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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怎么网上没有消息？”程程有些纳闷，他挺关注逸云影视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现在正到处公关呢，不过我猜很快就爆出来了。就是他们那个剧，听说导演潜规则了女二。”
　　“女二是谁啊？”
　　“也是五小花之一，跟咱们剧的王蔷一直都面和心不合的那位。”化妆师神神秘秘地说。
　　“哦～”程程明白了。
　　对家倒霉就是自家阿Q式的胜利，王强换完衣服卸好妆出来，这个消息已经在剧组传了几遍了。然而王强对这种小道消息一向不感冒，随口问：“不是假的吧？潜规则那么多，怎么就他被爆了。”
　　“你等着看就是了。”程程拿他没办法，只好丢下这句话，去找小赵分享这个消息。
　　正好周知非过来喊王强去跑步——有一天拍戏工作量有点大，周知非发现王强竟然脸色刷白刷白的，一问说是累的。周知非给他贴了个缺乏锻炼的标签，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强制王强跟着他跑步了。
　　程程就把这个消息又告诉周知非一遍，周知非点点头，说：“这是真的，因为是小苏安排的，要不然就被公关了。”
　　“小苏安排的？！”王强和程程一起惊讶，看看周围，又齐齐闭上嘴巴。
　　周知非对程程说：“去找小赵，他知道整件事的经过，让他给你讲讲，等会儿你们俩吃饭吧。我跟你强哥跑完步再吃。”
　　程程留下个崇拜的眼神给周知非，一溜烟小跑不见了。
　　王强痛苦地跟着周知非去跑步。
　　……
　　等两个人跑完步洗个澡出来吃饭的时候，网上果真曝光了逸云影视的导演潜规则女演员的事情。
　　由于这个女演员名气比较大，王强看了几眼，一片腥风血雨，刺得他脑仁疼，只好叹着气退出了微博。对周知非说：“这女演员算是毁了。”
　　周知非点了两个菜，把菜单递给王强，回答他：“别小看了演员的韧性，出轨的还照常拍戏上通告，吸毒的都有人喊着原谅，何况只是个潜规则，又没有高清照片，女演员随便哭两声说是合成的，在网上发个律师函，要告哪些人造谣诽谤，自然有大批粉丝信她清白。”
　　王强翻着菜单也点了两个，才说：“这样一来，小苏的安排，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让逸云的导演身败名裂就可以了，就算不承认潜规则，但出轨总是实情吧。”周知非随口说着。
　　王强正待搭话，却听见旁边一桌传来熟悉的女声：“她这次算是臭了，早些年圈里谁不知道她是靠身体上位，这两年洗白了也敢卖清纯人设了。趁着这机会，给我狠狠搞她一顿。”
　　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又听见女声继续说：“我结婚怎么了？我结婚就能一笔勾销她当年勾引我男友的事实？呸——狗屁男友，两个贱人。”
　　她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抬起头来。王强正对着她，此刻尴尬极了，喊了声“王蔷姐”。
　　只见前一秒还在胡乱骂人的王蔷，却像是忽然变身一样，矜持地笑了，温柔地对王强说：“你也来吃饭了。”说着才看见周知非也在，彼此点点头，打声招呼，她起身离开了。
　　因为名字读音相同，王强一直都刻意避开这位女演员，当然就没接触过她，没想到……她还挺奇特的。
　　周知非用手指点点桌子，说：“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王强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五小花也不都是印象中的女神。”
　　周知非眉头一皱，问他：“王蔷是你女神？你喜欢她？”
　　王强：“……不是这样的。”对他来说，女神只是一种对优秀女性的统称。
　　“不是最好，你知道她结婚了。”菜品上来，周知非示意王强开始吃饭。
　　“都说不是了，女神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王强有些不高兴。
　　周知非看着他没说话，两个人默默吃饭。吃到一半，他看着王强夹了片姜送进嘴里，周知非：“……”默默推了杯水过去。王强猝不及防被姜片呛了下，拿起杯子就喝大半杯水，才冲下姜的辣味。
　　周知非又递给他一张纸巾，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娱乐圈里饭可以乱吃，”他点点桌上的菜，“话不能乱说。被人误会，就是一场风波。”
　　“我当然知道话不能乱说，我也没乱说话，你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王强抬头盯着周知非。“你难道真的喜欢我？”
