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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渡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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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暂时共你没缘分,来年先会变得更合衬。
  期待再苦再难堪,我都会忍。
  他唱得好认真,他紧盯着电视,看着里面的杨千嬅表情坚毅地唱着歌,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眼神就会出卖他的心。
  他好希望林靖予能够听懂自己的这首歌是唱给他的。
  他好希望林靖予能懂得自己的感情,能读懂自己对他的炽热爱意。
  林靖予的双眼紧盯着贺棠溪,眉头微皱。贺棠溪唱得太动情了,他不禁想,难道贺棠溪又喜欢上谁了,他在为谁唱这么深情的歌?
  林靖予听着,心里兀的生出了几分怒意。
  贺棠溪唱完之后赵郴带头鼓掌,他的脸因羞涩激动而涨得通红,他坐回到林靖予身边,满怀着期待问他:“哥,我唱得怎么样?”
  林靖予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他说:“唱得很好。”
  一瞬间,贺棠溪世界里的花儿都开了。
  一行人从KTV出来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赵郴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和其他人分享他最近听到的八卦,说是一中那个经常和林靖予争区第一的陆居安出国了。
  他听到的风声是陆居安好像和他们班一个男生谈恋爱,男生的妈妈以送他出国为筹码要求陆居安离开她儿子。
  “听说那男生白净秀气跟个女孩子似的,叫什么……林,林桥……”
  赵郴走路都走不稳,他斜着踉跄了几步撞到了林靖予身上,便顺手搂着他当扶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狗血的豪门剧情啊,要不是我兄弟在一中说是知道内情打着包票告诉我这事儿是真的,不然我肯定不信……”
  他晕晕乎乎的,走路也走不稳,于是把林靖予又搂紧了两分,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哎靖予,你说这同性恋是不是挺恶心的啊?两个男的……”
  林靖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贺棠溪在旁边听到了,他形容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里面太空茫太空荡了,什么都没有。他的心轻得异样,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坠落的失重感让贺棠溪有些眩晕。
  他觉得自己的牙好像被虫子蛀空了,麻麻的,只有风吹过来时,才隐约有一点酸痛。
  他的世界暗了,连带着月亮都变得凄凉起来。
  贺棠溪在心里默默把林靖予没有说完的话补完。
  “嗯,同性恋真恶心。”
  “嗯,贺棠溪真恶心。”
  贺棠溪同时又觉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说出来,幸好赵郴问了这一句,让他提前知道了答案,让他可以提前放弃他幼稚又可笑的无望告白,让他不用直面林靖予的拒绝与“恶心”。
  其实之前他有在心里设想过林靖予面对他的告白可能会有的反应,他设想过林靖予会怎么拒绝他。可是他的所有设想都没有这个“嗯”字的杀伤力大。
  他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威胁林靖予,什么可以用自己的高考来威胁他和他在一起,都是狗屁。他不是女孩子,他不可能勾引他然后怀孕绑住他,他是男孩子,他是同性恋。
  他喜欢林靖予,他得不到林靖予。
  其实比起得到,他更怕失去。
  对林靖予的喜欢他可以隐藏,他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瞒着自己也瞒着所有人,他可以继续当林靖予的好邻居好弟弟好“儿子”,虽然得不到他的爱,可他还拥有林靖予对他的责任和关心。
  他受不得林靖予恶心他,受不了林靖予会和他渐渐疏远慢慢形同陌路。
  他可以等,等林靖予转变的那一天,他有时间,也有耐心。反正除了林靖予他也不会喜欢旁人了,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别的人了。他可以等,一直等到林靖予会爱他的那一天。
  那首歌最后是怎么唱的来着。
  顽石哪天变黄金,
  他可以等。
  期待再苦再难堪,
  他都会忍。
  林靖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他发现跟在自己旁边的贺棠溪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回头去找,看到贺棠溪还跟在他身后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靠在他身上的赵郴用手隔开,然后问道。
  “你刚说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


第19章 
  贺棠溪回家就发了烧。
  这烧来得奇怪,亦无痕迹可循。
  林靖予晚上睡觉时怀里仿佛抱了个火炉。他被热醒后,手往贺棠溪的脑门上一搭,当下就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附近医院出车很快,急救车尖利的警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林家父母被这声音吵醒,他们起床出来查看,却见林靖予抱着贺棠溪从楼上匆匆下来。
  “棠棠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林靖予神色焦急,语速很快地对父母说出自己的安排,“你们就不用跟着去了,今晚我就在医院陪他,剩下的事等明早再说,电话联系。”
  “靖”许曼荷的话还没说完,林靖予已经抱着贺棠溪冲出了家门。
  林先生搂着妻子的肩膀安慰她:“孩子大了,也能扛得起事了。”
  许曼荷仍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棠棠烧得严不严重,靖予一个人去医院行不行,咱们要不给贺沛卓打个电话说一下,毕竟是在咱们家”林先生很放心也很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靖予会处理好的,不用我们操心。”
  许曼荷嗔怒道:“你放心,我可放心不下,你今晚能睡个好觉,我可是睡不着了!”
