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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竹马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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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行卡壳了。
好在叶怀川紧接着又道：“这算是毕业了吧，还回k国吗？”
顾谨行点头又摇头，“毕业了。”
“工作有着落吗？”
在这么严肃的时刻，顾谨行竟然笑了，对上叶怀川莫名的眼神，他立刻敛容，解释说：“像三堂会审，所以我觉得好笑。”
叶怀川忽然站了起来，西装包裹的身形修长，流畅，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致命却吸引人的力量。
他绕过桌子，径直来到他的身边，几步的距离，每一步却好像都踏在顾谨行的心上，这时他才发现，不管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或者三十岁，四十岁，甚至很多很多年后，只要名为叶怀川的荷尔蒙一在空气里蔓延，他就无法抗拒。
叶怀川走到他跟前，忽然俯身把他抱了个满怀，顾谨行被突如其来的叶怀川的气息熏晕了，等他晕晕乎乎的回过神，已经在叶怀川怀里了。
“小混球，七年没回家，问你几句竟然还给我笑场。”就像小时候，或者是最生机勃勃的青春年纪，叶怀川看似用力实则轻柔的捏了捏他的脸蛋，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顾谨行忽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回家了。
回抱住叶怀川，把已经在眼角的湿润逼回去，顾谨行扯着玩世不恭的语气，“那是因为哥你太官方了。”
叶怀川松开手，“那就说点不官方的吧。”
被他触碰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属于叶怀川的温度，温暖，缠绵，让人不舍，连血液循环经过这几块地方都因眷恋而变得缓慢了，所以顾谨行其实并没有怎么听清叶怀川说了什么。
直到……“……今晚跟我睡。”
顾谨行猛然惊醒，傻傻的问：“啥？”
也就是这种时候叶怀川才觉得，无论岁月怎样拉扯着世界，弟弟还是那个傻弟弟。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好聊聊。”
“那陈涵呢？”顾谨行脱口而出，完了就有点心虚，但是不后悔。
叶怀川没出声，反而用一种特别…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看得顾谨行心惊胆战。
片刻，“谨行，其实这事应该一早就跟你说的。”
顾谨行开始心跳加速，是什么？陈涵怀孕了？他们要结婚了？
“我跟陈涵，好几年前就分手了。”
所有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瞬间停滞在脑海，倏忽烟消云散。顾谨行想过很多种可能，其实也包括这一种，只是一直被他刻意忽略了，不是不想想，而是不敢想。
他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掰直条件反射想要往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点，“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他假惺惺的说。随即想到什么，又有点忐忑的问：“那后来有替补选手上位吗？”
叶怀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忙事业。”
奥，那就好。顾谨行心里乐坏了，嘴上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没事，你还这么年轻，钱又赚得多，多的是姑娘前仆后继。”想想觉得不爽，他又生硬的加了句，“不过哥，你可不要找只贪图你钱和颜的姑娘。”
叶怀川好笑的拍了一下他脑袋，“哪来那么操心的弟弟。”
顾谨行心情愉快，笑容也甜滋滋的，“还不是只有你叶怀川的弟弟。”
叶怀川轻笑一声，目光温柔，“顾谨行，你果然是个傻白甜。”
顾谨行惊悚了，第一反应是叶怀川不会也偷偷潜在那个腐女群里吧，又一想，这不可能，群里每个人他都认真研究过了，不可能有叶怀川。不过有没有可能他用别的手机号申请了个小号？
看着秒变傻呆呆的弟弟，叶怀川有点无奈，“魂又跑哪去了？”
顾谨行眨眨眼，淡定的回魂，“奥，在想这可真是七八年前的流行语了。”
