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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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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博森漱完口，把杯子放到一边，说：“我也准备晨跑，咱俩一起？”
舒昀愣了一下，很快便弯起眼睛笑眯眯地点头：“嗯！”
……啊真可爱……蒋博森一把将毛巾盖在脸上，拒绝再看着舒昀的脸。
这么坚持跑了大半学期，蒋博森都习惯早起了，却突然发觉舒昀某一天早晨开始睡起了懒觉，他以为舒昀是生病了，走过去揭他的被子，冷不防被人隔着棉被软软地踢了一脚，力道不大，跟蹭一下似的。舒昀把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问他：“你干嘛呀……”
蒋博森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笑了：“起来，今天不跑步了？”
“哎？”舒昀想了一下，露出个抱歉的笑来，“对不起啊，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我不跑步了。”
蒋博森皱了皱眉，把舒昀裹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儿，好歹让人把鼻子露出来呼气了，这才问道：“为什么？身体不舒服？”
“不是的。”小舒昀理直气壮地说：“今天冬至啦！”
蒋博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冬至是地理课上讲的一个节气，好像家里到了冬至都要喝羊肉汤来着，不过……“这跟你跑步有什么关系？”
舒昀被他问得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看向他，认真解释道：“冬至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就是冬天了，冬天很冷的，我不要出门跑步了。”
蒋博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哭笑不得地问他：“真的是因为这个？”
“当然。”舒昀扁扁嘴，不满于蒋博森的怀疑，“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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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说回来，蒋博森倒是挺喜欢看冬天的舒昀把自己裹得跟个毛球似的，一到冬日舒昀整个人就好像全身都是懒骨头，瞧着格外可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人揣在怀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当然，无论是不是冬天，蒋博森都想把舒昀随身携带。
第14章 第 14 章
吃过早饭舒昀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舒妈妈听他说要回来很高兴，又问他：“小蒋回来了吗？”
舒昀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洗碗的男人，“嗯”了一声，“刚回来，这不是您上次就念着让我们回家呢吗。”
“这都大半个月没回来了，”舒妈妈嗔怪了一句，“你爸前两天还跟我念叨，哎对了，你有没有去小蒋他们家回去看看他爸妈？”
“有的，前几天我才去了。”
舒妈妈在电话那头还待再说什么，舒昀便听见电话里遥遥传来父亲的声音，让母亲不要老唠叨：“行了，这孩子中午就回来了不是？”
舒妈妈捂着话筒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儿子才不会嫌我呢。”说罢又问舒昀，“儿子，你嫌妈唠叨吗？”
舒昀失笑，都说老小老小，明明父母年龄还算不得“老”，但自打他们不再忙于工作，似乎便有些返老还童了起来，这样的话要以往严肃干练的舒妈妈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如今倒是说得很顺口了。
“您当然不唠叨了。”舒昀笑着回道，蒋博森这时正好洗完了碗从厨房里走出来，靠着他身边坐下，舒昀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又对电话那头道：“对了妈，让爸今天别出去买菜，待会儿我和他买好了过来。”
“好，你俩也别老照顾我们口味，买点儿你们年轻人喜欢吃的。”舒妈妈笑着应了。
“洗好了？”舒昀挂了电话就去握蒋博森的手，果不其然摸到一手的凉意，当下就皱了眉头，“你怎么又用冷水洗的？外面下着雨，你用热水不成吗？”
“就几个碗……”蒋博森弱弱争辩一句便不说话了，看着舒昀努力用掌心温度暖着自己的双手，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在要糖吃。”
