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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风沐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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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走就让他走,这样最好。”
  “你是想让他离开的?”张莉丽惊讶了。
  “不想。但离开对他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李沐雨摇头。
  张莉丽觉得自己还是能理解丈夫的复杂心情。
  毕竟江栉黏在身边将近十年,突然远隔千万里,难免失落惆怅各种挂心。
  此外,大概也有长吁一口气的轻松。
  李沐雨给她看过接手江栉后拍的照片。说是翻到户口本,才知道江栉当时虚岁真有十四。
  可能长期营养不良又缺乏家庭教育,矮瘦纤弱行为幼稚,跟人说十岁以下都没问题。
  幸好,终于平安长为一个成年的大男生,人高马大英俊潇洒。
  和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孩捆绑了将近十年,从最麻烦的发育期开始抚养到成年上大学。
  张莉丽实在想不明白李沐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以前曾怀疑过这个男人并非像看上去的单纯善良,所做的一切牺牲大有可能就是为了现正住着的商品房。
  按这几年的房价攀升程度,那套房子足够普通工薪阶层奋斗一辈子了。
  然而在两人正式交往前,他却直截了当地向她坦白。
  “有件事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个人没有房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江栉的。”
  张莉丽记得自己当时非常地惊讶。她一直以为李沐雨接受抚养江栉的条件里,一定会包括那套房子的归属。
  “就在江栉拿到身份证后,通过江栉生父提供的文件办完了房子的过户手续。这房子现在也不归江栉双亲所有,就是江栉的。”
  李沐雨说的时候,波澜不经。
  “为什么?”张莉丽怔了半晌,才想起问这个早该问的问题。
  沉默好半响,男人才轻淡地苦笑了一下。
  “算是……致敬缘分吧。”
  回得如此敷衍,张莉丽却决定不再追问。
  她想嫁他有诸多理由,基本都跟房和车无关。
  “我们自己的房子会有的,只是大概还要等一两年才能攒满首付。养江栉的几年,我的收入不高,没能存下什么钱,真的很不好意思。”
  张莉丽没怎么纠结就将手伸了过去,任他握住。
  “抱歉个什么啊,不就是首付么,还有我呢。”她笑着回。
  可能就是因为柔软的这么一句,让两人的感情加快了进程。
  “阿丽,再过几年我想离开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刚回忆到交往初的甜蜜之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怎么了?”
  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工作也算安稳,李沐雨刚得晋升。
  哪怕还要供江栉读四年大学,经济压力也算不上太大。
  上升期时离开熟悉的城市去陌地开拓前途是不可理喻的,都不是年轻人了,起步会难。
  “有点累了,赚够几年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你一起过日子,活得轻松一点。”
  李沐雨诚恳地建议。
  “嗯……也好。要不咱们回乡下?买个带院子能种菜的大房子,养两个孩子两条狗过过闲散的小日子,听上去也很棒。”
  张莉丽一向随遇而安,没怎么纠结就改了主意。
  如果有一天江栉的房子不能再住,两人就得面对这个城市夸张的房价,再怎么努力恐怕也得背好几十年的房贷。
  她听明白了,丈夫这个规划恐怕不是突然兴起的念头。
  可能因为经济压力,也可能单纯被忙碌的工作给折腾烦了,或者觉得留在这里奋斗到老也不见得一定会更幸福。
  更或者他觉得江栉迟早不会再需要一个假爸爸,于是早就做好搬离的准备?
  “如果你不是很愿意,我也能……”
  妻子没什么纠结的赞同还是让李沐雨有些忐忑。
  “唉呀,知道叫什么嫁鸡随鸡么?就是你去哪里我就得去哪儿,所以这事就说定了,以后再有什么其他想法,咱到时再商量吧!”
  张莉丽利落地打断丈夫这种习惯性的思前顾后。
  李沐雨忍不住笑开,目光从那个还在满站厅乱蹿的男孩身上转开。
  “阿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他由衷赞叹。
  “那跟江栉呢,遇到他是不是你最大的霉运?”
