲了?这天下岂不乱了?”
随后,刚才与我说话的人接了话,语气倒显得沉稳多了:“狐狸为后,这天下本就乱。”
那自称贫道的道士语气陡然间变冷:“区区一只小白狐,若继续阻拦贫道的路,休怪贫道废你千年功力。”
“好大口气!今日,我偏要会会阿姊口中的道爷!”
心下一个咯噔。
他也被称为道爷?不会是他,绝对不是。
本以为这道士收拾狐妖需要一段时间,不料,我瞅见不远处的雾里迸射出金光,雾气就开始变淡了。
一点打斗的迹象都没有,我猜那道士能力极高,就安心放下布帘。
果然。下一秒,轿子就摇摇晃晃地被抬了起来。
唢呐再次被吹响,嘚嘚的马蹄声也响了起来。
马嘶在左侧窗帘传入,我好奇地掀开了窗帘。
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袍子,胸带大红花的男子,他的侧脸轮廓线很是饱和,眸子深邃而淡漠。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漆黑如墨的瞳仁朝我这一转。
口气清冷:“出城后,需四五天才能抵达都城。”
“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转脸过来。
俊秀的面容即刻令我记起来他。
我浅笑:“原来先生是姬发的相识啊!”
这个道士不回话,拉了一下缰绳,就走到了前头去。
显然,他不是那种能够交谈的人,不过,心底好就足够了。
天色亮了起来,轿子就停当了,我在颠簸的轿子里根本就没法睡着。
我掀开有穗的窗帘,轿子停在不知名的荒山野岭,周围好像是许多高大的樟树。
探出头看看,没发现有人的踪影,三匹马被拴在两棵树下,正在低头啃咬低矮篱丛的嫩叶,金黄色唢呐放在装着嫁妆的木箱子上,木箱子静躺在巨大的树根旁。
人呢?
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脚步声由远拉近,停在轿子的前方。
接着,布帘被掀起,一只手伸了进来。
“先饱腹,天黑了才能出发。”
我接过了他递来的野果和一壶水。
果子长得有点像青色的梨子,吃起来干涩的,又不大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个装水的壶实际上是个皮囊,表面镶嵌了绿色的,蓝色的珠宝,这时候估计还没出来所谓的玻璃。
我掀开帘子,往外偷瞄。
那个道士正躺在树根上,双脚交叉,头枕着双手上,眸子阖着,这样子瞧起来很是惬意。
我问:“你可进食了?”
所谓的入乡随俗啊,我如今说话都带有古人的晦涩之味。
他闻声,掀开眼皮,瞄了我一眼:“嗯,昨夜你未歇,趁不赶路,养点精神。”
“嗯。”
“且放心,贫道未睡熟,任何风吹草动,我都晓得。”他合上眼皮。
“其他人呢?”
“就你我二人。”
“那谁抬轿子?”
他不说话。
我疑窦陡生:“先生,你要带我去哪?”
这个道士到底是哪边的人?是姬发的,还是纣王的?
“汝,勿再聒噪,贫道乏了。”
我没再多言,拉下帘子。
越想越不对劲,但困意如潮水一般涌来,我抵挡不住,和衣,卷缩着就睡下了。
轿子一晃,唢呐一吹,我也就被闹醒了,揉揉眼睛,掀起帘子一看,整个天地仿佛被泼了墨水一般。
这回没了雾气的遮掩,我瞪大眼睛,看向轿夫。
轿子四角各有一盏贴了双喜字的灯笼,微弱的红晕光下,轿夫的身子扁平,脚下并没有在行走,而是在移动。
我连忙寻找那个道士的身影。
发现他骑着黑马,走在轿子前方。
我提高嗓音:“先生可是会纸人之术?”
