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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琰明显的顿了一下，“我有钱，你管得着吗？我用毛巾就喜欢一天换一次，用一条丢一条。”
　　韩呇无语了，帮他装好之后朝周琰笑了一下，“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周琰看了他一眼。
　　这手怎么红彤彤的？
　　韩呇趁着空当抓了抓手背，周琰眼尖的看见了他手上快要冒头的冻疮，瞬间有点心疼。
　　下午过来买东西的时候顺便落下一双手套吧。
　　周琰转身的时候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韩呇看着周琰踩着小碎步走出超市的背影狠狠的揩了一下鼻子——这骚包大叔居然还喷了香水？
　　他摸着下巴打了一个喷嚏，“您好，有会员卡吗……”
　　下午那个大叔又来了一趟，这一天天的。韩呇感觉他每天来超市比上班还准时，跟打卡似的。
　　韩呇把收银台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在角落发现了一双黑色的手套。
　　“这手套是谁的？”韩呇举着那双手套问了每个收银台的小姐妹们，都说不是。
　　那有可能是顾客落下来的。
　　韩呇把手套翻过来看了看，发现上面的标签还没拆，是双新的，而且似乎还挺贵。
　　“……我去给你挑双手套。”
　　韩呇看见了马辉正在清货的身影。
　　不能白得别人的。
　　他把手套放进了口袋，转身出了超市门。
　　“这水杯…”马辉下班时在自己储物柜里发现了一个保温杯，旁边是韩呇放在那里的纸条——谢谢小马哥的照顾，这个是给你的。
　　结尾还有一个小小的笑脸，看的马辉的心里暖烘烘的，他把那张纸条折折好，塞进了大衣内衬贴胸口的口袋里。
　　手套是加了绒的，戴起来很暖和，韩呇吸了吸鼻子，把手举起来，借着路灯打量着这双手套。
　　他从小就没得过别人的什么好，只是一点点的温暖都能让他高兴半天。
　　韩呇扬起了一点点嘴角，脚上加了力道，把自行车蹬的飞快——马上就能到家了。
　　出租屋的楼道依然是黑的，韩呇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心里默念出了最后一个数字，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门是被暴力破开的。
　　右边的墙壁上本来是房东早几年贴的春联，现在被一行血红的大字替代——滚出下城区！！
　　韩呇手上冒了一点冷汗，他跌跌撞撞的进了家门，发现里面的家具没有一样不被砸的。
　　床单被扯下来浸满了红漆，柜子被砸碎留下一地零零散散的木头渣子。
　　韩呇呼吸急促起来，他刨开柜子的残骸，在里面找到了那个变形的铁皮盒子。
　　他手有些抖，韩呇闭了一会儿眼，然后缓缓的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意料之中的空。
　　韩呇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手边是扔在一旁的手机，上面全是王侠发过来的信息。
　　——阿呇，我不是故意的。
　　——阿呇，我不知道亮哥会这样…你，你现在怎么样？
　　——我不敢过来见你了，你别原谅我了…我就是他娘的王八蛋……
　　……
　　隔壁熊叔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小韩，你是惹什么事了？今天下午他们过来一通砸的，吓得我门都不敢开。”
　　韩呇试着撑了一下身子，然后挤出一点微笑说，“没…就是…”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有点哑，韩呇没有力气去清。
　　“那什么，”熊伟强掏了一下口袋，“叔这里还有一百块钱，你要不拿过去住个宾馆什么的？先对付完今天？”
　　韩呇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没事叔，我这里还有钱，明天我就走的，不会影响到你们。”
　　熊伟强尴尬的收回钱。出了这么个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波及到自己，最好就是过来先把韩呇劝走，能躲一晚是一晚的。
　　熊伟强把钱塞进了韩呇手里说：“都是邻居，说什么影响不影响的，这点钱也帮不了你什么，小韩你自己好好的。”
　　说完长吁短叹了几分钟，转身就走进了房间，锁死了门。
　　韩呇手里攥着刚刚他给的钱，坐在地上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一切跟做梦似的，住了三年的地方，韩呇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就要有一个家了，到头来……
　　韩呇笑出了声。
　　地上是摘下来放到一边的那双黑色手套，现在被扔到一旁，寂寞的躺在地上，皮质的外表在月光的反射下幽幽的冒着冷光。
　　“那个，之前在这里收银的小沙…小孩呢？”周琰中午去楼下超市拿了瓶饮料，发现韩呇的位置换了个小姑娘站着。
