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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族和他的户部尚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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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滕翊现在是越来越奇怪了。
白佳诚按照医嘱吃了半个月的流食和烂面条，颞颌关节是不那么容易错位了，但是痛感还是隐隐存在，有时候关节活动时还会清晰地听到一些清脆的声响。原本是想向家里瞒过这件事好省得老妈担心，岂料和老妈通电话的时候，说话并不利索的样子还是被觉察到了，如此又接受了老妈的提议再次去医院要求做热学理疗。
可是医院的理疗师下午5点就下班了，这意味着算上路上的时间，他得每天都要请假2个小时去一趟医院。作为刚入职的新人，组长对于他这样长期的请假要求十分头疼，一开始按照公司的相关规定是不准的，后来开恩，一层一层报到滕翊那里，滕部长大笔一挥是准了，但是要求新进职员白佳诚星期六必须来公司加班来补偿工时损耗。
经此一事，白佳诚对于滕翊的公私分明算是彻底领教了。
虽然知道滕翊在公司对自己不留私情是正确的，可心里头还是觉得有点失落，说到底滕翊还是和自己始终保持着并不亲和的距离。
可是他明明和阿慕就十分亲密，难道真的是因为代沟吗？
到了星期六，整个开发部来加班的就他一个，可还得老老实实地在指纹机上打卡。工作做到一半的时候，桌子上多出来一个保温桶，白佳诚转头一看，来人竟是滕翊，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话，“你出门的时候忘带这个了。”
“啊！！谢谢谢谢！你居然特地给我送来！”白佳诚不得不承认着实被感动了一把，滕翊从家里开车到公司得半个小时呢！何况还是刚下过一场雪的大冷天，眼前的挺拔男人被灰色的围巾捂得严严实实。
“不客气，刚好顺道。”滕翊说：“我今天也要加班，明天飞新加坡，出发之前得把手头的事全部做完。”
而等滕翊从新加坡回来后，开发部便得到了一条重磅消息——滕翊升职了，由欧总钦点，从下个月开始接替跳槽的前辈，成为公司的CTO。
开发部的同事们对此调动并不意外，也为滕部长感到高兴，毕竟今年也才29岁啊，年轻有为，是大家努力向上的榜样。
然而白佳诚对滕翊的升职一事此前完全不知，也十分费解，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居然对这么大的事情闭口不提。这，是否未免太把他当外人了？
午休的时候，几个爱热闹的同事围在一起商议给滕翊开个欢送会，毕竟自家部门主管升迁了，以后作为首席技术官、新任副总嫡系的开发部在公司里也算是“上面有人”，万事方便了。
但也有人对此持保留意见，林茉莉如是说：“我看未必，滕部长做事很讲原则，又严于律己，他这次升上去了，我们部门也未必就能捞到很多便宜，肯定还是和从前一样。”
贺小凡则说：“滕部长是最清楚项目开发成本的问题了，就算以后未必明面上照顾开发部，可起码以后开发经费只会多不会少。小白，你觉得呢？”
白佳诚回过神来指着自己问，“我？我才来，还不太清楚这些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吧，还没同事多久，他就要去楼上当副总了。”这么一来，和房东大人的阶级差距又拉大啦！
林茉莉想起之前的趣事，便笑说：“你是觉得还没调戏过瘾吧？”
白佳诚忙摆手说：“我哪敢再有那个胆子啊！我其实还是有点怕他的，感觉挺高贵冷艳的，有种距离感。”而且这种距离感越来越明显了。
林茉莉托腮想了想，附和说：“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哦……一般来说只有他跟我们开玩笑，而我们都不大敢跟他开玩笑的，他那张脸一冷下来，夏天都不用开空调的。”
白佳诚在心中大为赞同，我果然不是一个人！！！
欢送会的提议交到滕翊的桌上时，后者表示他来买单，部门里凡是想来吃饭唱K的直接跟他助理报个名就行。
结果周末晚上，KTV的VIP包里热闹非凡，飙歌的飙歌，玩筛子的玩筛子，拼酒的拼酒，滕翊对要跟他喝酒的同事来者不拒。白佳诚原本也想敬他一杯，可是只要想到滕翊连升职的事情事前都不向他透露一丝一毫，就觉得自己其实和其他同事也没什么区别。而他，和滕翊之间似乎被很多很多个秘密隔得很远。他原以为自己是已经从心里把他当哥哥看了，可对方却没有把他当自己人，之前因为两人关系僵持，自己还一度绞尽脑汁修复关系，如今看来其实是多此一举，甚至是一厢情愿。
