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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真难受……”
　　　　陈寅抬手揽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毛毛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问：“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怎么最后受伤的却是我呢？”
　　　　陈寅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情的事不好说，他原本想告诉毛毛：我觉得林子清有点儿像你。
　　　　可是这话的作用不大，而且后果相当复杂，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程宣明显不想跟毛玉衡有什么瓜葛，所以这事儿让毛玉衡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陈寅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在心里骂了程宣一句混蛋。
　　　　“我让冬哥先送你回宿舍吧，回去歇一歇，看看电影，别想其他的。”陈寅说。
　　　　毛玉衡呆呆的没说话，任由陈寅把他领到了保姆车前。程冬冬还在里面睡，听见敲窗的声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他眯着一只眼看毛玉衡：“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刚刚在片场发生了点儿小矛盾。冬哥你把他送回我们宿舍吧，他一个人走我不放心。”陈寅说。
　　　　程冬冬答应了一声，也没再问。
　　　　毛玉衡上了车，也没跟陈寅说再见，就那么坐在后座上默默靠着椅背，闭上眼。
　　　　陈寅站在原地朝着车屁股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有点堵。说实话，他原来从不相信两个男的之间会有真的爱情。
　　　　毛玉衡这孩子乍一看没什么节操，说话也不注意，一副混迹花丛里片叶不沾身的模样，但相处久了就能看出来，其实他是个挺单纯的孩子，也根本没他自己说得那么放荡。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陈寅看着他才觉得真实，才觉得两个男的之间大概也有真的爱情，要不然毛毛不会那么难过。死撑着嘴硬，到最后却被伤得那么深。
　　　　陈寅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转了个身又往片场的方向去了，林子清那事儿还没解决，片子还没拍完，午饭还没吃。
　　　　秋老虎来得很凶猛，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了还是刚刚拦架的时候运动量太大了，陈寅出了一身的汗。他回去的时候，片场里已经议论开了，林子清被程宣一个电话召唤走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结果。陈寅的衣服已经被人收了起来，刚刚打架留下的残局也被收拾干净了，毛玉衡给他带的盒饭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刚刚自己在剧组打得饭又重新捧起来吃。这饭的质量本来就不怎么样，放的时间一长，凉了以后的味道就更不怎么样了，陈寅夹了一块油多得都能重新炒一盘儿菜的红烧茄子，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不是滋味儿。
　　　　其实平常这样水平的菜他没少吃，可是今天心里确实有点儿不舒服，影响得他胃口都不好了。
　　　　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议论纷纷的，统筹姑娘悄没声息的又挪过来了：“林子清被大老板叫走了，听说电话里可凶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程宣骂人再凶也不会隔着电话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这一点陈寅能肯定，但是他没这么跟统筹说，而是问：“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刚。”姑娘扬了扬下巴，又一脸八卦的问：“毛毛竟然也跟大老板有事儿啊？”
　　　　陈寅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下午大家的情绪都受到点儿影响，都挺高兴的，没事儿就凑到一起八卦，又多了谈资了。林子清人缘儿不好，他受到什么虐待大家都不关心，看这情形还颇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
