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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钱孙李对他粲然一笑：“你亲亲我，我就觉得不脏了。”
　　“觉得那么难忍受？”周吴郑王完全无视他，接着问。
　　房间里寂静下来。　　　　　　　　　　　　　　　　　　　　

　　　　14、转道手

　　赵二少包养了个男人的消息传的很快。
　　毕竟当初那么多人探望，周吴郑王在病房里照顾赵钱孙李大家都看到了，又都是圈子里的人，男人们见面要么谈论事业，要么谈论情人，都是雄性攀比的本性作祟。
　　他们都身家不凡，对情人的品味也不寻常，而且就算是热衷玩乐，也大多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出格，到了结婚的年纪，就听从父母的话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嫁娶了，外界猜测的那些混乱生活，虽然有，但并不是多数。
　　因此赵钱孙李突兀的包养了个牛郎，实在是不怎么让他们看得上。
　　贺少也养了几个男人，但那就是玩玩，当个玩意儿平日里拿来解解闷，王文晚偶尔还会叫日月明的周彦来陪着逛街，也没什么人说话。
　　可赵钱孙李为了个男人跑去个酒吧不说，还为此被人枪袭了，就实在是有点过分的丢人了。
　　对于这些说法，赵钱孙李心知肚明，他打小从这个圈子里混大，揣度人心的功力是锻炼的炉火纯青，那日平日里一起玩的几个人来病房里探病，看到对方的态度他就猜中了十之八九。
　　贺明德更是从头到尾的不加掩饰对周吴郑王的轻蔑，只是因为素来颇有涵养，才没表现的如何过分。
　　他们都是一类人，脸上挂着笑和颜悦色，看起来一副亲和模样，其实已经把对方踩在脚底下。
　　“早。”
　　赵钱孙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吴郑王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腿架着茶几，双手搭着沙发背，看到赵钱孙李出来才勉强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又转回了电视上。
　　“看什么？”赵钱孙李随口问，他刚刚睡醒，头发东翘西翘，性格比主人要放荡不羁的多：“朝闻天下？”
　　周吴郑王点点头：“早起即知天下事，还蛮有意思的。”
　　闻言赵钱孙李愣了一秒：“你不是吧，看这个，你还不如问我。”想了想赵钱孙李也看了看电视节目，里面的女主持人一本正经的播放海对岸某国警察为制止试图自杀的学生而击毙了该学生的新闻，刚刚从该国回来的赵钱孙李顿时感到自己平安回来的幸运。
　　“确实蛮有意思。”不看新闻也知晓天下事的赵先生下结论：“你能猜出这后面说的意思吗？”
　　周吴郑王瞅他一眼：“我猜这个干吗？”
　　没料到刚刚还甩话的那么铿锵有力的家伙会这么快改口，赵钱孙李瞪他一眼。
　　“我要是没明白直接问你不就行了？”周吴郑王慢吞吞的续道。
　　他这说半截含半截的习惯真是要人命。
　　梳洗好之后赵钱孙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吴郑王，唔衣服是特意买的，好歹也算是个奢侈品品牌，发型也没什么奇葩之处，人也长的人模人样，怎就怎么看怎么不对，让习惯万事遂心的赵钱孙李挠心挠肺的痒痒，却半天没想出来是哪里不对。
　　终于，当周吴郑王伸手从桌子上捞了一个苹果之后，赵钱孙李一拍脑袋感觉出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土？”他皱着眉头不满。
　　没错，就是这个形容！土！
　　明明之前看起来都帅气逼人，英挺伟岸，俊美潇洒，今日这厮缩在自己屋内的沙发上，怎么看怎么像是中华田园犬，半分没有平时的气质出来。
　　周吴郑王抬眼看他：“寡人虽土，然帅也，故亦可。”
　　他古文造诣真不错。
　　赵钱孙李怒斥：“爱卿自恃过高，妄自尊大，有失国体，着杖责！”
　　“有什么好杖责的，平时我那时在干活，在接待客户，现在又不忙。”周吴郑王抬头看看挂钟：“八点，我八点半上班，”他收回腿，冲自己的金主道：“到时候陪你出门。”
