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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四件套他挑好的品牌买了六套，入过水后除了给主卧换上一套外，其余的都收进衣柜。

　　　　别墅带着个小花园，屋里屋外的花草也很多，但花架却只有一种，样子粗笨，加之对应的花盆各种各样，看上去就不够美观。
　　　　慕辰统计之后去了花市，不但买了大小不一的同色花架，还强迫症发作，买了风格统一的一堆花盆，回家之后就和余勇倒盆换土施肥浇水，忙的不亦乐乎。
　　　　姜城失笑，有些花的习性慕辰并不了解，这么倒一次，用的又是同一种土，说不得会死上几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孩子的心意，他领了就好。

　　　　除此之外，慕辰还给他里外买了十几件衣服，他俩身量差不多，慕辰连试衣都不用他。
　　　　姜城这几年再没了心劲，虽然不缺钱，可日子真心应付，衣食住行都只讲舒服方便了，完全没了从前的讲究。
　　　　慕辰整理他的衣柜，看到除了几套不错的西装外，其余的衣服多灰黑色，非常暗淡，即使以他自觉已经很土很low的眼光来看，这些衣服也不好看。

　　　　站在衣柜前愣怔良久，慕辰还很清晰地记得，从小到大，他的衣服鞋子姜城是添置最多的人。
　　　　那时他们的条件远没有现在好，可每次出差姜城都会买衣服，有只给他买的，也有和慕文一式两份的，总之什么流行穿什么，在小小土土的石城，算是很潮的人。
　　　　而且那时他的城叔每天都是意气风发的，是成竹在胸的，是从容的，是笃定的……哪像现在暮气尽显。

　　　　姜城回到家就看到沙发上的，一大堆。最上面的是两件衬衣，淡粉和浅紫的，扶手上是两条牛仔裤，白色和浅蓝色的。
　　　　“这我能穿？”姜城怀疑地看着小哥俩，真心hold不住呀。
　　　　看他摇头，余勇认真的安利，“城叔，哥说这些颜色你穿都好看，他都试过了。”
　　　　姜城，你哥才多大，他试过了好看我就能穿？不过他不愿拂了孩子的好意，只是微弱地抗议，“辰辰，这也太多了，不行你拿一半？反正也是你的码。”

　　　　慕辰态度坚决，“你能穿的，城叔。我问过导购了，人家说现在大家都这么穿，你看你衣柜里那些，黑压压的，这边这么热，那颜色看着就烧得慌。”
　　　　余勇点头，认真地补充，“今天我们都已经全扔掉了，你要不穿这些，也没别的好穿了。”
　　　　姜城……

　　　　五天假期，慕辰和余勇一直在做家务中度过。当九号全部结束时，姜城住了几年的小别墅已经完全焕然一新。
　　　　窗帘、床单被罩、沙发、抱枕、花和花架，都是新的，慕辰还添置了一些新的饰品，一个半人高的大地球仪，走廊上几幅干花制的装饰画。
　　　　冰箱里，两屉冻饺子，原本占着一屉的速冻食品这几天被慕辰吃的吃扔的扔，现在腾出空来半边放了切好的手擀面，另半边放着炒好的各种肉酱，存冷冻里能多放些时候，虽然味道会差一些，冷藏里还有几瓶是现吃的。

　　　　姜城有些心疼两个孩子在这待了几天，什么都没玩只做家务了，慕辰却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有了余勇之后慕辰突然间明白了许多，对这个亲人他又感激又心疼。他是真心想照顾姜城的，也下定决心一定会养他老。
　　　　但现在林兰离不开人，姜城又不愿再回Y市石城，别说照顾了，就连见他一面都以年为单位了，慕辰对此一直愧疚，这几天能帮忙改善一下比他玩什么都要开心。
　　　　慕辰也问过余勇想去哪里玩玩不，余勇的回答特别大无畏，“哥，我就想和你待一块，干什么都无所谓。”

　　　　十号是周二，余勇的机票是一早的，下飞机后他还有行程。慕辰的机票是中午的。姜城本想请假送他们去机场，慕辰却说，“城叔你别送了，我俩打个车就行，小勇的票太早了。”
　　　　姜城，“太早不好打车，我早上醒得早，老了，没那么多瞌睡。”
　　　　慕辰哥俩好地揽上他的肩，“城叔，你年轻着呢，说说，今天穿这身有没有小姑娘夸你帅？”
　　　　余勇宛若迷弟般迅速响应，“那必须的！”
　　　　姜城黑线，“欺负老年人可耻啊，少年。”
　　　　慕辰，余勇，哈哈哈。
　　　　最终姜城也没拗过两人，不过他预约了出租车，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小半晚。这几天的相处，余勇终于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小时候的皮样子。