  张莉丽还是有点憋不住地调侃。
  不求回报地把一个没人要的娃辛苦培养到大学,除了“孽缘”两字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他是……”
  见妻子这么问,李沐雨脸色微微显出些尴尬。
  “一个老天砸到头上的考验吧。为了不下地狱,我努力当一个真正的好人和还算过得去的好爸爸。”
  这大概就是好男人才会有的标准答案吧?
  “不过你们爷俩真是奇怪,平时好得让人嫉妒,离开时却又那么坚决,连句亲昵话都不肯多讲!”
  张莉丽欣慰之余,也有点哂然。
  “养这小子这么多年,该说的都说过了。他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说不说都明白我的意思。”
  李沐雨挺谨慎地赞扬。
  “沐雨,我们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爸爸,会是多么的幸运啊!”
  张莉丽轻叹。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一两个亲生的孩子,身边温柔的丈夫陪伴。
  她有点越来越向往那种平静自在的生活,结婚久了才会觉得孩子还是得自己的好。
  无论怎么样,江栉他……总归是外人。
  丈夫应是早就透彻了吧,所以已做好离开的准备。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当一次好爸爸。”
  她听见一句略显茫然地嘀咕。
  “嗯?”
  “快走吧,你今天要值夜班,回去好好休息,千万别累着了。”
  没等质疑,手又被握紧了。
  揽住丈夫的肩膀,她忍不住甜蜜笑开,“沐雨啊,江栉走了后,真的只剩下我们的两人世界了。”
  “是啊……”
  李沐雨淡淡地应和。


第25章 离开
  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离开?
  大学生江栉花了好久,才慢慢地回过神。
  他发现自己这一场借着上大学而实施的“离开”,自以为悲壮得轰轰烈烈,其实跟小学生江栉躲被窝或趴在没人的教室里哭一场没多大的区别。
  走出火车站,举目皆是陌生到心慌的风景,他就有点预料这场不顾后果的逃离,多半会让自己悔上大学四年。
  不过到校最初,这种情绪发作得还不够彻底。
  报到、军训、适应学校、结交同学、学业重新起步,加入新社团等等等等,每样都够忙得四脚朝天。
  和所有第一次远离家乡的大学新生一样,江栉对接触到的新事物都保持了高昂的热情,而适应起比高中要松散太多的学习生活来,更是无比迅捷。
  然而当新鲜熟睹成平常,兴奋降温成从容,生活重新落于按部就班的俗套。
  他开始体会到什么是“离开”的真相。
  至少再也不可能像中学时,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叫到跟前,小心地索取怀抱。
  虽然对李沐雨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跟手机号一样烂熟于心,但无论虚拟还是非虚拟的“触手可及”,两人的关系总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锁定在“父慈子孝”的结界里,难以看到突破的契机。
  所以就算有了中学时代被禁止的手机,江栉用它联系过高中的足球队员和老师们,联系过远隔千里的老铁阿良甚至是女朋友陈艳,还给考上理想大学的何薇薇发过庆贺红包。
  唯独心心念念的那位除外。
  作为一个整天忙于养家糊口且不擅长聊天的中年宅叔,除了手机,李沐雨对所有看不见摸不着对象的网络交流有着习惯性的疏离。
  到校的第一天,江栉就给他在Q上留过俩字。
  “到了。”
  一周后才见回复:知道了,以后有事还是打电话吧。
  江栉无奈,只能按捺下再发两张军训晒焦照求安慰的冲动。
  但他知道不管换哪种花式的联系,无论多时髦多便捷,李沐雨永远会温吞地在另端扮演一位慈父,从来不会有一次暧昧的例外,哪怕两人已隔万里之遥。
