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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所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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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这么说他。”林泽希耸着肩低着头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这让顾明想起他在学校门口下跪时的那个眼神。
“我说你这人真有病是吧？”顾明打算把他当成一个疯子，懒得和他多啰嗦。
林泽希见他不再开口，便发动车子继续朝市区驶去。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夜色门口停下，顾明一言不发下车朝大门口走去。林泽希摇下车窗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到：“少爷，我就在门口的停车场等你。”
顾明的脸抽搐了一下，自己之前一时兴起提及少爷两个字，竟被这个窝囊废坦然接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叫着，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和丢脸。他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瞬间消失在夜色的大门里。
第3章 第 3 章
“顾少，今天这么早？大厅还是包房？”夜色的领班经理一见顾明走进来，连忙殷勤上前接待。
“大厅就行，今天就一个人来坐坐。”顾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会儿才8点钟，夜色的客人还不多，表演也还没开始。
“好咧，您这边请，我去叫环玲来陪陪您吧。”领班经理殷勤地招呼着。
顾明看了一眼吧台，说：“华姐，你不用招呼我，我今天谁都不找，就想一个人坐坐。”
“好的，那您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华姐说完转身招呼其他客人。顾明在吧台上随便找个位子坐下，点了一杯纯威士忌加冰。
他才刚坐下，就有两个女人过来搭讪，都被他拒绝了。第三个女人姿色比之前的两个要好。“帅哥，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一个人吗？”
他觉得这个女人条件不错，便多看了两眼。“这样的搭讪方式不觉得太老套了吗？我一个人就是不希望别人打扰。”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却没有把女人赶走，反而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也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你要是真不希望别人打扰，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顾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毛缓缓说道：“可能真像你说的，我还是希望有别人来打扰，但也许那个人不是你。”
女人大方地笑出声，“其实我觉得我们挺像的，到酒吧来，因为不想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呆着，拒绝别人搭讪，是因为不想真正有人走近自己。”
她的这番话让好像触动了顾明心底的某一根神经，心里起了一丝认同感。他转头又看了她两眼，这个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条银白色的链子，五官精致，妆容整齐又不妖艳，可以算得上是个尤物了。自从她坐到自己身边，他感觉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男人女人都有。
“也许换个时候我会对你有兴趣。”顾明有些遗憾地说。
女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看来今天真是不凑巧。不过每个人都有想自己独处的时间，我理解。如果哪天有兴致了，和我联系。”女人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顾明看了一眼桌上的名片，俞晓晓，职务是公关经理。他没有伸手拿起名片，只是别有深意地笑出了声，转过头不再看她。
女人愣了一下，随之也笑出声来，“帅哥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公关经理，我的专业是公共关系研究，有自己的工作室，专门从事危机公关。”俞晓晓说完，再次将自己的名片往顾明身前推了推，顾明看了名片一眼，收起来揣在兜里。
“那下次见。”女人大方地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顾明好不容易安静了几分钟，旁边的位子又坐了一个人，他选择直接无视，自顾自地喝酒。
“帅哥，一个人？”毫无新意的搭讪声音，却让顾明心中一惊。他一回头，看见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皮肤白白的年轻男子坐在他旁边，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明瞪了他一眼，转头不再理他。
“哟，帅哥不光长得好看，还是高冷系的啊，正和我的胃口。怎么样？今天晚上玩玩？我活儿很好的，保证让你满意。”男子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身体也贴了上来。
顾明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阴着脸说：“我不是，你找其他人吧。”
男子却不死心的继续说：“刚才那么多美女找你搭讪你都坐怀不乱，你说不是GAY，谁信啊。”
“我真不是，你赶紧走。”顾明的情绪已经开始起伏。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我告诉你，比和女人做舒服多了，保证你终身难忘。”男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勾住顾明的手臂。
顾明猛地站起来，一脸厌恶地甩开男子的手，“你放开我，死变态。”
“你说谁死变态啊？我就打声招呼你干嘛骂人啊？这么玩不起，干脆回你妈肚子里躲着好了，装什么成年人？”男子伸手拨了一下头发，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顾明就开始骂了起来。
“我靠，你说谁妈啊？”男子的话顿时把顾明惹怒了，他伸手用力一推，男子一个踉跄朝身后倒去，幸亏身后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稳住他。
“你还动手？不光骂人还敢动手？”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两人对峙着，下一秒就要扭打到一起。这时华姐带着酒吧工作人员匆匆赶来，陪着笑脸劝解到：“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华姐，这个人骂我死变态。”黄发男子挣脱身后魁梧男人的钳制，指着顾明说。
“Luka，别生气，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们两都是夜色的常客，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都看在我华姐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好不好？你们两人今晚的消费我买单。”华姐看了看整张脸皱在一起的Luka和面无表情的顾明，一心只想着息事宁人。其实从顾明走进酒吧，她就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不懂察言观色的Luka硬撞了上去。
