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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又心塞塞的谢南群故意凑过去，改变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风，很快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温览身边又变得有些空落落了。

“我觉得谢南群也没那么冷，是谣传吧？”

“是因为温览在，所以不方便黑脸……”

“真的啊？”

“我猜的，不是说他俩……那什么吗？我们宿舍开夜谈会，意见统一，都认为是这样。”

“哇，简直是小说情节。”

完全不清楚女生们聊天的话题可以大跳跃到这般地步，温览专心致志捻着饺子边，思绪都沉浸在当中。

谢南群那边则露了一手，包出不同形状的饺子。在不远处眼巴巴看着的男生们很受伤，没想到这人长得帅，运动神经发达，脑子灵光，居然还会包饺子……输得太彻底，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嫉妒了。

傍晚时分，一个个白胖的饺子出锅，香味慢慢浓郁起来。其实吃起来很普通，但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一打闹一边品尝。

谢南群坐在靠墙的座位，哄温览吃一口蘸了辣酱的饺子：“我放很少辣椒，不会太刺激。”想以此教他吃辣。

温览半信半疑，就着他的筷子咬下去，不一会眼里浮起一层水光，本来白皙到发光的脸被潮红覆盖：“辣！”

“……好吧。”谢南群挫败地收回去，果然南北方口味差异很大。

旁边的几个女生只觉如坐针毡，暗想原来他们相处时气氛粉红至此，各自对视一眼后埋头吃起了饺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饺子煮了一锅又一锅，大家怎么也吃不腻，热热闹闹到晚上八点，才舍得放下碗筷。这时才发现料理台一片狼藉，不仅有星星点点的面粉，还有不小心掉在上头的肉馅、打翻的调料。“收拾了再走，来，把那边的抹布拿过来。”女班长赶紧主持大局。

没多久，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位，桌子擦了，地板拖了，干净得像没被使用过。

“还要大合照，高的站前边，更高的站后边，谢南群不准站中间。”男班长带了个单反过来，指挥大家排队。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南群站中间太晃眼！”

“温览也不行，男生往左靠，留个第三排边缘的位置。”

“其实我觉得温览站第二排也行，谢南群在他后边好了，身高完美。”

听大家七嘴八舌，温览完全处于懵逼状态被拉到了谢南群身前，往后一些就碰到对方的胸口。男班长鼓捣好定时，飞快地跑过来：“男班帅不帅！”

“不帅！”

有个女生还扯着嗓子叫道：“系草最帅！”

大家哄堂大笑，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谢南群也偷偷竖起手指，在温览脑袋上比了两只兔耳朵。

闹腾了一晚，两人终于和班上的人道别，走向宿舍。没想到楼下有人在煮糖水，大概是宿管他们策划的，给来往的每个人分一小杯汤圆。温览晃了晃纸杯，闻到花生的味道，把拇指大小的汤圆倒进嘴里：“嗯，果然是花生馅的，好香啊。”

“我这个是芝麻。”谢南群也吃掉了汤圆，随手把纸杯扔到楼梯口的垃圾桶。

“高中那会都没有过节气氛，冬至还要补课，上大学有趣多了。”温览不禁感慨。

谢南群揉揉他的脑袋：“对啊，要不是选了华大，我也不会认识这么有趣的小篮子。”家务全能，成绩优秀，原本太过内向的模样也慢慢改变了。

“嗯，我觉得很幸运，和群哥是同学，还是舍友。”

“所以今晚我们还要自己煮汤圆吗？我看你好像买了一包……”

“当夜宵吧，不会吃撑的。”

“好。”

走在楼道里，耳边尽是各种欢乐的声音，两人的心情也前所未有地愉悦。







第29章　29

日子不紧不慢往前走，这天温览回来，谢南群扫了一眼，忽然觉得有点异样。

背后的人虽然掩饰得好，仿佛平日里沉默着写东西，偶尔看个视频，但熟悉他的谢南群依旧看出隐藏在平静下的一丝神不守舍。

而且温览的视线频频落在刚买的苹果上，时不时瞄一眼，还叹一口气。

难道是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不愉快了？

或者被欺负了？

谢南群觉得两者皆有可能，不动声色将椅子往后挪。他观察了一会，发现温览一点没察觉到他的靠近，忽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篮子？”