　　　　夜里陈寅拍完戏给毛玉衡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拐到路边的小饭馆儿里买了两碗粥。回去的时候宿舍里黑咕隆咚的，陈寅轻手轻脚摸到了毛玉衡的房间，看见床上的被子鼓了个人形的包，走近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有气儿，大概是在睡觉，就没叫他。睡吧，睡醒了把这些糟心事儿都忘了，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云彩里的事儿。
　　　　陈寅把毛玉衡屋子的房门轻轻带上，自己在客厅里吃了晚饭，中午没吃好，他把两碗粥都喝了，洗了个澡去睡觉。刚躺到床上，电话就响了，一看，是程宣。
　　　　陈寅犹豫了一下，接了：“程总。”
　　　　程宣的语气还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陈寅，毛毛没事吧？”
　　　　“睡觉呢。”陈寅不自觉的加上了一句：“心里难受，就睡觉了。”
　　　　程宣等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安慰安慰他，让他好好休息吧，别跟他说我给你打过电话。”说完就挂了。
　　　　陈寅靠在床头上想了想，估计程宣对毛毛还是有感情的，不过这事儿真不好说……他也不知道这样对毛毛是好还是不好，程宣是个渣，以前跟过他的人组织起来能打一场篮球赛，还是带候补的那种，还真不好确定毛毛要真跟了他是个什么后果，指不定比现在还受伤。可要是不跟他……这孩子看样子也不能直回来，唉……
　　　　他摇了摇脑袋，反正程宣也说了不让告诉毛毛，那就不说吧。
　　　　第二天他去上班儿的时候毛毛还在睡，他摸进房间里看了看，呼吸体温各方面都正常，睡得跟猪似的。可能是因为受打击了，用睡眠来自我修复吧。走之前他在毛毛床头留了一张字条：“起床之后记得吃饭，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自己叫外卖。”
　　　　这一天的拍摄没有林子清来捣蛋，超乎寻常的顺利，他隐约听见周围的人议论：“据说要改剧本儿了，林子清戏份被删掉好多，提毛玉衡当男一了……”
　　　　有人笑着附和：“看来还是小姨太比较受宠……”
　　　　陈寅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的戏拍完他就得跑横店了，不管剧本儿怎么改，对他来说都得过段儿时间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毛玉衡已经醒了，一个人坐在客厅吃面包，旁边放着一大瓶牛奶，吃得狼吞虎咽的。
　　　　陈寅摸了摸牛奶瓶，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冰凉。他把手里的外卖留在餐桌上，把牛奶放回厨房，说：“喝粥吧，牛奶太凉了，对胃不好，慢点儿吃。”
　　　　毛毛看着他笑了笑：“睡了一天一夜，太饿了。”
　　　　陈寅揉了揉他的脑袋，也笑了。“我明天就要去横店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别犯傻。”
　　　　“没事儿，我没事儿了，想开了，你别担心。”他那一头卷毛还是飞得十分恣意，不过精神状态看着好了很多。
　　　　陈寅觉得他肯定还没好，想了两三年都没能忘了，这一天一夜就顿悟了？不过他没说，伸手把自己那份儿粥也打开吃：“还有包子跟肉饼，你别光吃面包。”
　　　　吃完晚饭毛玉衡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陈寅回自己屋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打包了一个小箱子就够了。拎到客厅的时候毛玉衡回头看了一眼，撅着嘴说：“寅哥，再见你就得十几天以后了，你说我一个人这日子怎么过啊？”
　　　　陈寅想了想：“要不……让彭安哲来陪你住？”
　　　　“那我宁愿一个人。”
　　　　陈寅笑了：“我看你以前在学校跟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面子交情谁不会装啊？”毛玉衡两腿一翘盘在了沙发上。“他这人太势力了，我不愿意跟他玩儿。”
　　　　“你又知道了。”陈寅笑了笑：“我去洗个澡。”
　　　　第二天陈寅一大早就走了，还是程冬冬来接他，同行的还有一个负责的他生活的新助理，叫小朱。
　　　　陈寅把行李放到宾馆，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就被程冬冬拉去见导演跟其他主演了。“你是新人，得谦卑一点儿，主动见人家，等将来你混到玉西城那份儿上的时候，就能坐在那儿等别人巴结你了。”
　　　　有道理。陈寅本身也并不排斥这个，他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就是有时候有点儿倔。

　　☆、第35章　吊威亚

