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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纪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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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儿们都在梳妆间里卸妆玩笑收拾行头,方无隅突然想起他哥说金大班新来个男旦长得好看,不由驻了下足。
  梳妆间里热热闹闹,都在夸孟希声唱得好,就是突然来个相士匀了大家的神,收尾冷清了些。方无隅隐约听见他们骂那臭相士,同仇敌忾地多听了会儿。
  方家来人领戏班出门。天已全黑,那些角儿们鱼贯而出,穿过长廊,一张张白嫩的面孔,素面朝天,每个都眉清目正。
  方无隅站在花叶缝隙间挨个欣赏一遍,好看是好看的,只不过都不拔尖。
  大约那什么新来的也在里边,既然不拔尖,过眼也就过眼了,懒得多加追寻。
  方无隅老大没趣,咕哝一句:“还没我的金丝雀好看。”
  就听一人警觉地问:“谁?”
  方无隅转身,戏班去得远了,单有一袭白褂子缀在最后,抱着班主遗忘的一件孔雀氅。他衣摆扫过长廊,听见方无隅的声音便跨了出来,一只手拂开拓弯的柳叶,穿过朦胧月影而来。
  方无隅为之定睛——来人乌沉沉的眸子,担一身月光,才卸了妆经过凉水浸润的面皮缺乏红润,像踩着厚雪从数九寒天里行来,白褂严丝合缝,瘦而不弱,无端清冷周正。
  方无隅直了眼。
  显而易见,这便是方二少爷审美里终于够得上拔尖二字的容颜。
  两人打上照面,方无隅笑问:“你是金大班的?你叫什么名字?”
  孟希声差点以为是贼。不过方无隅衣着体面,养尊处优,和贼沾不上边。
  时下流行的奶油包头梳得瓦亮,夜里能当盏灯用。一套合身的洋西装,内里衬衫白得一尘不染。外国名表、右手拇指上的一枚戒指,处处透着贵气。
  孟希声有眼力,在北平城的梨园行时经常能接触到富家子弟。
  方无隅有趣地盯着孟希声,神情戏谑。他知晓下九流的戏窝子里会有几只明艳的蝴蝶,却不知还能看到这样白云霜雪般的气质。
  孟希声没答,轻轻皱眉,方无隅眼神毫不遮饰,□□裸的,叫人不舒服。班主来找人时正好撞见这一幕,赶紧说:“这是方二少爷,小希,快叫人。”孟希声鹦鹉学舌地跟着叫了声,脸上表情冷淡。
  班主介绍:“他叫孟希声。”
  方无隅大笑:“牺牲,哈哈哈哈哈,还有人叫这个名。”
  这方二少爷长了张聪明脸,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孟希声不解释,让方无隅笑个够去,他心里也笑,嘲笑这少爷没文化真可怕。
  班主尴尬地解释说不是牺牲,是希声,希望的希,声音的声,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有希望的声音。
  孟希声嘴角抽搐,方无隅笑得前仰后合。
  方二少爷亲自护送戏班离开,本该走偏门的,方无隅自打生下来就没走过偏门,压根不知道偏门在哪儿,他即便在外面闯了滔天大祸也是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进去,毫不心虚,一点儿不脸红。
  因此他习惯成自然地往大门走,领路的下人看二少爷这么走,也只能跟着走。
  戏班从偏门进来的,现在从正门出去了。
  门口的汽车大灯影影绰绰,一片璀璨。戏班这一大伙人这时候出来,自然而然要吸引旁人目光。他们手上拎着戏服头饰乐器,满满当当的行头被擦肩而过的洋西装花裙子衬得活像是逃难,心里不由自主地觉得别扭,似乎莫名其妙矮人一截。
  孟希声坦荡,就是一路尾随他的视线很烦。
  方无隅说:“今天先送到这儿吧。来日方长。”
  他笑着看向孟希声,孟希声假装没听懂。班主告辞。
  方无隅一腔阴霾突然云散天霁,目送金大班拐过转角,消失不见。
  他回到宅子里,嘴角含笑,用了唱戏一样的腔调说:“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音希声。”
  来来回回地念了几遭,末了含混地讽了一句:“大音希声,起这么个名,要是唱不好,丢人丢到姥姥家。”
  不过即便唱不好,长得的确是好的。
  单是这点也够了。


第3章 少年行
  方无隅随便动了动嘴皮子,便差人打听清楚了这孟希声的来历,一并连人家的生辰八字也搞到了手。
  方无隅误以为他是南方人,想入非非地把他嵌入苏杭一带秀丽温柔的江南水乡里,仿佛那里的山水才能灌养出如此清雅的风骨。不过孟希声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据说是家乡饥荒,母亲饿死,一家流落到北平,在北平的四合院里长大,四四方方的院落设计就像孟希声端正的骨骼。
  前去打听的人还说了桩趣事:孟希声刚到云城的时候,和爷爷一起在城里找活计,他在云城无根无蒂,人生地不熟,没那个面子也没那个人脉能让人引荐他去最好的戏班,他只有自己一家家地去。好戏班都有定额,一般不收人,他从二三流的找起,看哪个戏班愿意收留他和爷爷。
  刚巧那天云城梨园行聚齐在大剧院里,挑拣一批被父母送来的幼童,父母苦口婆心,只求班主们赏口饭吃。孟希声知道这消息后便去了大剧院,颀长的身高混在一群只到他腰腹的孩子堆里。
  他虽只有十六岁,但个头窜得快,他爹和他爷爷为了这个问题忧心忡忡,生怕他长太高便唱不了花旦了,万一长到了一米八,有见过一米八的花旦吗?和他搭戏的小生得有多高才匹配?