“……是群哥啊。”温览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发什么愣呢？当然是我，这宿舍还有别人吗？”谢南群故意板起脸。

以为惹他生气了，温览急忙解释：“没，是，是我自己走神了，对不起。”

谢南群趁机张望他电脑屏幕：“圣诞节？你要给谁买礼物吗？”想到这层可能，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温览摇摇头：“我想看看礼盒……也不是，反正我在考虑圣诞节之前做点小生意。”他越说声音越小，耳廓也红了一圈。

谢南群愣了愣，赶紧搬椅子到他身旁，坐直身子：“小生意？你是打算……卖平安果？”

“嗯。”

最近温览心血来潮，总想找点既能赚钱又锻炼自己的事情做，便将主意打在了圣诞节上。每年都会有人买平安果，尤其是高校内，互相送这个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大有市场。只是温览没尝试过，空有想法，心里惴惴不安，所以一整晚在发呆。

谢南群内心觉得高兴，毕竟温览性格内向不是一两天，这回居然主动要做小生意，期间自然要与人交流，也许就把在陌生人面前胆小的毛病改掉了。

“你等等。”他拔掉正充电的手机，很快在经济系大群里问出了往年华大附近卖平安果的情况，因为有师兄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还给了他不少建议。

当这些做完，他将聊天记录发送给温览：“想做就去做，这个成本不高，回本应该不难。”

得到肯定的温览松了口气，蓦地笑了：“群哥会帮我吧？”

“当然。”谢南群答应得爽快。

离圣诞节还有差不多一周，既然决定要卖平安果，两人自然开始收集起信息来。例如苹果从哪里批发，要进多少货，怎么货比三家……谢南群本身是外联部的干事，嘴巴厉害，长相也容易给人好感，没花几天就和美食街上的果汁摊主混熟了，打听到周遭有个规模很大的水果批发市场。

至于温览擅长整理资料，对价钱也敏感，买了一批包装用的礼盒、丝带等，提前在宿舍里做蝴蝶结贴到每个盒子上，还往里头塞了卡片，每一份都写上不同的祝福语。

临近节日，温览有些担心当天生意会不好，因为打算卖平安果的学生不少，附近的店也在做类似的生意。谢南群倒不焦虑，反而自信十足：“卖水果的哪里都有，像我们这么帅的可不多见。”

“扑哧。”温览被他逗笑了，不自觉放松许多。

为了在校内摆摊，谢南群还特意联系了社长，让他帮忙用天文社的名义向学校申请场地。身为师兄，社长自然不吝惜伸出援手，还提前预定了一堆平安果，说要买来送社团成员。

没开张就有大生意，温览高兴得眼睛发亮，更有干劲地准备起来。






第30章　30


圣诞节前是平安夜，基本上大家会选择在这一天买礼物，然后在凌晨前送出去。下了早课额，谢南群便搬来天文社自用的帐篷，还有桌椅，将一盒盒包装精美的平安果排列好。温览做了一个圣诞色大招牌，挂在帐篷外，特别醒目。

不一会，就有人上前询问平安果的价格，还有不少单纯被美色吸引的男女驻足，为小摊增添了人气。

相比游乐园兼职，这回温览负责招呼客人，谢南群则坐在后头，基本不说话。最初，温览还很紧张，幸好围过来的大多是华大学生，年纪相当，也非常和善。

里头有些师兄、师姐还满脸笑意和他聊天，说自己也在学校里卖过零食、拍毕业照需要的气球或者捧花，其实没那么难，让他放轻松些。

“谢谢……”温览眼底全是感激，逐渐平静下来了。他开始学着从容叫卖，面前愿意停下买平安果的人也越来越多。

中途，谢南群还到校外取了一早订好的花，一支支分好，搭配着平安果，吸引了不少情侣。温览不知道他还准备了这个，惊讶地压低声音问道：“群哥你什么时候买了花？”

“前两天。”谢南群努力装若无其事，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得意却掩饰不住，“又有新客人来了。”

“啊，欢迎光临。”温览被转移了注意力，回过身去。

中午两人吃了外卖，没怎么休息，又继续奋战。即使有小喇叭，温览还是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一大瓶绿茶才缓过劲。谢南群走到他身旁：“行了，下午我来替你。今天的小篮子表现超棒。”

