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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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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谢呈莫名其妙:“我变什么了?”
周讲于无比高傲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朝学校走,谢呈问:“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别别扭扭的?”
周讲于瞥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谢呈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也没跟他吵过架,也想不起来什么地方惹他不开心了,皱皱眉:“你说不说?不说一律当成发疯病处理。”
“发疯病怎么处理?”周讲于嘲讽地反问。
谢呈磨磨牙:“咬死你。”
周讲于“嗷呜”了一声,故意恶狠狠道:“我要发疯病了首先咬你!”
谢呈忍不住想翻白眼,周讲于瞥他一眼,先进校门了。
一整个早上周讲于都没理谢呈,还在谢呈给叶知秋讲题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等周讲于出了教室,柴科够过身子来:“你得罪他了?”
谢呈一头雾水:“没有啊。”
下了课间操马知力照常训话,拖得晚了些,解散的时候操场上人都走干净了。
周讲于走到了操场边,谢呈转头看到他背影,脑子一抽飞跑过去,一跃跳上了他的背。
“你大爷的谢呈!是不是想摔死我?”周讲于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怒骂。
谢呈嘲道:“你怎么了周讲于?不是厉害得很吗?这样就站不住了?”
周讲于想甩人,谢呈抱紧了他脖子不放,人几乎吊在他背上,周讲于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像个无赖一样?”
“我无赖?”谢呈呵呵笑了两声,“所以呢?你看看你自己,就跟三岁小孩儿闹别扭似的,我把你怎么伤到了你倒是说啊你。”
周讲于闻言控诉:“你变了谢呈,你不关心我了!”
两个人别扭的时机好像永远是反的,看周讲于这样,谢呈反而坦然得不得了,忍不住就想逗他。
他心里好笑,立刻反问:“我什么时候关心过你了?”
周讲于这一回用了大力,反手拽了他腰想把人摔下来,谁知道柴科看到两个人闹得好玩儿,直接从远处冲过来,猛地朝着谢呈背后一扑。
三个人一起摔下去,摔成了一团。
“柴狗老子弄不死你!”周讲于在最下面,摔得最惨,起身冲着柴科就是一拳。
谢呈跟柴科现在关系也很好,不像以前那样生人勿近,翻身起来也踹了柴科一脚,三个人随即混战起来。
叶知秋闲闲走过来,看戏似地拍着手:“哦哦哦打得好打得好!谢呈再来个勾拳,打左边打左边,踹右边右边。柴狗你没吃饭啊喂?”
闹了一场,张丽从旁边过,笑了笑:“知秋你们关系真好。”
“还成吧,天天看猴儿。”叶知秋笑笑,冲三个人喊,“别打了,休战休战,存着下次打,回去上课。”
她这一声就跟开关一样,三个人顿时收了动作,各自拍拍校服,互相嘲骂几句,朝着教室走。
何杰就在不远处,周讲于看到了,撞撞柴科的肩膀:“这次月考谢呈还是第一吧?”
“那是!”柴科会意,大声说,“要不然嘞?还有谁吗?”
两个人笑起来,谢呈发现他们的意图,什么也没说。
这一年多何杰愈发阴阳怪气的,要不是谢呈说了不用理他,估计周讲于早动手了。
听到这话,何杰转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快步走了。
周讲于跟柴科放肆地笑。
叶知秋小声说:“别把人惹恼了。”
“恼了就恼了呗。”柴科说。
周讲于看了谢呈一眼,谢呈回看着他,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又不爽地“哼”了一声,大步先走了。
谢呈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初三高三都要补课,谢呈他们一星期还能休息一天,但是宣禾一个月才会得一个完整的休息日。
星期天,宣禾跟宣芳玲很早就走了,谢呈慢吞吞起床,给宣麦和自己做了早饭。
拖拖拉拉就到了中午,宣麦看着动画片,问:“二哥,你作业写完了吗?”
谢呈忍不住笑起来:“小管家!”
“哥哥说的,让我提醒你别拖到晚上!”宣麦认真说,“拖拖拉拉是不好的习惯!”