　　小姑娘低头红着脸小小声的说，“韩呇他请假了，这一个礼拜都不来。”
　　“这样啊…”周琰皱皱眉头，然后朝小姑娘挑了一下眉：“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这是我微信……”
　　小姑娘捧着心口点头如捣蒜，“嗯嗯，第一时间告诉你。”
　　“海岛。”网吧里，韩呇把剩下阿达薄荷糖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眼眶是熬过夜的通红。
　　【。】韩神今天怎么突然开播？事先也　　没有通知。有一点开心……
　　【芒果过敏患者】天，韩神的声音怎么这么哑？是最近太累了吗？要注意好好休息啊！爱心。jpg
　　【钥匙要死啦啦啦】今天韩神□□味怎么这么重？这才几分钟，人头分就够吃鸡了吧……
　　周琰皱着眉看着韩呇的直播，以前直播的时候还会偶尔调笑几句，但是今天却一言不发，刚枪的频率简直吓人，就好像是为了宣泄某种情绪似的。
　　韩呇手速惊人的按着键盘，几分钟就把这一片的人给清完了，开车火速赶下一个地方，完全是看人哪多去哪的节奏。
　　系统消息【HAN使用M24淘汰了神父主教】
　　系统消息【HAN使用KAR　98K淘汰了你是居吗？】
　　……
　　【万年不用钢笔头】啧啧啧，完了，韩神再这么杀下去这个地图很快就没人敢来了……
　　【。】今天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哈哈哈！
　　【苏菲小甜心】　XSWL韩神是最近很缺钱吗？直播这么勤奋？
　　韩呇把嘴里的薄荷糖嚼碎，拆了另一包倒进嘴里，“是啊，太缺钱了，要穷疯了。”
　　说着就在屋顶上瞄准射击，一发入魂，淘汰了最后苟着的玩家顺利吃鸡。
　　周琰看完直播之后咬着手指甲想了一会儿，然后哒哒哒的编辑了一条短信。
　　没过多久，韩呇就在后台收到了一条私信
　　——五万，线下见面吗？
　　来自【想和主播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　　偶吼吼吼吼！老狐狸的马甲也要掉了！
　　啧啧啧，这种□□裸的金钱交易我们的韩呇会答应吗？答案当然是……看下一章╮（‵▽′）╭
　　丢……小可爱们多评论呀！不然我就……就，把撒的花花糊你们脸上……（￣y▽￣）~*捂嘴偷笑


第6章　
　　窗明几净的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韩呇把帽子压得稍微低了一点。
　　外面的行人寥寥无几，刚刚点的咖啡冒着热气，他喝了几口就放在了一边。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这个线下见面，是为那五万块钱吗？好像也不是。
　　韩呇转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应该是好奇吧，反正现在的状态不想多说，就是烦，干什么也没劲，不如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顺便赚一笔钱。
　　进门的风铃轻轻的响了起来，门口出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
　　高挑的个子被简约的风衣包裹着，裁剪出完美的身材，韩呇这边背着光，没怎么看清楚脸，只是觉得这个人莫名的有点熟悉。
　　脚下突然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缠绕住，韩呇低头发现是店里的一只橘猫。
　　“小家伙。”韩呇笑了笑，伸过手去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小猫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桌子被人轻叩了几下，小猫伸了个懒腰从桌子底下逃走了，韩呇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噙着笑意的眼睛。
　　“韩神，好久不见。”周琰笑着拉过韩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怎么这几天都不在超市？没有你收银我都不习惯了。”
　　“等等……”韩呇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
　　“对，我是。”周琰把服务生叫过来点了一杯和韩呇一样的咖啡之后说。
　　“不是，”韩呇有点发懵，还有点想笑，“我都没说是谁呢你就是。”
　　周琰囧了一下，网上那个骚包名字让他在现实中说出来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于是他点开之前发的私信，指着那个ID说：“这个，我。”
　　韩呇脑子有点乱，张了好几次口才说出来，“不是…我还以为那个ID是女生呢，原来是你。”
　　周琰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的那些弹幕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嗯，对。”