　　赵钱孙李与此人打交道已经有半月余，充分认识到了周某的多面性和出身风月场所所锻炼出来的强悍心灵以及厚脸皮，冲他翻了个白眼就自顾自的收拾起自己去了：“好，今天有事，之前一直忙，都忘了。”
　　闻言周吴郑王要笑出来：“你忙？忙着干嘛？”这人如果算是忙，那简直没有闲的人了。
　　赵钱孙李一半的身体都进了卫生间，听了话又探出头来，哼笑了一声：“忙着泡你啊。”然后慢悠悠的回到卫生间，不多时就从里面传来哼歌的声音。
　　及至此时，周吴郑王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伙给租借了。
　　他对赵钱孙李放肆，不若待寻常客户那般彬彬有礼一副情圣模样，是因为他自觉是为了护卫赵钱孙李的安全才同意陪对方待一段时间，并不把自己当成是对方豢养的宠物情人。
　　但是就合同上来说，他是确确实实是被对方包养了没错。
　　等到赵钱孙李从浴室里出来，已经焕然一新，头发被打理的一尘不染油光水滑，一并向后梳拢，整个气质也变得凌厉，好似随时要披坚执锐一般，同之前那阴郁随便的纨绔截然不同。
　　只是赵钱孙李吃惊的更多一些，他不过是去洗个脸梳个头，出来的时候刚刚坐在他沙发上的土鳖已经消失不见，周吴郑王站在门口正在穿西装，见他出来便道：“赵少，我们出发？”神色带着探寻，但又不谄媚，介乎于尊敬和疏离之间。
　　俨然一副精英中的精英的架势。
　　赵钱孙李走上前，从旁边的高脚柜上拿了钥匙，同周吴郑王一起出了门。
　　刚刚踏出门，还没到车库，周吴郑王就被赵钱孙李给压倒了墙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花钱买你来做什么的？”
　　周吴郑王没有说话。
　　“企业高管我要多少有多少，你摆出这样的谱？真是无趣。”喜怒无常的赵少爷嗤笑一声：“你长得俊，身手又好，我每一天都想着要是在床上看你扭动腰肢，是不是比在外面看要爽的多，”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慢慢往下，抹上周吴郑王的腰线：“我以为我花大钱买来的是个男妓？”
　　对于雇主说这样的话，周吴郑王既没露出动怒的神色，也不觉得受到羞辱，只是任由赵钱孙李胡闹，知道最后才出手制止——这家伙的手都要摸到他屁股了！
　　“既然赵少这么要求的，”他笑起来：“我自然就要要客户满意，只是今天恐怕赵少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办，我若是太随便，大概不好吧。”
　　他这一笑，居然露出几分柔软动人的感觉来，要不是脸长的还不错，恐怕要吓死人，赵钱孙李只是见不得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才例行一发疯，没想到这人居然也不摆贞洁烈男的谱了，从善如流的就应付了下来，顿时让他索然无味。
　　“说的就好像你真愿意给我上一样。”赵钱孙李松开周吴郑王，往车库走去。
　　周吴郑王在他后面，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毕竟是赵钱孙李给买的，奢侈品名牌他自己可没钱赔，做牛郎虽赚，但赚的是给老板的钱。
　　“今天去王姐家，王老爷子过寿。”赵钱孙李开着车道：“你就陪我过去吧。”
　　周吴郑王有些意外，他对赵钱孙李的圈子不了解，但也知道这种场合带个女伴才适合：“赵少你这是，要出柜？”
　　正开车的赵钱孙李手一顿，瞥了一眼周吴郑王：“那我也要找个情比金坚爱比海深的男人，好在家庭重压的打击下也情深不悔，成就一句绝唱，要是和你一起，岂不成了四九城里的笑话。”
　　言下之意自然是对周吴郑王的忠诚度大为怀疑。
　　实际上也对金主也确实绝无忠诚度的周吴郑王对此只是挑了挑眉。
　　“哪有什么事？”
　　专心致志开车的赵钱孙李随口道：“王姐要找个人当她男伴，听说你在我这，就要借你。”
　　被当成物件周吴郑王也不生气，只是略微有些讶异：“王小姐想要找男伴，岂不是大把的青年才俊，何必……”后面被他自己吞掉，自然是说男公关什么的身份，也实在拿不出手。
　　“也许人家看上你了呢？”赵钱孙李微带些嘲讽的说：“天之骄女看上灰小子，你还不该大感荣幸？”
　　在周吴郑王看来，这是绝没可能的事情，因此也不多做辩驳，权当没听到，可赵钱孙李却不是乱说说，他之所以对周吴郑王止不住的想冒火，也与此有关。