　　周知非手一抖，勉强一笑：“开什么玩笑，我们就是朋友——”
　　“对，是朋友。”王强截住他话头，“只是朋友你处处关照我，照顾我衣食起居，关心我心情如何，还陪我对台词。”
　　王强真有点受不了周知非这种处处周到，还自以为体贴的行为。
　　“你别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吧？”王强没忍住语气，隐隐带了点讥讽，“我可不一样，我从十八岁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你别看我长得丑，可惜我命好，投生个富二代。从十八岁成年，对我投怀送抱的男的女的都有，两种滋味一比较，不就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了么。”他站起身来，不顾周知非铁青的脸，继续说，“给你个建议，这个方法你也能试试，娱乐圈想抱你大腿的也不少吧？”
　　他说完这些只觉得心情舒畅，只打算扬长而去。
　　不料周知非一把扣住他手腕，力气前所未有的大：“你胡说什么！”
　　王强心一惊，有点怕，又不想认怂，只好叫嚣道：“谁他妈胡说了？对男人我可是很有经验——”
　　“是吗？”周知非抓起他就走，“我倒要试试，很有经验是个什么经验！”
　　王强这才看清周知非冒着火的眼睛。
　　完了，他好像说错话了。


第12章　被黑
　　王强被周知非拉进某条僻静的小巷，说是僻静，偶尔仍会有一两个行人路过。
　　周知非显然还在气头上，他曲着胳膊横在王强脖子下方，将他抵在墙上：“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王强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毕竟他刚刚说了那么多。但他知道周知非此刻很愤怒，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你想听哪句？我刚才说的有点多，只能重复个八｜九成吧……”
　　周知非突然上半身前倾，脸正对着王强的脸。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王强自己有一米八二，周知非比他高一点，他估计大概有一米八五。但是周知非看着没有他壮，毕竟他是微胖界的——可是没想到周知非力气这么大，就这样压着他他只能稍微挣扎一下，就又被按回墙上。
　　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周知非看不见，王强可是能看见，刚刚过去一个路人对他们频频回头。
　　“别这样，”王强有点紧张，“你小心明天上娱乐新闻头版头条。”
　　“头版头条？”周知非对此嗤之以鼻，不过还是放开了王强。他看了王强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率先走了。
　　王强跟在他身后，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但也莫名有点失落。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酒店，周知非径自回房。王强摸了摸鼻子，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程程和小赵正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什么，小赵对他打个招呼，奇怪地问：“诶周哥呢？没过来？”
　　之前几天，他们四个人有时候会一起联机打游戏，王强明天没戏份，本来说好今晚来一局的。
　　王强正要说话，小赵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是周知非的，忙接通：“周哥……嗯，我在……这就回。”挂了电话，他又奇怪地看了王强一眼，说：“我回去了，周哥找我。”说着他朝程程使个眼色，出了门。
　　程程看王强拿了罐啤酒打开，这才问他：“你跟周哥吵架了？”
　　“唔……是吧！”王强喝一口啤酒，看周知非那样，应该算是吵架了吧。
　　程程好奇地问他：“因为什么啊？你们不是一直很和谐么？”他是真的很好奇，周知非向来很迁就王强，怎么会吵起来呢？
　　王强想了想，说：“大概因为我问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程程：“……”这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说出这句话？还有这小子是有多二缺才会问这种问题？
　　王强继续说：“他说我想多了，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程程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沉默几秒，然后问王强：“你……是不是喜欢周哥啊？”
