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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由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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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东南挂了电话。
何修远呆呆的把手机还给了郑林，阿生的手机几乎是下一秒，就进了消息。
南哥：帮我看好他。
阿生默不作声的收起了手机，走到何修远面前道：“送你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这次何修远没有推脱。他乖乖的上了车，回到了学校。
没过多久，翟东南收到了消息。
小远：哥，我好好过日子，那你早点回来。成么？
翟东南看了看，把手机揣进兜里。
外面的冬天已经很深了。
…
一个月后，根据时间安排，C城的绝大多数学校都放了寒假，高三生也回了家。整个城市的树上挂满彩灯，城西一带，菜市场的年货早就摆上货柜，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四处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息，凛冽的寒风在城市里呼啸而来，走在外面的人都忍不住打喷嚏。
谢尧本该放假了就离开，但迟迟没有动身。何修远整日赖在家里，靠着外卖生活，要不是谢尧时不时上门送些东西，大概整个冬天，最为冷清的怕就是他的出租屋了。
这一个月，翟东南没有回来。
何修远不再执着的打电话过去，但还是想他，想的过分。有时候大半夜睡醒了过来，摸了摸床边，发现还是没有这人，他就静静的坐在夜里，抱着手机给他发消息。
有时候是一大早，看着外面结霜的玻璃，风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有人在哭一样，整个出租屋里太安静，何修远就起床，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一遍遍给翟东南发消息。
两人默契的谁也不给谁打电话，只通过只言片语来了解对方现在的生活状态。
翟东南最近似乎很忙，回消息的时候少了。香港不像C城，何修远看着那边发回来的照片，倒对那个地方也充满了憧憬。
何修远今年生日来的晚，按农历来算快到过年，生日的前一天晚上，翟东南还在忙着。
他只能一遍遍的往上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到底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期待，在夜里太想听到翟东南的声音，哪怕一句也好，何修远就这么捧着手机，在一个月后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他握着手机的手掌微微发烫，听着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心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过快。
没过几秒，电话就被那人掐断了。
何修远愣神的听着手机里传来机械而冰冷的女音，没死心的又拨了一个过去。
还是被掐断。
何修远苦笑，把手机扔在一旁。倒也就这么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香港，翟东南跟着保川还在赌场里办事。保川平时跑的地点不少，整个香港大街小巷的窜来窜去，真正来赌场，却是少而又少。
前些日子，刚下一批人。张郁被留在家里，翟东南也就这么被使唤来干活，说是顶替，实则就是跑腿。
跟在城北的时候差不多，坐在外面，身边保川的兄弟也在赌，每日新鲜的话题不少，柴米油盐，烟酒美女，离不开这几样。聊的话题从油麻地到中环，从尖沙咀的香槟大厦聊到富士大厦，他沉默的听着，看着里面的人赌钱，赢了的喜笑颜开，输了的灰头土脸。
前几日，张叔还乐呵呵的打来电话，问了问张郁的情况，随后又开始跟他东拉西扯，直到最后，张叔带着笑说：“阿南，你在那边好好干。”
翟东南沉默了两秒，看着对面保川的兄弟旺西抱着金发妹进了赌场，转身对着门道：“张叔。”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艰难，甚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低声下气求人的意味：“我。。。”
