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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声的不是陆过，而是个女声。
　　陆过惊讶地回头，丁凌萌竟正站在他的身后。
　　“陈学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昨天陆过已经和我表白了，并且，我接受了。”丁凌萌走过来，亲昵地搂住陆过的右臂。
　　陆过震惊有余，自然不会挣脱。
　　“我知道我们家陆过很好很优秀，喜欢他的人很多，谢谢你的青睐，但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你还要抢人男友吗？”丁凌萌柔声，却无畏道。
　　陆过柔柔地抚了下丁凌萌的头发，一如当年。
　　而丁凌萌，还是习惯地在他掌心地蹭了蹭，也如当年一般。
　　陆过一僵。
　　看着他们的互动，齐扣扣只是后背僵了僵，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我不相信。”齐扣扣这样说。
　　陆过却不在意他信不信。
　　“我们进去吧。”陆过眼中好似只有丁凌萌，对她柔声道。
　　丁凌萌开心地点了点头，跟着陆过进了宿舍。
　　齐扣扣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房门打开，进屋，关门，反锁。
　　“谢谢。”陆过道，随即想把手抽回来。
　　“你的手怎么了？”丁凌萌突然问：“你的手明明没有被废过，蝴蝶效应吗？”
　　陆过一顿。
　　“你……说什么？”
　　丁凌萌没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当年，她也是喜欢这样看着自己。
　　每次自己摸她的头发，她也是喜欢在自己手心蹭蹭。
　　“你也？”
　　丁凌萌红了眼眶。
　　“怎么会？为什么？难道你也死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细节，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好像被霸占抢走了，我的灵魂还在，却占据不了我的身体，再后来，就回到了十年前。”丁凌萌道。
　　“不过幸好，”丁凌萌牵住陆过的手，“幸好，我可以提早找到你。”她含着泪看着陆过的右手，泪水滴在了陆过的手心。
　　“我没关系，”陆过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早就不疼了。”
　　丁凌萌点点头，抓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笑得倾城，“幸好，我们还在一起。”
　　幸好。
　　动物的听觉一向敏锐，何况是精族，但是齐扣扣好像并没有听到那天陆过和丁凌萌的对话，看他的眼神也并无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不行，陈子洵叫哥那段把我自己写哭了，好尴尬，那句“哥，给我买根糖葫芦好不好“，一下子戳中了我的泪点。
　　PS：计算失误，没虐起来，都是被你们又是刀片又是油锅吓的，下章再虐，应该差不多了
　　再PS：谢谢鸾女的地雷，不过鸾是鸟吧？女泛指姑娘，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鸟人，哈哈哈哈哈……你会不会来抽我……


第75章　以臂换臂，欠爱人情
　　动物的听觉一向敏锐，何况是精族，但是齐扣扣好像并没有听到那天陆过和丁凌萌的对话，看他的眼神也并无不妥。
　　陆过也和往常一样，只当隔壁没这个人的存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除了他三五不时地往他这里跑，不过无所谓，这对陆过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天，郭谨言突然跟他说，隔壁好像闹鬼，他总是听见隔壁有一些悉悉索索轻微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止郭谨言，连齐扣扣的室友也说，总觉得半夜睡着的时候，觉得屋子里不对劲，可又像鬼压床睡了醒不过来。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可是没有人比陆过更清楚，陆过知道肯定又是那货在捣鬼。
　　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
　　期末考完之后，宿舍楼的学生逐渐都回家了，郭谨言明天也要走，无家可归只能留校过年的，也就只有陆过一个了。
　　陆过虽然爱睡觉，但是一向睡得很浅，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睡二十个小时中顶多有三四个小时才能睡着。