可不是，旁边也有买东西的小摊，装备齐全，但就数他们生意最好，甚至摊位前排了长队。手机不停提示收款，响个没完，却不让人烦躁，反而愈发兴奋。

温览乖乖到后方清点货物，顺便把因为手忙脚乱弄掉的蝴蝶结、压到的礼盒恢复原样，颜值高才能卖出好价钱。

好比他与谢南群，后者面容俊朗，加上作为现任系草，明显吸引力更大，嘈杂声更盛。有几个女生甚至花了大价钱，买一堆平安果，只为了近距离观看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打包礼物，每动作一下就尖叫一次。

“粉丝经济。”温览忽然想到这个词，自己就笑起来了。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摊位上的平安果终于卖光，两人也累坏了，瘫在椅子上不乐意动弹。温览最先恢复精神，慢悠悠整理起剩下的东西。

刚才太忙了，以至于两人都没注意到桌子里多了一叠女生们塞过来的贺卡，大小不一，五颜六色。其中不少简直是火辣辣的情书，看得温览脸红。

谢南群也凑过来：“哎，收好得了，你没打算回应吧？”

“这里头一百张有八十张写了你的名字，我怎么可能回应？”温览开了个玩笑。

大概一分钟的沉默之后，谢南群的吐槽声响起：“还有二十张是给你的，算了，我们找个地方埋了……”

温览把东西收到背包里：“放宿舍柜子底下好了，毕竟是别人一番心意。”

说笑间，两人收拾好了摊子，谢南群把帐篷和喇叭还到天文社的物资室，然后拉着温览去外头吃饭。这次卖平安果不仅回本了，而且大赚，减去支出和给社团的优惠，还能剩下好几千。

“加上之前攒的钱，我能换个新手机了。”温览连步伐都轻快许多。

“按照惯例，到时候我帮你挑。”

“好！”

平安夜悄然而至，街道两旁的商铺挂满了彩灯，还有一串串风铃形状的圣诞铃铛，风一吹叮铃作响。有些大手笔的店还摆出麋鹿、圣诞树与泡沫制成的雪球等，节日气氛极其浓烈。

两人找了很久才在一家有空位的饭馆坐下，正好靠窗，外头灯光闪耀。谢南群点了一堆肉食，平日喜欢吃素的温览也没反对，实在是太饿了，他觉得来一整只牛都能吞下去。

“没有火鸡，用大盘鸡充数吧。”谢南群夹了个鸡腿到对方碗里。

不知道是肚子咕噜作祟，还是环境太好，又或者与自己共进晚餐的人是谢南群，温览只觉心里愉悦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啃掉大鸡腿后，他悄悄从背包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平安果，递到对方面前：“节日快乐！”这是一早藏好的、最漂亮的苹果，应该会特别甜。

谢南群有点意外，也掏出一个小麋鹿的挂件，塞到温览手里：“去拿花的时候看到了，你买了手机就可以挂上去，节日快乐。”

温览双眼亮晶晶，绯红从白皙的脖子慢慢爬上来，而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很珍惜地收在贴身的口袋里。

“还有那么多菜，先吃饭，回宿舍之后我们一起分了苹果。”谢南群勾起嘴角。

夜色愈深，服务员忽然端着一大碟姜饼，穿梭在桌子间，客人们纷纷笑着拿几块，感谢店家的慷慨和贴心。

温览没吃过这种饼干，也好奇拿了，咬一口，美得把眼睛眯成细缝。谢南群调侃道：“正餐一个胃，甜品一个胃？”

“我只是有一点点馋嘴。”温览很放松，将一整块饼干塞到嘴里。

“小心吃撑了。不过待会可以逛一逛再回去，顺路看看有什么好的手机款式，街上也还很热闹。”

温览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真是个好节日。







第31章　31

一过圣诞节，天气仿佛被谁摁下了转冷的开关，猝不及防有冷空气席卷而来，原本的短袖短裤全换成毛衣毛裤。

身为北方人，谢南群初次体会南方的湿冷，只觉一丝丝冷意沿骨头缝往里钻，加上没集中供暖，终于不逞强了，赶紧换上冬装。

温览更不必说，还没过年，已经裹得像只胀鼓鼓的红包，只露出半张脸在围巾外。

本以为冬天到了，两人会猫在宿舍，但谢南群突然发现自家舍友除了上课就往外跑，深夜才回来。

“又去图书馆？”他从其他同学嘴里问到了消息。

温览动作有些笨拙，摘下围巾，把羽绒外套解开，竟然像脱掉好几层皮，鼻尖冒出了汗：“嗯，在图书馆才能专心点……之前四级没准备好，太低分了，期末考试我不想也擦着及格线过。”