“我想回来看看。”
…
过生日那一天，何修远终究没能等到翟东南的电话。
一大早门口就传来极其不客气的敲门声，何修远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头脑昏涨，裹着被窝吸着鼻子就去开了门。
是谢尧，见他终于开了门，才走进房间絮叨：“你怎么不接电话？”
昨天手机都等到没电，何修远来不及充电，就这样直接关了机。
他转身又往房间走去，声音略带沙哑：“手机没电了，反正没人找我。”
谢尧愣了愣，随后又看着他动作流利的倒在床上，何修远手机放在一旁还没开机，躺上床了就翻了个身，声音情绪不高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不过了。”
何修远捂着被子，把脑袋都缩了进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不过生日了。”
谢尧走过来拉他被子，“快起来，我带你出去玩。”
十分钟后，硬被拉起来的何修远洗漱完后坐在沙发上，谢尧今天穿的厚，进了屋觉得热，把棉服脱下搭在沙发上。听着何修远有些沙哑隐忍的咳嗽声，便进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出来，何修远靠在他搭着的衣服上又有些昏昏欲睡过去，谢尧看着他皱着眉的一张小脸，心里柔软一片。
他端着碗姜汤走过去，摇了摇何修远的手臂。看那人迷迷糊糊醒过来，还是没忍住，掐了掐他的脸。
触碰到的是有些发烫的脸颊。
谢尧无奈：“就知道你感冒了。”
何修远没力气的看了他一眼，“给我吧，喝完去哪儿？”
谢尧这时候却有些犹豫起来：“那要不。。。”
何修远蹭过来，眼睛都没睁开，呢哝道：“哥。。。”
“带我出去玩吧。”
眼前的人是谁啊？何修远大概自己都没发现。
他极少表现出这样亲昵的动作，连谢尧都被吓了一跳。站在那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任由着他靠着，等到何修远清醒过来，他才把刚才何修远靠过的那一块轻轻的碰了碰。
但何修远喝了姜汤，难闻的气味一刺激，整个人清醒了大半。他抬头看谢尧，眼里又跟往常一样，懒，没精神。
谢尧心里动了动，小心的伸手过去，勾住了他的手指。何修远被勾住的那一瞬不明所以，似乎想挣脱开来，但谢尧却眼神坚定了几分，握的紧了，他拉着何修远起来，话里严肃认真：“陪你过。”
“生日这种事，不会让你一个人过的。”
谢尧拉着何修远出了门，倒也没走多远。外面天寒地冻，他看着何修远埋在围巾下的那张脸，微微露出来的耳朵，伸手给他把围巾往上拨了拨。
“还是去那儿？”谢尧问。
何修远点点头，“走吧。”
谢尧这酒吧，自从来了一次后，倒也变成了他们经常光顾的地点。他平日不开门，遇到有意租房子的朋友了，就把酒吧借出去，价钱也定的随心所欲，有时高的离奇，有时却又跟普通日租房一样的价格。
幸好背着家大业大的身份在，倒也不怕开着开着垮台。谢父虽然严厉，恶狠狠的警告其他人在谢尧锻炼期间不能给费用，但拦不住爱子心切的谢母，光是聊个视频知道谢尧冻了瘦了，不到第二天，卡上的钱又划拉来了一笔，从北京寄过来的东西全往小酒吧里塞。
不过半个月，这儿还是满满柜子里的东西。
谢尧熟练的进门开了暖气，又招呼着后面慢吞吞的何修远坐下。
“你坐一会儿啊，我给你兑杯水喝。”
谢尧偷摸着进了厨房，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好几眼。何修远坐在窗边，拿着手机心不在焉的翻着。
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
翟东南，是真的没有找过他。
第44章 第 44 章
“阿南，你真要走？”张郁跟在翟东南的身后，紧贴着进了他房间，看着他把收拾好的东西一提，便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
张郁的眼神透露着不安，他抿着唇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翟东南没动，低头翻了翻包里的物件，淡淡道：“还得回来。”
他得回去看看何修远，再不回去一趟，他自己都快疯了。
张郁没让，后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随后一只手像提小鸡仔一般，把他摞到了一旁。
还是保川，他冷笑道，“少爷这么离不开他，怎么不拿根绳子把自己拴在他裤子上呢？”
张郁涨红了脸，“关你屁—”
话没说完，翟东南脚步一抬，出了房间，他又急匆匆道：“阿南！”
“你早点回来！”
翟东南没停下，就这样走了。
