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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凡耸耸肩道：“当然，我说我的，你也就听听，过后就忘记好了，就当我闲聊陪你解闷，反正简仙子现在也过不来。”
　　莫小言哼了一声。
　　“我接着说啊——你看，我也算简仙子半个朋友了。”
　　就是半个朋友这几个字，也让莫小言瞪了下眼睛。
　　洛凡只当没有看到。
　　“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也还有自己的朋友一起，我们都是。当初在碧云谷训练那些小修士、凡人，和你莫仙子一起讨论怎么提升他们的实力，看到一个凡人能打过一个练气初期的小修士，还是自己和朋友一起训练成的，那时候多开心。
　　还有我们，要是也能越级打败修士，也会多兴奋？你与范安贵在演武场上比试，每一天都期待下一天的到来，那一刻，不也快活？”
　　莫小言想起碧云谷那一个月，那个月简若尘在她的洞府内闭关，白天她帮着碧云谷训练那些小修士，训练结束了，就与范安贵用法术切磋一场。
　　每一次结束之后的第二天，范安贵都会多坚持一点时间，自己就要努力多想想怎么才会早早打败他。
　　那时候，自己是很快活，明明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也乐此不疲，甚至真的很多时间都没有想起来简若尘。
　　“不，那是因为我知道简师妹在我的洞府里闭关。”莫小言不知道她这句话已经说出来了。
　　洛凡没有指望三言两语就能让莫小言想明白，点点头道：“是啊，那时候简仙子在你的洞府内闭关，你和范道友和我一起在碧云谷内。”
　　说到这忽然想起几人现在的状况，不由也长叹一声，“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这才多久，我们与范道友就是反目为仇了。”
　　想起范安贵抱着范安心尸身那一幕，洛凡不由也有些感慨。
　　范安贵想必也明白的，他想要乞求简若尘放过范安心，就是因为简若尘有石妖。
　　但他也理解简若尘做法，如果范安心害得是简若尘，没有杀死那些跟简若尘有关的修士，或许，简若尘会留范安心一命，换做叶关和叶非来给叶真报仇。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两个字。
　　莫小言也想起九曲洞内发生的事情，两个人有好一会没有吱声。
　　“回去之后，莫仙子还来碧云谷不？”洛凡问道。
　　“我要闭关。”莫小言道。
　　洛凡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真的要将简仙子祭炼成内丹？”
　　这话，洛凡也就是仗着他手里还有个秘密武器了，还有就是莫小言对简若尘的感情。
　　莫小言的脸沉下来。
　　洛凡摇摇头，“莫仙子，你就不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先别动怒，我就在你这房间里，你对面，你修为高我两个等级，想要动手随时都可以，让我说几句话不是不可以吧。”
　　莫小言的威压已经落在洛凡身上，只要再一送，至少也会将洛凡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虽然她也知道洛凡不会没有防护护罩的。
　　“说说嘛，还是那句话，就当我陪你解闷了，莫仙子，你现在就是说说，大家都当你也只是说说，但做了就不一样了。
　　首先，你也知道，简仙子那么一个喜欢自由的人，那么一个聪明的人，那么一个有能力的人，那么漂亮的人，不会喜欢变成一个圆滚滚的内丹的。”
　　听到洛凡一连夸了简若尘好几句，莫小言稍微收回了一点威压，洛凡知道莫小言听进去了。
　　“先不说内丹好看不好看啊，莫仙子，你也不喜欢一想到简仙子，就只能看到一个圆滚滚的球。”洛凡接着道。
　　内丹，当然不会只是圆滚滚的球了，也只会是各种颜色的球，但无论如何，洛凡有句话是对的，简若尘被炼制成内丹，将就不会再有自己的肉身，不会有自己的相貌。
　　“还有啊，之后，你将不得不和简仙子一起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你也知道，将修士练成内丹是不被修士们允许的，别人可不管你们是相亲相爱，还是不忍分离，只会认为这是邪修的行为，哪怕简仙子站出来承认说是自愿的，都没有用。”
