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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_萧莫人-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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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需要一个导火索,”韦一看了眼满桌子摞成山的资料,说道,“让郎佑庭亲自闹出一个大事来,有个由头抓他,然后再把这些事一件一件抖落出来,才能把声势闹得最大。”
    “导火索?”莫绝和樊墨一同看他,“你有什么计划?”
    韦一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说道,“会有点危险,要动用你们两个暗部的力量。”
    樊墨笑了下,“客气什么,都到这时候了。”
    莫绝也抱着手臂切了一声,“鹰的真正饲主姓骆,还不是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韦一跟着笑笑,正色道,“把鹿鸣在骆家的消息放出去,我赌郎佑庭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抓他。”
    “就算猜到有可能是圈套?”
    “没错,就算猜到有可能是圈套。他对鹿鸣有多狠,心里对他爱得就有多深,他就算要亲手杀了他,也绝对不会把鹿鸣交给任何一个人。”
    *****
    一星期后。
    “你要出门吗?”郎佑琳抱着柯淼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心里有点慌,不由地拉住了柯缨的手臂,“别出去了吧,外面下雨呢。”
    柯缨抱着她吻了一下,笑了笑,“放心,很快就回来。”
    郎佑琳松开了手,在男人要关门的刹那,忍不住又喊了一句,“柯缨。”
    柯缨回头看她。
    “我和淼淼等你回家,”郎佑琳扯出一个笑来,抓着女儿的手朝他摇了摇,“别忘了我们等你回来呢。”
    淼淼跟着挥了挥手,笑哈哈地说,“爸爸,回来!”
    柯缨也冲她们挥手,柔声说,“爸爸很快回来,淼淼要乖哦。”
    说罢不再多说,关了门走了。到了大厅,郎佑庭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冷声道,“准备好了?”
    “是。”
    “今晚无论如何都把他给我抓回来,实在抓不回来,直接一枪打死了,明白么?”
    “明白,您放心。”
    郎佑庭暗吸一口气,过去拍了拍柯缨的肩膀,“我等你好消息,实在不行也别太勉强,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柯缨心里一暖,笑了笑,“大哥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天色暗了下来,柯缨带着影部的众人乔装打扮好离开,郎佑庭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冷笑了一声,嘲弄地勾了下唇角。
    *****
    柯缨带着人潜入进了天水园,又慢慢逼近骆宅,过程比想象中实在简单太多,让他本能觉得这是个陷阱。可知道也没有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试探一次,他让其他人在外守着,自己一个人翻身进了护栏,探测了一会儿周围的红外线,毫无阻拦就潜进了骆家的大厅。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惨叫声。
    是鹿鸣的声音,这声音他听了近二十年,绝对没有错。
    他循着声音接近了,渐渐走到一扇门外,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是房间里传来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撬开了门锁小心踏进门去。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正中央一张大床,上面似乎绑着一个人,正痛苦地扭动着。柯缨越发确定就是鹿鸣本人,立刻疾走两步,猛地掀开了被子。
    瞳孔蓦地一缩,心中顿时警铃大震。
    被子里只有一个人形模特,被什么机器来回扭转着,而旁边放着一个录音机,传出来的正是鹿鸣的声音。
    糟了!果然是圈套!
    可已然来不及,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宅子外也传来了一阵枪击声,自己留在外面的影卫似乎和别人交了火,他心中急迫,顾不得其他,立刻砸开一旁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循着那些枪声很快加入了战局。
    两边都是训练有素的暗部成员,他们也是第一次交手,可柯缨立刻判断出对方有几人的身手极为了得,自己这边根本不是对手,尤其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他记得是叫十七的,一直跟在莫绝身后的那个人,强得不可思议,单手夺了己方好几人的武器,还毫发无伤地击倒了七八个人。再缠斗下去毫无意义,至少知道了鹿鸣的确在他们手中,也算有个交代,他立刻吼了一句撤退,剩余的人一边回击一边后撤,十分狼狈。
    只是还没撤到河岸,眼前骤现十几束白光,而后突然响起一阵警车的鸣笛声。
    “警察!都给我住手!”