  梨园有梨园的规矩,也有梨园一些非人道的手段,为了遏制孟希声长得太快,他爹和他爷爷费劲了心思,孟希声也在这上面吃足了苦头,算是有了点小小的成效,毕竟他天生一把绝美的花旦腔,不唱花旦着实可惜了。
  轮到孟希声时,他不顾周围窃笑——都长这么大了还想进戏班,混在孩子堆里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害臊。
  孟希声朗朗一开嗓,便把这些声音压得魂销骨灭,整个大剧院的人个个抻长了脖子看他。几句游园惊梦唱完,台下的班主们争了个头破血流,一言不合之下险些大打出手,最后金大班的班主以摔杯为号震慑全场,再经由孟希声自个儿的选择,便花落金大班。
  这引起了一场小小的轰动,久混梨园行的票友们听闻这桩趣事,都对孟希声将来的正式出场翘首以盼,要看看对方究竟何方神圣。孟希声免去奔波之苦,初来乍到就给自己赚了把小小的人气,可谓一箭双雕,灵慧聪敏。
  方无隅听得眉飞色舞,大赞一声:“好!”
  这样绝顶出彩的人不配他还能配谁?云城一大堆的脑满肠肥,一成群的纨绔子弟,有谁能配得起这样灵气天成,清傲无双的孟希声?
  也就只有他了。
  方二少爷自满地叹息一声,不要脸地把自知之明踩在了脚下,不止不知道谦虚该怎么写,更不知道厚颜无耻为何物。
  无风无雨,天气明媚,阳光徐徐打在方无隅身上。方无隅靠在他的藤木躺椅里不吭声,嘴角吊着个嚣张的弧度,懒洋洋的姿态,没骨头似的样子尽显纨绔习气。
  “少爷?”下人们看到他这幅模样,跟他久了,知道他又要作妖。
  就见方无隅噌地从躺椅里支起上半身。
  “我要追他。”
  方无隅案板一拍,让人掷地有声地放出风去:方二少爷看上了金大班里新来的角儿孟希声,不追到孟老板誓不罢休。
  云城热衷八卦的大家很快得到了这消息,乐不可支地准备看热闹。
  方无隅以前捧过一个戏子,还追过一个小明星,但他做事历来难以长久,追到手没几天,就不知人家姓甚名谁了。方无隅追人也是图新鲜,有趣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他喜怒无度,看上谁了,便要把所有的好都送到这人面前,恨谁了,就把人暴揍一顿,让他再也不敢和自己作对。
  因此云城公认方无隅是个花花公子,看上的人没有拿不下的。
  巧合的是,孟希声刚好和他背道而驰。
  孟希声其人,皮相清冷,暗藏火种,唱一口拿手的西皮慢板,最瞧不起的就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孟希声来了虽没多久,可云城也公认,他是个拿架子的,但凡他看不上的,就算是神仙也拿不下。
  孟希声遇见方无隅的那晚,在回去的途中,就从同班的人那儿听说这方二少爷平常是如何地横行欺市,又说这方二少爷是如何地作天作地。从他们的话里,孟希声了解到方无隅的脾性,知道了这是位什么德行的人,压根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可方无隅不管,他是肆无忌惮的人,做事历来只图自己开心,并不管别人死活,也不顾别人的意愿。
  于是大家便看到方无隅把从前追人的手段全施展一遍——天天送东西,写情书,上门找孟希声,围着孟希声甜言蜜语,花三倍价钱请孟希声去唱堂会。强烈攻势之下,连块石头都能被方无隅蒙蔽了双眼,错以为他是认真的,变得软乎起来。
  可孟希声比石头还难搞。