  贺棠溪醒时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他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大片的惨白。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眼睛,手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给握住。
  “别动,针还没打完。”
  贺棠溪在一片迷蒙中看到了林靖予,他离他很近,却又很远。贺棠溪偏头,看到林靖予小心地把他的手重新塞回到被子里,然后用手背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
  “温度降了。”林靖予松了口气,然后视线终于落到了贺棠溪的脸上,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晕,好晕,眼皮撑不住地往下掉,他现在只要闭眼,就立刻能睡着。
  贺棠溪强打着精神摇头,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砂纸磨过一般:“不晕了。”
  看他精神不错,林靖予的神色彻底放松了下来,但仍佯装薄怒道:“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烧一晚上脑子都要烧坏了,以后就变成一个小傻子。”
  贺棠溪扯了扯嘴角,像以前一样和林靖予开着玩笑:“那我变成了小傻子,你还是我哥啊,我要真变成小傻子,你就带着我去上大学吧,哈哈哈。”
  林靖予嘴角的那点笑意淡了下去,他轻拍了一下贺棠溪的脑门:“别乱说,没事的,你不会变成傻子。”
  贺棠溪还是笑着,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在笑。
  他应该笑得很丑,也很勉强,但贺棠溪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想,要是真把脑子烧坏了变成个小傻子也好,傻子不用隐藏自己的感情,傻子不用活得这么辛苦,傻子的开心是真开心,而不是装的。
  林靖予突然开口:“我给贺叔叔打过电话了,他很关心你。”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看我?”贺棠溪问。
  林靖予沉默了一瞬,说:“把手头的事忙完。”
  贺棠溪应了一声算是相信了林靖予的说辞,但其实他们心底都知道这是假的,林靖予打过电话是真,贺沛卓很关心他是假。
  病房中是长久的沉默,静到可以听见输液器里点滴流下的滴答声响。
  这瓶药快输完了。
  林靖予起身打算去叫护士,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折回来,对贺棠溪说。
  “棠棠,没事,有我陪你。”
  林靖予出去了,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惨白色的天花板刺得他眼睛好疼,鼻间突然闻到了一丝苦味。
  难道心中的想法会因太浓烈而化为实质吗?贺棠溪不知道,他的脑子重新昏沉了起来。
  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
  但是不能喜欢。
  至少不能表现出来。
  贺棠溪打了针,下午烧就退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脑子还昏着身上也没力气,蔫巴巴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起先他不让抱,非说自己可以自己走,可脚下虚浮无力,走了没两步就要摔,最后还是林靖予把他半扶半抱着带出去,然后再坐车回家的。
  他这次生病生得奇怪也很是严重,烧现在是退了,但后来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
  医院又跑了几次,打了好几瓶吊针,每次去医院林靖予都给贺沛卓打电话,不知道是烦了还是见他生病真对他上了两分心,贺沛卓让张特助请了个阿姨天天在家照顾贺棠溪。
  有阿姨在家,贺棠溪就不能再住在林家了,他这两天瘦得厉害,阿姨炖再补再香的汤都没把他给补丰盈起来,他的下巴越来越尖,脸一瘦就衬得眼睛越发大,看着就显得格外可怜。
  贺棠溪是心病,自己愿意生病,吃再好的药喝再补的汤都不见得好。
  转眼就到了八月末,林靖予也该收拾行李去新学校报到了。