　　韩呇舔了一下嘴唇，拿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了几口。
　　这世界真他｜妈的奇妙。
　　周琰晃了晃手机，“微信。”
　　韩呇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手机，扫了周琰的微信。
　　【宇宙最帅琰哥哥】
　　韩呇看了一下这个微信名，眉头跳了跳，这什么鬼名字？
　　一旁的周琰捣鼓着手机，也被韩呇的微信名吓了一跳，“你这什么名？花开富贵？”
　　头像还是一片红红绿绿的牡丹？
　　周琰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赶紧的，收钱。”
　　韩呇笑了笑，点开对话框就看见了红彤彤的转账。
　　实打实的五万块钱，现在韩呇真觉得面前这个大叔就是开宾馆的了。这么多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韩呇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周琰，“大叔，你脑子是不是有屁？还是说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上赶子给我送钱啊。”
　　周琰白了韩呇一眼，“我脑子有屎，我乐意。”
　　韩呇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心情有点明媚，之前堵在里面的那些东西好像都被抖搂干净了。
　　韩呇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挺喜欢看见这个大叔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手机响了一下，周琰点开发现韩呇把钱全部退回来了，“你退回来干嘛？”
　　“本来我就没打算要这钱，大叔你自己留着。”韩呇把咖啡喝完了之后起身咂咂嘴，“这玩意儿真苦。”
　　周琰也赶紧站起来，“苦的话我们去吃甜的，我带你去。”
　　韩呇有点惊讶，但是没有拒绝。
　　他一直都喜欢吃甜食，因为自己总一厢情愿的认为，要是吃甜一点，生活没准就不那么苦了吧。
　　周琰把韩呇塞进了副驾驶，“离这里有点远，开车去一会儿就到。”
　　韩呇挑起一边的眉毛，打趣道，“大叔，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周琰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说，“放屁，我能喜欢你个小杀马特？我就是看你可怜见的，别一天天的嘴里没个正型。”
　　“安全带扣上！我可不像某个人，一上路就出事。”周琰故意板着脸凶他，手上却温柔的把安全带的扣子给递过来。
　　韩呇笑笑没说话，他把座椅调低了，整个人放松的躺上去。
　　两天了，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车里的空调开的刚刚好，周琰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瞄着在车上睡着的这个男孩。
　　睡着了的韩呇显现出了平时不会表露出来的柔和，带着一点点稚嫩的样子让周琰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其实说实在话韩呇就是个小孩，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在大人的庇护下什么都不懂，还没经历过世间百态。
　　但韩呇不一样，周琰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不一样，那种在黑暗里发着光的样子就像……星星，一颗不怎么亮的星星。
　　车平稳的驶在路上，为了不打扰韩呇睡觉，周琰特地放慢了好几十迈。
　　到了目的地周琰也没有叫醒他，而是自己下车去打包了几份甜品，带回了车上。
　　韩呇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睁开模模糊糊的双眼就看到周琰在旁边拿着笔记本工作的样子，“几点了大叔？”
　　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点刚起床的慵懒，周琰听的心里一阵发紧。
　　“八点一十五。”周琰头也不抬的说，一副对韩呇爱答不理的样子。
　　韩呇揉揉眼睛，“这么晚了…”说着就像坐起来，无奈睡得太久了双腿一阵发麻，周琰赶紧过去扶着他再次躺了下来。
　　“再躺会儿，”周琰小心翼翼的把他安置好，“甜品我帮你打包好了在后面，你先吃一点。”
　　韩呇看着周琰的脸，有点说不出的味道，鼻子有点酸，他用力吸了一下，“你呢？”
　　“我刚刚吃过了，”周琰把叉子给他摆好，“这个红丝绒的蛋糕是他们家招牌，我特别喜欢…”
　　蛋糕很好看，也很甜，甜的有点不真实。
　　韩呇把蛋糕吃完了之后就在一边看周琰工作。
