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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谈恋爱就娘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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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混战把安湛折腾得够呛,他挨了几闷棍,骨裂住院了,好不容易盼来个高考后的暑假,跟家趴了快一个月,湛老师一听说又是靳狄干的,死活不让他再跟靳狄来往了。后来他去青岛上大学,湛老师干脆辞职跟着他去青岛他爸的职工宿舍住去了。
等大学毕业,回到北京之后,安湛毫不犹豫地考了警察,这是他从小的愿望,安湛从小优秀,过程很顺利,之后很快就分到了预审,在这里从内勤一直做到预审员。这几年他偶尔也会想到靳狄,回忆一下自己的青春年少。每次都百思不得其解,当时靳狄是吃错药了吗?找茬打架也就算了,但是自己挨了一棍子之后,靳狄脸都吓白了,抱着他痛哭流涕的就更耐人寻味,安湛想不明白,越发就觉得靳狄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
想想和靳狄那一仗分别后,已经过了十来年了。
长久分别后见到个仇人的还亲三分呢。能再看见靳狄,其实安湛挺高兴的。痞里痞气没正形的小混混儿靳狄如今摇身一变成KTV老板了,安湛以为他怎么也会有点长进,今天这一面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个二逼的德行是一点没变,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靳狄学校外面的朋友为什么叫他靳没溜儿了,是真没溜儿啊!安湛想到靳狄满手那玩意还跟他握手的场景,都有点气笑了,老流氓!有狗屁长进!
安湛把手盖在脸上,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真想不到,刚见面就来这么一出:他搅和了靳狄遛鸟,靳狄也没饶他,糊他一手鸟粪,这他妈的娘炮玩意儿!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关于最近被警察夜检的事情,靳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其中要是没有点门道儿,不至于天天被突击检查,搅合的好几天生意惨淡。靳狄虽然混,但是他底细还算干净。跟黑道没有大接触,之前靠靳军官的关系傍着,现在虽然老爷子人没有了,靳狄的翅膀也算是硬了。加上之前靳军官的警卫员老刘和几个哥们兄弟的帮衬,也算是有点门路。一般的小混混不至于的跟他过不去。所以,他这是得罪这边的地头蛇了,地头蛇能位置牢靠,少不得有白道撑腰。跟北京这片发财的,傍上白道比黑道靠谱,就今天这事,逮不到你也恶心恶心你,连着两天这么来折腾,靳狄挺搓火的,他给几个朋友都打电话问了问,心中有了个大概,乐满堂这条街上有个幕后的操纵者叫郑海波,黑白两道都挺吃得开,郑海波胃口大得很,这条街上的各个夜店都仰仗着他,靳狄之前开饭店他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做了夜店生意,郑海波动了心思,给他使个绊儿提点提点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靳狄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做买卖总要有人孝敬。等他明天见过安湛之后,再去想办法拜拜这个地头蛇吧。
第二天,靳老板依然捯饬得跟孔雀开屏一样,早早就去闷得香羊蝎子店的包间里坐等安湛,小服务员憋着笑问他:“靳哥来啦?今天可别又饿着肚子,要不先给您拌俩凉菜?”
靳狄心也有点虚,就点头答应了,连着吃两天泡面他可受不了。等到天刚擦黑,靳狄手机响了,一瞧果然是安湛打过来的,顿时心里就松快了,告诉安湛包间的位置之后连忙叫服务员上菜。 菜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厨房给他备着呢,安湛走进包间刚坐稳菜就上齐了,铜锅里头煮的羊蝎子骨那都是挑的都是顶尖的,咕嘟咕嘟地在锅里冒着鲜美的气味。
安湛打上学那会儿就喜欢吃羊肉,尤其是啃羊蝎子,看见之后就走不动道儿。他瞧靳狄还记得他的喜好,心里挺高兴,加上本来就饥肠辘辘的,也不跟靳狄客气,上手抓着一块大的就啃。香味把这一路裹来的寒意也熏褪了不少,整个人都在火锅不停翻滚的热气中暖和过来。
安湛啃得很认真,脱下制服后,他变得很随和,不带着一丁点在单位时候的严肃表情。靳狄早就知道,安湛压根就不是一个端着架子的人,他纯粹就是对待工作认真,对待工作中遇到的人一视同仁而已。安湛就是这么豁达,从来不计较什么,不卑不亢。靳狄越看着安湛就觉得安湛完美,连抱着骨头啃得满嘴油的样子都觉得特别可爱。
靳狄眼神带着火地瞧着他,他倒是跟没事人似的,换了便装之后看着还是那么英挺帅气。看得靳狄心猿意马的,连忙站起来给他倒酒,人死嘴不烂地调戏他:“手洗干净了?”