  所送东西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情书撕了,甜言蜜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凡是方无隅所请堂会,一律拒唱。
  于是方无隅便更加喜欢他。
  狐朋狗友们绕着方无隅闹,给他出主意,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方无隅眼睛熏着日头的明艳,亮盈盈地说:“我就是看上了他看不上我。”
  大家被他简单几个字绕得脑壳一疼,面面相觑,最后明白了方无隅原来是犯贱。
  俗语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果然没有说错。
  就在孟希声第七次拒绝去方家唱堂会之后,方无隅终于也恼了,他一旦生气,便总有人要遭殃。当然,现在孟希声在方无隅眼里还是个没碰过的宝,他舍不得对他下手。于是方无隅便来个殃及池鱼,那些送到金大班给孟希声的花篮被方无隅派人砸了个稀烂,请孟希声去唱堂会的人家隔天院子就被扔臭鸡蛋,哪个敢捧孟希声,夜里走路可得小心,被人蒙头打一顿或者吊上大树挂一夜,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方无隅还没捞着的东西,他就让别人和他一样,都捞不着。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无隅便派人第八次去请孟希声来唱堂会。
  班主看到方无隅送来的定金,眼睛都直了。
  一出堂会,就付掉了孟希声至少在大剧院唱三场的收入,果然败家……果然有钱。
  班主眉开眼笑,转念又想,孟希声会不会同意。
  当初抢孟希声进戏班时,为的是他那惊为天人的一把好唱腔,可万万没料到,这人性格太过板直刚强,身处梨园,还心比天高。
  其实孟希声并没有心比天高,他只是看谁,都和自己一样高而已。而这,其实已经犯了这世道的大忌。
  班主举着袖子哭到了孟希声面前去,抽抽搭搭良久,孟希声劝阻无果,慢慢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方二少爷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如今他亲自抛了橄榄枝来,希声啊,你得接着啊。”
  谁要是听到别人说方无隅刀子嘴豆腐心,怕要笑疯,班主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看就是处事老手。
  孟希声一言不发。
  班主见他榆木脑袋不开窍,非逼人把话点名:“云城谁不知方家家大业大,一手遮天,巡捕房的总巡捕都与他家沾亲带故。希声啊,你不好得罪他的呀。”
  孟希声心里不忿,不愿接下班主的话茬。班主看他还不懂,第三次地念:“希声啊——”
  “班主,”孟希声昂起头,修长脖颈白皙如玉,说,“我唱。”
  班主顿时松了口气,就听孟希声问:“他点了什么戏目。”
  “方二少爷只说,但凡是你唱的,什么都好。”
  “是么。”孟希声冷笑。
  他就这么笑着在月下长身玉立。他长得是好,留着干净浓密又亮泽的一头短发。常年穿中式长褂,勒出一把匀称板直的身样。才十六岁,嗓音清润得不含一丝杂质,听起来还是满满的少年气,偏生唱起来,却能技惊四座。戏班子三教九流,梨园龙蛇混杂,独他像抱素怀朴的一抹清风,带着点儿微凉的味道。
  班主结巴地问:“你想给方二少爷唱啥?”