  他在意贺棠溪的身体,不想让他也跟着去折腾,可贺棠溪执意要跟着去。
  车子后备箱里塞着行李箱,林先生许曼荷坐在前排,林靖予贺棠溪坐在后座上。
  林靖予看着贺棠溪减瘦的下巴,眼底是掩不住的担心:“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攥着贺棠溪的手指,轻轻捏他无名指的指根,“骨头都凸出来了。”
  要不是做过全套检查知道贺棠溪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免疫力有些低,林靖予肯定还是不放心。
  堵堵停停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学校里车满为患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都被太阳晒得通红。
  林靖予担心贺棠溪,林先生心疼许曼荷,他们两个人被勒令先去林靖予的宿舍里歇着,搬东西的事情他们俩来就可以。
  许曼荷和贺棠溪在宿舍里也没歇着,找了块抹布就开始打扫卫生。
  宿舍里已经有人来了,他边帮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曼荷贺棠溪搭话聊天,新舍友很健谈也很风趣,不知不觉间就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把宿舍收拾完一切规整好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新舍友站在贺棠溪旁边,和林靖予聊了两句之后问道:“你弟弟?长得真好看。”
  他说着,伸手去捏贺棠溪的脸,贺棠溪躲闪不及被捏了个正着。
  贺棠溪的皮肤嫩,轻轻一掐就是一道红印,他还没生气,林靖予的脸就先一步沉了下来。
  他把贺棠溪朝自己的身后一挡。
  新舍友表情有些讪讪,许曼荷过来打了两句圆场。
  “靖予可心疼这个弟弟了,弟弟最近又生病身体不太好,靖予就更宝贝他了。”
  新舍友顺着梯子下来,对贺棠溪道了句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舍友虽道了歉,心里还是嘀咕,不就捏了一下脸吗,至于这么给他摆脸子?
  再不愿再不舍还是要走,林先生和许曼荷倒没什么不舍之情,可贺棠溪却不行,他站在宿舍楼下,表情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林靖予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慰他道:“我周末就回来了。”
  贺棠溪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有无数的话想对林靖予说,可临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分离远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受。
  这就是两个世界两种生活了,虽然在一个城市,可距离好远,不能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生活里有好多变数,这些变数都是他想不到预料不到的。
  林靖予在大学会有新生活新朋友和新交际,一周才回来一次,或是两周,他们一个月才能见几次面?见得少了,距离也就慢慢远了,他会从最重要的位置慢慢退下去。
  从棠棠变成弟弟,再变成邻居。
  他所惧怕的渐行渐远,他所惧怕的追逐的以后就这么静悄悄地降临了。
  那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喜欢,只能隐藏的爱意要怎么办呢?
  他要离开他了,他想。
  喉咙口被湿棉花给堵住,胃也被一根细丝吊着拉长,贺棠溪形容不出来自己心中的难过,也懒得找辞藻去形容。
  他的鼻子连带着心都是酸的,青柠汁淋在上面,酸得人牙疼眼热。
  “哥。”贺棠溪突然开口。
  “怎么了?”
  他想问,你以后会不会慢慢不在意我了?
  这句话太酸,他说不出口。
  他又想问,我可以来找你吗?
  这句有些不合时宜,放在这里说也不太好。
  他沉默着,犹豫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而林叔叔和许阿姨还在那里等着他,林靖予也等着他。
  最后他说:“那我走了。”
  “好。”林靖予叮嘱他,“好好吃饭,等我回去你的脸要胖上一点,我要检查。”
  贺棠溪笑了一下:“这要怎么检查?”