　　周琰的手指很好看，修长而有力，肤色算不上白皙，但是是健康的小麦色，看着电脑时的神情很专注，韩呇就在旁边静静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就差一点了，”周琰把另一个文件夹打开，“最后一个表格，做完就送你回家。”
　　回家……
　　韩呇垂下眼睛来想了一会儿，“我没有家了。”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周琰呼吸滞了一下，但是打字的手没有停下来，“那今天晚上你住我那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韩呇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他不想说出来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问，不要提，像平常说话聊天一样。
　　韩呇沉默了一会儿，周琰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重复了一边，“住我家吧，没关系，我那还有客房没睡过人的，你放心。”
　　韩呇匆忙的低下头来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就随便找一家旅馆放我下来就……”
　　韩呇话还没有说完，周琰把电脑一关，发动车子转了个弯，语气是不容争辩的坚定，“就住我家。”
　　“那…谢谢你。”韩呇小小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一点蛋糕的甜腻，他看着不断闪过去的路灯，心里某块地方像是被点亮了。
　　“就这，进来换鞋。”周琰吧风衣往衣架子上一挂，走过去打开了暖气的开关。
　　房子里很干净，家具不多，设计简约，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韩呇有点局促，光是换鞋就换了大概有五分多钟，周琰在屋子里喊：“小呇子你快点，屋外冷死了，你在那冷冻保鲜呢？”
　　韩呇噗呲一声笑出来了，换好鞋就进了客厅，客厅也是一片的白，大灯打开有点晃眼，周琰就站在灯下面，弯腰撒着什么东西。
　　“你养了乌龟？”韩呇走过去看清楚了玻璃保温箱里的一只行动缓慢的乌龟，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望着人。
　　“嗯，”周琰把多余的饲料塞回袋子里，“之前养过猫还有鸟什么的，都死了，乌龟应该能活的久一点。”
　　韩呇看着那只乌龟一点一点吞掉刚刚放下去的饲料，突然觉得周琰应该挺孤单的，之前的宠物死的时候他会很伤心吧。
　　韩呇把玻璃盖子打开，伸出手来摸了摸乌龟的头顶，周琰从卧室里出来抛给了韩呇一套衣服，“我早几年的衣服，你试试，应该还能穿。”
　　韩呇接住衣服抖了抖，往身上比试了一下，“有点大了，但是能穿。”
　　周琰点点头，看见玻璃盖子被打开了：“你刚才摸它了？”
　　“嗯，摸了一下它的头。”韩呇拿起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以后别乱摸，这个小王八蛋会咬人，”周琰趿着拖鞋走过去，“…等等，你说你摸哪了？”
　　“我就摸了一下龟……头，操！”韩呇后知后觉的转身，果然看见了一脸坏笑的周琰，“能不能正经点！”
　　周琰捂着肚子收了笑，朝他扬扬手说，“赶紧洗澡吧，我有点困了。”
　　洗完澡出来之后，周琰冲他指了一个方向，“书房那有电脑和耳机之类的，你等会儿要直播的话用那个。”
　　“嗯。谢谢。”韩呇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走到书房那坐了下来。
　　其实今天不是特别想直播，但是……韩呇用手摸了摸鼠标。
　　流畅的线条，屏幕是那种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液晶显示屏，韩呇待了一会儿，按下了开机键。
　　【励志减肥二十斤】怎么今天韩神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疑惑。jpg
　　【。】同，韩神你讲大声一点，这样我都不习惯了。笑哭。jpg
　　【一生挚霉女士】咱们今天还刚枪吗？看选点的位置有点保守的亚子。
　　韩呇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点，扶了一下麦说，“今天咱们玩久一些，不找人头，打哪算哪。”
　　【我是小神】天，这也太不符合韩神的性格了趴！韩神你肿么了？
　　韩呇看了一眼弹幕，轻轻咳了两声，“我现在是在别人家，所以小心一点。”
　　【。】谁！女朋友吗？呜呜呜，我不行了，谁来给我心肺复苏一下，韩神有女朋友了
　　【糖水煮青蛙】不行！我找找我和韩神的结婚证，我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被绿了
　　【ASSKILL】上面几个头顶青青草原的能不能发一点有营养的弹幕，专心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