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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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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点高音的丢出那句话的程裴像是被人钉在了位置上,不发一言的看着韩之酌,目光之坚忍不拔让对目光最为之能忍耐的韩之酌,隐隐有点发汗的趋势。
韩之酌内心的忍耐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退,就要消失殆尽的那刻,程裴倏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韩之酌僵住了,在看见程裴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的那刻,他轰然瘫在了椅背上。
刚才那场谈不上是谈话的谈话,让他心神俱疲惫,不明白他和程裴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些话,有些事,都开诚布公的说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韩之酌觉得很憋屈。
他隐隐觉得,就算他想把这些事摊开了说,程裴都不会配合他,这种直觉来的迅速而猛烈,让他有很不好的感觉,思及至此韩之酌再也坐不下去,匆匆留下买单钱,急慌急忙的朝着程裴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还有能力拨正的时候去拨正,千万不要明知错过最恰当的时机,还要硬杠,因为你要相信,只有时机最合适的时候,办事才能一举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划重点:以后周六不更新~
第5章 坦白(一)
“大律师没事做?”韩之酌就听见被跟着半天连头都不回的人,传来一句带着点嘲讽的问话。
韩之酌只觉得喉咙有点痒痒的,偏头咳了两下,目光复挪回到前面人身上,低声像是在碎碎念的说,“工作只是为了讨生活或者打发时间用的,有些人则是要陪伴一生的。”
末尾这句像是解释的话,让前面处在暴走阶段的程裴停下了脚步,这时候程裴要是还听不懂韩之酌什么意思,那他的智商就该回炉重造了。再说,人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上了,他大概也没必要端着了。
“韩之酌,”程裴后退了两步,扭头看着韩之酌,“什么都别说,跟我走。”
话都说到这里,韩之酌当然听之任之,踩着程裴的脚印走,两人一前一后,影子交叠在一起,明明大中午的太阳照射下的影子简短又明了,却在这时候透着点若有似无的暧昧。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程裴的教师宿舍,路上遇见和程裴打招呼的学生,程裴也都是神色淡淡的应下了,他身后的韩之酌像个活脱脱的背后灵,半近半远的跟着他,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认识的。
对此情况内心有所认知的学生,都带着好奇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离去的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就像程裴真的不会知道一样。要说在学校里什么传播的最快,八卦当仁不让的算是头一份子。
这边遇见程裴的学生还没回到宿舍,那边关于年轻教师有个异常英俊、气质沛然的好朋友的消息就已经在系内传开了,闻风者都想见见这位很不寻常的教师好朋友。
一路上韩之酌遭受到各种各样的眼神,其中不乏看好戏的,这让韩之酌内心起了警惕,他想,程裴在学校内的人缘怎样?怎么觉得偌大的校园里,就没有不认识程裴的?
程裴对韩之酌内心的焦灼毫无感知,亦或者是知道了,却不想说什么。在这件事上,没人会比他更有发言权,但是程裴明显选择不想行使这套发言权。都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传言。人,是传言的制造者,也是传播者,更是终结者。
进了教师宿舍楼后,外面打量的目光统统被遮挡,随着楼内滞留的寒风一起席卷出了大门,消失在青天白日下,就像不属于白天的东西,只能藏身在黑暗之中。
韩之酌刚想开口,就被程裴伸过来的手拽了个趔趄,一抬头一张嘴的瞬间,有个人从楼梯哒哒的下来了,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个玻璃大茶杯,里面泡着大半罐的枸杞红枣茶。
那人专心致志的下楼,在半道转角的地方,瞧见站在一起像对葫芦娃兄弟似的程裴韩之酌两人,不禁啊了一声,脚步跟着停了一下,目光惊奇的看着程裴说,“你怎么回宿舍了?”
感到惊讶的应该是程裴才对,结果对方反倒是先来倒打一耙,“你不是去找人了?穿这么整齐要去相亲?”