谢呈懒懒散散地拽出书包:“写写写,二哥这就写。”
他打开书包,又翻到了周讲于的数学练习册,顺口说:“你看周讲于,三天两头让我给他背作业,下次给他藏起来看他乱不乱扔。”
不知道周讲于在不在家,他正准备去看看,宣麦突然问:“二哥,周讲于的勾勾多还是叉叉多?”
谢呈闻言坐回去,想到这段时间忙忙慌慌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都没关心过周讲于的学习情况。
“看看快看看!”宣麦笑说。
谢呈随手翻开练习册,翻到了前一天的作业,发现周讲于竟然改了错题。
而且是老师还没讲到的题。
谢呈仔细看了看,发现很多错题都改了两次,一次是跟着原来的解法写的,把错的地方挑了出来。
第二次改的错,旁边写了很细的两个字——“x的”,下面跟的是另外一种解法。
谢呈惊讶得不得了,心里隐隐有点什么猜测,但是不太确定。
他又朝前翻,看到这段时间的作业全是这样,只要不止一种解法的题,周讲于全改了两次,第二次无一例外标注着“x的”。
谢呈满心疑惑,把整本练习册颠来倒去,突然从里面掉出张什么东西来。
“什么东西掉啦?”宣麦清脆地喊。
谢呈诧异地低头,从地上捡起东西来,是一个淡粉色的信封,很薄很薄,薄到没装东西似的。
情书——
谢呈心里叮一下反应过来了,顿时有点不舒服。
他举起信封对着窗户借光,看到里面是装了纸的。
宣麦在旁边问:“二哥这是什么?谁写的信?”
“不知道。”谢呈说,他把信封塞回练习册里,捏捏宣麦的脸,“我去给周讲于送作业,你乖乖在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宣麦点头:“好。”
斜对面院门是虚掩着的。
平时来往惯了,谢呈直接推门进去,没想到迎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穿着不华丽但是很讲究,一眼就能跟镇上人区分开,像读书人又像生意人。
他正站在院子中间,听到门响抬头。
周讲于抱着手臂靠在门边。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谢呈立马说,“我等下再来。”
他转身要走,周讲于喊:“谢呈!”
谢呈回头。
周讲于大步走过来,拉着谢呈朝前走,对那男人说:“爸,这是谢呈,我家邻居,我们年级第一名。”
口气有点像炫耀,又像是示威。
谢呈一愣。
周讲于来洛花好几年了,他爸还从来没来过。
谢呈觉得周讲于跟这男人一点儿也不像,但是细细看起来,下半张脸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男人发了福,神情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乍一下看不出来。
“叔叔好。”谢呈瞥了周讲于一眼,立即发现他不太开心。
刚打完招呼,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出来了。
是兰姨和另一个女人,那女人谢呈也不认识,但是一猜就猜到了,他喊:“兰姨。”
兰姨笑笑:“小呈来了,这是我姐。”
谢呈笑了笑:“阿姨好。”
女人跟兰姨长得很挂相,确实一眼能看出来是姐妹,但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听到他招呼,周母只是淡淡点点头。
谢呈觉得有点尴尬,见几个大人都不开口,他转向周讲于,把练习册递过去:“你的练习册。”
伸手的那一瞬谢呈才想起来,里面还夹了封情书。
周父立马伸手要来接:“儿子,给爸爸看看。”
“不。”周讲于说。
周母上前两步,看谢呈时候的冷淡目光忽然变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呈甚至觉得她在讨好。
“那给妈妈看看?”她说,“你小时候数学学得挺好的,妈妈还教过你加减法呢。”
兰姨立在门口,听到这句突然有点无奈。
周讲于反手把练习册背在身后,示意谢呈朝外走:“我去谢呈家写作业,你们慢慢聊。”
“儿子!”周母喊了一声。
周讲于已经出了门,谢呈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看没人在意自己,把告辞的话咽了下去。
到了家门口,谢呈才小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周讲于没说话,一直扯着他进了堂屋,才应:“早上来的,我来找你但是你还没起床。”
谢呈:“……”
“怎么了周讲于?”宣麦抬头,“你不开心啊?”
周讲于笑了笑,坐到她旁边:“我看看你今天画了什么?”