　　他看了看呼噜打得正响的郭谨言，翻了身打算继续睡，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小不点。”
　　果不其然，又是齐扣扣的笑脸。
　　陆过翻了个白眼，刚要把门关上，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他手中的东西，不禁狠狠僵住大吃一惊。
　　见他变了表情，齐扣扣邀功般地扬了扬手中之物，笑道：“小不点，你看。”
　　他拿的竟是一个人类的手臂！
　　活灵活现。
　　这是一条真的人臂！
　　陆过赶紧把门关上，生怕屋里的郭谨言看到。
　　“你干了什么？”陆过压着嗓子厉声问道。
　　齐扣扣还从未见过陆过有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震惊之余隐隐有些微怕，好一会才缓过来，随机忙道：“小不点，你误会了，这个不是真的，是假的，是我做的。”
　　假的？怎么会，这么真实，这么这么地真实。
　　“小不点，安上它，你的手就好了，让我帮你安上好不好？”齐扣扣举着手臂看着他。
　　楼道窗户透进的月光中，陆过可以清晰地看到，齐扣扣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举着手臂的那只手，也是左手。
　　他的右手就那样静静的垂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像，陆过的那只废手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陆过问。
　　齐扣扣僵了下，愣愣地看着他，随即下一秒就哭了出来，泪流满面。
　　“对不起。”齐扣扣泣不成声。
　　陆过冷冷地看着他。
　　“小不点，对不起……”
　　对不起，那么久我都没发现你的手受了伤，可是现在，你却一眼就了然。
　　对不起。
　　是啊，陆过仰起头，他就是知道，没有缘由地，就是知道。
　　许久，陆过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艰难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是不能杀人的，一旦伤人会受到天谴，你……”
　　“我没有，”齐扣扣忙着打断他，“小不点，这只手臂不是真的，是我用法术做的，你放心，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更不会受到天谴，你别怕。”
　　“呵，我怕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说着，陆过要走。
　　齐扣扣忙着想拦住他，可是他现在也只剩一直左手，手上又拿着手臂，没法抓住他，只能伸手挡住去路。
　　“小不点，你快让我帮你把手臂安上，我……”
　　齐扣扣话没说完，陆过突然冷笑了下，直接大手一扬把那只手臂挥了出去，摔出去老远，阴测测的看着他。
　　“有必要吗？这只手是我的，废了是我的事，好不好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们，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知道吗？”陆过看着他的眼神近乎冰冷，“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任何事情，我不需要，现在，请你带着你的手，马上，滚！”
　　“小不……”
　　“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站着，如果你不怕惊动其他人，发现你拿着一只这么仿真的手臂，并且暴露你不是人的消息，随便大声喧哗。”说完，陆过甩他进了屋关门。
　　久久无言。
　　他看着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想要握拳，却，注定做不到了。
　　即使，废了一只手，他也，不会放手。
　　除夕夜，齐扣扣缠了陆过很久，想带着他回郊区别墅过年，陆过不胜其烦，最后干脆消失了，齐扣扣怎么找也找不到，白月婷又夺命连环call，他只能回家过年。
　　陈家小区的公园里，因为除夕，很多外地人都回老家了，要不就回家看春晚吃饺子了，往日夜里，小区公园里还有不少老头老太太遛弯散步跳广场舞，可是今天，谁都没有，显得格外萧条。
　　齐扣扣走过层层灌木，走到公园的最角落，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单薄、消瘦、孱弱，一如初见。
　　“齐大哥，今天晚上都没星星。”吕哲还是习惯穿一身黑，坐在草地上抬着头看着他笑道，因为吕哲长得实在太阴冷，这一笑看起来笑得极其扭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冷笑还是什么。
　　只有齐扣扣知道，他是真的在笑。
　　“小哲，谢谢你帮我隐瞒小不点，我没有种牙的事。”齐扣扣站在那里道。
　　吕哲的笑意僵了下，随即重新扬起笑脸，继续看着天空。
　　Ｂ市的冬天很冷，齐扣扣只穿了一件单衣，毕竟他是驩头，可是吕哲却也只穿了一件卫衣，仿佛丝毫不会觉得冷。