舒昀不明所以，反问道：“糖？你想吃什么糖？”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这手冷了，你才会捧着心疼。”蒋博森解释道。
舒昀先是一愣，继而用力拍了一下蒋博森的手背，“你下次再这么做，我把你两只手都给剁了你信不信？”话虽然说得凶恶，可还是细心地捂着蒋博森是手指头，等感觉到他的手暖起来了，这才松开。
“买些鱼回去烧酸菜鱼吧？”舒昀和蒋博森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提了一句，说着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前两天我回家的时候妈给了我两瓶蜂蜜，你记得带一瓶去局里，别老喝咖啡。”
蒋博森正在系衬衣扣子，闻言便知道这说的是哪一位妈妈，随口道：“我妈就知道心疼你，有什么好东西都可着送你。”
舒昀坐在床边，抬脚就踢了蒋博森的小腿一下，“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妈给你的金丝枣呢？”
想起那被自己遗忘在后备箱角落，找出来时已经变成金丝枣干的枣子，蒋博森转身朝舒昀勾起嘴角不正经地一笑：“这婆婆把好东西留给儿媳妇，很应该，很应该。”
舒昀笑骂：“你才是儿媳妇。”
到如今蒋博森也不得不承认一句，当初舒昀在他们感情上的小心态度是非常应该的，他们的出柜顺利到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想来这和当时他们已经完全独立，有足够资本为之坚持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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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父母在这件事情上是最先接受他们的，事情的起因并不是那么美好——舒爸爸出了一场车祸。
舒昀接到母亲带着哭腔打来的电话时还颇感意外，母亲在他心中一直是雷厉风行果决干练的，“哭”这个词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但那次她却破天荒地在孩子面前哭得像个泪人，舒昀只来得及感伤一秒便立刻收起了情绪，如今父亲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母亲又情绪失控，他不能惊慌。
当时正好遇上蒋博森休假，他二话没说订了票和舒昀一起回去，舒妈妈当时只知道他是舒昀极要好的朋友，见他在医院里忙前忙后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过麻烦人家；反倒是舒昀态度坦然，拍拍母亲的肩膀让她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舒爸爸手术后持续低烧，舒昀和蒋博森便两人轮值守夜，舒妈妈见过蒋博森许多次，见他们两人感情深厚，还只是感慨自己儿子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实在是运气好，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然而一次夜里无意间撞见两个孩子的相处，却让她心头一惊。
那天夜里她在家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便起身到医院里想看看丈夫的情况，却没想到刚一踏进走廊，便瞧见了拐角处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其中一个还在另一个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虽然深夜走廊灯光线略显昏暗，但她还是瞧得清清楚楚，那个身形高大的是这几日来天天守在医院的儿子的朋友，而另一个毫无疑问的，是自己的儿子舒昀。
舒妈妈的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甚至疑心自己误会了，可隔着那一段距离，她却清楚地听见舒昀说：“蒋博森，幸好你在啊。”
这好像就是非常随意的一句感叹，可是舒妈妈却听得心头酸楚发疼，原本到了嘴边的质问斥责一瞬间都被堵在和喉咙口——这一次丈夫的生死危机让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幸好他在啊，这个人在她就安心了。
而那边的舒昀说着话一抬头就看见了眼眶泛红的母亲，他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静下来，牵着蒋博森的手慢慢走过去，低声道：“妈，抱歉，回来这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您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舒妈妈说不出话来，她看了一眼蒋博森，那个高大的年轻人神色沉稳，眼神中是不容错视的坚定，而自己的儿子在说完话后就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让舒妈妈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她拒绝这个年轻人，那么她也会一并失去自己的儿子。