    后面有追兵,前面被警车堵死,远处还是一片河水,柯缨等人终于是退无可退,又顽抗了一个多小时,便被全部抓获,拷上手铐拖进了警车里。
    天水园里都是非富即贵,见惯了大场面,并没有太过喧哗,不过河对岸站满了早已被安排好的各方记者,抓拍了无数激斗的场面,当天晚上各大媒体就曝了光,不到24小时全国百姓都开始关注这一枪击事件,搜索量激增,声势浩大得连央视都出动了记者过去调查。
    一时间举国哗然,流言四起,警方迫于无奈,只得一步步对外披露调查取证的过程,只是越深入调查,查出来的真相就越恐怖,先是说枪击案的动机是为了抓捕一个人,而又查出那群潜入者是郎氏豪门的鹰犬,抓捕的人竟然是郎家家主囚禁多年的性奴。这则新闻已经足够令人震惊,后来竟又牵出郎家背地里还做着毒品生意,人脉广布东南亚和南亚多处国家,还曾为了掩盖恶行杀害过诸多无辜百姓。还未等大家消化完这些消息,又有知情人爆料说这郎家的家主之位也是当年处心积虑抢夺而来,背后又牵扯出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案情开始变得错综复杂,一些爆出的实证更是耸人听闻,令人发指。
    全国人民为此案激愤不已,都密切关注着案情动向,就连当红的巨星霍逸、谢瑜和周瀛等人都纷纷转发此案的相关报道,紧接着希流等一二三线当红明星也为诸多受害人鸣不平。相关的爆料贴越来越多,各大论坛的首页几乎被这些新闻霸占,微博上也形成了爆紫的热门话题,郎佑庭、性奴、贩毒、谋杀,郎家夺权等都成了搜索热词,还引发了许多社会问题的激烈讨论,导致北京政府迫于压力,决定三个月后开庭审理此案,以安抚百姓的质疑和争论。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还有一周时间就要开庭,此刻韦一等人聚集在帝园的密室里,气氛却并不活跃,反倒有些压抑。
    “我觉得不对劲,”莫绝皱眉看着目前为止的动向报告,“郎佑庭太淡定了,这哪像是快要被判刑的样子?”
    “他是真把进监狱当度假么?每次都不温不火的态度,”郎六烦躁道,“我和小墨能用的关系全都用上了,我就不信这次他还能脱罪了?”
    “你们不觉得……”韦一眯起眼睛,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思索,“他这态度和之前骆文承那个案子时候很像么? ”
    霍逸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反问道,“你觉得他又想找个替罪羊了?”
    樊墨下意识说,“还能找谁?这都是他自己和影部作出来的事儿,难不成还能让柯缨顶缸么?”
    几人立刻看向他,樊墨一愣,瞪大了眼睛,“还真是柯缨啊……”
    “毒品生意是柯缨替他跑,囚禁鹿鸣的钥匙柯缨也有一把,当年替他剪除异己的也是柯缨,他把所有罪责推到柯缨身上,把自己摘干净,完全有可能。”韦一深吸口气,皱紧了眉头,“就不知道柯缨会不会同意,不过看郎佑庭现在的态度,好像已经安枕无忧了似的……”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逃脱了!我们的底牌都用尽了,这次被他甩脱了,以后就更难打垮他了!”郎六咬了咬牙,霍然站起身来,“我只能拜托她了,我也必须拜托她,不管郎佑庭承诺什么,我也不能让姐夫替他去死!”
    “她?”莫绝沉默一会儿,问道,“你说你姐姐吗?”
    “我姐夫很爱我姐姐,他就算再忠心,应该也舍不得抛下她和淼淼才对啊,”郎六不再多说,推开椅子匆匆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我再去找我姐姐问清楚。”
    郎家主宅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警方查控了,那间地下室作为重要物证被严密监视着,整个宅子已经人去楼空,郎佑琳和柯淼三个月前就被郎六接到了天域。郎佑琳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的,没什么精神,郎六匆匆回了天域,一路想了许久的措辞,等见到郎佑琳又有些语塞,纠结半晌才走过去说了句,“姐,我有事和你说。”
    郎佑琳面色苍白,抱着柯淼正发着呆,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急忙说,“你姐夫有消息了?他肯见我了吗?”