“……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你把桌子收拾干净。”叶怀川不咸不淡道。
顾谨行：“……”
“水记得喝完，别浪费。”叶怀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款步回房间了。
看着桌上基本没动的一整壶茶水，顾谨行：“……”这个被忤逆就翻脸的□□主义代表人物。
看在叶怀川和陈涵分手的份上，顾谨行还是心情很好的把茶倒进了下水道，然后洗干净茶具抹干净桌子。
哈哈，他们分手了，别说让他喝一壶茶，就算是喝一壶醋……那他还是要想想的。
这股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他跟叶怀川躺进同一个被窝，甜蜜心动的感觉，亲密无间的姿态，让顾谨行恍然觉得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他有个幸福的家庭，对未来忐忑又憧憬，还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
跟叶怀川聊了一点这些年在学校的生活，对他这种两点一线的好宝宝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谨行交女朋友了吗？”黑乎乎的看不清叶怀川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
“哥，你不知道啊。”顾谨行惆怅的说：“我喜欢平胸妹子，可是K国的姑娘平均罩杯是C。”
叶怀川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一番奇葩言论弄的无话可说。
半晌，“你喜欢就好。”
顾谨行：“……”总觉得他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你呢，什么时候跟陈涵分手的？”顾谨行故作随意的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大三吧，那时候太忙，顾不上她。”叶怀川不温不火道，听不出丝毫惋惜或者伤心。
顾谨行讶异，竟然这么早就分了？那那时候……好吧，毕竟是旧情人，“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怀川顿了一秒，“你每次总问‘你和涵姐挺好的吧’，我想，有些事就不必说出来让你担心了。”
顾谨行心里懊恼极了，这误会大发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开心还来不及！我…我就喜欢直白一点的宝贝！
“好了，时间不早，睡吧。”
“奥。”有点恋恋不舍，他还没问为什么分手，谁先提出来的呢。
叶怀川听出了他的意犹未尽，“知道你喜欢哥哥，有什么话明天说，飞了一天不累？”
“……是飞机飞，又不是我飞。”顾谨行小声嘟囔。
“再说我就让你和飞机一起飞。”叶怀川不轻不重的一句，却有种让人跪服的无形气场，大概就是在职场上高居上位的气势。
属于叶怀川的，被时间打磨的愈加锋利的武器。
头发忽然被揉了一下，然后是叶怀川低柔的声音，“乖。”
只一个字，就可以让顾谨行心满意足，付出再多也甘愿。
一别多年，再度跟心爱的哥哥同床共枕，本应该亢奋的，但顾谨行坐了大半天的飞机，时差也没倒过来，心绪又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是真的累了，才合上眼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叶怀川已经不在身边了，顾谨行有点慌，一看时间也还早，这才松了口气。
一出房门就闻到了清淡的粥香和已经坐在早餐桌上的男神。
听到动静，叶怀川抬头看了一眼，很有先见之明的说：“收拾干净才能走过来。”
“……”顾谨行悻悻的回房，用昨天才用上的新装备把自己拾掇干净，出来时他的位置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杂粮粥和一碟白蛋白馒头。
他哥还坚持着老人年式清淡又健康的饮食习惯，让顾谨行不禁有点怀疑，他和陈涵分手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不过对于在国外吃多了高热量早餐的顾谨行来说，这样记忆里的清粥小菜，还挺让人怀念的。
尤其这粥吧，水分掐的特别合适，不稠也不稀——这大概是唯一能看得出做饭人手艺的地方了，至于粥香不香，那是电饭煲的事。
不过对于从前和厨房八竿子打不着的叶怀川来说，已经是一大进步了，同时也从侧面看出，这确实是一个没有女人照顾的单身男人。
顾谨行呼哧呼哧喝着粥，“哥，厨艺精进不少啊。”
叶怀川对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是不久后，顾谨行才真正领会到这个高深莫测的含义。