  这种坚不可摧的关系结界,能让所有绮念在绝望中泯灭。
  更令江栉意外的是,他本以为这场仓促的远离会换来李沐雨更频繁的主动联系。
  就像中学那会儿,只要一两个星期不回家,电话就会追到寝室。
  从吃了啥喝了啥到被套要不要换囤着的脏衣服别忘带回家等等的生活琐碎,听低沉温柔的絮叨一遍遍在耳膜上轻撩,足够江栉攒满在梦里畅快淋漓一场的所有能量。
  然而距开学已有一个多月,日思夜盼的名字却从未在手机屏上闪现过。
  江栉不免失落,又不得不自嘲心眼里那一点点阴暗的小算盘似乎打得全盘皆错。
  这场仓皇的远离并不只是用来逃避,似乎还带了点惩罚的意味,或以此要挟到更多的牵肠挂肚。
  然而,那个人似乎把他这点儿别扭心思全部摸清,特意用岿然不动的不闻不问为难着他。
  短信框打开又关闭,寥寥几行删了写写了删。
  如此反复,江栉就不可理喻地恼恨上了。
  大学生了呐,不好意思再让哪个英雄帮忙去教训为难着他的烂木鱼,更不想让那点儿卑微到埋尘的自尊被慢慢地撕裂。
  看过一部叫《查无此人》的爱情电影后,他在剧情中学会用一种古老的通讯方式修补日益堆积的焦灼。
  每周一封信,手写的,基本都不会寄出去。
  偶尔心血来潮地寄出去了,也不指望会收到回复。
  至于那些不能寄的,全部藏好,寂寞时读给自己听。
  这事还是透着浓郁的孩子气。但写得多了,慢慢觉察用文字整理心绪的好处,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专业。
  写下来,看一遍,读一遍,录下来再听一遍。
  灵魂脱离肉体,站在一边聆听完自己写的所有痴念,陌生又傻气。
  像是又回到初遇前的童年,对着幻想中威武霸气的咸蛋超人说话,崇拜和爱慕都不可能得到回应,却苦于无法摆脱。                                                                                                                                                         而同寝室的几个小伙子见小南方江栉动不动就写信,颇觉神奇。
  这年头别说一个字一个字手写这玩意儿,大多数尝到自由之美妙的男生们恨不得将家长时刻屏蔽在朋友圈外,除了讨要生活费时。
  而江栉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趴在床上执笔唰唰唰,以至于不久之后大家看到这寡言少语的小子趴床上时,都会这样调侃。
  “哎哟,大文豪,又给你爸写上了?”
  寝室里的老大阿城是一身强力壮的北方小伙,脾气硬性格糙,特看不惯江栉这幅怪腔怪调,见一次就嘲一次。
  “我说,江栉你到底多大了,摊上什么了不得的一定要写这个啊?爱在心头口难开?”
  刚开始可能还不熟,江栉没理会他的取笑,直到有一次两人为这事干上了架,差点闹出人命。
  这天,江栉晚自修回来闲得慌,于是从笔记本上撕张纸准备写信。
  其他几个室友找乐子去了,寝室内只剩阿城和他。
  一个倚床上刷手机,一个安静地趴着写,没什么交流。
  对于江栉来说,写信只是为了排遣情绪,大多时候没有重点可述。
  一封信通常会写上好几天,划掉重写,写了又划掉,如此折腾。
  直至最后,纸上只剩满是“李沐雨,我想你”的各种痴念。
  好多话他在心里吼过藏进歌里唱过,现又可悲地发泄在纸上,随时都是被扔进垃圾桶的命运。
  白纸渐渐被填满,江栉突然觉得自己惨得没了救。
  他搁下笔,塞上耳机将脑袋埋进枕头,试图在音乐中挽救滑向阴郁的情绪。
  等到再次睁开眼,赫然发觉阿城正拿着他刚才涂满了的纸!
  “看什么看?!谁让你看了?!把它还给我!”
  江栉顿时脸色发白,马上又转成愤怒的红。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阿城。
  阿城灵活地闪身躲开,转眼见江栉脸色绯红,不由笑了。
  “情书么,看看都不行啊?!”