所以欢送会上，不宜多话也不能多吃的白佳诚只能跟同事玩牌和手游对战，从洗手间回到包房时正好听到有同事围着滕翊轻松闲聊，“话说滕总，像你这样的人生赢家，还会有什么烦恼吗？”
滕翊扫了一眼从旁路过的白佳诚，说：“如何维持我高贵冷艳的形象。”
第25章 （上）
白佳诚听到这句话，跨步的时候定住了两秒。他下午才暗戳戳地吐槽滕翊高冷，现在这家伙居然就主动提起这茬，千里耳未免太灵光了吧？
背后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回家是不是要倒大霉了？可是白佳诚扪心自问，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丝毫没有添油加醋，滕翊要是不服气则说明他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再回过神来时，在场的众人都笑了，平时严肃示人的滕部长如今自嘲式的幽默让大家颇感气氛轻松。喝酒唱歌到了后半程，大家也都放得开了，有人提议玩国王游戏，每个人先抽到各自的数字牌号，由国王决定游戏内容，再用组合骰子选出参加游戏的两人。难易程度由低到高，起先是抽到的两人情歌对唱，再继续是拥抱，公主抱，轮到“10号”白佳诚被抽到时是和另一个男同事贺小凡玩“壁咚”，其他同事们一看是两个男的玩壁咚，登时起哄起来，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在场仅有的3个女同事更是热情安排，白佳诚和贺小凡平时在公司玩得好，把后者推到墙上摆姿势的时候，只要一对视就笑弯了腰，不过后来还是被林茉莉摁住完成了定型pose这才算完成游戏任务。
游戏结束后，白佳诚和贺小凡勾肩搭背地坐回沙发上准备看别人被整，可是他屁股还没坐热呢，骰子摇出来的结果又是“10号”，而接下来被摇出来的是“7号”——滕翊。
这回白佳诚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哎呀妈呀，接下来升级难度变成了“壁咚kiss”。
周围群众炸开了锅，齐声起哄。
林茉莉拱了拱白佳诚笑说：“这可是调戏滕部长千载难逢的机会，白小帅你可得抓紧了啊，代表大家以一个火辣辣的吻欢送滕部长，记住，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嗷呜~”白佳诚的内心在悲惨地狼嚎，这哪里是欢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滕翊是“大宝天天见”的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这特么是本少爷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滕翊呢！
不对，关键他是个基佬啊啊啊啊万一他以为我喜欢他怎么办？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啊啊啊啊啊！
正当他的宇宙即将大爆炸的时候，滕翊没啥温度的声音突然钻进他的耳朵里：“不敢么？”
高贵冷艳的三个字，分明是在向身为男人的尊严宣战，“怎么可能？”白佳诚向滕翊亮起下巴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在缓缓地漏气。
他和滕翊先后起身，往刚才游戏的墙壁一隅走去，滕翊边走凑近他耳边问：“想来真的，还是假的？”
白佳诚如蒙大赦，关键时刻滕翊还是给他开后门了，“卧槽！kiss都能造假？他们看到不说吗？”
滕翊道：“你觉得这里会有人敢为难我么？”
白佳诚赔笑说：“应该没有……吧哈哈？”自己资历浅，如果是假亲滕翊很可能会被起哄来真的，而滕翊到底已经是副总了，加上平时大家多少都有些怕他，就算他做起游戏耍赖，也不会真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滕翊接着说：“那好，换我亲你。”
“呃……”白佳诚莫名紧张起来。
“有异议？”滕翊问。
“没……”白佳诚有点儿无法直视滕翊的眼睛，“我相信你。”
滕翊默然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对拿着手机围上来的同事们说：“白佳诚刚跟我说他有点胆小害羞，希望大家在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不要拿手机拍照录像。”
此言一出，再配上滕翊镇静的语气，大家都憋笑着相顾左右而乖乖收好手机相机。
白佳诚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滕翊这种死正经居然编谎唬人，而且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天呐……这到底是应激技能还是……