眼下他优质的单身哥哥风度翩翩的用完粗淡的早餐后，温柔的对他说：“我要去公司，你自己在家玩一会儿，晚上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顾谨行差点忘了，在他哥的眼里，他还是个大学念了七年的无业游民。想想差距也是蛮大的，同样那么点年纪，一个已经是受人追捧的企业新锐，另一个还无所事事坐吃山空。
实际上，他也不能算是无业游民。
“哥，你公司是在丽都吧？”顾谨行问。
“是，怎么了？”
“那你每天都这么来回往返公司和家啊？”顾谨行感到惊讶，虽然丽都房价被炒上了天，但他哥这些年赚的，加上爸妈的老底，买一幢不那么豪华的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吧。顾谨行之所以对叶怀川公司的业绩这么清楚，原因无他，兄弟俩这几年为数不多的联系，没啥可聊，大半时间都放这上面了。
“也还好，公司本来就在偏家这个方向的位置。”
顾谨行知道确实有一些海潮本地人喜欢去丽都找工作，每天上下班就跟旧社会村民上一趟城里似的，顾谨行想着都累。
没想到叶怀川有一天也加入了这个大部队，只不过那些人是因为向往着超一线城市的工资和生活，却又没钱买不起房子，叶怀川又是何苦呢。
何苦，什么样的地方是，你明知道路途漫长而崎岖，也丝毫不能影响你奔赴那里的激情的，必定是一个被传为世外桃源的仙境，又或者是满载美好回忆的地方。
顾谨行安静了一秒，“哥，你该在丽都买个房子，这样跑来跑去多累。”顿了顿，“你的时间应该用在创造上，而不该被浪费在路途上。”即使你舍不得这个家。就是不知道你的怀念，是因为爸妈和他，还是因为那个和你分开好几年的女人。
“嗯。”叶怀川平淡，“买了。”
顾谨行惊讶了一秒，随即又想通了，“还没装修好啊。”
“买的精装。”
顾谨行：“……”倒是符合叶怀川一向讲求效率的做法。
“那你为什么……”顾谨行闭嘴了，想到先前猜测的后一种可能，他在心里哼哼哼。
“你要实在闲得慌，随便找谁扯淡，我要来不及了。”叶怀川边说边往房里走。
顾谨行：“……”
“粥都喝完，别浪费。”叶怀川冷静低沉的声音消失在门后。
顾谨行：“……”所以叶怀川昨天不是在坑他？而是真的因为节俭？
想象了一下，年轻英俊气质不凡的叶怀川在菜场跟人抠一张毛票，那场景，“……”
呆了一瞬，顾谨行囫囵啃了两口馒头，“哥，等一下……”
顾谨行追到房里时，叶怀川正在扣衬衫的袖扣，顾谨行一边感叹哥哥的手指真好看，一边遗憾没看到美男子□□的皮肉。
“要帮我打领带么？”
野惯了基本和西装绝缘衬衫最上面一个扣从来不扣的顾谨行有点傻眼，而显然叶怀川只是随便说说，是顾谨行没能放准心态随便听听。
就在他发呆的那一刻里，叶怀川已经自行对着镜子打起了领带。
顾谨行一阵气闷，余光看到衣柜却惊讶的发现，叶怀川柜子里的衣服，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服，就那么寥寥几件。叶怀川就算不是大老板，也是个小老板吧，不说一房间的衣服，起码柜子里还是得塞满当的吧，怎么搞这么穷酸？爸妈卧室是始终为他们保留的，叶怀川断不可能去放衣服，他房间就更不可能了吧，好好的自己房间不放，放他房间干啥。难道在丽都的房子里？不可能吧，叶怀川都承认他每天都是住在这边的，换洗的衣服放在另一边算是怎么回事？所以叶怀川真的是这么勤俭持家？
正当顾谨行陷入沉思时，叶怀川已经将自己打理妥帖，颜值立刻又飙了一个度，顾谨行一转眼差点被帅瞎，那是另一个属于工作中的叶怀川。
呆了几秒，顾谨行很有骨气的回过神，踟蹰而委婉道：“哥，你知道长子继承制吧。”
那时他们的情况很特殊，爸妈没留下遗嘱，两人又都没满十八周岁，所以当时是决定先由即将成年的叶怀川继承全部财产并作为顾谨行的监护人，行使权力履行义务，在顾谨行成年后，两人再平均分配遗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后来顾谨行成年了，两人都没提这事，所以成年前的模式也就这么被继续了下去。资金仍由叶怀川代为掌管，然后他每月都会给顾谨行打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当然学费之类的，也都是由叶怀川支付。
顾谨行从不管这些，一方面当然是出于对叶怀川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在顾谨行心里，叶怀川比钱重要的多的多，那些身外之物就算他想全部拿去，他也会甘之如饴的奉上。
而事实上，这些年叶怀川从不会在金钱苛扣他，并且，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物价的飞涨，可能还有自身财力的雄厚，叶怀川给的钱年比年成倍的翻涨，顾谨行要是跟他说不需要这么多，好嘛，第二个月绝对会比这个月再多一倍。顾谨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钱他都存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是很懂，你要向我普及一下吗？”