　　“还有，谢谢你施法助我，做了条新的手臂。”虽然小不点并没有接受。
　　“齐大哥，你除了他的事，就没别的要和我说吗？”
　　“我来见你，不就是因为欠你的人情吗？”齐扣扣道。
　　吕哲淡淡笑了下，“你心疼他，怕他为了你总是流血受伤，又舍不得用他的牙，所以引了我的妖气，用来维持你的人形，又心疼他的手臂，所以你又引我的妖气借藕施法，为他做了条新的手臂，齐大哥，你还真舍得为他付出啊。”
　　齐扣扣低头看他，“我曾经也这样为你付出。”
　　吕哲一顿。
　　“但是你舍弃了。”齐扣扣移开眼睛，“你帮我的，我都记在心里，下次见到墨殿下，我一定求他渡你飞升成仙，让你脱离妖道。”
　　说着，齐扣扣要走。
　　吕哲突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他，“齐大哥……”
　　“小哲！”齐扣扣厉声打断他。
　　“齐大哥，你摸着你的心告诉我，再见我时，你真的无动于衷吗？真的完全不在意我吗？你真的……一丁点都不喜欢我了吗？”吕哲哽咽着问。
　　齐扣扣却没有回答。
　　吕哲泣不成声，缓缓地抬起头，久久，在他的后脖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
　　终于，从公园离开，齐扣扣收到白月婷的短信，让他赶紧回家吃饺子，他刚要把手机收起来，不经意间却看到地上的一串脚印。
　　其实现在是深冬，这是草地，不见半点绿色，地面也冻得硬邦邦的，按理说应该留不下半点脚印，只能落下点点痕迹，白天都不真切，更别说晚上。
　　可是，齐扣扣就是看见了。
　　脚印千万，略看又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齐扣扣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清晰地认出了，这是陆过的脚印。
　　他走到一半，复又离开的脚印。
　　他听到了多少？
　　齐扣扣忙着想去找陆过，可是陆过不接电话，值班宿管也说陆过还没回来，他本来想出去找，但白月婷的夺命连环call又追了过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家。
　　“小深啊，你可算回来了，”见他一进门，白月婷就忙着满手沾着面粉凑了过来，“怎么大除夕的还不回家。”
　　“额，我……”
　　“快，今儿给李婶放假了，妈一个人得包五人份，忙不过来，快来给妈帮忙。”
　　“五个人？还有谁？”不是就四个人吗？
　　“小过啊，我让你俩一起回来过年，他先跟小洵回来了，就在楼上呢，说你一会儿就回来。”白月婷道。
　　“楼上？陆过在楼上？”齐扣扣惊喜道。
　　白月婷点点头。
　　齐扣扣急着想上楼，余光看到白月婷包得饺子，道：“妈，你包的这饺子太大了，陆过不爱吃大饺子，得吃小点的，来，我跟您一块包。”
　　自家儿子还会包饺子？这可真是新鲜。
　　陆过一直拒绝齐扣扣做的那只手臂，那只手臂也是有保质期的，齐扣扣没办法，只能先值回自己的手臂里，虽然还是剧痛难忍，但是起码手臂还能活动，不至于废掉。
　　“你包的这也是饺子？这么大点，这不馄饨么。”白月婷忍不住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亲们，最近由于双节太忙，几乎顾不上回家，更抽不出时间码字，介于凑字数的行为太讨厌了，为防止你们削我，我只能狠心消失几天，因为文章要进入高朝，我丝毫不敢马虎，写好了大家一起虐，写不好虐就变成笑话了……所以这两天更新可能有点慢，亲们别介意，下一章我要把陆过虐到最高点，但是下章啥时候更新……我使劲加油……


第76章　囚鬼启动，终于死去
　　“你包的这也是饺子？这么大点，这不馄饨么。”白月婷忍不住笑道。
　　齐扣扣笑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包饺子的速度。
　　“哥，你看，我的房间都是按照你原来房间的布局设的，怎么样？”陈子洵拉着陆过的手，开心地给他介绍着。
　　“我的房间？”陆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个家里，还有我的房间吗？”
　　“当然有，”陈子洵忙道：“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是么？不是听说，他们把我的房间改成了储藏室吗？”陆过看着他试探道。
　　陈子洵微微变了脸色，“不是储藏室，是……灵堂……”
　　“哦？”陆过佯装挑眉。
　　“嗯，爸妈以为你死了……所以才设了那个，现在好了，你回来了，那个灵堂没有再设的必要了，哥，跟爸妈说明你的身份吧。”陈子洵道。
　　“有这必要么，”陆过冷冷地勾着嘴角，“也许我死了，比活着，对他们更有好处。”
　　“哥，你在说什么啊？”陈子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哥，爸妈真的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就跟他们说实话好不好？把那个假冒你的人赶出去！”