  林靖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检查你脸上的肉有没有比现在的多一点。”
  贺棠溪向他保证:“我回去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
  还有最后一条。
  好好爱你。
  “乖。”林靖予的指尖抚过他的脸,然后垂下来。
  脸颊上还留着余温,贺棠溪眨了眨眼,想憋回眼底的水意。
  “棠棠,说完了吗?要走了。”许曼荷在催了。
  “那我走了,”贺棠溪依依不舍,他又确认着问,“你周末就回来?”
  “嗯,周末回来。”
  “好,”贺棠溪点头,“那我走了,我真的要走了。”
  他说着,脚底下却不挪动一步。
  林靖予觉得好笑,他说:“走吧,我妈在等。”
  贺棠溪望过去,许曼荷手搭凉棚正往这边一直瞧。必须要走了。
  贺棠溪一步三回头地往车那边走。
  林靖予向他挥挥手告别,等车子终于启动慢慢驶离学校后,林靖予才想到,其实刚才应该给贺棠溪一个告别拥抱的。
  贺棠溪在车上还是忍不住哭了。许曼荷安慰了他两句,又笑说自己这个当妈的还是没心没肺,都没贺棠溪舍不得儿子。
  还笑贺棠溪,说他们这依依惜别的架势跟拍电影一样。
  贺棠溪边哭边想,这可不就是拍电影吗。
  只有开始,没有结局,注定是BE的电影。


第20章 
  林靖予答应好周末就回来,可到了周末贺棠溪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林靖予要军训,两个礼拜都回不来。
  贺棠溪失落了一会儿,当即就做好了决定。既然林靖予不回来,那他就去找他。
  林靖予的学校在城南郊区,而贺棠溪在城北上学,一南一北一来一回路上要花好几个小时。
  可贺棠溪愿意花这个时间。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铁里人满为患,贺棠溪就这么摇着挤着晒着,一路艰难地来到了林靖予的学校。
  他没有给林靖予打电话,也没有去他们宿舍找他。
  贺棠溪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柳条从上方垂下来,面前是碧绿的湖水,湖里有鸭子和白鹅在扑棱着翅膀游水。
  此时正值中午休息,校园里人来人往,迷彩服和常服混在一起往饭堂里涌,根本就辨不清谁是谁。
  贺棠溪清楚地知道自己来是为了见林靖予,可是他却不想让林靖予知道他来找他。
  这种心情很矛盾,但贺棠溪可以解释。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分离之后各自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不同角落,在几百万人的大城市里,他们转个弯下个楼倒个垃圾都能遇见。
  更何况在这只有几万人的学校?
  有缘分老天爷都在默默成全。
  而他就是在等缘分,在找理由。
  一个他们会遇见的缘分,一个他们可以在一起、会在一起的理由。
  面前的迷彩服来来往往,贺棠溪睁大了眼一个面孔一个面孔地看过去,他没有看到林靖予。
  或许是缘分还没来,贺棠溪安慰着自己。
  贺棠溪看着湖里的大白鹅,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做其实挺没有意思的,好歹也学过政治学过哲学,他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宿命论和缘分论都是虚假的呢?
  明知是虚假,但还是要扯出来当作真实,才有依据来哄骗自己,说服自己。
  一个理由不行,就找另一个理由来自己骗自己。
  骗自己他们是有缘分的,骗自己故事的过程痛心,可结局定会是美满的。
  风吹过来,柳枝飞舞,柳叶声唰唰,平静的湖面漾出几圈波纹。
  初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贺棠溪缩了缩胳膊,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想着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下一秒林靖予就出现在他面前了呢。
  贺棠溪等了一会儿,又想了想,起身溜达到操场上去刻意偶遇。
  操场上人好多,全是穿迷彩军训服的新生,帽檐往下一拉根本就认不出来,贺棠溪徒劳地沿着操场转了两圈,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只是今天没有运气,不是次次没有运气。贺棠溪在回去的路上找出了新理由来安慰自己,林靖予就在学校里跑不了,他多去几次,总有一次会碰到,老天爷总会眷顾他一次的。
  贺棠溪去找过林靖予的事跟谁都没说。
  林靖予中秋放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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