“哼，华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那他叫我死变态就白叫了吗？”Luka嘟着嘴继续哭诉道。
顾明看见男子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脑海里浮现出英治挽着顾文宾的样子，顿时火气又冒了起来。“我就叫你死变态怎么了？明明是个大男人，非要像个女人一眼扭扭捏捏，真他妈恶心。”
Luka气得跳脚，刚才的事情还没解决，顾明又火上浇油。“你说什么？你还骂我，你才是死变态……呜呜呜……”
顾明已经做好大打出手的准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骂到一半竟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顿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Luka身后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把将Luka护到身后，站到顾明面前，声音低沉地说：“兄弟，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躲远点，别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他自己的选择，轮不到你来插嘴。”
顾明看着眼前的男人，身高和他差不多，但是身材也比他将近魁梧了一倍，宽松的T…Shirt被他结实的手臂和肩膀撑得饱满，面对面站着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男人身后的黄发男子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他一只手拽着魁梧男人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妈的，呜呜……闲着没事儿出来装什么高冷？我看你就是欠操，非得让男人狠狠压几次才会学乖……”
顾明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正打算开口还击，不曾想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却早先一步开了口厉声说，“Luka你给我闭嘴。再这样口没遮拦你看下次我还帮不帮你？”
“呜呜呜……小新新你凶我，呜呜呜……”Luka竟越哭越凶，抓着男人衣服的手却死活都不肯松开。
眼前这一幕让顾明的火也没地方发，刚才紧张激动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充满喜感。华姐趁机圆场：“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Luka，你快别伤心了。他真的是直的，我向你保证。平时他也不这样，今天可能是多喝了两杯。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Luka仍在哭着，不过哭的点已经不是顾明骂他，而是他身边的男人开口凶他。顾明看着旁边两个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摸摸鼻子背上包准备离开。出门前还给华姐道了个歉。
“没事儿，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你别放在心上。话说今天不是你爸爸的生日吗？你今天没回家？”华姐是夜色的老人了，七八年前顾文宾还经常混迹于夜场的时候他们就熟识，顾文宾有好几次生日还是在夜色过的。
顾明好像没听见一样，“华姐我先走了，你忙着。”匆匆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刚踏出夜色大门，凉风一吹，顾明竟觉得脚下有些不稳，头也稍微有点晕。平时他酒量还算不错，可能今天情绪不太好，竟这么容易就有了微醺的感觉。他扶着墙，用力摇了摇头，站了几秒钟等脑子清醒点才继续迈步向前。
“帮我叫辆出租车。”顾明对外面的泊车小弟说到。
这时一个人影朝他走过来，对小弟说到：“不用了，我是来接他的。”说完将顾明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扶着他朝车子走去。
顾明抬起头，又看见林泽希那副不受待见的样子，用力挣脱他的搀扶，随手一推，他便跌坐在地上。一旁的小弟看不过眼，上前扶起他说：“他喝多了，你注意点。”
林泽希回头对小弟道了谢，继续上前想要扶着顾明，却再次被他推开。“你滚，谁让你等我的？你赶紧滚，我不想跟你走，不想坐你的车。”
林泽希继续劝说：“少爷，你别发脾气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送我回家？好啊，你求我啊？像之前一样跪在地上求我，你求我我就跟你走。”顾明眼前的景物像万花筒一样朝着各个方向随机转动着，他已经开始有些站不稳，感觉脚下不受控制地晃了起来。
“少爷。你别这样。”林泽希看着眼前使着性子的顾明，完全无从下手。
一旁的小弟实在看不下去，主动上前说：“先生，别跟他废话了，我们帮你把他弄上车吧。”说完他又招呼一个工作人员，两个人一左一右将顾明架起塞进车子后排。
林泽希道了谢，发动车子后突然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车上的人住在哪里，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不能电话打扰田老师或者顾总。带他去酒店开房？林泽希摸摸自己身上，只有六十多块钱的零钱，连快捷酒店都住不起。他轻叹一口气，驱车朝自己的公寓开去。
第4章 第 4 章
林泽希将车子停在500米外的一个停车场，因为他租房子那里没有正规的停车场，这么好的车子随便停着肯定会被划被砸。顾明醉得有些厉害，这会儿意识已经不清醒，但脚下还能晃晃悠悠走几步。林泽希扶着他歪歪斜斜地在黑暗中走着，走三步退两步。楼道里漆黑一片，旁边的铁栏杆已经锈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腐烂断裂，墙上地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四周散发着陈旧和腐烂的气息。两人足足折腾十多分钟才终于进屋。
这是一间陈旧的公寓，一室一厅加一个卫生间，非常狭小陈旧，墙上的涂料脱落了三分之一，天花板上用报纸糊了一层，有几个角已经脱落，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报纸就一扇一扇的，扰得人心烦。房屋中间放着一个茶几和一个小沙发，茶几前放着一个老式的箱式电视机，老式木电视柜的漆已经几乎掉光了，露出原木的颜色，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开始发黑。泽希看了一眼客厅里那个双人座的小沙发，长度不到一米五，顾明这么高大的身躯肯定塞不下，只好将他扶进里屋，放在自己的床上。
那是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床，放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拥挤。他早就想换成一张单人床，却一直舍不得花钱。他将顾明轻轻往床上一放，就占了整张床的一大半。他帮他把鞋脱掉，把枕头调整到合适的位子，盖上被子后，走到客厅里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床头。随后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毯子，今晚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拿起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想好好冲个澡睡觉。今天热水器又抽风了，水放了半天都不热，他的胃也开始隐隐作痛。他将就着用凉水冲了个澡，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珠，赶紧跳上沙发裹着毯子准备睡觉。