陈寅本来准备挨个儿把现场的大腕儿们都拜一遍，但是人不全，有的在宾馆，有的在外面，也不好找，指不定你找过去人家还得嫌你碍事儿。所以转来转去他竟然只见了玉西城跟李媛两个人，还有导演，李导对他的身材还是不太满意，捏了捏他的胳膊，没说什么。
　　　　李媛人挺好的，陈寅去打招呼的时候还给他发吃的：“刚买的芒果，特别甜。”一点儿也没有影后的架子。
　　　　陈寅赶紧接了道谢，说：“谢谢媛姐，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唉，没什么关照不关照的，大家互相关照。”李媛笑着摆了摆手。
　　　　陈寅又去见玉西城，他身边儿还带着那个小男孩儿，正在吃李媛刚刚分的芒果，一边吃一边说：“这个真好吃，我们那儿没有。”
　　　　陈寅敲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挺纳闷儿，看着这孩子白白净净的不像苦寒之地出身，现在中国的这些城市除了山区里，哪儿还不卖个芒果啊？“师兄好。”
　　　　玉西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旁边那个小男孩儿眨着大眼睛看着陈寅手里的芒果：“你也有啊？”
　　　　陈寅笑着点了点头：“嗯，你还吃吗？你吃的话就给你。”
　　　　那男孩儿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眼玉西城，见他没反对，才笑着接过来：“谢谢你，我没有吃过这个，真的好好吃。”
　　　　玉西城看了他一眼：“一会儿不吃饭了吗？”
　　　　小男孩儿眨着自己的大眼睛：“我吃完这个还是可以吃饭啊。”
　　　　“吃完饭再吃。”
　　　　小男孩儿撅了撅嘴，不过还是没吃，默默把芒果收了起来，转头对陈寅说：“谢谢！”
　　　　陈寅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又跟玉西城说：“那我先走了玉哥。”
　　　　玉西城又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陈寅打完招呼就去了化妆间，下午有他的戏，而且一上来就是难度很大的吊威亚的戏，他的身体柔韧性不错，记动作的速度也快，不过这威压还真没吊过。
　　　　上妆的时候又是之前给他做造型的那个化妆师，看见他笑了：“几天不见又帅了。”
　　　　陈寅笑了笑：“您也更漂亮了。”
　　　　上完妆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陈寅今天的戏服是一身盔甲，还有一把长剑的道具，又沉又热，他得穿着这身东西从十米高的地方俯冲下来，冲下来的过程中还得摆造型。以前他没觉得自己有恐高症，现在看着那高度，他感觉自己腿都有点儿软。
　　　　导演在旁边给他说戏：“要露出一种杀伐果断的狠劲儿，杀气。”说完又看他，问：“你恐高吗？”
　　　　陈寅说：“我不恐高。”但是我害怕。
　　　　安全带跟钢丝系到他腰上的时候，陈寅紧张的脑门儿上的青筋直蹦，工作人员又确定了一下安全性，对控制机器的人说：“好了，可以升了。”又对陈寅打了声招呼：“开始上升了啊。”
　　　　陈寅心说，我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一点点脱离地面的感觉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上升到一半的时候，他紧张的闭了闭眼，整个身体都由钢丝操控，根本身不由己，他就像个死人一样被吊到了十米高的地方，这次他是真的手脚都软了。
　　　　导演在下面喊着问他：“害怕吗？”
　　　　“……不怕。”这一声回答有点底气不足。
　　　　“那行，你记得武指教给你的动作，尽量掌握平衡。”导演坐回到监视器后面。“！”
　　　　陈寅一下子感受到了失重的快感，脸色刷白，手脚却还按照武指讲得动作要领来做，腰部却不敢用力。从开始下降到最后落在地面，他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脸色比纸还白。
　　　　他落地之后蹲在地上平静了好一会儿，那把长剑被他撑在地上掌握平衡，要不然非一脑袋栽到地上不可。
　　　　导演等了他几分钟，说：“来看一下。”
　　　　陈寅呼了口气修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软着腿走到监视器旁看刚刚拍的内容，总结来说就是一个字：怂。
　　　　屏幕里，陈寅从头到位咬着牙绷着神经白着脸，一点儿没拍出杀伐果决的将军样儿，身体平衡也不行，那把剑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在手里。
　　　　陈寅闭了闭眼，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
　　　　导演说：“你休息一会儿，再来一遍，这回注意平衡，在最上面的时候抽剑出鞘，然后对着摄像机杀过去。”
　　　　陈寅答应了一声，在凳子上坐了两分钟，又重新被吊上去。这回还是害怕，只要一想起刚刚那种失重的感觉就害怕，可是没办法，他要是这一遍不过，还得再吊一遍。
　　　　这回动作很好，他下来之后腿也没那么软了，不过脸还是白的。