理由如此正当，谢南群也不好表露出自己一个人在宿舍的迷之寂寞，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我也去。现在开放几楼？”

“啊，一到四楼，我习惯在四楼。”温览傻乎乎地回道。图书馆一二楼是自习室，自三楼往上主要功能是提供书籍借阅，同时三四楼有分散的休息区，沙发桌子电脑一应俱全。他不爱占自习室的位置，所以提前和四层的管理员打好了招呼，每次都到角落的小沙发窝一晚。

谢南群听了更坚定想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下次去图书馆记得喊我。”

温览以为他真的打算专心读书，而不是顾着打篮球和游戏，高兴地点点头。其实对方成绩一直挺好，平时小测没掉出过前三，四级也高分过了，实在是温览自己想太多才会为谢南群去图书馆这事欣喜。

但谢南群不说，他也就没意识到。

第二天晚上，谢南群头一回进华大的图书馆，几乎在浩瀚的书海里晕头转向，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全是各种专业书籍，一本比一本像砖头。

再一看，温览已经自动自觉坐在了沙发上，面前放着教科书，还有几本借来帮助理解的经济学理论，一副要开始奋战的架势。

谢南群也放下背包，占了对面的位置，两人在同一张桌子两侧，似乎很认真学习起来。

正看着，谢南群手机响了，赶紧调到静音，怕影响进入忘我状态的温览。他抬眼瞧了瞧依旧看书看得入神的人，松了口气，这才看信息，是平时经常和他打篮球的几个人：“群哥，又遇到三班那群傻逼抢球场了，你来不来？”

“我在图书馆，不去了，你们认真打。”谢南群回道。

那头很快回复：“群哥，你要是被威胁了就发个表情包，我们会马上报警的。”

谢南群哭笑不得：“滚！快期末了，我和小篮子去复习，你们玩归玩不要忘了考试。”

群里瞬间被鬼哭狼嚎刷屏，谢南群懒得再动手指头，干脆关机放回包里。这时，温览似乎抬眼看了一下他，眼里满是疑惑，做了个嘴型：“怎么了？”

谢南群压低声音：“想找我打篮球，我说在图书馆，不理他们。”

闻言，温览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继续阅读。

“你也不理我。”谢南群转了转笔，声音低了几度，没让对方听清。

对坐不定的人来说，图书馆显然是地狱一般的场所，但对温览这类习惯安静的人而言，则是不折不扣的天堂。他周身散发的愉悦气息也感染了谢南群，两人不怎么说话，各自投入到面前的知识之海中。

眼看快到十点半，谢南群招架不住了，把书一推，整个人像骨头散了一般软倒在沙发上。温览也有些走神，便合上了书，吃掉背包里最后一颗谢南群给他买的棉花糖。然后撕下一张空白的笔记本纸，飞快写了点什么，推过去。

“去哪里？”谢南群提笔回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在图书馆整整坐了一晚，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认真。

温览说：“楼上没有休息区，可是有很多杂志、小说，我想去逛逛。”

“好啊。”

半晌，达成共识的两人动作很轻地收拾好东西，也不刻意保持安静了。






第32章　32

坐电梯到图书馆五层，这里果然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书，还有一排排杂志架，并不像楼下几层那么严肃。学生们也随意地或坐或蹲，还有人垫了报纸躺在角落地板，自由奔放。

谢南群找到了小时候看过的漫画，兴致勃勃指给温览看：“居然有一整个系列，学校负责藏书这块的人也挺闷骚啊。”

温览好奇地翻了几页，不太懂从右到左的阅读顺序，有点迷茫：“好厉害……”

“你以前没看过？”

“嗯，我小时候看四大名著，最喜欢红楼梦。”

谢南群撇撇嘴：“我看不进去，一大段全是衣服吃喝，看得眼睛痛。”又拿下来一本武侠小说，“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还好，打打杀杀，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