　　莫小言的嘴角露出丝嘲讽，好像对洛凡的言词嗤之以鼻。
　　“当然，就是逃亡，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美妙的，更何况莫仙子还能炼丹，还有简仙子相伴，哪怕就是隐姓埋名，置身在凡人中间，也是愉快的。”
　　莫小言微微有些向往。
　　“不过，你开心，别人就未见得开心了，比如说赵前辈，他一定是最内疚也是最伤心的，还是最受人责备的了，他伤心是因为他最关心的侄女成为了邪修，被人追杀。
　　内疚是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引导好你，而被责备，大家都知道只要离开药王谷，他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最后在你身边时间最多的人，却让你成为被追杀的邪修，被人责备可能都是小事，说不定就被你父亲，被整个药王谷追杀呢。
　　还有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师门药王谷，全都会有麻烦。你可是药王谷的大小姐，却成了邪修，让你的父兄和药王谷，之后还怎么在郑国立足。”


第424章　天地规则
　　莫小言本来的向往忽然就怔住了，她不是不明白洛凡这些话的目的，可也完全明白，洛凡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
　　洛凡说了这些也沉默下来，好一会才道：“当初，你和简仙子一起谈笑的时候，大约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吧，其实我一直以为，要是两个人因为相亲相爱成为道侣，为此被所有人追杀，大约，也还……”
　　后一句有些牵强，洛凡沉默下来。
　　莫小言一直是欢笑的，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乐，虽然她的欢乐中会有捉弄人的喜好，但她也从来没有做任何很是伤害人的事情，至少她所做的，还符合这个世界的三观，对强者和溺爱者的定律。
　　但这时候她沉默了，其实从九曲洞出来之后，她就沉默了，而洛凡说这些话之后，她更是沉默了。
　　这些后果她全没有想到，虽然，就算洛凡说了，她也不会在意的。
　　修士做事，都是随心所欲，谁会顾及那么多。
　　可她也听进去了。
　　劝慰人的话，点到即止就可，无需说得太多，尤其是对莫小言这般感性和理性其实并存的人。
　　洛凡不再吱声，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他其实也在想，简若尘为什么会答应莫小言这般条件呢。
　　他想起他对简若尘的调查，想起简若尘在这里做的这些事情，真很难用好人和坏人来定义。
　　他在心里苦笑了下，什么时候他也幼稚了，要用好人坏人来定义一个人了。
　　可越是与简若尘接触，他越是觉得简若尘这个人很是奇怪，身上太多各种矛盾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都在想着同一个人。
　　当天，简若尘和洛凡谁也没有离开药王谷的驻地，就在这个驻地里各自要了静室休息，简若尘甚至也没有主动要求再见莫小言。
　　进了静室的简若尘，便抛开了一切，拿出灵丹，开始修炼。
　　简若尘本来就是那种随时可以将杂念抛开专心致志的人，更何况头顶上随时都悬挂着一柄刀，随时都会掉下来斩到她的头上，这次，简若尘头一次开始用血煞给她的法诀修炼，很快，她就尝到这个法诀的甜头了。
　　她是服用了五行灵丹修炼了，完全依靠吸收灵丹内的药力和灵气化作自身的灵力，增加经脉的灵力浓度。
　　以往用天道宗外门内得到的法诀修炼的时候，药力在身体内横冲直撞，总是无法及时吸收，不但浪费了药力，还会让身体极为不适。
　　往往在吸收完药力后，还要温养身体。
　　可这一次，血煞提供的五行法诀极为霸道，五行灵丹的药力几乎在瞬间就被法诀牵引，没有半点流失到身体的外边。
　　虽然药力的强大也让身体不适，却不是那种因为药力横冲直撞给身体带来的伤害，只是药力太强大了，身体一时经受不住的伤害。
　　但很快，药力和其内的灵气就全涌入到经脉内，化作娟娟灵力，与自身灵力融合到一起。
　　以往，一个晚上，简若尘只能炼化一次五行灵丹——这些五行灵丹可不是练气期修士服用的，而是真元丹，五枚五系真元丹的药力是相当庞大而可怕的，可这一次，只用了半个夜晚，这五枚五系真元丹的药力就吸收殆尽。