    这三个月柯缨一直拒绝探监,郎佑琳至今一面都没见到他,郎六摇摇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怀疑……郎佑庭可能想让姐夫顶罪。”
    郎佑琳猛地一颤,“你说什么?顶罪?”
    “这次事情,说实话和骆文承那个案子很像,姐夫不管是帮凶还是主谋,都很有可能是死罪,郎佑庭很可能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他,把自己摘出去,让他把罪责都扛了,”郎六心中愤恨,却又无比茫然,“可他能用什么理由?姐夫那么疼你和淼淼,他怎么舍得让你们背负这种流言……”
    郎佑琳木然地看着前方,忽然喃喃说了句,“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郎佑琳眼里忽然蓄满了泪,一滴滴顺着眼眶流下来,“他对他有恩,郎佑庭曾经救过他的命……”
    郎六跟着愣住,想再问,却见郎佑琳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柯淼,“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重情重义,爱上我,就能爱一辈子,效忠一个人,就会忠一辈子,他就是那么傻的人……”
    “姐姐……”
    “可他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他是我的丈夫,是淼淼的父亲……”郎佑琳咬紧了牙,忽然抬手擦掉了眼泪,“小六。”
    郎六立刻回应,“你说。”
    “派几个人来保护我,我要见柯缨,你们打点一些人,就算把他绑了,也给我绑到探监室来。”
    ************
   

  第104章 约定

韦一按照郎佑琳的嘱托,托人强制把柯缨押到了审讯室,之后郎佑琳和柯缨说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只听说当晚柯缨回去一夜未睡,睁着眼睛站在牢房里,第二天眼睛里血红一片。郎六又去问了姐姐有没有说服柯缨,郎佑琳却是沉默许久,只回了他一句,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尽力了,至于柯缨到底有没有动摇,只有在开庭当天才能知道了。
    这一句话让众人忐忑了整整一星期,韦一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将证据整理得更加详实,和律师一起把所有意外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做好应对准备。就这么过了一周,终于等到了开庭审理的时间,法庭外围满了记者,庭上也是座无虚席,郎佑庭和柯缨被带上来的时候,坐的位置都和上次审讯骆文承时候一模一样,柯缨也和当初骆文承一样神色沉默,郎佑庭更是泰然自若,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韦一等人看到这架势心中更加不安,还好律师的表现十分出彩,前半段的对答提问都没出什么纰漏,就这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双方律师的辩护环节。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柯缨的身上,柯缨至始至终都是沉默,法官插话询问也只是点头,什么话都不说。郎佑庭在一旁闲适地坐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两边律师争论得面红耳赤,证人一个个上台作证,也被对方理直气壮地指为污蔑,双方僵持不下许久,直到最后一个证人上台,一直施施然悠坐着的郎佑庭忽然眯起眼,慢慢坐直了身子。
    证人是被一个人搀扶进来的,被抱着肩膀,扶着手臂,一步步很缓慢地走进来。
    郎佑庭紧紧盯着抱着那人肩膀的手,一寸寸平移到旁边那个男人的脸上,黑眸里一瞬间迸射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戾气。
    十七抱着鹿鸣慢慢走到证人席上,低声说了一句,“撑不住了就和法官说,我就在后面站着,别怕。”
    鹿鸣抿了下唇,小声回了一句,“我没事,你别担心。”
    十七伸手安抚地又摸了下他的头发,鹿鸣不由地在他掌心里蹭了一下,这个动作从半年前这人第一次接近自己开始便时不时试探着,到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带些疼惜的动作,每次十七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他就觉得心里温软了些,身体也没那么疼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远处郎佑庭猛然缩进的瞳孔,和握得几乎发白的手掌。
    鹿鸣稍微喘了口气,一眼都没有看向郎佑庭的方向,而是直视着法官,一字一字清晰道,“法官大人,我是鹿鸣,曾经是郎佑庭的辩护律师,也曾被他囚禁虐待十八年,我接下来说的话绝无虚假,我会为我说的每字每句担负所有责任。”
    鹿鸣不愧为曾经名噪一时的著名律师,口才极好,思路清晰,神情冷静又锐利,那一刻他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怯懦的,痛苦的,抑郁又惶恐的模样,身上仿佛发了光,一双眉眼现出了年轻时的俊逸神色,举手投足间极为优雅,卓然夺目。
    就好像忽然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曾在法庭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俊美男人,唇枪舌剑,傲然而立,曾震撼过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鹿鸣一字一句淡漠地阐述着曾遭受过的非人待遇,明明是证词,却被他说得如同缜密又充满攻击性的辩词,他冷静地向所有人展示曾经遍体鳞伤的身体照片,最后一扬眉,忽然间看向郎佑庭的方向,双眸冰潭一般,死死钉住了他。
    “以上就是我的所有证词,庭下的这个人,让我学会了跪地求饶,学会了在男人身下摇尾乞怜,让我这个身体习惯了被折辱被玩弄,也让我习惯了所有自尊被践踏成灰的耻辱。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在各位面前,而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要把曾经受到的所有痛苦,绝望,仇恨,全都原封不动地还给这个人!郎佑庭,你听好了,我会亲眼看着你下地狱,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你逃不掉的!”