安湛让嘴里的羊肉烫得直倒气儿,匆忙嚼了几下一口咽下去:“孙子你甭激我!你等我吃饱了的!”
靳狄瞅他那吃相“啧”了一声:“我说你至于吗?为了吃我一顿从昨个儿就没吃饭吧?”
安湛边啃边寻摸锅里还哪块大:“还真差不多,昨晚上值夜班就啃了俩烧饼,今儿又睡过了,没赶上午饭,下午就喝了一小丫头给的酸奶,饿透我了!”
靳狄酸不溜丢地说:“哎呦喂,喝人家姑娘的奶还能饿?”
安湛斜楞他:“还成,反正不用自己个躲小屋里吃自助。”
俩人让鲜辣的羊蝎子汤一熏,言语顿时流畅起来,之前重逢的尴尬劲儿就这么毫无芥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约是年少时候太过熟悉,他们十来年没见,工作也大相径庭,却一点生分劲都没有,俩人边说边啃,大快朵颐,酣畅淋漓。很快,一锅羊蝎子就见底了,瞧见安湛丝毫没有往里面煮蔬菜的打算。靳狄明白了,开门冲门口小姑娘一招手:“再来一锅!”
小服务员直吐舌头,刚才那锅都快塞满了,差不多顶别人的小两锅,端进去十来分钟就没有了,这俩人可真够能吃的。她也好奇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老板等了两天,刚刚就看到了个背影,还挺年轻。瞧那架势不像是有头有脸的领导,要不也不能带人啃羊蝎子啊。
小姑娘揣着好奇,端着满满一锅精挑细选出来的羊小排去敲门,趁着换锅的时候偷摸儿往安湛那一瞥,这一看不要紧,小心脏跳得都加速了。
哎呀!老板的这个朋友可真是个大帅哥呀,大高个儿,挺拔的骨架被一层干练的肌肉包裹着,透着一股子阳刚气,浓眉大眼高鼻梁,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这种帅,是无论放在十六岁少女还是六十岁大妈眼里,都觉得帅的帅。小姑娘看着安湛发呆,心里只有“好帅、好帅”,一个不小心差点就把手里的锅打翻了,安湛眼疾手快,一把稳住锅,虽然没有扣在桌子上,还是有点汤水洒到安湛手背上。小姑娘吓了一跳,安湛不甚在意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对小姑娘一笑:“没烫着你吧?”
声音里透着稳重的磁性,小姑娘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面红耳赤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靳狄跟旁边看了一场完整“英雄救美”的戏码,不由得联想到当初那个小混混跟他告状,安湛怎么勇救校花最后抱得美人归的事情。心里一阵一阵的冷笑,就安湛这种时刻自带十万伏特的皮卡丘,能挨到现在还没有对象,也真是个奇迹了。
小姑娘脚下拌蒜的走出去了,安湛眼尾扫到门关上的一瞬间,立刻恢复饿虎扑食的本相,从锅里抓起一块大的就啃,哪儿还有一点风流倜傥的样子。反正也搭上羊蝎子这玩意肉本来就不多,很快,安湛前面碗里堆起来高高的一层骨头。靳狄瞅着他都噎得慌,连忙给他满上酒:“我说,你以后没饭吃,直接过来,随时给你弄。”
安湛听这话,难得从骨头堆里面把脑袋抬起来:“这也你的店?”
靳狄对羊蝎子早就吃得够不够,加上心里头憋着那点事,也堵得吃不下去,就陪着安湛喝酒:“朋友的,我投了点。瞎混吧,咱哥们儿不争气啊,小打小闹,不比安警察前途,不可估量,见笑见笑!”
安湛瞧着他那副贫了吧唧的嘴脸就来气:“你丫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说话还一点正经没有!这些年就没个人教教你怎么说人话是吧?”
靳狄“扑哧”地笑了一声:“我就比你大两岁,怎么让你一说就老了呢!”
安湛扔了骨头,拿纸巾擦了擦嘴:“那你总也不小了吧!”
靳狄笑得差点把自己呛着:“可说呢,我大着呢!哎,那天你也看见了吧?”
安湛抄起一块骨头就扔他:“操行!你丫就臭不要脸吧!挺大个人了还跟小黑屋里玩自己,你丫青春期还没过去呢是吧?”