这一天极其难熬，昨天何修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翟东南正好在赌场，周围喧杂一片，他想都没想，挂了电话。
不算惊喜，何修远生气了这么久。翟东南想，总要亲自见到人，才能好好哄哄他的。
电话没用，照片也没用。
就这么到了C城，不过短短一个月，回来时就已经快过年。郑林开车过来接他，才见到人，第一句话便是责骂：“张叔都没答应，你也敢私自回来？”
翟东南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郑林大他一岁，总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还不放心的念叨着：“我真怕张叔知道。。。他这几天动作大，城西赌场跟我们不对付，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本来我们这儿缺人，张叔还把你调走，你真不明白么？”
翟东南闭着眼睛，并不吭声。
郑林说的也累了，还是提醒他：“我丑话先说好，回去的机票我给你定了，就明天。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回来，何老师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他现在安全的很，你还是安心先呆在香港。”
翟东南侧头看他：“你呢？”
“我？张叔还不至于抛下我，这边真缺人，要走也是最后才走，我到时候带阿生跟木头一起过来。”
郑林沉默几秒，添一句道：“阿南，我是真希望我们几个都能好好活着。”
“嗯。”翟东南应了声，总算少了些敷衍的意味，郑林知道他不爱说话，这句话也算听到心里去了，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翟东南指了指前面，“左转，我去小学那儿。”
郑林边听着他的话，边打方向盘，边好奇问道：“去那儿干什么？”
“千层酥。”
得勒，郑林无奈想道，刚才也算他自己想太多，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敷衍他了，只有在何修远的事情上，才上心留意。
越这样越要逗弄他，郑林主动提道：“何老师这一个月给你打电话了么？”
翟东南的面瘫脸总算有所松动：“打了一次，昨天。”
郑林惊道：“一个月一次，你。。。？”你也憋得住？
翟东南沉默一会儿，想到这儿就烦躁。顺手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打电话也没用。”
反正又不在身边，见不到人。
郑林安慰道：“也没事，那你就回来见见他么？”
“他生日。”
郑林点了点头，看着前面到的地方，心不在焉“哦”了一句，“那你送什么？”
“戒指。”
？？？
郑林猛地转头看向他，“可以啊……这么快？”
“不快。”
郑林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听阿生说，你让他看着何老师，他帮你盯出来个情敌？怎么？不放心了？”
翟东南安静的不说话，低头看了看手机，何修远昨晚的电话打了两次，未接的界面干干净净，都是他的小远。
他不回答，过了半晌才继续跟郑林搭话：“有空帮我在这儿看看房子。”
郑林又是一惊，险些来了个漂移：“看房子做什么？你钱赚够了？”
翟东南多少钱，他大概还是清楚的。张叔在他答应送张郁去香港就打了一大笔给他，具体多少数，翟东南私底下也没透露，但总不会少，加上之前看场子赚的钱，够是够了，不过赌场里的人，又是买房子买戒指，这是想金盆洗手奔着小康生活去了？
他想起何修远以前说过的话，又添道：“阳台要四十平米。”
“。。。。。。”
郑林抓狂：“不是。。。你能先回答我问题不？买房子做什么？大家都要去香港了，还在这儿买？”
“我没说过要去香港。”
郑林回头看着他，翟东南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严肃，认真，又带着一种可怕的固执。
“你知道的，郑哥。”
“要是还能在一起，就跟他住在这儿，每天给他买点喜欢吃的东西，接他上下班。”
“要是不能。。。”
翟东南说的慢，听的郑林却心头酸了几分，“要是不能在一起的话，至少要把房子给他。”
郑林现在总算是听明白了，翟东南没什么所求的，他只是想给何修远一个家。
冬天的夜来的早，郑林把他送回了出租屋，翟东南提着千层酥上了楼，楼道的声控灯有些不灵敏，翟东南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层都没亮起来，他夜里视力不差，顺着楼道摸到屋门口，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