  再次手一伸人一闪,非常技巧地躲开了江栉的抢夺。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纸片儿,嘴里还在跟着念:“李沐雨你不是我真正的爸,我从来都不想要你当我的爸,我要你当我的……”
  没有念完,腹部一阵剧痛,忍不住佝偻了腰。
  江栉发了疯似地抬腿就往阿城的身上踢,完全没了往日一幅斯文俊气的模样。
  他眼里溢满的痛苦和羞耻相交融的愤怒,让阿城不由稍许怔忡。
  愣了两秒,身上就挨了好几下,疼得他头昏眼花差点直接栽地。
  想江栉踢球好几年,腿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
  阿城急了,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在国武队混过的人,身体壮实着呢。
  回过神后急忙劈手去抓江栉的腿,不想脸上又挨了两拳。
  下手完全没有轻重,此时的这个江栉根本像个疯子,红着眼要杀人的模样。
  阿城只觉得鼻子发酸,暖乎乎的血水就往下涌。
  这下,他真的火了。
  “想打架是吧?好哇,奉陪到底!”
  两人立即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踩烂了书本,从寝室里打到寝室外,然后在走廊上滚倒在地,各自拳打脚踢,不亦乐乎。
  离熄灯还早,楼上楼下前来围观的一大堆,有的想拉架,有的在拉票,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瞎起哄。
  “流血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直到有学生发现两人脸上都已血流如注,顿时慌了,拼命大叫起来。
  一大帮子男生连忙涌上去拉人,硬是把两个疯小子分开。
  江栉一声不吭地抹了一把血,甩开众人转身奔回寝室把门关上,在杂乱中拼命寻找那张纸。
  阿城冲着门愤愤不平地大喊大嚷:“江栉,你这疯子,他妈的大变态!”
  江栉“砰”地把门撞开,铁青着脸色朝他又冲过来了。
  这回大家怎么也拖不住这发了狂的小子,眼睁睁地见他操起拳头一个劲往阿城身上招呼。
  两人又打得一幅不见人命不罢休的凶狠模样,直至有学生去找来了管理员才罢休。
  江栉没有告诉李沐雨他被打得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而且开学没多久就受到了处分。
  他怕李沐雨会问原因,不能说的原因。
  在病床上呲牙咧嘴地养伤时,脑门一抽,托护士寄出去了一封信。


第26章 阿城
  信是这样写着:
  “老木鱼:大学生活真是太棒了,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交了好多朋友,忙得快要想不起你长啥样了,伤心吗?哈哈,你一定会伤心的!还有,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每天吃三大碗饭,一大块肉排。我觉得自己应该又长高了,裤子穿上去紧得难受,想去买条新的,你说是牛仔裤好呢还是……”
  他在不能寄出去的信上是这样写的:
  “李沐雨: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会这么想你。上课自习吃饭踢球,甚至睡觉做梦的时候,想你在做什么说什么和谁在一起,无时无刻,我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被阿城骂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慌吗,那一刻我恨不得买张火车票冲回家杀了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子的,也不会被骂变态的。你老说我是傻小子,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明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为什么在梦里你还是会抱我抱得好紧……”
  伤愈回寝室,江栉看到阿城已经好模好样地躺在寝室里吹水了,他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其他几个室友没什么异常,只是围过来探看他的伤势。
  大伙儿一个劲地打圆场:“大家要做四年的室友呢,别再翻脸啦!打过就算了,咱们还是好兄弟嘛!”
  阿城下了床,慢吞吞走到江栉的床边,伸出一只手,嗡声嗡气地哼。
  “江老弟,算是不打不熟吧,过去的事别再往心里去,反正咱俩受的处分一样,谁也没沾到好。”
  江栉点头,潦草地回握。
  室友们的神色都挺自然的,而阿城则回避了他的目光,又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第二天大早,照旧在手机闹铃中兵荒马乱。
  江栉蒙在被窝里,愣是没动静。
  “江栉,你休息吧,我们替你请假。”
  有室友嚷了一声,大伙匆忙地捡出书本上课去,阿城拖拖拉拉地落在最后走。
  等着寝室里只剩两人时,他拿指头戳了戳江栉鼓起来的被窝。
  “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
  “谢谢。”
  江栉眼睛还闭着,他不想跟阿城说得太多。
  “那张纸我给你塞枕头下了,没有人看到。”
  阿城絮絮叨叨地还不走。
  “那天……我真没有存心想看你写的东西,纸掉地上了,只是想帮你捡起来,谁知就误会了……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真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头了。”江栉睁开了眼,挺诚恳地道歉。
  阿城点了点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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