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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凝神摒弃，催动法诀，简若尘就不由自主出现在脑海里，一会是两个人一起在她洞府内饮酒聊天，一会是她躺在简若尘的腿上，一会是简若尘坐在她的对面，平静地道：我答应你。
　　她无法做到一边看着这样的情景一边修炼，简若尘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
　　她不想承认可也不由不承认，所有她说给洛凡、说给她大哥的，全都不是她真心想的，她多么想回到从前，她还能和简若尘那么快乐地在一起。
　　可是她做不到了。
　　她做不到成为从前的她自己。
　　船舱的禁制被轻轻叩响，莫小言侧头看着舱门，这个宝船上只有两个人能叩响她的船舱。
　　她挥手驱散了禁制，舱门打开，阳光从门口站着的人周围倾泻进来，简若尘走进来。
　　她还是那么侧头看着，看着简若尘关上门，随手布下禁制，一个简单的禁制，她只要一抬手就能撤下。
　　简若尘走进来，直接坐在她的对面。
　　“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一个人闷得上，想要吃点东西，一起？”简若尘问道。
　　莫小言点点头。
　　两个中间出现了一个桌子，接着上面出现了一个扁平的东西，简若尘打开，扔进去一枚火系下品灵石。
　　“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东西，只要扔进去个火系灵石，就会有热量均匀上升。”简若尘说着，在这个扁平的东西上放了一个小锅。
　　接着又翻出一个玉瓶，倒入乳白色的汤，然后在汤里又扔进去几个红色的干果。
　　莫小言认识这些干果，有个带着甜味，有个是略微甜酸的，还有几个略微刺激，可以中和妖兽肉中的腥气。
　　简若尘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食盒出来，这个食盒瞧着也是定做出来的，每一层打开，都是一个白色的盘子，盘子最底层是绿色的灵植叶子，上面铺着食材。
　　有切成薄片的肉，还有灵植，还有一些冰冻的食材，红红绿绿的，看起来倒是好看。
　　“我们家乡的吃饭，所有的东西在热汤里烫烫，然后沾上调料。”简若尘解释着，收了食盒，再拿出一个略高略小的食盒，一一打开，里面是十多种东西。
　　有酱汁好几种，还有切成碎末的东西。
　　“我没有太琢磨食物搭配，只图个口腹之欲。”简若尘示意莫小言自己调配酱料，她自己先拿个白色的小碗，为自己调配了。
　　然后又拿出来一个玉瓶，两个水晶杯子，桌面立刻就满满的了。
　　莫小言根据看到的东西和味道，给自己也调配了酱汁，和简若尘的不一样，她的口感上很是清淡，简若尘的带有一种辛辣的味道。
　　那种辣，吃到嘴里火辣辣的，胃里也会火烧火燎的，不知道简若尘竟然喜欢那个味道。
　　简若尘给她和莫小言都到了灵酒。
　　这是她们两个人都喜欢的灵酒，醇而绵，回味无穷。
　　简若尘夹起一片肉，扔到水开的锅内，水花翻开，肉片迅速变了颜色，接着捡起来，在小碗里沾了酱料，送到嘴里。
　　汤汁是灵水加上一种灵禽的肉慢火炼制的，所有她拿出来的食材都与汤水配合的，涮着吃起来，口感很时宜。
　　莫小言也学着简若尘的样子吃了一口，简若尘端起酒杯时宜了下，两个人都喝了一口。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一起吃过东西了，两个人谁也不吱声，只是慢慢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扔到锅里，看着水花翻腾，再送到嘴里。
　　锅明显也是有阵法的，汤水翻腾，水汽却没有充斥到船舱内，直接就在半尺的范围内化为水珠，从一侧回到锅内。
　　两人不做声地吃了一刻钟后，都有些通体通畅的感觉，莫小言见简若尘吃着辛辣，还很是畅快，也尝试了一点，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灵酒入腹，两个人谁也没有刻意炼化，但就凭借两个人的修为，这样一瓶灵酒喝下去，也不会有半分醉意的。
　　“这酒不畅快，换这种。”莫小言忽然从储物袋里拍出一个玉瓶来，打开瓶盖，一种辛辣的味道立刻就充斥在船舱内。
　　倒是有白酒的风范。


第449章　亦痛亦爽
　　酒水的颜色却是淡绿色的，莫小言给两人都只倒了半杯。
