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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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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公子哥儿们再凑到一处,顿时改了问候,从“李兄今日又准备了什么送给长公主”“我送了南海东珠一颗”,变为“陈兄准备送长公主什么”答曰“不敢,不敢”。

更是人人自危,生怕哪天公主为堵太后的催婚之口,决心选一仁兄成为天下皆知的绿帽王,而这个人又好巧不巧,落在自己头上。

谁料两年后,淳醴却忽然昭告天下,她要嫁人了。

上到王孙公族,下至百姓贩夫,个个都抻长了脖子,准备看看谁是这天字第一号的倒霉蛋。

“这个倒霉蛋,就是宿主你的生父,老景王陆勉。”

系统面无表情地看着狂笑不止的陆矶瞬间脸色一僵,转脸惊恐:“那原主到底是谁的种?!”

别是有狗血大戏吧!

系统默了默:“没有……原主陆矶,的确是老景王和淳醴的亲生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淳醴会想嫁给刚从北疆归来的景王陆勉。老景王人不是不帅,彼时也不是没有实权的落魄王爷,而是功勋卓著,几可与秦国公齐名的北疆悍将。

但问题是,老景王陆勉,是已经娶过正妻的人了。

即使那人早亡无子,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若是淳醴嫁去,即使依旧为嫡妻,也到底担了续弦的名头。

太后和皇帝当然不答应。

且陆勉归朝时,业已过而立,比淳醴大了一旬还有余,在大雍,给淳醴当爹都不足为奇。

可淳醴偏要嫁。

曾有人问她为何,可是陆勉送了他什么合心意的小玩意儿。那时淳醴站在花园里,指着一簇新放的白牡丹,说道:“他归朝那日,我正捧着一枝白牡丹站在牌楼下。”

“人人都说他与沈国公并称双壁,乃我大雍神将。我听说他与秦国公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秦国公我早已见过,他却独独常驻北疆。”

“他得胜归来,骑在马上,夹道都是祝颂的百姓。昔日潘郎掷果盈车,他却是掷花满街,我原不过是想看一眼便罢,可他从我面前经过时,却不知为何忽然兴起,把那枝花抛了出去。”

“——掷花的人那么多,他却只看见了我。”

“然后呢?”陆矶见听故事听得入迷,见系统忽然沉默,忍不住催促。

轿帘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唤,是宦官尖细的声腔。

“王爷,到了,还请下轿。”

第八十七章

  陆矶觉得他正面临着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
  
  “什、什么?让我走?”陆矶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偏过头看着别处。
  “王爷本该就藩,在此地本就是个意外,如今既然醒了,自然没有不回去的道理,王爷放心,下官定会派人护送,保证王爷的安全。”
  陆矶僵着脸:“其实……我……那个……本王觉得……”
  沈知微抬眼看他,一副等着他继续说的模样。
  陆矶迎着他的视线,半晌还是心虚地低下了头,磕磕绊绊道:“都、都听沈大人安排。”
  沈知微垂下眼,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走出营帐。
  
  他一走,陆矶立刻抓着头发,满营帐地乱转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忽然,一群人呼啦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陆矶回头,只见都是沈知微手下的银甲兵。
  “王爷。”为首一人面无表情地冲陆矶点了点头。
  陆矶还在发愣,那人一挥手,众人便在营帐里四散开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矶一懵。
  营帐里,搬箱子的搬箱子,翻东西的翻东西,一片忙乱嘈杂。
  那名银甲卫一板一眼:“将军说王爷要回藩地,让我们来收拾王爷的东西。”
  
  陆矶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银甲卫和他四目相对。
  陆矶猛地醒过神,忙不迭地冲四周大喊:“等等,你们先等等!”
  “王爷,”那名银甲卫道,“这是将军的命令。”
  随后一摆手,示意停下的众人继续。
  “不、不是,我说,不用这么急!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啊!”
  然而那些人就像没听到,手下收拾东西的动作依旧不停。
  陆矶心急火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眼看着他们要把东西收拾了个干净,终于一咬牙,打开帘帐冲了出去。
  