第86章　变化
86、变化
　　　　第二天，姜城早早地下楼准备给两个孩子做早饭，却在厨房看到了慕辰，“怎么又起这么早，才五点。”
　　　　慕辰，除了第一晚余勇老老实实地睡觉以外，后面几天都非常，折腾，哪怕只一次也漫长的让人抓狂。好在姜城白天不在家，他还有个喘息的时候。
　　　　不过昨晚的余勇只是一遍遍地吻着，紧紧地抱着，万般地舍不得，却很有分寸的没留下什么印迹，甚至他的回吻抚摸都没有让他有下一步，算是很好地休息了一晚。
　　　　想到这些小体贴慕辰微笑起来，“没事，我回头飞机上睡。城叔，我们打疙瘩汤吧，我本来还想给你煮点粥的。”
　　　　姜城心暖暖的，“好，我洗菜。”

　　　　洗着菜，姜城又劝，“辰辰，你这么熬着身体能行吗？你们医院还要上大夜，不行就算了吧。随便找个私营的医院，上点轻松的班。”
　　　　慕辰摇摇头，“没事的。城叔，这事儿我想过，我们院本来就远远比不上N市一院，但它好歹也是三甲医院，也是全省最大的医院，在这里病例还多些，我也不至于太退步。”
　　　　看姜城认真地看着他，慕辰又补充道，“在院里是几年也轮不上出去学习一次的，当然，就是轮上了，时间长了我也走不成，所以我还不想放弃。我怕我只吃老本，没几年就啥啥都不行了。其实现在我和顾师兄的距离就大的很了。”
　　　　姜城……

　　　　慕辰打着面絮，“现在我们自已的医院已经营业了。顾师兄是实干家，管理方面的本事比他的专业能力还强，又有几个同学跟他一起干，都是精英，还挖了好几个大牛。我有投钱，还是大股东，他也说让我过去，带上林姨她们，毕竟是自己的医院，怎么都方便。”
　　　　说到这里慕辰叹了口气，“可是这边林姨死活都不愿去，而且我心里也没底，我都没好意思说听他们讲一些新药新病例的，跟都跟不上……技术进步的太快，我还一直在原地踏步，再出了正规医院，估计就废了。”

　　　　姜城蹙眉，“那你打算就这样？Y市我知道的，体制太落后，处处论资排辈，真的优秀人才留不住，留下的也没有好待遇，很多大夫主要收入都不在工资，哪有心思钻研业务，唉。”
　　　　慕辰手里忙活着，“没事，我还年轻不是，看看林姨的情况，如果她能和我去N市是最好的，反正师兄说了，我什么时候去他都欢迎。而且，一个医院有大牛，肯定也少不了干基础活的，常见病常见病，还是常见的病要多。”

　　　　姜城不赞成，“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迁就她吧，这一年她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吗？”
　　　　慕辰，“也不是，城叔，我也就那么一说。其实你看你和我爸就是最好的大夫，可能你们接触不到很新的知识，但是你们也是实实在在地帮着人解除痛苦。说实在的我也不是什么研究型人才，嘿嘿。”
　　　　看姜城还是皱着眉头，又安慰着，“我踏踏实实地当我的小医生，每天也过得很充实。对病人来说，得大病得小病都是病都难受，我虽然只能治点小病，也不算虚度光阴，嘿嘿。”
　　　　姜城，摸摸慕辰的头，叹了口气。

　　　　吃过饭，两人和姜城道别，这一次余勇也壮着胆子给了姜城一个大大的拥抱。姜城拍拍他的后背，“你们都好好的，不要让大人担心。”
　　　　两人郑重点头。车已经到门口了，分别总是难免伤感，于是很干脆地转身离开，姜城一直看到车转过街角才慢慢地回了屋，慢慢地开始洗碗。

　　　　到机场时间已不早了，余勇的航班都开始登机了，他们匆匆打了登机牌，慕辰送他到登机口。余勇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地抱着慕辰，却没说话。
　　　　慕辰拍拍他，“你要好好的，我一直在。”
　　　　回答他的是能勒死他的有力的拥抱。

　　　　送走余勇，慕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四十天亲密无间的相守，这样的分别，他得消化很久。