顾谨行看着面色不变的叶怀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是他的专长。
叶怀川笑了笑，“放心吧弟弟，我不会手软的。”
“…那你……”顾谨行看向衣柜里那几件可怜的衣服。
“书都白念了？骄奢淫逸不是个好习惯。”
“……”虽然叶怀川说的平淡，既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浓重的宣教意味，但顾谨行还是觉得如雷贯耳，万分羞愧，恨不得跪下来拜服。
金钱是个多大的魔鬼，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深有体会，能将魔鬼视若无睹，该要有多么大的毅力，叶怀川身上让人佩服的地方不止一点点。
不愧是他的哥哥，不愧是他暗恋了十几年的人。
“我先走了。”叶怀川的声音把他从深深的崇拜中拉回神，猛然想到追过来的正事还没说。
“等一下，哥。”顾谨行连忙叫住叶怀川，“你捎我一起去呗。”
叶怀川看着他，“要去给我做助理？”
“不是啦。”顾谨行有点不好意思。
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有点难为情，顾谨行在浮都的四年基本都奔波在学习和打工之间了，后来去了国外，自己屯的钱足够支撑这几年的花销，课程也不是特别多，顾谨行这个人又不是特别喜欢出去晃，平时除了参加一些社团活动，就是宅在他那个单人宿舍。
他就这样开始在网上画起了漫画，老实说这是件很累的事情，读者可能没一分钟就看完的图，他要画上一整天。一开始纯粹是自娱自乐，画了三章发现太累了，也没什么人看，顾谨行就很没有毅力的放弃了。大概过了一个月，某天顾谨行心血来潮重新登上漫联——也就是他发表漫画的网站，据说还是国内最大最有名气的网站，发现评论区有几则留言，是很软很萌的小天使，一是表达她对这本漫画的喜爱，二是催更。
顾谨行一下就被鼓舞起了斗志，《山涧幕账》——他漫画的名字，就这样坚持了下来，如今已经在画第四本，积累了一大批粉丝，几度登上阅读金榜、热搜榜，去年还拿了个网站自己举办的活动的一等奖。
甚至还有人说这本神怪类的漫画人物美型，构思精巧，故事有趣，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漫画佳作。
编辑得知他从国外镀金回来，简直乐疯了，疯狂的打电话来要他去漫联总部签约出书，响应广大粉丝的要求，最好在扉页的作者介绍里附上一张照片。
确实，画少女漫的男画手这一噱头，也为他圈了一部分粉。虽然他没路过面，也没爆过照，但曾经在网站周年庆时露过声音……又吸了一批音控的妹子。
出版的事情其实编辑从去年就开始提了，但顾谨行一直拿他人在国外的借口敷衍，今年他终于毕业回国，编辑可不得疯。鉴于确实有读者求出书，人还挺多，顾谨行也就松了口，至于照片……
“香菇大人，算了吧。”香菇大人是编辑的昵称，两人之前一直用□□联系，后来编辑催他出版才开始给他打电话——签约的时候留的，所以其实编辑也只是听过他声音，没见过他本人，顾谨行可以放心的胡说八道，“我长得不太好看。”
然而编辑显然是老司机，“长得好不好看要什么紧，只要你是个男的，弄个头发，摘掉眼镜，化化妆，灯光打得朦胧一点，角度选得贱人一点，不管你本人长哪副挫样，拍出来一准帅！”
顾谨行：“……”
三年的画手经历，顾谨行只用一句话带过，“我没事的时候画了个漫画，和编辑约了今天谈出版的事情。”至于少女漫，笔名还是沿用叶怀川乳名——小虫之类的，就不必说了。
叶怀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顾谨行浑身不自在，他才说：“特别棒。”
“……”顾谨行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边走边说。”叶怀川朝外走，顾谨行连忙跟上去。
“不再详细跟我说说吗？”
顾谨行急欲带过这个话题，“没啥好说的。”
叶怀川蓦地停下脚步，“不是什么马赛克能用一打的漫画吧？”
“……不是。”顾谨行哭笑不得。
“那你这么害羞干什么，嗯？”叶怀川捏了捏弟弟的脸蛋。
顾谨行揉脸，想把即将要升起来的红晕揉散，却在洁白的脸颊上揉出一块红印。
叶怀川莞尔，真是傻得可爱。
两人说话间，已是来到了大门前，顾谨行开门，回忆突然窜上心头，“哥，你还记得不，那时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某个拖着行李坐在他们家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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