　　王强随意地点点头，又灌了一大口啤酒，说：“是啊，我还以为他也喜欢我，可他说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王强又重复一遍“就是朋友而已”的话，程程感觉到他挺失落的，便小心翼翼地问：“然后你恼羞成怒，跟他吵了一架？”
　　王强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摇摇头：“似乎是他恼羞成怒，想跟我吵架。”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接着摇摇罐子，将剩下不多的啤酒倒进嘴里，随手捏扁了啤酒罐，转而问程程：“小赵跟你说什么消息了？”
　　“就是小苏怎么买通那边的人，拿到照片这些，挺没意思的。”程程见王强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便不再多问。但他一时也有些提不起精神，随手打开电脑上的游戏，问王强：“来不来？”
　　王强摆摆手，程程自己玩起来。
　　*****
　　逸云影视的导演潜规则五小花之一这件事，最后落幕很仓促。先是五小花之一说照片是假的，哭的梨花带雨，要告将照片发出来的公众号造谣——跟周知非说的一模一样。
　　然后那位出轨的导演也出来说照片是合成的，但网友没那么傻，换一张脸可能是真的，两张脸都换就有点假了。正当网友们加足马力对着他开骂的时候，更奇葩的来了，他妻子站出来表示支持自己的老公，把网友恶心坏了，再看见这个热门事件直接略过，绝对不自找不愉快。
　　但这不全是这件事降热度的原因。
　　有时候，想让一件事下热门，就找另一个爆点出来，很快就能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定律下，有个微博账号，被好事者翻出来，里面日复一日地描述账号本人对一个人的深情，有三千多条微博。一开始的微博多是记录两个人的甜蜜，大约一千条以后，似乎两个人分手，男生喜欢了别人，微博就变成各种伤感的词词调调。
　　网友闻讯前去围观，从敬佩到劝解的，各色人等都在少数，这个时候这个账号还算和谐。过了没多久，忽然有个网友说，这似乎是钱玖玖初恋的微博啊！
　　然后微博的平静被破坏了，全民参加了寻找蛛丝马迹，证明钱玖玖感情史的游戏。
　　后来还真被找到了证据，有同时间，钱玖玖和此账号主人，出现在同一地点的；也有两微博照片角落，出现同样的手，同样的配饰，同样的狗这些；甚至钱玖玖早五年前就不更新的微博，里面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都被附会出各种含义。只为了证明，这个账号主人，真的是钱玖玖初恋。
　　接着，事情的发展有了变化，有人自称知情人士，爆料当年钱玖玖抛弃初恋，搭上富婆的故事。
　　至此，王强基本确定，这是逸云影视针对钱玖玖的黑料攻击。
　　现在的麻烦是，不知道逸云影视这次的攻击会不会伤及旁人。因为周知非两天没理他，这种事要怎么处理，本来问周知非最好。但是现在，王强也不想去找他。
　　很快，第二件事爆出来了。
　　第二件事是直接爆出来的，少了很多伪装。爆料称王蔷跟她老公因为第三者插足，出现感情危机，貌似正在闹离婚。还说这个第三者，就是同剧组的周知非。
　　随着爆料还贴出一些片场照，由于王蔷饰演的角色，跟男一号男二号都有很多瓜葛，想找几张两个人看似亲密的照片并不难，而且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粉丝或者媒体记者探班时拍的。
　　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出来，很快吸引了网友的眼球。趁舆论还不太热的时候，钱玖玖上了多年不登录的微博账号，晒了自己的婚戒，并说：“谁还没有个初恋，既然和平分手，就别再给自己加戏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猜测，看热闹的更是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等初恋回应。没想到，初恋的微博账号一夜之间不存在了，微博官方回应账号本人申请销户。
　　此事疑云密布，但当事人却不想解释。网友八卦两天，转而把注意力转向周知非和王蔷的绯闻上。
　　*****
　　王强一直关注这件事，他记得周知非说过不会让自己走到被全网攻击那一步，但因为见识过网友的疯狂，他还是有些担心。幸好这件事影响不算大，多数粉丝都没当真。
　　程程走进房间的时候，王强正在看八卦新闻，见程程进来，便招呼他一起看。程程叹一口气，问他：“你怎么看起这个了？你不是不喜欢八卦新闻的吗？”