　　明明是他看上的人，他搞到手的玩物，这还没开始玩，别人就来插一脚，委实让他不痛快，好似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若是寻常他就懒得要了。
　　可是周吴郑王，他却不怎么舍得。
　　“你去做王姐的男伴行，但不要忘了，你可是住在我这。”
　　赵钱孙李虽然说的温吞吞的，但是语气里的不善与阴郁周吴郑王立刻就能分辨出来，上下瞅了几眼自己的金主，男公关道：“这要看王老爷子寿宴的饭菜好不好吃。”
　　金主看他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若是好吃，我便朝食于彼，夜宿于此。”周吴郑王显然是故意的，他对赵钱孙李毫无惧怕感，也从不怕这个不按理出牌的神经病闹出什么事情来，因此对同此人唱唱反调也颇有兴趣。
　　不过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赵钱孙李此时却神色缓和起来，冲周吴郑王露出个笑容，让对方心怀警惕。
　　“你这么说，是夸我身材比王姐好喽？”
　
　　　　15、旧相识

　　到了王家宅门外，王文晚亲自出来，却没迎赵钱孙李，而是拉着周吴郑王的手，她虽然英气，堪称女中豪杰，实际上却并不高，同周吴郑王站在一起，还有几分小鸟依人之感。
　　“小周，没想到小赵真的把你带来了。”她靠着周吴郑王，有些快活的说，赵钱孙李站在她的另一边，和周吴郑王一起拱卫着王文晚，往宅内走去。
　　赵钱孙李是赵司令的二儿子，大家也都知道，看他和王老爷子的孙女走的近也不觉得多突兀，但是旁边这个男人就显得十分陌生了。
　　在这个圈子里，虽然也偶尔有人员流动，但十分少见陡然冒起的新贵，因此周吴郑王陌生——而且还十分英俊——的面孔就很惹人注意。
　　等到他踏足进了大厅，耳朵几乎能听的见别人的议论声。
　　“王文晚和赵家老二这是怎么回事？”有年长的互相打听，多少算是对小一辈的关心。
　　“我看王丫头比起赵家老二，更喜欢那个小伙子一点。”
　　“这谁？”
　　这谁？这谁？周吴郑王的耳朵里充斥着这个问号，他能从面前每个冲他们三个一行人点头致意的人的脸上看出疑惑来。
　　赵钱孙李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周吴郑王侧头听嘈杂里王文晚对他说的话，心里觉得他目前的金主真是刁钻。
　　以他这几年养成的懒散性子来看，一时失足答应了同这家伙签合同，真是千古遗恨。
　　“你今天穿的可真帅。”王文晚拖着周吴郑王往前走，如此夸了一句又转头对赵钱孙李道：“衣服是你挑的吗？”
　　赵钱孙李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啊了一声，看周吴郑王的神色之后才道：“嗯，我让何飞扬帮买的。”
　　这个名字周吴郑王不认识，但王文晚认得，讶异的问：“何飞扬？”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赵钱孙李身上：“他在……你手下干活？”
　　点了点头，赵钱孙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去：“嗯，我雇他来办事。”
　　“噗，就他那个性子？我明明记得大学的时候他最是清高，看不上我们这群纨绔子弟，偏偏成绩又好，你不是最和他不对盘么，怎么想起来让他来帮你办事，关键是，他也答应了？”
　　看样子这个叫何飞扬的是真的和赵钱孙李这一拨人不对盘，周吴郑王此时失去关注，也就闲了下来，王老爷子的寿宴自然热闹，保安措施也肯定能做到位，赵钱孙李也就在他跟前，屁事没有。
　　“嗯，他自己来的。”此时的赵钱孙李和平时周吴郑王熟悉的也不太一样，一字一句说话连表情都欠奉一个，而王文晚则显然习惯了他这样子也不介意，大约是对何飞扬的清高傲骨记忆犹新，她不太能接受这人居然帮赵钱孙李做起事来：“真是难得啊。”
　　“也没多难得。”赵钱孙李随口回了，又把手机掏出来，然后挥手对两个人示意一下，往走廊外安静处走去。
　　“哎，居然成大忙人了。”王文晚在赵钱孙李走后道，回头冲周吴郑王一笑。正在发呆的周吴郑王反射性的也挂起笑容，将这位天之骄女当做他以前接待的那些贵妇千金来对待。
　　盯着他看了会儿，王文晚伸手拍了周吴郑王肩膀几下：“不错，果然长的好看，不丢我的人。”
　　这是以貌取人啊！
　　对此周吴郑王自然不会有何异议，他本来就是靠脸吃饭的人，很是体贴的挽起王文晚的手臂，由着对方引路往人群深处走去。
　　“王小姐你要怎么介绍我？”