　　并且，简若尘经脉内的五系灵力，明显全都增加了，虽然加起来才一根头发粗细的程度。
　　但，这可是筑基期灵力的增加，且简若尘经脉内的灵力也并非是普通筑基修士的灵力，而是经过三九二十七次的压缩凝练之后再筑基而成的液态灵力。
　　这般灵力，若是五系成为一系，大约足够凝结成内丹了。
　　简若尘睁开眼睛之后，也忍不住内心惊叹，二级文明国家的修炼法诀果然不同。
　　可心里又是疑惑，二级文明国家和三级文明国家并非没有任何交流的，这种法诀怎么就没有流通到三级文明国家呢。
　　暂时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简若尘再摸出五粒灵丹。
　　一夜时间，简若尘的灵力就出现了明显增加，心中自然是欣喜。
　　她的修炼也没有隐瞒血煞，见到简若尘的喜悦，血煞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日夜不停修炼，那个莫邪修也会修炼，你不缺灵丹，莫邪修也不缺，早晚提前炼化了你。”
　　简若尘哪里会因为这几句话不高兴，身为高位者，别的练习不到，虚怀若谷这四个字，早早就根深蒂固了。
　　简若尘给自己施加了个清洁的法术，然后道：“人活着总有一死的，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血煞却听得暴跳如肋，怒道：“我等修士，修得是逆天改命，怎么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简若尘奇怪道：“前辈如何这等气愤？”
　　她不过就是说了普遍的道理，血煞气愤得好像她大逆不道般，尽人事知天命也好，逆天改命也好，不过是修士处事的态度，两者虽然不同，可也没有必要如此气愤。
　　血煞意外地沉默了，好一会简若尘没有得到回答，便也没有追问。
　　修炼了一夜，经脉内的灵力小有增加，最意外的是石妖并没有要求吸食，简若尘想了想，还是拍拍石妖，神识内传过去询问。
　　她与石妖的沟通都是很简单的，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需求，比如这次，她拍拍石妖之后，就主动运行灵力，可灵力流经手腕的时候，明明感觉到石妖有些渴望，可是要却没有吸食她的灵力。
　　难道说是因为前一天的那些话？或者是因为石妖对她没有等价交换？
　　石妖确实是因为没有等价交换。
　　在妖物的世界里——金石孕育的精魂，都是很单纯，甚至可以用纯洁来形容的。
　　它们既然在进化中被赋予了人的形象，天生就对人类很是亲近，更能领悟修道的精髓。
　　修士修炼，逆天改命，同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与天争寿，夺得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寿元，与自然中吸收灵力，增加肉身的力量，化作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实力，便都是需要代价的。


第425章　真的情深？
　　寿元的增加换来的是后嗣的单薄，修为实力的增加，换来的是独处闭关时间的延长，若真是认真计算，正常提升修为的过程中，将闭关的时间去掉，修士的寿命其实并不比凡人多多少的。
　　而其中付出的艰辛，却是凡人生活的好多倍。
　　舍弃掉的，更是子孙满堂，天伦之乐。
　　所以，这些精魂从诞生之后，本能中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不劳而获，任何事情都要有等价的交换。
　　它主动缠上了简若尘，若简若尘坚持放弃，不接受它给予的星砂矿，它也就会悄然离开。
　　可简若尘接受星砂矿了，就代表她同意了等价交换，所以它就理直气壮地吸收了简若尘的五行灵力。
　　就像叶关所说的那样，如果简若尘真祭炼了石妖，那石妖就会更肆无忌惮地吸收她的灵力了，因为在石妖的意识里会认为，它就是简若尘，简若尘就是它。
　　它会毫不吝惜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简若尘，同时，也会不客气地在简若尘身上取得相同的回报。
　　但石妖的世界里，对价值观毕竟不会和人类修士一样，在人类修士以为的星砂矿的至宝，石妖却认为太多而太普通了。