顾今夕被程裴这话一怼,居然有点接不上话,要说不是去相亲吧,从某种狭隘的意义上来说,他穿这身就是去给某人看的,要说是去相亲的,他这身又是去上课的。进退两难的顾今夕沉默了。
“你怎么回事?”顾今夕可没把韩之酌当做空气看待,反应很敏捷的提了句话上来,堵住程裴那句相亲的话,以他对程裴的了解,不是关系特别铁的人,程裴是不会领回宿舍的。
程裴像是没听懂这句似是而非的问话,装模作样的看着顾今夕,像是在等着对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似的,顾今夕和他认识不算很久,对他却很了解,看见他这幅样子,也不想多说话,摆摆手端着杯子就往下走。
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着,学弟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眼看着人走了,脚步的回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渐渐消散,半卡在楼梯上的两人,像是被按下了行动的开关键,默默无声的往上走。之前想开口的韩之酌也没有再说话的痕迹,像是已经摸透这座宿舍楼的玩法。
直到进了门,程裴把水杯放在他面前,韩之酌才轻声开口,像极了怕因为声音过大会惊醒什么人一样。“现在能说话了?”
程裴低头喝了口水,淡淡的应了声,神色之冷淡,全然不似之前开口让韩之酌跟回来的那个人。
能开口说话就代表他能好好的和程裴谈谈,在咖啡馆做足的打算在这刻又悄然的被时间偷走了,大抵在感情上的胆小鬼都曾经踌躇不知所措过,韩之酌握紧几次杯子,动了好几次嘴唇,都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程裴在这刻彰显出他身为一名植物研究学者该有的过硬素质,硬是不肯泄露一个字音,就像是开了个音头,剩下的话语就会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心思倾盆而出似的。程裴脸上的格尽职守似乎在某一刻传递给了韩之酌。
韩之酌内心觉得很煎熬,不为别的,就为他已经坐在程裴的面前,四周的环境很静谧,没人能够打扰到他们,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话不知从何说起的煎熬,怕是无人能知晓,也无人深有体会。
“你……”这一个带着长长的未尽之意的你字一出口,刚在两人身边起了保护膜的空气顿时炸开了,像是碰着了火焰的塑料袋,转眼间就被吞噬了干净。
程裴缓缓抬头,目光随之上升,停止在和韩之酌对上的同等水平线上,在韩之酌坚定不移的注视下,几不可闻的说,“我怎么了?”
韩之酌从没有觉得这句问话能让人感受到温柔过,这一刻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紧紧的拥抱着对面的人,心中的想法再美好,也不如一秒都不停顿的行动。
从相对而坐到把对方抱在怀里,需要多少个步骤?需要多少时间?又需要多少勇气?没人去分析过,也没有人思考过。因为拥抱在普通人看来,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程裴手里的水杯被撞落了,砸在木板上发出哐叽一声,水撒了一地,程裴也没来得及去管,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韩之酌的行为举止上,见着韩之酌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统统超乎他的预料。
包括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贪恋的不想离开,可……
韩之酌能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挣扎,他不管不顾的越抱越紧,把唇轻轻的凑近对方的耳边,呢喃着程裴有过的不切实际的话语,那话语糅杂着韩之酌的甜言蜜语,轻而易举的就把程裴的反抗孵化,在程裴内心生出一朵朵璀璨夺目的春花。
“你不知道,”韩之酌低声说,丝丝哽咽和渗入其中的思念触动程裴的内心,“我想抱你很久了。”
再次把怀里的人抱了抱,韩之酌又说,“以前的我配不上你,现在的我,大概更配不上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横竖我就剩自己这么个人,你要是想要就说一声,不想要也说声,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左右不过还有个三十年可以耗着。”
怎么耗着,韩之酌没说,程裴也没想着问。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程裴坚持着单身,僵持着不将
就,不就是为了等个人吗?如果韩之酌得不到准确的回答,花翻倍的时间陪着程裴,也心甘情愿。
程裴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到底是诡辩莫测的神转折,梦想成真的时刻远没有想象的激动,“你觉得我这么多年为了谁单着呢?”