如果这两个人还是学生，还是不懂事的孩子，那么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会分开他们，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这也许只是年轻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他们可能会为一时的轻狂付出一生的沉痛代价，可如今……
舒妈妈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你爸爸不会刚醒又被你们俩给气过去。”
舒昀和蒋博森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丝意外，他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舒妈妈这话显然是接受了他们，大概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舒爸爸的接受看起来则更加的顺利，也许是这一场事故让他看开了很多，对于儿子所选择的伴侣，他并未作出过多反对。
也正是这一场车祸之后，夫妇俩逐渐将生活的重心从事业上转移开来，他们终于意识到或许过去的年岁里亏欠儿子太多，如今想要再给出弥补却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么只能尽可能地满足他，既然舒昀喜欢蒋博森，那么他们便会努力试着接受。
第15章 第 15 章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便慢悠悠地晃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蒋博森弯腰在水产店门口挑鱼，舒昀虽然爱吃酸菜鱼，但却不太会挑这个，就站在一旁瞎捣乱，蒋博森也不怪他，由着他玩。
这会儿来买菜的人还少，水产店也就他们两个顾客，老板在一旁乐呵呵的笑道：“你们两兄弟感情真好啊。”
舒昀也笑了，拍了拍蒋博森的肩膀，“是啊，这是我弟弟。”
老板一脸不信的样子，蒋博森指了条鱼示意对方就这条了，回身看了舒昀一眼，似笑非笑：“嗯，弟弟？”
老板手脚利索地宰鱼，嘴里也停不住：“一看这就是弟弟吧？跟你哥长得像，但是瞧着要小些嘛。”
舒昀有点意外，扶了一下眼镜：“我俩长得像吗？”
蒋博森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眉目方正线条利落，加之又在部队里呆过，整个人都有着一种不容轻慢的凛然气势；相比之下舒昀整个人眉眼气场都要温和得多，也许是一天到晚泡在书店里的缘故，看起来就是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
老板正给鱼刮鳞，闻言还特意抬头看了他俩一眼，而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像，难道你俩不是兄弟？”
蒋博森随手就揽住了舒昀的肩膀，“这是我……嗯……宝贝弟弟，是不是？”说着“宝贝弟弟”四个字没忍住笑了笑，还朝着舒昀眨了一下眼睛，看得舒昀笑骂起来：“滚蛋，你才是宝贝弟弟。”
这个小插曲一闪而过，买了菜去取车的时候舒昀还专门借着车里的后视镜看了一下自己的脸，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蒋博森，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不像啊。”
蒋博森抬手把人按回副驾驶坐好，一边替他系安全带一边问道：“像什么？”
“我们长得很像吗？”舒昀问他。
蒋博森把安全带系好这才抬头来看他，两人双目相触片刻，蒋博森低头在舒昀脸上亲了个响，“不像，你好看。”
得到对于自己容貌的夸赞总是让人愉悦的，尤其是来自于自己爱人的夸赞。舒昀也不例外，他故作骄矜地点了点头，“你也不错。”
蒋博森观察了一下前后环境发动了车子，闻言轻笑了一声，“就只是不错？”
“嗯……勉勉强强……九十九分吧。”
“哦，这么高？百分制？”
舒昀大笑：“怎么可能？你也太自信了吧蒋队长，我这可是万分制！”
上了立交就有些堵车了，舒昀没事儿可干，便侧过头认认真真地盯着蒋博森的脸看，其实这个人的眉目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从高中到如今，这么些年了也没看厌，反倒是觉得对方越发的有味道起来。
蒋博森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语气很有些无奈：“宝贝儿，你再看下去我真的不保证会不会找个地方停车了。”
舒昀正在以目光勾勒蒋博森下巴坚毅的线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随口问道：“停车干嘛？”
“停车干你。”蒋博森面不改色地说着荤话，超了前面一辆大众，方向盘一转往右开去，车速加快了些。