　　“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看两眼而已。”这篇八卦正在客观认真地八周知非和王蔷纯属子虚乌有。
　　“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整个剧组的人可都被黑了个遍。”程程刚从小苏那里回来，他刚知道整件事的脉络走向。
　　“我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是小透明一个，第一次拍戏，家世清白，没什么黑点啊！”王强细数自己的特点，发现除了上次说他富二代买角色的事情，就没什么能黑的。
　　不对——差点忘了，他还有长相能黑。
　　不过王强才不在乎会被黑长相，毕竟他也觉得自己长得对不起观众啊！
　　程程却没他这么乐观。
　　刚才小苏说，王强的黑料已经被发给各大娱乐新闻了，只等时间一到，就会被放出来。
　　*****
　　程程转述，小苏所讲的整个事件的过程是这样的：
　　逸云影视想拍一部叫《逐鹿中原》的戏，和他们正在拍的《群雄并起》类似。所以为了打压他们剧组，拖慢拍戏进度，对方买通己方一个杂物人员，先后爆出男三号试镜黑幕、于和谨同性丑闻、路透丑照等新闻。前两个打击性比较大，导致剧组停工数日。
　　自己人也没闲着，同样收集逸云的黑幕和丑闻，爆了潜规则一事。
　　后续的料还在整理中，没想到对方的反扑这么凶猛。钱玖玖抛弃初恋傍富婆应该是早就筹划好的，计划最完整。相对比，周知非和王蔷的绯闻就是胡乱扣了帽子，只想转移大众注意力。
　　至于王强，小苏说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是和王强父亲有关。按理来说，王强没什么名气，撤新闻应该很容易才对，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就是公关不下来。
　　所以让程程给王强提个醒，做好被黑到惨无人道的心理准备。小苏还说，他会给大家报仇的，让大家等着看，不把逸云影视拆了，他就再世为人。
　　程程满头黑线。
　　*****
　　王强听完一脸莫名其妙，“跟我父亲有关是什么意思？我父亲就是个普通商人，而且去世四年了。能有什么黑料？”
　　程程也猜不出来，两人只好等在电脑前，等着关于王强的爆料。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夜，打瞌睡到不行的王强，头一抬天都亮了，他踢了一脚程程坐的椅子，气不打一处：“TM说好的黑料呢？老子等了一夜！天都亮了，今天还有跟周知非的戏呢！”
　　程程也很委屈，说好的黑料呢？？
　　他们不知道，早在昨晚，不远处的小赵就忙活了大半天，累得半死。终于赶在最后关头，黑进多家娱乐新闻的主机，删掉关于王强的爆料。
　　他累死累活地忙完，跟周知非报备时，只听周知非说了三个字：“辛苦了。”
　　小赵心里默默流着宽面条泪，周哥和王强吵架之后，话就变得少了。
　　就算为自己好，让周知非和王强和好也是势在必行的事。于是他问：“要告诉程程一声吗？”
　　“不必。”周知非还是两个字。
　　小赵锲而不舍地问：“周哥，我不明白你怎么不删掉自己的爆料呢？”
　　周知非静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赵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他说：“自然是因为有好处才不删的。”
　　小赵听不懂，也没有多问。
　　周知非心里却很明白，也不知道这些花边绯闻能掩盖多久他自己真实的性向……
　　作者有话要说：
　　19：54修口~


第13章　坠马
　　第二天一早，王强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化妆间，化妆师看见他，夸张地惊呼：“我的天哪！你这昨夜是干嘛去了？！瞧这黑眼圈重的，我再有妙手也回不了春啊！”
　　王强不以为然，说：“你多上些粉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主要演员，观众不会看很仔细的。”
　　“不敬业。”化妆师忿忿道，王强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还要多久到我？慢的话我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化妆师指了指椅子，说：“十分钟就好了，你去椅子上坐一会儿吧。”
　　那把椅子旁边，有个人正背对王强，王强知道那是谁，所以他不是很想过去。但他看了看整个化妆间，找不到第二把空椅子，也找不到理由拒绝这唯一能坐的椅子，只好做着自我心理建设，硬着头皮往周知非身边走过去。
　　“周哥好。”王强对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