　　小小地酌了一口，入腹辛辣，连刚刚辣汁的味道都压了下去，腹腔里火烧火燎的，跟着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充斥到脸上，然后是四肢。
　　“你不怕我酒里给你下了东西？”莫小言端着酒没有喝，看着简若尘道。
　　简若尘的面颊微红，端着淡绿酒杯的手也抹上了一层粉意，她好像在体会着身体里的火烧火燎，听到莫小言的话，微笑了下。
　　“你要给我吃什么，我会拒绝吗？”
　　这话说完，简若尘就有点后悔了，要是在上个世界里，这话就有调戏的意思了，但愿莫小言听不明白。
　　莫小言果然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这是我自己炼制了灵酒，烈了点，喝下去若是不炼化，几息辛辣的感觉就会消失，转为醇绵的灵力，若是这之前炼化了，辛辣的感觉会加倍，你刚刚那么一小口，那种感觉就要一刻钟才消失。”
　　随着莫小言的话音，辛辣的感觉果然缓缓减弱，接着转为一道醇绵的灵力，滋养的不仅是五脏六腑，还有所有刚刚有火烧火燎感觉的地方。
　　好像从烈焰中一下子就进入到温泉内，通体舒泰。
　　简若尘还转着酒杯，就着这舒适的感觉，瞄了莫小言一眼，“你给我这酒，是想让我炼化，还是不炼化？”
　　莫小言盯着简若尘一会道：“我要让你炼化，你会吗？”
　　简若尘也看着莫小言，识海内，血煞的声音传来：“炼化炼化，没有坏处的，这是五行极品灵花的花蜜炼制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是洗涤强化肉身，你都多久没有淬体了，对你有好处。”
　　简若尘就着血煞的声音，已经端着酒杯，血煞声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一大口。
　　不同于上一次的一小口，这一大口入腹，腹腔内就好像落了一团火，一团燃烧了辣子的火，简若尘不等这团伙充斥到头顶四肢，已经是驱动法诀。
　　刹那，这团火接触到炼化灵力的瞬间，就爆炸了般，仿佛有焰火在体内飞溅。
　　简若尘的汗立刻就浸了出来。
　　她强忍着，缓缓放下了酒杯，哪怕意志再强大，也无法再驱动灵力，而这一瞬间跟着就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也让她根本就无法在凝聚灵力，只能放任身体承受着灼烧的感觉。
　　莫小言根本就没有喝，还是端着酒杯凝视着简若尘，看着她面色红得好像燃烧一般，连眼睛都在泛红。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痛了起来。
　　莫小言知道那种火烧火燎的滋味，她自己炼制的酒，自己怎么没有尝过呢？也知道这灵酒对身体的好处，她只是有意的，她就是想要看看简若尘会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锅里的汤水还在翻腾着，可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简若尘只感觉识海都要被灼烧起来，这一刻别说是运行灵力，连手都要抬不起来。
　　她微微眯着眼看着莫小言，看着莫小言的面无表情。
　　这灵酒不会是炼制出来为难自己的，大约以前她就这么消遣过她的那些师兄，她就是喜欢恶作剧，看着她的师兄们被灵酒灼烧，下意识炼化，然后大惊失色或者痛苦失态。
　　她也知道不对，这灵酒其实也是补偿，补偿她恶作剧之后的师兄们。
　　其实很多灵药服用了，身体都不会完全舒服的，修炼的时候，这般罪也不是没有遭过，比起经脉被强行扩充，其实大同小异。
　　她不知道，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微笑了下，虽然脸上手上甚至眼睛里都红着，这笑容却一点都没有勉强。
　　她这时候忽然想到她自己的心里，对莫小言，她好像太纵容了，超过了自己的底线。
　　她也是不希望失去莫小言这个妹妹……或者是朋友。
　　火烧火燎的感觉越发强烈，渐渐无力思考，她勉强自己还能坐着，却也只能维持着坐着的姿势。
　　“啧啧，你这是占了便宜呢，这个苦肉计不错啊，淬体了，又让人心疼了，你看看莫小言的表情，后悔了还是心疼了？”血煞嘀咕着。
　　简若尘只觉得识海内嗡嗡响着，血煞说的是什么完全听不清，很意外地却还能看到莫小言的表情。
　　莫小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一座雕像。
　　火烧火燎的感觉褪下去很快，根本就没有莫小言所说的一刻钟，难受痛楚的感觉褪下去的一刻，简若尘简直有种重生的感觉。