还是隐藏技能啊？
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时，滕翊已经转过身来将他逼得靠墙，这回换做是他“被壁咚”，视角一颠倒，主动变被动，除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外，丝毫没有之前和贺小凡玩闹时的轻松。笑场？更是无从谈起。
滕翊左手撑在他的右边，渐渐靠近的时候，同事们的嬉笑声也渐渐收小，开始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因为晚间饮了一些酒，滕翊的靠近也带着酒精的醺热感，气息的起伏更是越发明显。白佳诚原是注视着滕翊的眼睛向自己靠近，可是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眼睛已经开始失焦看不清楚，再使劲看就要成斗鸡眼了，于是索性眯上眼睛直至紧紧闭上。
滕翊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他，比上次阿慕婚礼当晚帮阿诚卸妆那次还要近许多。
上一次是情不自禁地想吻他，而这一次就是在吻他。
只是，这次还是不能真地吻他。
心里再清楚不过，阿诚排斥和他的身体接触，一听说要亲吻，就紧张甚至嫌弃成那样。
而这，恰恰是他最怕看到的。
失落之情堪堪将满心的期待强压了下去。
可是，这样近的距离，是第一次，也大概就是最后一次了。
不如享受，不如记住。
白佳诚闭着眼睛，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破罐子破摔地想，滕翊，求你了，赶紧亲下来吧，就是来真的，我也认了，这种我为刀俎的感觉实在煎熬。
后来滕翊还是亲了下来，于突然之间。
他先是感受到滕翊轻轻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接着是热热的指腹贴在他的唇上，一阵热流拂过鼻尖，游戏结束。
所以滕翊是隔着自己的拇指“亲”了一下他。
但是因为动作瞬间太快，如果不凑近了看，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真的亲过了。
明明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地亲吻，可是此刻，后背贴在墙壁上的白佳诚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突突地跳得乱七八糟。直接来亲也就罢了，可滕翊偏偏这样费一番心思替他圆过这场游戏，再联想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冷面相对的滕翊。
他只觉得眼前似雾非雾地的，可能事情越来越不纯粹了。
KTV散场后，两人一起拖到最后才回家。
滕翊因为饮酒，便让白佳诚开车。两人从上车后就双双陷入了沉默，滕翊只管闭着眼睛休息，白佳诚则专心开车。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滕翊慢慢睁开眼，看着跳动的数字，喑哑着嗓子问他：“你怕我？觉得我高冷？”
“有一点点。”白佳诚往后靠了靠，说了句大实话。
滕翊说：“我并非想这样，以后会尽量亲和一些。”
“真的？”
“嗯。做上司的，不能让下属觉得可怖畏，而是只要适当的敬畏。”
“确实……其实你也不要想多，大家还是敬你多过怕你的。你看今晚的活动，报名参加的同事就很多呀，足以说明你的人气很旺。”
“我知道。”
白佳诚傻住，“你知道？”
“我知道我人气很旺。”
“……”还真是自信啊。
白佳诚有点儿晕，又接着问他：“那你刚才说的那些难道不是担心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一味的怕我，你难道不算我的下属？”滕翊反问他。
“算……但，假如大家都喜欢你，就我怕你，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
滕翊答：“我是完美主义者。”
给跪！
绿灯通行之后没行驶多久便抵达了小区车库，白佳诚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却见滕翊依然靠在椅背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催促道：“快11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滕总！”