靳狄那厚皮老脸的,这事干都干得出来,也不在乎安湛挤兑他:“甭把自己往外摘啊!上学时候谁不知道谁啊!那时候去录像厅,你没红着脸往厕所跑?”
安湛可不如靳狄脸皮厚,他实在没法争辩这件事,于是就守着那盆骨头开扔,砸的靳狄左闪右躲:“错了错了!我记错了!是我!我红着脸往厕所跑呢成吗!这不落下病根了,一到小黑屋我就想犯错误……”
俩人吃饱了,话也密了,安湛拿着酒杯跟靳狄碰了一下:“这几年怎么样啊?”
靳狄喝了一大口酒,咂么了一下舌头,眯着眼睛把不好煮的块茎蔬菜放到锅里:“嗨,那事儿之后,学校就把我开了,当兵是没戏了。大学没考上,高中毕业证也没混下来。我家老头子也不管我,我就琢磨着怎么想办法弄钱啊。那一段正好,出那个叫什么VCD,放盗版光盘的,我就开始带着赵辉他们几个弄了个音像店倒腾盗版光盘,10块一张能挣一半。后来不成了,都网上看了,光盘挣不到钱了,我就买了辆大巴车,跑了一段黑旅游。在火车站附近找外地来北京玩的散客,拉着一日游那种。天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这么着慢慢地存了点钱。我家老头看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个儿了,嘴也松了,又给了我点钱凑了个整儿。正好我们院里有个发小儿想开个饭店,我俩就投了这个店,还成,不少挣。前年我家老头子蹬腿了,留下的钱,加上这两年羊蝎子店的分红,就开了乐满堂。”
安湛瞧他轻描淡写地说得多风轻云淡,心里知道其实靳狄这几年没少受苦。
小时候安湛跟靳狄打架的事,湛老师之所以没有闹大,也是因为可怜靳狄——妈跟人家跑了,爹动不动就打,别怪这孩子能打架,挨打挨的次数多了,学也学会了。
靳狄从小没妈,这回爹也没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里连个喘气的恐怕都没了,安湛跟他最叛逆的一段时间都在一起,如今懂事成人倒是依然怀念那段友情,心里不自觉的也有点跟着难过:“那,没找个媳妇?有个家也有个奔头儿不是?”
今天靳狄是真没少喝,开始脸一直泛红,渐渐的又有点发白,安湛埋头吃肉的时候他就在喝酒,安湛吃饱了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还在喝酒,酒壮怂人胆,靳狄边喝边琢磨着,堵在心口的那点事儿应不应该对安湛开口:“嗨,之前忙着挣钱哪有那闲工夫,你说的没错,得有奔头儿,没奔头儿的日子那、那叫什么日子!”心想:我这奔头儿那不就跟面前坐着呢么?从那一场架到现在奔了十来年了。
安湛点点头,瞧着靳狄喝的眼神都有点对不上焦:“哎,你悠着点!怎么还染上酗酒的毛病了?我看是得有人管管你,不过就你丫这德行,得多彪悍的一女壮士才能制得住?”
靳狄没说话,伸手给安湛满上酒,自己一仰头又半杯下去了。
靳狄喝闷酒不接茬,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安湛也没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付了,想着没准是靳狄想到他爹又难受了,于是转了个话题:“哎我说,你是不是这几年都没喝酒了?还是心里头有事?因为你那个乐满堂?这三天两头地被人点炮,心里有点谱了没有?”
靳狄笑笑:“嗨,挣钱了呗。老头子在的时候,上面的人还能卖他个面子。现在人走茶凉,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再蹚浑水。”被地头蛇频频点炮的事儿他没说,怕安湛惦记上,再把自己搭进去。安湛仗义,靳狄心里头明白,所以更不想让安湛误会自己是为了方便跟派出所搭上话才约的他。
果然,安湛一点不避嫌地问他:“我能帮上忙吗?”
靳狄摆摆手:“得得得!我自己有办法,你甭跟着瞎操心。看出你是看预审的了,审犯人还审上瘾了,非得把我挖地三尺是不是?说说你啊,这些年你怎么样?”
靳狄瞧着安湛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关切,鼻子有点发酸,还嫌他没长进?安湛这小子有长进?别人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不沾惹这些事,他倒是好,还主动往身上揽?