　　身体好像被极热的温泉泡过了般，汗流浃背，所有的毛孔全都张开，汗水小河般流淌，这汗水里好像还带着丝丝其它东西。
　　“简师妹很喜欢这酒？就再喝一口吧。”莫小言的话落入到耳里。
　　简若尘不做声地看看莫小言，一言不发，端起酒杯就再喝了一大口。
　　同样的感觉再次出现，简若尘几乎没有犹豫般就再次祭炼，体内再一次出现火烧火燎的感觉，这一次的感觉却不像刚刚那般剧烈。
　　仿佛是她的身体适应了这种疼痛，也好像是补充上一次药力对身体的淬炼。
　　再一次汗流浃背之后，简若尘发现身上的长袍都被汗水浸湿了，好像她才从河里钻出来一般。
　　而身体内的汗液也黏糊糊的，好像还带有异味。
　　她从储物手镯内掏出清洁符箓，一连给自己身上拍上两张，然后又运转灵力，瞬间，身上的衣袍干爽了。
　　犹是觉得不妥，看着桌面翻滚的汤锅，只觉得刚刚自己身上的异味侵蚀了。
　　“我布了阵法了。”莫小言顺着简若尘的视线看一眼桌面道。
　　哪怕她和简若尘再好，也忍受不住刚刚的那种味道浸入汤锅里的。
　　简若尘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却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端起酒杯，才发现自己刚刚端得还是淡绿酒水的杯子，不觉尴尬。
　　“简师妹还没有喝够？”莫小言问道。
　　手里的杯子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简若尘看着莫小言道：“刚刚觉得口渴，若莫师姐还想让我喝，自然要喝的。”


第450章　那种状态
　　莫小言哼笑了一声，看着简若尘遭了罪，又得到了好处，心里的火气下去不少：“你以为是捡便宜啊，你再这么喝一次，就成肉干了。”
　　终究是心中不忍，另拿出一个玉瓶来，直接递到简若尘的手里，简若尘想也不想就灌到了口里。
　　“你就这么放心我给你的东西？”莫小言不无讥讽。
　　她觉得简若尘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举动。
　　“我筑基的时候服用了你的一粒筑基丹。”简若尘喝了玉瓶里的水，感觉到身体缺失的水分都补充了回去，才道。
　　莫小言不吱声了。
　　简若尘不提，她都要忘记了那粒筑基丹，忘记她已经在简若尘身上留下字迹的印记。
　　简若尘看着莫小言面前没有动的酒杯，和自己面前只剩了不到一口酒的酒杯，想想都拿了过来，直接收起来。
　　在锅里再添了汤汁，简若尘一场大汗之后消耗甚大，只恨不得多吃点灵餐补充，又取出几种灵肉，给自己再倒了灵酒。
　　似乎刚刚这两口酒重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气氛恍然又回到了从前，很早以前她们也在莫小言的洞府里吃喝的，那时候的气氛远远浓于现在。
　　简若尘心里对莫小言有愧疚，这时候更是完全不设防，别说莫小言刚刚对她的举动没有坏处，就是有了，她也不在意了。
　　她这一生，其实已经圆满了，上个世界里就没有什么遗憾，这个世界更是没有。
　　唯一可以说的就是“英年早逝”四个字，可她这样的人是最不在意寿命长久不长久的。
　　灵酒入腹，她也不在炼化，任凭酒意侵蚀自己的头脑，甚至再给自己换了酒，换了那种口感不是特别好，酒意很重的灵酒。
　　两个人默不作声，到后来简若尘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不觉酒意上涌。
　　其实到她和莫小言这个修为，想要醉酒根本就是不易，身体本能地对酒精会产生抵抗，更不说只要微微运行灵力，就能炼化酒意呢。
　　“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是不是你还会是过去的莫小言，还是会那么快乐。”简若尘知道这话带着酒意。
　　“认识你我更快乐。”莫小言比简若尘清醒。
　　简若尘笑笑，“其实我不喜欢被你祭炼成什么内丹的。”
　　莫小言抬头看了简若尘一眼。
　　“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在你的身体里，只有自己的意识，却不能有自己的行动。”简若尘皱皱眉，见莫小言想要张口说什么，她摆摆手。
　　“不是一种感觉，就比如说今天的吃喝，总不是吃到我的嘴里了。”简若尘道。
　　“还有修炼，也不是自己在进行，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意识存在，想想就觉得很……可怕。”简若尘继续道。