　　　　导演说：“这一遍不错，不过表情有点僵硬，再来一次吧？”
　　　　陈寅咬着牙点了点头，又被吊了上去，特意挑出来的两根发丝被风吹得向后飘，陈寅一把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摄像机，两只眼睛狠戾的瞪着摄影机，整个一个杀红了眼的将军附体。
　　　　这回导演满意了，等陈寅下来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不错，可造之才，第一次吊威亚，这么难的动作三次就过了。”
　　　　陈寅这会儿背上全是汗，问助理小朱要了一张纸擦了擦额上和脖子上的汗，长长吁了口气。
　　　　导演说：“去换衣服吧，准备明天的戏，跟武指练一下招式。”
　　　　程冬冬给他递了一杯酸梅汤，问：“还行吗？”
　　　　陈寅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快给我吓出恐高症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各自收工，他先把外面的盔甲脱了，只穿着里面的衣服走了出去，看见一堆玉西城的粉丝举着牌子在外面，玉天王正在助理的帮助下给他们签名，他一出现，有一小部分粉丝叫起来：“陈寅！陈寅！”
　　　　玉西城回头看见他，走过来：“听说你今天吊威亚，还行吧？”
　　　　陈寅的脸还是有点儿白，咧了咧嘴说：“还行，就是第一次没经验，有点害怕。”
　　　　“以后吊的次数多了就好了。”玉西城拍了拍他的肩，周围手机、摄影机各种长枪短炮一阵闪。
　　　　玉西城又跟他说了两句话，就进棚里了，身后还跟着那个小尾巴。小男孩儿看见他笑了笑，举了举拳头，用口形对他说：“加油！”
　　　　外面阴着天，感觉一副要下雨的架势。陈寅穿着戏服一路往更衣室跑，小朱帮他抱着铠甲，也跑，果然他俩一进屋，外面就下雨了，索性今天都是室内戏，也没什么妨碍。
　　　　把妆卸了，陈寅就去找武术指导了，跟着他学了学第二天的动作，天黑的时候回了自己房间。程冬冬跟他睡一个屋，买了外卖回来，俩人一边吃东西，程冬冬一边刷微博。“动作真快啊。”
　　　　“什么啊？”
　　　　“你之前跟玉哥的那个定妆照不是笼络了一批cp粉吗？你俩今天在棚子外面说话的照片儿也被人发网上了，火了，现在在24小时热门微博呢。”
　　　　陈寅接过他的手机刷了刷，果然看见了几张他跟玉西城今天说话的照片，他自己看着感觉挺正常的，不知道那些粉丝是怎么脑补出那么多剧情的，什么关怀的拍了拍肩，心疼的眼神，强忍住拥入怀里的冲动……陈寅感觉自己的三观又要被颠覆了。
　　　　往下刷了刷评论，很大一部分都是萌、甜、‘城寅’isreal之类的，还有一小部分唯饭在骂cp粉变态什么的，剩下的都是在骂陈寅抱玉西城大腿操关注求上位。
　　　　“……”陈寅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了程冬冬。
　　　　程冬冬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见页面正好停在骂陈寅的那一部分，就说：“其实这是每个明星的必经之路，有争议才有关注，要是没人骂你说明你不红……”

　　☆、第36章　边传绯闻边卖腐

陈寅听了程冬冬的话，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任谁被骂了心里都不好受，于是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程冬冬把饭盒收拾扔了，陈寅跑到浴室去洗澡，温热的水柱顺着他的发丝向笔直的脊柱滑过去，经过山丘谷地，最后哗啦啦的一起汇到浴缸里。水珠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想着入行这几个月以来的所见所闻，真是……丧心病狂闻所未闻。
　　　　程冬冬在外面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陈寅，刚刚徐总又给我打电话了！好事儿！”
　　　　陈寅没听太清楚，打开了浴室的玻璃门朝外喊：“什么？！”
　　　　“算了！等你出来再说！”程冬冬大声在喊。
　　　　于是陈寅重新把脑袋缩了回去，把玻璃门拉上。又有好事儿了，是什么好事儿？跟女的传绯闻？还是跟男的卖腐？他抬起头让水柱落在他的额头上，哗哗地拍打着他的脑门儿，水流大，拍得他脑门儿疼。
　　　　他又冲了一会儿，披着浴巾擦了擦，穿上衣服出来了。尽管程冬冬这人看起来十分正直，但在这圈子里，在这几个月他的所见所闻里，他还是决定把自己裹得严实一点儿。
　　　　程冬冬一见他出来，那张冬瓜脸都快笑裂了，兴高采烈的跟他说：“刚刚徐总给我打电话了！说给你新安排了一个节目！”
　　　　陈寅点了点头，抬眼问他：“什么节目？”
　　　　“一个真人秀，《铁血男儿》，就是进军营里去体验生活。这段儿时间真人秀不是特别火吗？观众就喜欢看明星卖萌卖惨，那节目是买韩国的，挺火，要是编导组跟宣传部合格的话，应该也会火。”
　　　　陈寅眨了眨眼：“军营？那是能进去玩儿的？”
　　　　“不知道上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