　　　　回到Y市是下午，先给姜城打电话报平安，然后直接从机场开车回了家。
　　　　先去一楼和林兰打招呼，“林姨，大姨，我回来了，小勇也走了，我刚接到他的电话，人已经到驻地了，你们放心。”
　　　　林兰，“好，回来就好，刚小勇也给家打电话说他到了。你城叔还好吧，这几年没见过了。”
　　　　慕辰，“嗯，好着呢，让我给你们带好呢。”

　　　　林兰；“唉，你们走了几天，家里空落落的，我这几天都没缓过来。”
　　　　慕辰微笑，“小勇今年就是士官了，按规定能有两次假，不过他们队任务重，不一定都能休上，可总比前两年好，估计一次还是能休的吧。”
　　　　林兰，“那就好，要那样最好能放到过年休，或者他生日也好。”
　　　　慕辰，“是啊。”

　　　　陪着林兰说了会话，慕辰说他有事要出去，晚上不过来吃饭就上了楼。
　　　　几天没回来，一楼的卫生又恢复原状，本来想说林红几句的，可想想实际上前段时间打扫的人也一直都是余勇，再看满屋子那人留下的印迹，感觉再坐不下去。

　　　　回到二楼，先开窗，再擦灰拖地，最后把余勇的洗漱用品一一收拾起来，连着柜子里没有带走的衣服，都整齐地放进收纳箱里，又放进衣柜最上面的一格。
　　　　虽然不用睹物也会不停息地思人，但还是，都收起来吧。
　　　　最后是收拾晾衣架上的衣物，那是他们临走前一天换洗的，离开那天一早出发，就没顾上收。现在，慕辰一件件地取下来搭在胳膊上，床单，枕巾枕套，他的衬衫长裤，和，一件迷彩背心。

　　　　慕辰拿下来，按在鼻尖深深地嗅着，只有洗衣液的清香，没有那人的一点味道，又深吸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么花痴的动作，暗骂自己真是矫情，真忒么以为是个少女？

　　　　把一堆都抱到床上，一一折好，放进衣柜。
　　　　然后，想了想，把背心套在了那人靠过的软枕上。
　　　　看看实在辣眼，又恨恨地脱下，折好，又抖开，折好，再抖开，在手里摩挲着，又套上去……
　　　　最后，把它塞进被子，强迫症都克服了，看着两个不一样高低的枕头，傻笑起来。

　　　　第二天假期结束回归日常，慕辰照旧在家和医院间忙忙碌碌。但慢慢的，他感到了林红一些微妙的抵触：
　　　　以前虽然她也懒，但慕辰只要指到明处的活还是会完成，比如开窗户通风，比如擦干净灶台，现在却很敷衍。
　　　　而且，虽然慕辰基本不在一楼吃饭，但他要是饭口时在一楼肯定会问一下他有什么想吃的，至少，问一句他是不是也一起吃，好去准备，但现在，没有询问了，仿佛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今天慕辰是早班，下午四点下班后他回家先去了一楼，问了问林兰的情况，又把给她新开的药拿过来。
　　　　今天他把林兰的各项指标说给了谢主任，谢主任把她原来的药调了一下，减了一种，换了一种，慕辰一边给她整理药箱一边讲着谢主任的判断和注意事项。
　　　　林兰挺高兴的，要说她对慕辰回Y市最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她不用一两个月地到医院排大队复查了。

　　　　常规检查慕辰在家就能做，量血压，听诊，包括抽血都能在家完成。至于必须借助仪器的检查，慕辰也会安排好时间，他亲自推她去做，都是事先约好的从不用排队。这让她大大地感到了轻松。
　　　　记得从前和陈大姐去复查，即使陈大姐已经算很熟悉医院的人了，每一次她都会提前几天开始紧张焦虑：
　　　　怕人多，怕等不到，怕结果不好，怕给大夫说不清楚，而这种种在慕辰回来后就结束了。

　　　　今天因为给她问诊拿药，慕辰回来的就晚，讲完新药，又给她把一周用药都按天分装好。林兰一抬头，都快六点半了，“小辰，我们晚上吃臊子面，今天买的羊肉挺好，一点也不膻，你也一起吃吧。”
　　　　慕辰还没说话，厨房里的林红就先抢着来了一句，“你也没说他要留下吃，我面和少了。”
　　　　慕辰，“不用，我晚上还有事。大姨，天热了，我看林姨床上铺的有点厚，回头你给撤掉一条被子，或者换床薄一点的。”
　　　　林红，“我们比不了你们年轻人，现在白天热，晚上刚刚好，还不用撤褥子，再说了，那是人家儿子给铺的，咋着也得多铺两天不是。”