安湛把饼撕成小块往锅里投:“我?我就那样呗。”
靳狄瞧瞧安湛,怎么样也能算是个高富帅了吧,虽然脾气有时候有点爆,但是总的来说算是综合实力很强的那类。恐怕后面追着跑的小姑娘成群结队的吧,送酸奶的,端羊蝎子的,投怀送抱的,什么样的没有啊。靳狄的那点委屈在肚子里面发酵了,借着酒劲试探地问:“你小子没结婚是不是追你的姑娘太多了,挑花眼了?有正主儿了没有?”
安湛笑了一下,有点落寞地说:“没有……”
靳狄不信:“不可能!从高中起追你的小丫头片子就一群一群的,你丫能没有?这么多年你就自己个儿素着来着?”
安湛让他噎了一下,只好实话实说说:“之前有过一个,后来黄了。”
靳狄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差点笑出声来:“黄了啊?为什么啊?几年了啊!怎么黄的啊!”
安湛一脸黑线地看着靳狄闪闪发亮的眼神,靳狄也觉得自己可能兴奋表现得太明显了,赶紧夹了块白菜放嘴里堵上。想用咀嚼的动作来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安湛心说这傻逼到底什么来头,知道老子女朋友黄了他激动个什么劲儿?但出于礼貌还是简单地说:“大学时候的同学,后来毕业了她要出国,让我辞了工作跟她一块去。我没答应,就散了。”
靳狄默默地从如来佛祖拜到黎山老母,从上帝耶稣拜到安拉真主,感激涕零到不行。心中真诚地想:这姑娘觉悟挺高啊,国外好啊!你瞅瞅北京这几年的雾天,怎么住人啊,快去国外定居吧,最好去个阿根廷、智利什么的,一辈子别回来了!
安湛还是头回跟外人说这事。自己也觉得有点被靳狄这二百五感染了。好在事情过去的久了,加上那时候安湛年纪还小,感情来去还能愈合得快,只是这几年窝在拘留所里,工作忙不说,也很难碰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单着。湛老师对此意见非常大,动不动就要求安湛去相亲。弄得他为这件事心烦意乱。
靳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好再去揭人家的伤疤,加上渐渐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不灵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只能呆头呆脑地往羊汤锅里涮菜,安湛瞧见他端着一盘子鲜鸭肠子用筷子夹着涮,笑了一下说:“你还爱吃这口呢?”
靳狄纳闷的看着他:“这玩意儿不是你爱吃吗?”
安湛皱皱眉:“我哪爱吃了?我爱吃煮烂了的东西,这东西嚼也嚼不动,也就你这种人爱吃半生不熟的东西。”
靳狄“扑哧”也笑了,高中那会儿靳狄跟兵痞们学的吃东西狼吞虎咽,俩人每次吃火锅,靳狄半生不熟地就往下吞,安湛喜欢吃煮得烂烂的,可是等不到那会儿就让靳狄吃干净了。唯一怎么都煮不烂的就是鸭肠,安湛只能吃两口鸭肠,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嘚瑟,吃什么俩人都抢,经常一人夹着鸭肠的一头往自己嘴里送。越吃脸离得越近,就看谁脸皮薄匆匆咬断。
想到高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俩人都带上了点笑意。靳狄把已经煮烂了的菜往安湛那边扒拉:“现在咱俩吃东西的速度倒过来了,可见你们当警察的是够不容易的。”
酒足饭饱,屋里还弥漫着羊肉的香气。安湛满足地瘫在椅子上,唏嘘道:“成啊,你小子也算是出人头地,混出个老板,比之前当学校霸王露脸。”
靳狄努力地想把眼睛对焦,但是始终瞧不清楚安湛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舌头有点麻,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心里却燃烧起一把火,越烧越旺,简直要从嘴里直接喷出来。来来回回地在胸膛里翻腾:“安、安湛,那什么……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安湛“嗯”了一声,微微扬起脸,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靳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一张嘴上,估计是这句话想说的太久了,以至于不用大脑控制,舌头也能准确的用言语表达意思:“你、你还记得咱们高中那会儿……”
安湛:“嗯。”
靳狄又咽口口水。
……
安湛给他弄得直紧张,一般犯罪分子这个时候是需要震慑的,于是安预审员眉头一皱,噌地坐直了,手指敲着桌面威严地说:“我说你有事没事?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靳狄一咬牙,舌头秃噜秃噜地就把堵在心口的那句话说出来了:“高中……高中那回打架不是我叫的人!”
安湛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藏着的巨大意义,跟看傻子似的瞅着他。
靳狄也瞅着他,舌头说完这句话之后显然也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失望,干脆躲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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