舒昀可不想第二天的城市早报就是“两男子闹市车震，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种奇葩新闻，非常乖觉地移开了目光，没过半分钟又忍不住往蒋博森下/身看了看，视线飘忽，“你可别憋出毛病，我还要用很多年呢。”
蒋博森做了个深呼吸，把车开到路边临时停车点停了下来，而后抬手捏住舒昀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贪婪地掠夺着对方的气息，舒昀这会儿瞧不出刚才说话的流氓气势了，乖顺得像只兔子。
蒋博森亲了个够本才重新开车上路，舒昀摸了摸有点破皮的嘴唇，不知道是撒娇还是抱怨：“蒋博森你又咬我嘴巴。”
“你这个人都是我的，咬一下嘴巴怎么了？”
“蒋博森你变了。”舒昀一边拿出手机来看短信提示一边夸张地感叹：“说好的我是宝宝呢？”
“我都快把你当祖宗供着了，哪儿能只是宝宝啊？”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舒妈妈正拿着逗猫棒逗家里的一只半大小猫，这是前不久她朋友送的一只猫，她和舒爸爸现在都退居二线过上了半退休的日子，每天闲着没事养养猫倒觉得挺有意思。
“来啦？今天买的什么菜？”舒妈妈放下猫走过来想提菜，却被蒋博森避开了，“妈您坐着吧，我们弄就是了。”
一旁被冷落的小猫显然是嗅到了鱼腥味，摇着尾巴上来围着蒋博森腿边打转，还时不时想伸出爪子去挠口袋。
“这可没你的份。”舒昀环视了屋内一圈，“妈，我爸去哪儿了？”
“有人找他下棋，先前我挂了电话那会儿，他就端着棋盘跑出去了。”舒妈妈笑着抱怨，“最近刚迷上的，说是要拓展业余爱好，我瞧着就是臭棋篓子瞎显摆。”
“他乐意玩就去嘛。”舒昀随口答应，和蒋博森提着菜进了厨房，小猫也一路跟着他们跑，喵喵喵叫个不停，似乎不吃到鱼就不肯罢休。
“我给你找个眼镜。”见蒋博森准备切洋葱了，舒昀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找了个平光镜给他：“好歹挡一下。”
蒋博森接过眼镜，微微曲起右腿：“先把这小东西提出去。”
舒昀低头一看，小猫正抓着蒋博森的裤腿一路往上爬，这会儿都挂在大腿上了，当下一笑，“你还挺招它喜欢。”他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来把小猫四个爪子一点点掰开，抱着猫走出厨房，准备先把它给丢到阳台上去。
这头蒋博森刚开始切洋葱，舒妈妈就走到厨房边问：“小昀，我把你不穿的旧衣服收拾一下，送到社区捐赠中心去了啊？”
蒋博森愣了一下，意识到舒妈妈可能是在和自己说话，“妈，小昀抱猫出去了。”
“……诶？”舒妈妈看到他正脸也是一愣，随即捂着嘴笑道：“你戴着眼镜，我看这侧脸好像就是小昀，一晃眼还真没看出来。”
“什么没看出来啊？”
正巧舒爸爸推门进来，见妻子站在厨房门边直乐，随口问了一句。
舒妈妈回头看他，“我觉得这俩儿子越长越像了似的，刚才我居然还认错了。”
舒爸爸一边朝蒋博森点头示意一边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儿子：“小昀矮多了……”
蒋博森闻言忍不住笑了，这话得亏舒昀没听见，不然肯定要气得炸毛。
因为舒妈妈有午睡的习惯，他们吃完饭也没有多留，下楼时蒋博森把之前舒妈妈认错人的事情讲给舒昀听。
“真的很像吗？”舒昀很是意外，抬手拉着蒋博森的衣领把人扯得矮下身子，然后掏出手机自拍了一张，随手发了朋友圈——
【我家蒋队和我长得很像吗？】＇脸挨着脸的合照。jpg＇
没到半分钟手机传来提示音，舒昀划开屏幕去看，一看就乐了，一水儿的评论全是“我一脚踹翻了这碗狗粮”。
蒋博森抬手勾着他肩膀去拿了手机来看，见状也笑了，顺势侧头在舒昀鬓发边吻了一下，“像就像吧，不是都有夫妻相这一说，跟我长得像不亏。”
舒昀把脸放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我比较帅，你跟我像才不亏呢。”
第16章 第 16 章
没有案件的时候，刑警大队众人其实比谁都闲，只要不被领导抽查到，坐在办公室里聊天打游戏甚至迟到早退基本都没人管。这天早上蒋博森拿着一盒牛奶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一屋子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的队员。
“蒋队，今儿早饭怎么喝纯牛奶了？”坐在门边一个正啃着煎饼看视频的队员笑道，“你之前不是嫌弃这玩意儿跟白开水似的？”
“舒昀让我喝的。”蒋博森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带着几丝炫耀的意味，“他说牛奶养胃，让我没事少喝咖啡。”
对方做出一个夸张的嫌弃反应：“啧……我怎么那么不想和你说话呢？”
蒋博森对此不以为意，提着牛奶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将桌面一些杂物理开，打开电脑选了部片子，十分闲适地开始看电视剧。
他声音开得虽然不大，但一众闲得发霉的队员却就指望着找点儿乐子，一个个竖着耳朵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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