　　　　慕辰的眉头皱起来，还没等他说话，林兰感觉不对先开了口，“姐，你咋了，咋说话怪里怪气的，家里不是还有早市买的面条吗，我吃那个就行，让小辰吃一碗再走，我看你臊子都做好了，现在就擀面吧。”
　　　　林红……
　　　　慕辰，看林兰有些着急的样子，想着也许是林红在外面和谁发生冲突，他自已也是又累又烦的，也就没再说下去。
　　　　起身换鞋，又和林兰打声招呼，“不了，我赶时间，林姨你们吃吧。”

　　　　慕辰离开后林兰慢慢挪到厨房门口，“姐，你今儿咋了，咋不高兴？连饭都不留小辰吃？说话还那么冲。”
　　　　林红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自己妹妹，半晌还是含糊了一句，“我没事，就是见不得他那个样子，好像多了不起似的。他不是看不起我们吗，还看得上我们一碗面？”
　　　　林兰不明所以，“姐？”
　　　　慕辰并没有到哪里去。直接到了楼上，简单地煮了碗面吃掉，收拾干净房间就去洗了澡上床。
　　　　顾宁前些天给他的邮件里有很多新内容，还寄过来一些发表着相关论文的杂志，他还一直没看，准备现在上床开始学习。

　　　　拉过被子，发现那人留下的味道更薄了，味道原是最无法保存的，但他为了这一点贪念硬是打破了自己每周换床单的习惯，想想也是够拼的。
　　　　不过虽然自嘲苦笑，还是把那个穿背心的枕头抱在怀里，打开笔记本开始看起论文来。






第87章　吵破
87、吵破
　　　　那天起，慕辰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来自林红的挑衅，是的，虽然不明白她有什么倚仗，但确实她的态度变得轻慢。
　　　　最明显的就是当他留在楼下时不再问长问短，招呼他吃饭，而且对于慕辰安排的一些家事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慕辰爱洁，炒菜的空档一般就把灶台收拾利索了，菜盛出来就顺手用抹布擦净墙面、烟机，吃完饭收拾洗碗，之后就要把餐厅和厨房的地拖一下。
　　　　林红一直觉得这是慕辰的洁癖，她又不是不洗碗，干嘛一定要吃过饭立刻就洗？她也会擦墙面擦桌子，但抹布也是很干净的，哪有必要还要用厨房纸再擦一遍？但慕辰一直这样要求，她也就勉强照做了。
　　　　可现在，她发现了慕辰肮脏的真面目，再看他在她们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斯文干净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慕辰发现林红又把厨房造的一塌糊涂。
　　　　灶台和烟机都腻着一层油，洗锅时锅底锅盖都不洗了，墙面上余勇走时贴的一层保鲜膜脏了也没有更换，窗台上落了一层灰，马桶至少一周没刷了。。。。。。
　　　　其实厨房脏乱一点也碍不着他什么，毕竟他不在这里吃饭，但他见不得余勇临走时一一打扫干净的房间被这么糟蹋。
　　　　他指了出来，林红却带搭不理的，没等他说什么，林兰看他神色难看，倒急得先开口解释，“小辰，我姐这两天也不舒服，等她好点了再收拾。”
　　　　慕辰。。。。。。

　　　　6月4日周一，慕辰下了早班，今天单位发了一箱有机蔬菜，有西兰花、秋葵和鸡毛菜，都是Y市不常见的蔬菜，还有一些水果。他看着不错，就又从科室里那几个不开灶只吃食堂的年轻同事那里买了两箱。
　　　　车停到楼道口，他先搬了两箱到一楼，敲开门放到玄关，“大姨，单位发了两箱菜，你看着收拾一下。”
　　　　林红没作声，慕辰也不再多说。他没有进门，只出去把最后一箱搬到二楼，才去停车。

　　　　停好车进屋时却发现两箱菜还在玄关，往屋里一走脚下又是一滑，慕辰不觉皱起眉头，“大姨，这怎么回事，地上这么滑，林姨没法走路。”
　　　　林红没说话，饶是慕辰脾气好也不免动了气，“大姨，我给你说听见没有？你要是不想干了就明说，我请你来不是让你这么做事的。”
　　　　可能林兰也觉得有些不像话，连忙扶着沙发站起身，“姐，你先把地拖一下，小辰，昨天小宝闹肚子，小华他们两口子都有事，就放在这儿了，这不才接走，我姐正收拾呢。”　

　　　　慕辰，“林姨，你今儿是不又没活动？”
　　　　林兰干笑着，“这不小宝刚走嘛，我本来也说等地上收拾出来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