他即刻勒住了缰绳,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变大。
不一会儿。高大的马身就出现在左侧窗帘外。
“你懂道术?”他问。
我摇摇头:“曾经有人也是擅长差遣纸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然而他并不多话,驱马奔前。
夜里比较多事,轿子时而会突然坠下,然后外头的道士语气就变得极其得不悦,后来,没两下子,就把敌人干掉,继续上路。
一来二去,我也烦了。
自己如同唐僧去西天取经一般,一路杀怪。
那个道士话不多说,路上,他只有在给我食物时,才主动开口,若非我问他话,他决计是不会理会我的。
大约在四五天后的半夜,我终于透过摆动的窗帘缝,瞅见了不远处高耸严密的城门上方,有岐都二字。
这应该就是周朝的首都,据我所知,姬发后来将其改名为镐京。
那个道士自行骑马入城门,留一堆纸人在外头的山林里守着我。
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里,周遭的纸人轰地一下被青色的火焰包裹,烧了个不剩。
阴森森的林间。影影绰绰的黑影在飘忽。
我放下布帘,镇定地坐在轿子里,不敢轻举妄动。
而后,外头传来一群女人窃窃私语,发出娇嗔的笑声。
布帘蓦地被掀起,一个着一身轻薄纱衣的美艳女子钻进轿子里,与我并坐,外头仍有三三两两穿着艳丽,袒胸露乳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个美艳女子的唇角微扬:“你就是姬发要娶的女人?”
我并未挪开位置给她,侧视她:“狐妖果真狐媚。”
她开朗地笑了几声,一条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从她的背后冒了出来。
“你不怕?”
“不论,妖,鬼,魔,仙等,实则人也,只是进化的阶段不同罢了。”
“哈哈,有趣有趣!”
我看着她,不笑不惊。
她翘着腿,玩弄自己的头发,狐媚的样子足以令万千少年心动。
“我觉得你很好玩,可是呢,阿姊吩咐了,一定要把你杀了,要不,你跟我一道玩耍吧?阿姊有办法令其他的男人喜欢你。”
“妲己究竟要什么?男人?权力?”
她那红艳的嘴唇一笑:“阿姊说,我将心托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是伯邑考?”
“世上根本就无伯邑考一人,姓姬的就只有姬发一人。”
“姬发就是伯邑考?”我乱套了。
狐妖的眸子散发出魅惑:“阿姊想要的,你可不能抢了去。”
“不。”我一口拒绝。
历史已定,我没法旁生枝节。
“呵,你的身子暂且借我一用。”她目光变得毒辣,撩拨头发的手指登时长出又尖又长的指甲。
她那爪子快如闪电朝我的脸上抓来。
咻地一下。
一支箭矢正中她的眉心。
“啊!啊,该死。”
她的身子蜷缩成团,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
我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身体已经僵了,箭矢没有毛羽,箭杆上雕刻细小如蝇的符文。
嘚嘚的马蹄声在外头传来。
那清冷的声音出现:“汝尚在?”
“我没事,进城吧。”
一会儿,轿子再次被抬了起来,那个道士一直在轿子旁跟随。
我小声问:“先生可认识伯邑考?”
他没应声。
“传闻,妲己人性纯真时,偶遇了伯邑考,从此爱上了他,不幸的是,纣王网罗天下美女,妲己也在其中,不堪后官争斗的妲己跳井。恰遇狐妖,从而为恶,但心系伯邑考,伯邑考不肯就范,妲己一气之下,命人杀了他,做成肉丸,赐给姬昌食下,后变成兔子,先生,可曾听说?”
忽起的风吹开了窗帘。
只见他面若寒霜:“汝是何人?”
我对他微笑,盖上红头巾。
轿子停靠在喧闹的地方,帘子拉起,一只满是粗茧的大手伸了进来。
不是刚才那个道士,道士的手修长嫩白,许是真正的新郎官,姬发。
我把手放在其上。
大手握着我的手的力度有些过硬,想必姬发定是能武之人,难怪能建立西周王朝,就是不知他会不会有三千后官佳丽,我会不会是他唯一的皇后。
拜堂行礼,他背着我进了喜房后,便出去了。
马娘随后进来。
在行房前,这红盖头除了新郎官。其余人就连自己万万不能掀起,这是不吉利的。
因此,马娘只是端了一碟甜点到我手上:“邑姜,一路辛苦了,吃点东西。”
“我不饿。”
“孩子,苦了你了。”她抱着我,用手一下下地抚着我的后背。
对我而言,成亲之事不算委屈,重生后,我觉得特别幸福,马娘给了我期待已久的母爱。
我问:“马娘,送我来的道士就是那日救了我的道士。”
“哦,那是道爷,他可是你夫君的结拜兄弟。”
“结拜兄弟?”我好像从未听说过历史有这么一回事啊。
马娘说:“邑姜,此事不可外传。”
看来这个道士有天大的秘密。
我点了点头。
“不是传言姬昌有嫡长子,伯邑考?”
正好这是我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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