  孟希声幽幽说:“给他唱一场哭坟。”
  “……”


第4章 少年行
  1934年的深秋,孟希声再次踏进方家宅院,给方无隅唱了场著名的青霜剑。
  他把祭坟一折唱得如泣如诉,而且还改变方位,不对着戏台上的坟头哭,把方无隅当坟头哭。
  幸好方无隅内心强大,在戏台下照样把瓜子咬得咯嘣响。
  一来二去,这便成了惯例。
  方无隅隔三差五便请金大班来给他唱堂会,每次都点名一定要孟希声唱正旦,唱的戏目他无所谓,孟希声爱哭坟,就让他哭,皮相好的人,哭起来都美,他权当欣赏对方的好容颜。
  家里搭建出来的戏台是以前方无隅最不爱来的地方之一,他那几个后妈就爱一边看戏一边话中带刺勾心斗角,方无隅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好了,这地方反倒被方无隅霸占了,方二少爷对戏的热衷程度突然超越七房姨太太,平日里在家最闲不住的一个疯癫少爷,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孟希声来给他唱堂会。
  方无隅喜欢听哭坟,那孟希声就唱给他听。
  于是孟希声既青霜剑后,陆续给方无隅上演了窦娥冤,荒山泪,生死板,怎么惨怎么演。孟希声不止哭,还捎上骂。演贺后骂殿指着方无隅鼻子唱:“此贼好比王莽贼称孤道寡,此贼好比曹阿瞒一点不差,此贼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此贼好比司马师搅乱中华。”演杜十娘就唱:“你这薄情寡义负心徒,无情无德猪狗不如。”
  方云深有次途径戏台,正巧碰到孟希声骂人,被对方气如洪钟的一句“丧尽天良”给惊出一身鸡皮疙瘩。低头看他弟,笑眯眯地吃着香蕉,半点不受影响,唱完还让人泡了壶金菊茶给孟老板润嗓。
  戏台上的孟希声暗骂这少爷不是人。
  戏台下的方无隅暗赞这孟老板真好看。
  至此谁都知道了,方二少爷这回是铁了心要把这孟希声搞到手。
  赌坊看热闹不嫌事大,为此开了局,赌方二少爷能不能把孟老板追到手。压不能的一路冲高,几乎到了一赔一百的地步。也有不少人心存侥幸想爆个冷门,万一赢了无疑能大赚一笔。赌局的结果尚未可知,不过最大的赢家是金大班的班主。方无隅钱撒得痛快,一场堂会,付了几场的钱,班主数着钱笑瓢了嘴,只希望方二少爷这倒追的戏码能维持得久一点。
  狐朋狗友把赌局的事告诉方无隅,方无隅挺感兴趣,亲自到赌坊去观赏,赌坊老板还怂恿方无隅也来下个注。
  这未免太过缺心眼,仿佛把孟希声当做摆件或物什,随随便便就拿来押宝。
  方无隅缺心眼是出了名的,他简直五毒俱全,心肝脾肺肾都缺。
  方无隅在赌桌前摸出新买的一块翡翠,质地相当不错,价格不菲。
  旁观的人都围拢过来,好奇心驱使之下,大家心焦地看着方无隅。
  却见方无隅把玉揣回了口袋,噙了点捉摸不透的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赌坊。
  片叶不沾片尘不染,衣摆在门槛上一晃即逝,留下一圈发懵的人。
  友人们相当意外,追出去问他:“怎么不下了?”
  方无隅对着光品鉴他那块新得的翡翠,通透清润,玉质极好。他答非所问:“你们说孟希声会不会喜欢这翡翠?”
  说曹操曹操到,转眼就看见孟希声正好打拐角过来。方无隅追上去,看孟希声穿一件合身的长褂,细白的脖颈掩在衣领里,他一手端着个放了糕点的油纸包,一手贴着长褂垂下去,没涂油彩素白一片的面孔能看出肤质极好。方无隅被人家的好皮相弄得心猿意马,想去摸人家的手占个便宜。
  孟希声一惊,看是他,忙把手抽回来。方无隅高高兴兴地把翡翠送到他面前,孟希声摇摇头,还是那两个字:“不要。”
  方无隅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把那块翡翠在掌心掂了几下,突然高举手臂,作势要摔。翡翠是硬玉,易碎,孟希声喝道:“你干什么?”
  方无隅笑道:“孟老板看不上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我还留着它干什么,送它早死早超生。”
  孟希声蹙眉,冷冷道:“你有病。”
  方无隅无所谓,在他看来摔掉一块好玉,就跟摔掉一片尘埃似的。家里的好东西多得是,要是能追到孟希声,他愿意都摔了。
  孟希声被这败家子气到,劈手夺过那玉石,看了几眼,的确是好物。
  方无隅见他接了,喜不自禁:“喜欢吗?”
  孟希声说:“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
  “那是当然。”方无隅微笑,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孟老板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孟希声立即接口:“想让方少爷别再烦着我,行吗?”
  方无隅就像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往孟希声那儿凑近,特别不要脸地回答:“不行。”
  孟希声没来得及躲,便把方无隅这张脸看了个巨细无遗,连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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