  “晴波!”
  陆矶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正和乌兰朵围在马厩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越晴波。
  “哥你来啦!你看这匹小马驹,乌兰朵接生的呢,刚落地,是不是很可爱……”
  陆矶气不打一处来地把她拽到旁边,低声道:“你就知道看马!它还有住的地方,你哥我指不定今天晚上就要露宿大草原了!等明天你就是骑着马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越晴波瞪大眼:“为什么?”
  陆矶把情况一说,越晴波更惊:“不会吧,沈哥哥这么狠心?”
  陆矶像是哑巴吞黄连,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越晴波挠了挠头:“要不哥哥你就去直接和沈哥哥认个错,他对你这么好,肯定舍不得和你生气的……”
  “那可说不定。”
  陆矶和越晴波齐齐一怔,转过头。
  乌兰朵她把扎成麻花的长辫子甩到身后,起身擦了擦手,而后解下腰间的刀鞘,拔刀在手。
  她翻转刀身打量片刻,提着刀走了过来。
  越晴波一惊,下意识迈步挡在陆矶身前:“乌兰朵……”
  乌兰朵挑了挑眉:“怕什么,我又不是要砍了他。”
  她把越晴波推开,横刀于陆矶身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吗?”
  陆矶不明所以,摇头。
  
  “沈知微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
  
  越晴波和陆矶面色顿时十分古怪。
  一阵静默之后,乌兰朵扑哧笑开:“看你的样子,骗你的,沈知微怎么会给我这种东西。”
  陆矶心想给不给和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乌兰朵继续开口时,仍旧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这虽然不是定情信物,但也确实是他给我的。”乌兰朵利落地挽了个刀花,指尖划过刀背,“其实这本来是他的刀。”
  陆矶盯着那把刀,哦了一声,淡淡道:“刀不错。”
  乌兰朵嗤地一笑:“你没发现它断过?”
  
  陆矶一怔,越晴波也凑上前睁大眼,仔细地看。
  “好像真的断过。”她伸手摸了摸刀脊处,“这里有许多道裂纹。”
  乌兰朵还刀入鞘,用陈述的语气道:“是他断的。”
  她抱起双臂,看着陆矶:“那一年我很喜欢他,他却只把我当朋友。但我要他的刀,他就给了我。靺鞨与大雍交战前,我以朋友的名义把他叫去了营帐,本来吧,想把他迷晕,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跟我走么?”
  越晴波突然猛咳,一个劲儿偷偷瞧陆矶。
  陆矶冷冷道:“你怎么没成?”
  乌兰朵一脸无辜:“他敏锐的很,自然发现了,一怒之下就断了这把刀。”
  陆矶揣着袖子,一脸平淡如水:“那真是可惜了。”
  乌兰朵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沈知微平生最厌被人欺骗,最无法原谅的就是背叛,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这样试探他,他明明给过你保证,是你不愿意相信。如今又用另一个谎言来试探他,你觉得他真的不会生气么?”

  她每说一句,陆矶的心就越沉一分。
  说到最后,他脸色已然毫无血色。
  越晴波有些无措,看看乌兰朵,又看看陆矶。
  忽然,陆矶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
  “哥哥!”越晴波咬了咬唇,有些埋怨地看着乌兰朵,“为什么要和哥哥说这些?”
  乌兰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陆矶远去的方向,眼神似乎带了丝哀伤。
  她向马厩走去。
  “为他好罢了。”
  