　　“叫我文晚。”王文晚冲他道：“你就是小赵的朋友嘛，看起来一表人才，赵少的朋友，大家自然没有话说。”
　　是和赵钱孙李有关系没错，但是是不是朋友就有待商榷了，此时周吴郑王也不反驳，点了点头应了。
　　等到赵钱孙李打完电话走进大厅的时候，就看见周吴郑王同王文晚站在一起，和旁边的几个人聊天寒暄，王文晚今晚的穿着小礼服，剪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符合她一贯的形象，不过未免有些过分锐利，而周吴郑王站在她身边，举手之间将王文晚照顾的妥帖周到，眉眼间随时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是动作又较平常多了几份决断之感，硬生生的将王文晚的锐利给裹成了玫瑰刺，由他这个护花之人呵护在手里。
　　“哼，”赵钱孙李是没想到周吴郑王居然能和王文晚相处融洽，一时间心情居然有些复杂，他自然知道王文晚之前对她偶尔叫来陪的男公关周彦的态度，不过让陪了几次逛逛街什么的而已，她就开始觉得枯燥无味了起来。
　　他还在医院的时候，王文晚就一通电话打过来，官面上的寒暄了两句之后对方就直奔主题。
　　“小赵，能把你新情人借我两天吗？”
　　对方这么直接，赵钱孙李还吓了一跳：“王姐怎么知道我有新情人，”他笑问：“再说既然有新就有旧，我还不知道我旧情人是谁呢。”
　　“哎你这没良心的，”王文晚在那边唾弃他：“我就是问问，行么？”
　　赵钱孙李刚想说话，就见周吴郑王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几份外卖，吊儿郎当的样子，半分没有之前周五晚上的“周王大人”的风姿，好像灰姑娘一样立刻被打回原形。
　　“行啊。”他对着周吴郑王慢慢翘起嘴角，看对方耷拉眉毛将外卖放到柜子上就往床上一坐，应了下来。
　　这个男人会有多少张皮？
　　“我记得你是从淮海市来的？”
　　“嗯。”王文晚知道他的底细不奇怪，毕竟日月明都是靠上了贺明德这棵大树，他们几个人玩的好，周彦更是常常被王文晚带出去，知道几个人都是淮海市出来的不奇怪。
　　“喏，你前任父母官。”王文晚一手挽着他冲着旁边道：“我带你去打个招呼？”
　　这让周吴郑王哭笑不得：“王小姐真以为我是事业有成的青年俊才？”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必高攀市长了。
　　王文晚回头打量他几眼，肯定的点头：“嗯，我看像。”还加重语气。
　　周吴郑王一向自诩自己是个武夫，猛被人夸是青年俊才还有些不适应，由得王文晚把他往“前父母官”跟前拉。
　　“旁边的是他夫人。”王文晚一边走一边小声提醒，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十分亲密，经此一晚，王家已经相中了女婿的消息必然要传遍整个四九城了。
　　周吴郑王应了，抬眼去看被中年发福的市长大人遮住了半个身子的女人，对方上身大半被遮住，不怎么看的清，但身材婀娜确实一眼可知。
　　“市长夫人还很年轻啊。”周吴郑王道。
　　王文晚看他一眼，内含意思清楚不过：“你倒是会看女人。”
　　“王小姐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周吴郑王笑着说，然后同注意到他们的市长大人说起话来。
　　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是男公关这件事。王文晚笑出声，也举起酒杯敬了起来。
　　站在市长后面的女人露出脸，一张小巧的脸，浓淡相宜的妆容，十分的得体。
　　她在和周吴郑王碰杯的时候点了点头，青年才俊周先生也微笑示意。
　　等到有旁人来同市长聊天的时候，王文晚才一边啜饮杯中的红酒一边戳周吴郑王的腰。
　　“怎么了？”
　　“那个市长夫人，你认识？”
　　周吴郑王心里有些讶异，没料到这会被王文晚看出来，苦笑着道：“是的。”
　　得到了他的肯定答复，王文晚眼珠子一转，脸色变得精彩起来：“是你的同行？”她咋舌：“那怎么会……”后半句被这个女人及时的吞了下去，改而用手势代替。
　　“不不，”周吴郑王连忙制止她的天马行空：“再怎么说，市长也不肯能娶我的同行啊。”他说此话的时候眉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