韩之酌没愚蠢的问出大煞风景的话,他的笑声低沉又透着浓厚的愉悦,重重的感染着程裴,直击程裴的内心,让他的脸颊沾上了点红润,凭白为程裴添了几抹天真。
“以后我能约你吃饭,约你看电影,约你过夜打游戏?”韩之酌一一细数着本来就能做的事情,一本正经的口气听的程裴一下推开了他。
“怎么?”程裴提着抽纸蹲下,捡起地上的水杯,把水吸干,半仰着头看着韩之酌,“你还有什么没做过?”
韩之酌装作思考,像是遇见了很难很难解答的问题,隆起了眉头,略带为难的说,“我还想和你一起过以后每一个除夕,一起看一晏长大。”
程裴拿着杯子的手不期然的缩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韩之酌,笑意满满的说,“一晏知道他爸爸这么油嘴滑舌吗?”
韩之酌抬抬眉,“还不知道。”
“那我得告诉他,以后千万别和你学。”程裴说。
韩之酌无所谓的耸耸肩,半架在桌子上看着程裴,看着看着出了神,思绪悬空的下场就是出神,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想到程裴的反应,韩之酌轻笑了一声。
程裴,怎么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文是没有大纲写的,全文大概不会超过十万字,主题目标很明确:解决韩之酌的感情问题,主调为甜。看文记得刷牙,免得蛀牙~
第6章 坦白(二)
程裴被韩之酌这声笑,笑的莫名心里发慌,趁着韩之酌没来得及说什么,程裴赶紧说了句,“你最近都没什么事情吗?”
哪怕最近有着天要塌下来的事务,韩之酌也会选择让公司其他人接受,所以这人露着点不明显的理直气壮说,“没什么大事,你有事需要我帮忙?”
程裴摇了摇头,“过几天韩似有家店要在淮海路开业,我们过去看看。”
韩之酌知道韩似的私人订制做的红红火火的,只是没想到不到半年,韩似居然又要开一家店了,关键的是,韩似还没把开新店的事情告诉他,这小子是想干什么?
“好啊。”韩之酌意味不明的咬牙切齿让程裴听了个正着。
程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帮韩似解释的说,“本来这消息就没几个人知道,高以告诉我的最初理由是,让我用这个约你。”
韩之酌想到高以不免有些想到韩似那妻奴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韩似遇上高以,也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缘分。”
这话说的上句不接下句的,程裴听的稀里糊涂的,不明白那两人的认识过往到韩之酌这里,就被换成了感叹。
“我听高以说,当初你还阻止过他们?”
这件事当初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现在程裴也知道了,难道说高以把这件事当一个故事说出来的?韩之酌不知怎么有点好笑,他看着程裴说,“你觉得我那时候是什么心态阻止他们的?”
程裴撑着下颚看着韩之酌说,“还能是什么心态?不过是这条路太难走,你想让韩似的人生道路走的简单点。不过,也不是我说你,你关心韩似的时候,有想过你自己吗?”
“我怎么了?”忽然被提到枪口前的韩之酌转不过脑筋了,他怎么觉得任何事情到了程裴嘴里,都会最终回到他身上,就像地球围着太阳转一样。
“想想你三十多年的感情生涯,”程裴意有所指的说,“当年上大学那会,多少姑娘为了你疯狂,法律系的高岭之花,谁摘一次谁知道。”
韩之酌被那句高岭之花炸了个一激灵,合着背后还有人这么称呼他,难怪他没事总觉得后背透心凉,“宁缺毋滥。”
程裴懒得听他这时候的嘚瑟,直接说,“后来直接结婚伤了多少人的心。”
结婚两个字像是个不能触碰的禁忌,话说出来,程裴自己都沉默了。有没有伤了其他人的心,程裴不知道,可程裴知道,韩之酌结婚的那天,亲眼所见的自己是真的被伤透了心,彻底的死了念头。
现在时隔四年,快要断彻底的念头遇上起死回生的神仙水,恍然间就绿枝满头,逢春有生机。果然是世事难料。
“程裴,”韩之酌喊了一声,见程裴看过来,韩之酌才继续说,“我在别人面前再怎么高岭之花,到你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这些年韩之酌在程裴面前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他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算是事无巨细的摊开放在程裴面前,只要程裴想知道的事情,他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