　　离开了九曲洞，它就再没有找到可以进献给简若尘的宝物，当然，面对简若尘的询问，它虽然渴望，却没有接受。
　　所以石妖只是盘在简若尘的手腕上，它喜欢五系灵力，但也不是必须一定要吸收掉。
　　简若尘没有得到石妖的回应，就暂时放下，打开静室走出去。
　　室外天色大亮，药王谷的驻地内很是安静，她站了一会，隔壁静室也打开，洛凡走了出来。
　　“早啊。”洛凡习惯性地招呼了下。
　　简若尘也回了一声“早”。
　　两个人站了下，便一起向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昨天莫小言的情绪怎么样了。”前一天简若尘没有机会与洛凡单独见面，这才找到机会询问。
　　“和以前判若两人。”洛凡道。
　　简若尘摇摇头。
　　到了会客室，竟然被意外告知，就在前一天二人进入静室不久，赵春秋和莫小言已经离开回药王谷了。
　　洛凡和简若尘吃了一惊，同时想到，这是赵春秋将莫小言强制带回去了。
　　无怪两个人这么想，实在是有原因的。
　　简若尘如今在皇城风头正盛，虽然她在九曲洞内的表现没有人传出去，但她的举动势必被人关注，而她与叶非的关系，也有目共睹。
　　离开皇宫后，简若尘就在朱雀堂内停留了几天，出来后就到了药王谷，连天道宗的驻地都不曾回去，如果马上就和药王谷的莫大小姐一起回到药王谷，知道底细的叶关和叶非会怎么想？王总管和周城主会怎么想？天道宗的应森会怎么想？
　　如此，简若尘真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至少在面子上也要回一次天道宗，也算是替药王谷遮掩一二，和洛凡稍一商量，二人就离开药王谷的驻地，返回天道宗的驻地。
　　才立刻药王谷的驻地不远，忽然见到远远有一人站在必经之路上，正是三清门的赵启明。
　　赵启明缓缓上前，还是那般风流儒雅地招呼着：“简仙子，好久不见了。”
　　说着看了看洛凡：“这位就是天道宗鼎鼎大名的洛凡道友吧。”
　　洛凡拱手，简若尘为洛凡介绍道：“三清门的赵启明道友。”接着神识传音，“追求过范安心。”
　　简若尘这么说着，也判断不出来赵启明追求范安心态度的真假，按照当时范安贵的反应，赵启明就是花花公子一个，追求女修的手段比范安贵还老道。
　　毕竟范安贵只是一个没有多少灵石的二代，而赵启明却是货真价实的“修二代”。
　　“打扰简仙子了，我到天道宗驻地几次，都没有看到范仙子，连范道友都避而不见，只听说范仙子和简仙子曾都进入到皇宫，可否请简仙子告知范仙子的下落？”
　　赵启明客客气气的，对范安心的关心也溢于言表，这番询问，只要是朋友其实都做得，但赵启明询问的对象，却有些不对。
　　他连范安贵都见不得，天道宗的驻地如今都进不去，跑来问简若尘，又能得到答案了？
　　果然，简若尘也客气地道：“关于范仙子，赵道友还是询问范道友吧。”
　　赵启明摇摇头，“我进不去你们驻地，见不到范道友，就是简道友，我也在这条路上守了好几天了，实不相瞒，我到朱雀堂求见过简仙子几次，简仙子都在闭关。”
　　简若尘倒是不知道赵启明这般，皱皱眉道：“赵道友，我正要回宗门驻地，有何事情，我们到驻地说吧。”
　　说着就做个请的手势。
　　赵启明却再摇摇头，诚恳地道：“简仙子也知道我对安心仙子情有独钟，虽然安心仙子心不在我这，我只是想知道安心仙子现在可好，这一点简仙子也不能告知？”
　　简若尘呀然赵启明的实话实说。
　　就是说，赵启明知道范安心三番五次到太子府，知道范安心攀附太子的想法了？也猜到了范安心已经陨落了？
　　但这消息她是半点也不肯替赵启明证实的，只眨眨眼道：“赵道友既然知道，就还是稍安勿躁的好。”竟然就是默认了范安心消息的封锁。
　　通常，连句安好都不肯说，那便不是安好了。
　　赵启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简仙子，大皇子陨落，当日追随大皇子一起的，只有范安贵离开了，安心仙子也没有离开皇宫，安心仙子可也是与大皇子一起陨落了？”赵启明上前一步道。
　　简若尘眼睛眯眯：“赵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曾见到大皇子陨落，又何来安心仙子与大皇子一起陨落的说法？”
　　简若尘这话说得很是清晰，洛凡在旁边听出了简若尘话里的意思，不由暗暗赞了声，果然是总裁出身，说话滴水不漏。
　　简若尘确实不曾见到大皇子陨落，只是听说而已，范安心也确实不曾与大皇子一起陨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