　　陆过翻起眼睛看着他，“你很讨厌他？”
　　陈子洵用力点头，“就是他，来抢我的爸爸妈妈，还害得我哥有家归不得。”
　　“我有家归不得，与他无关。”陆过淡淡移开眼。
　　“哥，”陈子洵突然出声，沉沉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陆过回头看他。
　　“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喜欢那个冒牌货？”陈子洵有些激动道。
　　陆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别逗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真的吗？”陈子洵狐疑地看着他。
　　陆过忍不住轻嘲，“我接近他，不过是想利用他接近陈家，然后等待时机戳穿他的面具亮明我的身份，后来发现他是同性恋，我想着将计就计，不如就先让他爱上我，再把他甩掉，好报复他假扮我，喜欢他？别逗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顶替我的骗子，还是个男人。”
　　陆过忍不住嘲笑起来，语气中满是鄙夷，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忽地，门外传来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门没有关严，门外站着的，正是他们讨论的话题男主角，齐扣扣。
　　那个冒牌陈亦深。
　　地上是一只已经碎的四分五裂的碗，还有几个尺寸很小的饺子。
　　一见到他，陈子洵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似乎很不愿意见到他的样子，伸手扯了扯陆过的袖子，小声叫道：“哥……”
　　陆过懒洋洋地站起来。
　　血色从齐扣扣脸上褪去，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吃力地迈动双腿，一步一步朝陆过走去。
　　“小、小不点，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陆过盘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在说你啊，冒牌货！”陈子洵语气不善道。
　　齐扣扣好似他不存在，只是定定地看着陆过，眼眶逐渐发红，“小不点，你说什么？什么利用顶替冒牌？啊？”
　　他看他的眼神，近乎期待，近乎乞求，近乎渴望。
　　“我在说……”陆过故意拉了个长音，大步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才是真正的，陈、亦、深。”
　　齐扣扣踉跄了半步，陆过紧跟上来。
　　“我就是十年前，陈霆和白月婷被绑架的大儿子，而后绑匪撕票，又被你救了的那个，陈家真正的大少爷，陈亦深。”
　　“你现在的身份、父母、兄弟、家世、一切的一切，包括名字，都是我的，都是我陈亦深的，我从没喜欢过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怎么？你不会当真了吧？”
　　齐扣扣红了眼眶，只是紧紧地盯着陆过瞧，眼神好像一下子空了，里面除了陆过谁都没有，仿佛只有他一个。
　　陆过冷冷地斜了一眼，绕过他出门，陈子洵忙着跟上。
　　“哥。”追到楼梯的时候，见齐扣扣没有追上来，陈子洵叫住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从刚才陆过的角度，正对着门口，不可能没有发现门外有人，而且依照陆过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明确地说出对一个人的喜恶。
　　“哥，你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一次，陆过没有回答。
　　不过，这一次，陈子洵并没有说错。
　　他，就是故意的。
　　从而头尾，从分手开始，就是故意的，他陆过，怎么可能是个遇到挫折就退缩的人，同时被他认定的事或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只要是他陆过认定的，就必须得到手，哪怕，后来不想要了，也得先得到，再抛弃。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的手段罢了。
　　“小过，小洵，快下来吃饭啦。”白月婷在下面招呼道。
　　陆过看了陈子洵一眼，下楼。
　　“阿姨，您要去哪？”
　　见白月婷拿着一盘饺子和一盘螃蟹要上楼，陆过不禁诧异地发问，而且现在也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啊。
　　白月婷一顿，干笑了两下，“这是供品，这不过年嘛，储藏室里有祖宗牌俸（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