　　“和我在一起很可怕？”莫小言轻轻说道。
　　“不是和你在一起可怕，是这种存在状态，想想啊，只有意识，只能存在在……”简若尘说到这忽然住嘴了。
　　她想起了血煞，血煞就是这样，只能存在在玄铁母刀内，只有意识，无法修炼，无法做任何事情，还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你可以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一切，我们可以在一起聊天，可以一起做你我都喜欢做的事情。”莫小言反驳道。
　　“是那样吗？最初可能是那样的，我透过你的眼睛能看到一切，我们可以一起聊天，然后，你做你我都喜欢的事情，可时间长了呢？久了呢？
　　我不会再有新奇的想法了，我所有的言语你都听了无数遍了，那以后呢？在你炼丹的时候我只能观望，在你与别人交流的时候我还是观望，甚至在你战斗的时候，除了给你提供灵力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只是一个能够思维的元神，那时候，我还会是现在的我吗？”简若尘想的还是血煞。
　　血煞是怎么熬过那么多年的呢？并且还要煎熬下去，没有止境。
　　这样，还不如元神消散，永远也不会存在。
　　还有石妖，盘踞在她的手上，又为的是什么？
　　简若尘端起面前的酒，慢慢又抿了一口。
　　“你答应我，只是为了欺骗我？”莫小言问道。
　　“不。”简若尘摇摇头，“你还给了我十年的自由，我想十年的时间足够了，足够我完成未了的事情，也许，我还能在十年内早你一步结丹。
　　我结丹了，你还怎么炼化我呢，我的修为比你高了，我的金丹已经先结成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当时？你现在呢？”莫小言追问道。
　　“现在？”简若尘呵呵一笑，“现在，我只想我们都平平安安地进入妖兽森林，然后都能平平安安地离开，你不能出任何事，我也不能。”
　　“然后呢？”莫小言继续问道。
　　“然后，我和你还回到药王谷呢，至于以后，谁又知道会怎么样呢？想要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没有什么遗憾了。”简若尘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遗憾了？”莫小言问着。
　　真没有遗憾了吗？简若尘那么喜欢制符，她们在一起讨论制符，她看过简若尘炼制符箓时专注痴迷的样子。
　　只要她祭炼了她，那样子就不会存在了，不遗憾吗？
　　简若尘还是五系灵根入体，五系灵根筑基，未来还会有五系灵根全结成金丹的，如果都做不到了，不遗憾吗？
　　连石妖喜欢的都是她，能没有遗憾吗？
　　“若是有，也只是希望你能重回以前的欢乐，好久我没有看到你笑了。”简若尘慢慢摇摇头，甚至向后靠靠，一空，恍然记得不是坐在靠背椅子上。
　　真有些醉意了。
　　简若尘摇摇头，忽然灵力流转，酒意瞬间消散，她的眼神清明起来。
　　“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简若尘清明着眼神说道。
　　这话说得莫小言心里一软，眼眸一低，就看到桌面上不再冒着气的锅。
　　那个下品灵石应该是消耗殆尽了。
　　“不吃了吧，锅凉了就不好吃了。”简若尘挥挥手，将桌子连同上面的东西都收起来。
　　“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看看。”简若尘说着，地面上就多出一堆灵药来。
　　“都是大皇子的，我整理过了，早想要给你看看的。”简若尘指着这堆灵药道。


第451章　不做莫师侄
　　大皇子存的东西，怎么能有差的？这些灵药血煞也都看过了，都是上品的，最主要的是大多都是结丹修士需要的灵药。
　　莫小言看了，也不说不要，也不说要。
　　这些灵药固然珍贵，莫小言也不是弄不来，只要药王谷有的，她什么没有见过。
　　简若尘笑着道：“你先收起来，占地方，还有东西给你呢。”
　　莫小言挥手收了起来，简若尘再拿出来的就是符箓了。
　　“这些都是攻击符箓，你用着小心，是针对结丹修士的。”简若尘将一叠足有三十多张符箓送到莫小言面前。
　　“这么多？”莫小言下意识道，“你自己没有留？”
　　“留了，这次到妖兽森林里你要小心。”简若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