  ……
  
  陆矶拖着步子往前挪,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回了营帐。
  帘子被人用绳子挂起,时不时还有士兵进进出出,每个人手里都搬着大小的行李,正往一辆马车上装。
  陆矶一愣,忙走上前拽住一人:“你们在干什么?”
  那名银甲卫一见是他,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将军吩咐,王爷身份特殊,不宜在此逗留太久,还是连夜启程为好,王爷回来的正好,可要现在动身?”
  陆矶抓着他的手渐渐收紧,心头一阵窒闷,呼吸重了许多。
  那个银甲兵又问了一句:“王爷,动身……”
  “我看谁敢动!”陆矶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吼了出来,忽然抢过一个正要往马车上搬的箱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都给我停下。”他气喘吁吁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银甲兵不为所动,仍旧道:“王爷,这是将军——”
  “他、在、哪?”陆矶揪住他的领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银甲兵一怔,抬手指了指:“将军、将军去乌素海了……”
  陆矶立刻推开他,扯过拴在营帐前的马翻身而上,二话不说打马而去。
  
  一众银甲卫齐齐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才忽然动了起来。
  “快快快,放回去放回去!”
  “唉,将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害得我们也要跟着挨骂。”
  “别说了,我这个箱子都来回搬了五趟了……”
  
  ……
  
  陆矶一路疾驰,赶到乌素海的时候,最后一抹天光消逝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下。
  他忽然勒住马缰,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乌素海名叫海,其实不过是一片湖泊。
  
  “那为什么叫海?”
  
  去见伊屠的那一天,陆矶在路上这样问过沈知微。
  
  “因为星星。”沈知微回答。
   
  此时此刻,陆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因为星星。
  
  薄暮的余辉也被雪山掩藏,黑色降临的刹那,整个夜空却在瞬间被点亮了。
  数以万计的星辰刹那间来到你的眼前,浩淼的银河如一道虹,横贯夜空,雪山化作黑色的脊线,深紫色的云悬在上头。
  乌素海平滑如镜,极目处水天相接,万丈星汉倒映其中,浩瀚如海,难辨尽头。
  这是来自洪荒和宇宙的馈赠,置身其中,难辨尽头,不知其我。
  陆矶屏住呼吸,怔然于眼前的一切。
  
  不知多久,风迎面吹来,带来叹息般的勋声,也吹乱发丝,遮蔽了视线。
  陆矶忍不住闭上眼,立刻伸手拨开了挡眼的头发。
  再次睁眼时,远处的湖边就像凭空出现一个人影。
  他背对着坐在乌素海边,白衣浮动,披散的长发也随风而起,一簇篝火静静燃烧在他身边。
  他置身于广袤无垠的星空之下,像一颗无不足道的星星,却又最夺目。
 
  如有所感,那人忽然停下吹埙的动作,转过了身,对上陆矶的眼睛。
  一瞬间,陆矶竟然有些紧张。
  
  “王爷来这里有事?”沈知微的惊讶只有一瞬,转而又恢复了淡然。
  陆矶冷着脸,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知微面色不动,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陆矶站起身,又坐到他身边。
  沈知微再起身,陆矶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想去哪?”
  一碰才感到他的衣袖微潮,不知已经坐了多久。
  
  沈知微眉梢都毫无波动:“下官和王爷并不熟。”
  陆矶冷笑一声,不由分说掰过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我不是小王爷,我骗你的,都是假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明白了?”
  他作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其实根本外强中干。被沈知微这样看着,心里早已开始打起退堂鼓。
  
  “总之,你如果真的生气,我也——”
  话没说完,沈知微忽然短促一笑。
  陆矶一呆,随即,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沈知微抬手抱住他,埋首在他颈窝里,闷声笑起来,肩膀都在颤抖。
  “……沈知微?”陆矶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可爱?”沈知微低低一笑,抬起头,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陆矶愣神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瞪大眼:“你早就知道——”
  沈知微又忍不住笑起来,揽着他的后颈,与他额头相抵,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声音低沉含笑。
  
  “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你的演技太差了。”
  
  陆矶被羞耻与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将人扑到在地,居高临下地质问。
  “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看我装模作样很好笑吗?”
  