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一个月前。
何修远生的气消了没有？他每天给自己发的短信又长又多，翟东南都舍不得删。
最多的就是“想你”。
真的想么？有多想啊？
翟东南都想听何修远讲一遍。
他掏出钥匙，插进了锁芯里，扭开。
屋里很黑，翟东南站在门口，半天才打开了灯。
桌子上没有食物，像是很久都没人住的样子。养在外面的盆栽没精打采的蔫着，风吹在窗户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没人，何修远不在。
屋里十分冷清，没人在这儿等他。
…
“别吃了！”谢尧按着何修远的手，“你留点肚子！”
何修远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好吃！”
以后可以回家做给他哥吃。
谢尧翻了翻白眼，说道：“我真没想到我还能做一顿饭出来。。。”
何修远：“还有我。”
“得了吧！菜都是我下锅的！”
“我拿勺子炒的！”
何修远气呼呼的说：“我也有动手！”
谢尧看他，又笑：“我让你歇着，你自己非要来厨房。”
“那你看你切的菜。。。！”
谢尧顺着接道：“是是是，一个下午折腾出来这么几道菜。。。我们也挺厉害的。”
两人相视了一眼，随后又笑成一片。
“开心么？生日？”
何修远点了点头，已经很开心了。
谢尧望着他，却没了声响。何修远看着他紧盯的视线不解，回了个眼神询问他。
谢尧却没理，还是跟刚才一样看着他，身子往前凑了一点。
何修远不明所以：“怎么了？”
话才说完，伸过来的是谢尧的手。他指尖有点凉，就这么碰到了何修远的脸颊。
何修远一愣，随即立刻偏头躲开。视线都变得闪躲起来，“干。。。干什么啊？”
谢尧轻声笑了，看着他头顶的旋儿在温暖的灯光下柔和了几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认真：“只想让你开心。”
何修远再蠢，现在也察觉了些什么。但越感觉有些什么，却越往后退，他盯着手指，故作镇定：“我觉得有点晚了。”
谢尧漫不经心的盯了一眼墙上的钟，“才八点。”
“我会送你回去的。”
何修远抿唇：“不用送。”
“要送。”
“真的不用。”何修远有些着急，心里有什么东西就快呼之欲出，急的他抬头看谢尧的时候，发现这人一直望着他，眼神都不眨一下，要说里面藏着什么，那是何修远不想面对的眼神。
他又垂下头，拿着筷子去戳眼前的菜，谢尧却给他把盘子移开，语气温柔道：“都冷了，别吃这个。”
何修远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谢尧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窘迫，倒没再咄咄逼人。
“最后一步。”
“什么？”
谢尧推开椅子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灯熄灭了。
只剩他们的座位上方，柔柔的打下一束灯光，气氛温馨又显得浪漫。
谢尧出来了，他笑意盈盈的看何修远。
手里端着的，是生日蛋糕。
好老套的剧情走向，何修远却心里一暖，呆呆坐在那儿不知如何回应。
他干巴巴的回道：“我。。。都24岁了，不用。。。吃蛋糕了。”
谢尧把蛋糕放在桌上，轻轻的把生日帽扣在他头上，“谁说的？可爱的人一辈子都能吃生日蛋糕。”
何修远脸有些微红，谢尧说道：“许个愿吧。”
愿望。。。
何修远的脑子里蹦出了好几个词。
哥哥。。。
何修远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虽然他没有回来也没有接我的电话，但要是真的能听到愿望的话。
让他早一点回来，跟我在一起吧。
吹完了蜡烛，谢尧手快的切下一块蛋糕，“尝尝？”
何修远伸手想去接盘子。
实在没忍住，谢尧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这边靠近。
什么话都没说，但何修远大概懂了。
他眼睛里很慌张，身体更是躲的厉害。
谢尧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何修远已经挣脱开来，站到了另一边。
等到谢尧看过来，他才讷讷开口：“谢。。。谢谢你，谢尧。”
还没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何修远躲避的眼神却太明显，怎么也让谢尧说不出来。
他眼里的光灭了，带着点疑问：“谢我什么？”
“陪我过生日。”
他笑了笑，“不应该吗？”
何修远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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