听到他要看自己的画,宣麦很开心,把图画本拿出来一页页地翻,周讲于时不时拿蜡笔在上面添上几笔,宣麦也不介意。
谢呈坐在旁边,好一会儿才问:“不是说来写作业的吗?”
周讲于手一顿,把笔还给宣麦:“麦子画一个你二哥。”
宣麦点点头,动画片也不看了,低头去画画。
周讲于身子朝下一缩,头一歪枕在了谢呈肩上。
“滚!”谢呈去推他头。
他重重压下去:“靠一会儿会死啊?肩膀金贵吗?几块钱一斤给你钱行不行?小气鬼!”
“神经病!”谢呈骂,又推了他一下。
周讲于听到他这样说,突然笑了起来,头在他肩上抵了抵,变本加厉地用力。
谢呈骂:“果然神经病了。”
周讲于抬眼看他,顿了两秒,突然起身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还死不松口。
谢呈吃痛,回手就是一巴掌:“疯了你周讲于!”
宣麦转头看了看,显然是习惯了两个人的行为,毫不在意地继续画画。
周讲于哈哈笑起来。
“咬我咬这么开心?”谢呈怒了,翻身跪了起来,抬手就去揍人。
互殴了几下,周讲于心情好了些,坐直了身子吹着口哨。
谢呈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这么突然陷入沉默时,宣麦举起手里的图画本:“画完啦!”
周讲于接过来一看就笑喷了:“怎么画了半天还是火柴人?”
“我只会画这个啊!”宣麦说。
谢呈无奈地看着本子上的自己,觉得那几根线条其实挺艺术的,至少手是手,脚是脚,仔细看起来还在大步朝前走。
周讲于说:“哎,让麦子去莫尧尧那里学画吧?我也想学。”
“你也想学?”谢呈问。
周讲于点头:“其实我小时候学过,但是来洛花之后就没学了,这边也没什么好的画室。”
他这话说出来,谢呈心里突然闷闷的。
过了好半天,谢呈才说:“是啊,洛花什么都不好。”
周讲于即刻反问:“谁说的?”
谢呈立马道:“你说的。”
周讲于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
“呸!”谢呈说,“不要脸!不是你说的我说的?”
周讲于一脸无辜:“是你说的啊,你刚才说的。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吧麦子?”
宣麦点点头:“我刚才听到二哥说的!”
谢呈无话可说,反手再给了周讲于一拳。
周讲于受了,笑了笑,竟然没还手。
谢呈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他们是来接你回西容的,还是就来看看你的?”
没等周讲于回答,他又继续问:“来看你的话……要不然现在走,要不然明年走?是这样吗?”
☆、你说
周讲于沉默了。
宣麦问:“什么?周讲于你要走?去哪里?回大城市吗?我姑说你是大城市来的,大城市很好吗?为什么要走?洛花不好吗?跟我们一起不开心吗?”
她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周讲于笑了,她转身扑过来:“能不能别走?你走了没人跟我二哥玩儿了。”
谢呈:“……”
他瞥了周讲于一眼,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周讲于转头看谢呈:“你说。”
谢呈有口无心地开口:“我说什么?”
“你说我走还是不走?”周讲于问。
谢呈顿了顿:“你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
周讲于凉凉地看他一眼,顺手翻了翻还捏在手里的练习册。
谢呈看他翻书,猛地就想起那封信来,看了宣麦一眼,确认她没在意,谢呈小声说:“周讲于,你不能早恋。”
“早毛恋,跟谁恋啊?”周讲于问。
那封信夹在书页中间,周讲于说完话翻过去正好看到。
谢呈抿唇不言,抱起手臂看着他,周讲于“靠”了一声,假装没看到信,顺手把练习册合上了。
没一会儿兰姨来了,谢呈起身让开,她坐到周讲于旁边:“臭小子,你爸妈好歹大老远来,陪他们说说话嘛。”
“说什么?”周讲于问。
兰姨噎了一下,想了想:“说些你的学习什么的。”
周讲于回头看她:“可是他们其实也不想跟我说话吧?不是都忙着吗?让他们赶紧回去。”
兰姨看了谢呈一眼,无奈道:“小鱼儿,你……”
“哎呀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我去陪他们。”周讲于起了身,顺手把练习册扔给谢呈,“先放你这里。”
谢呈看着姨侄俩走了,抓着周讲于的练习册坐在原处。
周讲于跟在兰姨背后进屋,进去的时候周权和赵欣蕙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同一时间停了。
“儿子。”赵欣蕙上前几步,挽了周讲于的手臂。
周讲于淡淡地应了,不动声色地挣开她,坐到沙发最边上,转头问兰姨:“小姨今天不开门?”