    所有人都被他冰冻的目光震住了,而对面的郎佑庭却是睁大了眼睛,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也看不到其他,就那么睁着眼,贪婪又狂热地紧紧盯着远处长身而立的男人。他的呼吸激动又急促,忽然间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炽热得让人心颤,而鹿鸣却是一转不转地回视着他,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为俊丽又极为讽刺的笑容。
    “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又爱上我了吗?”
    法庭里足足安静了十秒钟,法官才蓦地回过神来,他看着被武警压制住却仍是神情激动的郎佑庭,沉声提醒,“被告人郎佑庭,请控制情绪。”
    郎佑庭却是哈哈一笑,又跌坐回椅子上,转眼看着法官,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当然,我还要留着我的情绪做该做的事呢。”
    鹿鸣苍白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瞬,却是没再多说,陈述完便要退下。身后一直默默看着他的男人此刻走上前,再次把住他的肩膀要离开,却听郎佑庭忽然笑着问了句,“法官大人,能让我多说一句吗?”
    “你要说什么?”
    “哦,”郎佑庭看着鹿鸣远去的背影,悠然笑道,“就是感谢一下某个人对鹿先生的照顾,看起来费了一番心思,真是辛苦了。”
    鹿鸣的背影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一旁的男人却是抬起手,又揉了揉他后脑的发丝,两人便很快离开了。
    从偏门走出,刚刚关上身后的门,十七便弯下腰把人横抱起来,扣在胸口稳稳向前走,“脚疼了吧?站太久了。”
    鹿鸣抱住他的脖子,犹豫道,“刚才郎佑庭……”
    “没事,”十七抬起手臂亲了亲他的额头,冲他微微笑了笑,“柯缨本人来了也打不过我,这世上能杀死我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
    “放心吧,”双手抱着他没法腾出来,十七便把人再抬高些,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头发,“我活着才能保护你,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鹿鸣被他蹭得有点脸红,没再多说什么,靠在他胸口笑了笑,低声嗯了一声。
    等两人到了休息室,十七把他放到椅子上,自己则蹲下来,轻轻给他捏脚腕,“你刚才的样子,很好看。”
    鹿鸣一愣,垂头看着他。
    十七握着他的脚腕暖热了一些,抬起头来,“你在法庭上的样子,很好看。”
    鹿鸣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你还想当律师吗?”
    鹿鸣目光闪了一下,撇开头说,“做不了了吧。”
    “为什么?”
    “今天一过,全国的人都知道我遭受过什么,就算是受害者,以后也不会有人想把案子委托给一个……婊子的。”
    十七皱了皱眉,起身坐到他边上,伸手抱住他,“这个词以后不许说了。”
    “……”鹿鸣咬着唇沉默半晌,忽然苦笑一声,“郎佑庭每次都逼我说这两个字,我习惯了,对不起。”
    “你身上不该习惯的习惯多得是,每个都要跟我道歉吗?”十七轻轻磨蹭着他的手臂,把人又搂紧了些,“一个一个全都改掉,不用急,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
    鹿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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