  他喘着粗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知微。一想到沈知微早就知道他是假扮的,却只是在一旁干看着,就觉得万分羞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滑稽?”他闷闷道。
  沈知微被他压在草地上,只好举起双手,认真为自己辩解:“没有,虽然不是很像,但是真的挺可爱的。”
  陆矶还是有些郁闷:“就这么不像吗?”
  沈知微闻言,神色微顿。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着,许久,沈知微抬起手,捋了捋他而后的头发,低声道:“人总是会变的,我和曾经也很不一样了。”
  陆矶想了一下,似乎沈知微和初见时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这点不同要怎么形容?
  
  他曾经觉得沈知微像冬日暖阁外覆了满地的温柔落雪,像深寂却藏了漫天星子的夜,虽然他时常话少而沉默,却让人觉得温柔。
  尽管后来沈知微变得话多了些,偶尔还透出些深藏已久的顽劣,但陆矶总觉得,他是有心事的。
  它不那么明显,却无处不在。
  
  在他笑过后转瞬即逝的默然,在他垂眸间一闪而过的思虑,他像是背负了很多沉重的过去。为此,他的温柔也总带着一丝忧郁。
  但现在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明显能感觉到有什么一直压在他身上的重负消失了,他就像从暖阁外温柔的落雪,变成了暖阁里静静燃烧的炭火。
  
  陆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以前没见你像刚才那么笑过。”
  沈知微闻言,捏了捏他的耳朵,轻轻一笑:“那你要先习惯了,日后我也许经常会这样。”
  
  话音落下,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乌素海边安静如常,鹭鸟时不时掠过水面,裸鲤跃出,搅动着发出细碎的水声。
  星光铺洒在湖面上,潺动的水纹晃出斑驳的银影,仿佛一层剔透的鲛绡覆在二人身上。
  陆矶再回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了沈知微怀里。耳边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听着听着,却渐渐加快起来,分不清是谁在紧张。
  沈知微忽然揽着他坐起身,声音微哑道:“回去吧……”
  起身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出了衣袖,滑进了水里,星光下映出一点银芒。
  陆矶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捞。
  幸好靠近岸边的湖水不深,竟当真让他捞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耳环么?”他奇道。
  这个耳环样式十分简单,就是一个金色的细环,若不是可以拉开,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可以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沈知微本要起身,看见它却忽然一怔。
  “我一直想问,你弟弟给我这个干什么?”陆矶拿在手里打量,头也不抬地问道。
  
  半晌,却没有听到沈知微回答,奇怪地抬起头。
  沈知微看着他,眼神幽深,忽然勾了勾唇角:“你想知道?”
  陆矶点点头,他是很好奇。
  “真想?”
  沈知微却又确认了一遍。
  陆矶古怪地看着他:“真想。你有必要问两遍吗,难道这个耳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来历……”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知微忽然抓着他往自己怀里一拽——
  
  水花四起,剔透晶莹,且冰凉。
  
  陆矶咳嗽了两声,抹了把脸上的水。
  他含怒瞪向身上的沈知微:“你又发什么疯?”
  沈知微刚才忽然拽着他翻身压倒,他本来就在湖水边,这样一来,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知微把那枚耳环举到他眼前:“是你说想知道的,那我当然要告诉你……”
  他俯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压低了声音。
  “在北疆,这样的耳环,是给新妇的……”
  陆矶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血液上涌,通红了脸。
  “胡闹!”他憋了半天,忿忿骂了一句沈知微那天说过的一样的话。
  沈知微忍俊不禁:“这还算好的,按理说,这个耳环应该是一对,或许他……见你特殊,才给你一只。”
  陆矶恼羞成怒:“一只也不行!我不要!”
  沈知微收紧手臂,嗓音微哑:“真不要?”
  陆矶正要拒绝,对上沈知微深邃的眼睛,却忽然一窒。
  沈知微低下头,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语气竟似含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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