“今天不开了,没事儿。”兰姨说。
周讲于:“看到没有,你们来弄得我小姨生意都做不了。”
兰姨:“……”
周讲于抬头,看到三个大人都站着,脸上带了疑惑的神色:“你们站着干嘛?不是要跟我聊天儿吗?”
周权率先坐下:“儿子,爸爸给你联系了一家私立中学,校长是我朋友,你要是愿意,去就直接插到最好的班里。”
周讲于在这一时刻好像变成了谢呈,面无表情地答:“哦。”
周权以为他态度松动了,正想接着说,赵欣蕙也坐到了周讲于旁边:“儿子,妈妈那边有家更好的学校,你听妈妈说……”
“赵欣蕙你什么意思?”周权立马变了脸。
“我什么意思?你又什么意思?我那学校是早就找好了的,要不是儿子不愿意去能有你的事儿吗?你就是临时问了个人来装乖。”赵欣蕙口气淡淡,态度并没有起火,但是内容却刻薄得很。
周讲于无动于衷地抱着双臂,就这么看他们各说各话。
过了一会儿,兰姨咳嗽了两声,朝周讲于扬扬下巴,两个人才意识到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立即静了。
“接着说啊。”周讲于嘲讽地开口。
夫妻俩对看一眼,沉默。
周讲于看也不看人,问:“妈,听说你去年生了个女儿?我小姨去伺候你坐月子了?”
赵欣蕙一怔,看向兰姨,兰姨也有点惊讶,摇摇头。
周权嘲讽地笑了笑,周讲于又说:“爸,你跟先前的阿姨分手了?现在那个是做什么的?第几个?带没带个便宜儿子给你?是不是比我优秀?还是准备再给你生一个?”
这两串话问完,直到吃晚饭,屋子里再没人说过话。兰姨在厨房忙,一家三口就这么枯坐着。
周讲于开了电视,窝在沙发最里面调遥控器,就像自己爸妈都是空气。
晚饭过后重新坐下来,周权跟赵欣蕙好像商量好了再不吵架,也都不提自己了,只是一味劝着周讲于,不断说着外面的教育质量怎么怎么好,教学环境有多重要云云。
周讲于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偶尔哦哦地应着。
最后周权忍无可忍,问:“周讲于,你到底要怎么样?爸妈态度好了你还不乐意了是吧?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西容你是必须要回的。你现在跟我们回去,大家都轻松。”
“我不回你们要怎么样?”周讲于问,“我回了你们又要怎么样?住哪里?还一起住吗?”
周权暂时忽略了后面两个问题,只厉声道:“绑也要把你绑回去,在这里的学校能有什么好成绩?”
周讲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仙水一中哪里不好了?”
“仙水一中哪里好了?”赵欣蕙提着声音问。
周讲于顿也不顿:“学习好在哪里都好,我这种学习不好的在哪里都不好。人家谢呈也在一中怎么就能学得好了?你们真把我弄到什么私立高中里面去,就别怪我丢人也别怪我闹事儿。学习我是不会学的。”
“你!”周权腾一下站起来。
赵欣蕙抬头,冷冷道:“怎么?不装耐心了?装不下去了?”
兰姨听不下去了,怒道:“你俩要争别在鱼儿面前争行不行?我要是他我也嫌你们烦!”
夫妻俩又沉默了。
半晌,赵欣蕙叹了口气:“儿子,你这一回得跟爸妈走,就算现在不走,高中也必须走。”
“那当时干嘛要把我送到小姨这里来?”周讲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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