今天晚上他什么东西都没吃，在车子里等顾明的时候确实很饿，可他一刻都不敢松懈，比蹲点的警察还要敬业。他一直盯着酒吧大门，后来渐渐就不饿了，他早将晚饭的事情抛到脑后，可是他的胃却没有忘。刚一躺下，胃里传来一股熟悉的翻腾，不时伴随着一阵抽痛向他袭来，从胃一直扯着下腹疼痛。这种疼痛他非常熟悉，熟悉到对于每次抽痛的频率都能够预先估算，虽然熟悉却从来不曾习惯。
泽希捂着肚子起来打开饮水机给自己烧了杯热水，他用大杯子接了满满一杯后便把饮水机关上。他张嘴喝了两口热水，胃里稍微暖和一点，疼痛也有所缓解，十多分钟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被痛醒，这次疼痛持续的时间更长，他又起来烧了点热水，还吞了两颗药，却一点用都没有。他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滴下来，贴身穿着的T…Shirt已经全浸湿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侧躺再沙发上。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躺着，等待疼痛退去。
他已经不记得胃病折磨了他多少年，从小他的胃就很虚弱，不好好吃饭或者吃的东西不对劲，哪怕只多吃一口，都有可能引起疼痛。小时候每次胃痛都有妈妈在身边悉心照料，喂水喂饭，还有温暖的怀抱。后来身边有他，虽然在宿舍里不能明目张胆的抱在一起，但他也是打水打饭嘘寒问暖，把他照顾地无微不至。如今只剩下满腹的辛酸，很多他曾经以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人和事，现在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再也难觅踪影。这样也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才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的。不知躺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顾明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鼻子里充斥着一股老旧的霉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他伸手一摸，廉价的被套上面已经起了小球，他满心厌恶地将被子踢到一边。他下意识地将枕头一掀，“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杯子打翻在地，里面的水洒在床头。
“妈的。”顾明低沉地咒骂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找到了他的手机。他赶紧将手机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一下面板上的水渍，顾不得管它是不是进水，直接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四周。在床头的墙壁上找到了一根老式的拉拽灯绳，伸手一拉，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灯光很暗，他几乎不需要时间适应就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这是一间简陋而狭小的房间，除了一间床一个旧衣柜一个床头柜和三四个纸箱以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与其说是家，更像是90年代港产片里面经常出现的廉价小旅馆。
顾明在旁边的箱子上发现了他的背包，穿上鞋子走过去拿起背包翻了一下，钱夹还在，里面的身份证银行卡现金一样都没少。他回忆了一下，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走出夜色时，那个窝囊废走过来扶他，再后来就完全不记得了。他看了看手机，现在半夜四点，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可是眼前这个地方让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因为从小就有鼻炎，这里浑浊的空气已经开始让他鼻腔很不舒服。他打开房门，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头低低地埋在胸前，双手紧紧抱着一床毯子。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他知道躺着的人就是林泽希，因为整间房子的气息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顾明背上包大步朝大门口走去，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也没有刻意吵醒沙发上的人。他完全当他不存在，只是自顾自地离开。因为客厅太过拥挤，他在穿过客厅时脚不小心绊住了沙发前面的茶几，哐当一声，沙发上的人有了动静。林泽希闷哼一声，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黑暗中只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泽希像受惊的猫一样突然坐起身来，警觉的问了一声：“是谁？”
顾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站了几秒钟后，沙发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语气缓和下来问：“是少爷吧？再呆一会儿再走吧，天很快就亮了。这一带半夜出去不安全。”泽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大门口走去，在门框边摸到了开关。“嗒”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顾明直直地站在客厅中间，高大挺拔的身体在狭小陈旧的房间显得异常局促。
顾明有些厌恶地抬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却被他此刻的状态吓到了。他穿着一套洗得有些发白的廉价睡衣，脸色苍白，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走路的样子也颤颤巍巍的，右手一只捂着胸口，眉头轻皱，嘴唇发白，说话的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明的眉头皱的更紧，满脸厌恶的神情看着他，泽希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喝酒之后口很渴吧，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缓缓朝厨房走去。
顾明本想爽快的拒绝，打开房门扬长而去，可一直无法释怀眼前的场景，他感觉这个人随时可能倒地不起。他环顾了一下客厅，实在找不到任何愿意坐下去的地方，继续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
泽希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水，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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