怕就怕程裴不想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不越界的当着好朋友,忍耐着内心深处的那份感情折磨,有时把知道对方的其他事情当做一种调和剂,现在调和剂满了,他们的感情也算柳暗花明。
“好了,”程裴站了起来,突破朋友的感觉有点奇怪,程裴一时还没适应这种角色转变,他大概还需要点时间适应,“我下午还有实验,晚点再联系。”
这么明目张胆的赶人韩之酌连问晚点联系是多晚都没问,拉着程裴的手,给了人再一个拥抱后,柔声说,“以后所有事都有我在身边,不要一个人扛着。”
程裴的心在多年后再次体会到初遇韩之酌时候的柔软甜蜜,明明是一个不喜欢吃糖的人,在这刻却像是吃了纯糖精,一句话能起到什么效果,全在说话人表示时的语气和听话者的思维方向。
“韩大律师,你觉得能有什么事情是让我硬扛着的?”程裴有点好笑的反问。
韩之酌想了想,带着点调侃味道的说,“伯母,她为你操了这么多年的心,过段时间该让她稍稍放心了。”
话说的清楚明白,程裴弯了弯唇角,没点破韩之酌的小心思,只督促着韩之酌离开,韩之酌心里明白程裴是个凡事都要想明白,不肯拖着糊涂的人,也就半推半就的出了门。
捅开窗户纸,填了大海沟的韩之酌,慢悠悠的去了韩似的公司。
韩似的公司开了好几年了,在网上也算小有名气,可韩之酌这是第一次来。就算韩似现在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也还是没考虑过要把公司换个地方,按照韩之酌的角度来看,韩似大概是想大隐隐于林。
韩似公司的前台不太认识韩之酌,看韩之酌报出韩似的名字后,就开始坐在那边抽着杂志看,浑身气势都在闹腾着要找茬的样子,前台心生恐慌,生怕把饭碗给弄砸了。
兢兢战战的给韩似打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前台压着声音像极夜深人静偷鸡摸狗,“韩总,前面有人找,我看那人的样子,来者不善,你要不从后门开溜吧。”
韩似把他最近的工作和接触人群都想了一遍,也没能从中拨弄出个来者不善的找茬人,这让韩似不期然的对这位找茬者来了点好奇,“叫什么?”
前台翻着拜访记录上的签名,那龙飞凤舞的字处处显露着没错,我是汉字,就看你的认字水准了。前台看了半天,勉强看出一个酌,她举止无措的说,“韩总,这人的名字写的太花俏,我只看出一个酌字。”
这一个很具有代表性的文字就解决了很多问题,比如让韩似知道来人是谁,他憋着笑对前台说,“你让他上来吧,那是我哥。”
韩似非常想看看韩之酌,究竟韩之酌是以什么样子来的,能让前台觉得他是来找茬,而不是单纯来看看,大概是韩似的笑容太过于扎眼,对面的张供拧着眉头,微微扬着音问,“你怎么笑的那么恶心?谁来了?”
张供其实想说是不是高以来了,但那么说,就有点对不起高以的意思,张供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是韩似的锅他肯定不会让其他人去背。
“说什么呢?”韩似扬起轻飘飘的快递单,对着张供扇了扇,“我哥来了,前台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来者不善的人找我,害怕我有事,让我从后门溜走。”
张供明显愣了下,才在脑海里浮现出韩之酌那张面无表情又冷峻高贵的脸,连上韩似刚才的那句话,他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你哥那气势,不表明来意,确实很像来者不善。”
“别给我哥听见。”韩似笑着说,“他离婚官司打的也很棒。”
张供憋着一口气看着韩似,捏在手里的笔差点没掌控住就朝着韩似飞了过去,“放心,我和小仙女好着呢。”
韩似半扒拉着嘴,做了个囧字眉,很赞同的点点头,只是那表情让张供看着有点膈应,“你这是什么表情?”
“就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韩似说,“马上要订婚了吧?”
提到订婚,张供的面色就不如之前轻松,徐文就徐薇一个女儿,想多留在身边两年,可张供的年纪也不适合在拖下去,他家里催的有多急,张供不说韩似也知道。
每个人到谈婚论嫁的年纪,都会有数不尽的阻碍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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