滕翊依旧不为所动，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了句：“如果刚才是来真的呢？”
怎么又提这茬！白佳诚猛吸了口凉气，装傻：“什么来真的？”
“真的亲你，你会怎么办？”滕翊这回把问题挑明。
卧槽……滕翊干嘛问这么操蛋的问题！白佳诚努力让自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答：“亲都亲了我能怎么办？游戏而已，睡一觉就忘了啊。”
滕翊不由暗自苦笑，“很好。”
第25章 （下）
然而睡了一觉过来，白佳诚没有忘掉昨晚发生的事。
梦里，他居然又清晰地复习了一遍那个场景。他依旧能感觉到滕翊压在他唇上的指腹的温度，热热的酒精气味，淡淡的香水味，成熟的男人味。
长这么大，除了阿慕外，他还从来没和哪个同性有过这样近的接触。何况他也只是17岁之前抱着哥哥睡觉而已，回国后就不那么粘他了。而这一次，滕翊与他的间接亲吻同以前自己像跟屁虫似地缠阿慕完全不是一概念。
他很清楚，对那个吻，他根本不想经历第二次，但……也不是十分讨厌。
不去想昨晚的画面，他感觉一切正常，可是只要时不时地脑内快速插入，就觉得很崩溃，活像在网吧连续包夜一星期的杀马特，他不得已钻进洗手间给自己冲了把澡，再喷点儿海藻味和雪松味混合的淡香水提一提神。
再看滕翊还是老样子，仿佛昨晚的游戏对他来说真的只是游戏，玩过就忘。
滕翊开车把他送到地铁口，然后两人去医院理疗的理疗，去公司上班的上班，总之各行其道。由于开发部部长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滕翊还会继续留在开发部兼任一段时间，新年开春后再正式搬到楼上的CTO专属办公室，和欧总比邻。
白佳诚从医院做完最后一次理疗巩固后，感觉之前出问题的颞颌关节已经恢复得很满意，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把电脑打开工作就接到了财务的电话，叫他去签加班费。
白佳诚想了想，说：“我都是准时下班的啊，好像没加班吧？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财务部的同事却是十分肯定：“我们是按打卡记录来算的，你本月有两次周六加班的记录，双倍日薪也不要了？”
白佳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滕翊叫他周六来补偿加班不是压榨剩余劳动力的，而是当正经加班来算钱的啊？
简直是佛光普照春光灿烂啊！白佳诚也就不矜持了，挂了电话就一路健步如飞到楼上去签字了。
签完字，800块大洋瞬间转到了他的工资卡上，他便是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还发了比小财，可是还没乐够呢，忽然意识到工资卡由户部尚书掌管，钱是入自己的账没错，但是他只能干瞪眼，不能摸，具体这个月零用多少还得听尚书大人的分配。
可是不争取一下，怎么能知道滕尚书就一定不体察民情呢？
于是他发了条短信给滕翊：本人因周末加班，今合法获得加班费800元，申请取现零用，请领导批示。
一分钟后，“户部尚书”回信：申请通过，自觉理性消费。
白佳诚根本不把后面一句放在心上，只要知道“申请通过”，就计划通啦！
傍晚下班后，如白佳诚所愿，滕翊载他去逛大超市，滕翊推着车看厨卫日用和蔬菜海鲜，白佳诚则徜徉在零食区不能自拔。
白佳诚花钱如流水的毛病一直没改，花出去的钱也从不心疼，唯一让他难过的只是没钱可花。滕翊过去半年监督他养成储蓄和投资的理财习惯也只是帮他硬性地守住了老底，却从未插手他的消费方式。这次和他一起买东西，见识了他随性购物的样子，十分不忍。
恰逢他惯用的Sensodyne牙膏在打折，白佳诚直接抓了十盒往购物车里丢，滕翊扫了一眼七零八落躺在购物车里的牙膏问他：“是不是买太多了？”
“今天打8折，不买白不买！不是你教我经济实惠过日子吗？”白佳诚不解道。
“并不是买便宜的东西就好，消费的起因是‘需求’。你首先要判断一下究竟是‘需求刺激的消费’，还是单纯因为‘价格刺激的消费’？如果是后者，你就中了商家的营销圈套。”
白佳诚说：“我当然是有需求的，牙膏是天天都要用的。”
“牙膏虽然是刚性需求，但并非稀缺资源。家里有备用的两管，足够你用2个月了，而且商家的打折活动是周期性的，虽然错过了这一次，但你永远不用担心买不到实惠的价格。你虽然对牙膏有潜在需求，但在我们有库存的前提下，这种需求是‘次要非紧急’的。”
白佳诚只好硬着头皮把那10盒牙膏从购物车里捞出来放回货架上。
于是接下来，他按照滕翊的指点，给想买的东西进行计划分类。
A类商品是“重要且紧急”，不买会影响正常的生活秩序，比如今晚的晚饭食材和明早要用的剃须刀。不买食材则只能花更多的钱下馆子吃，而不买剃须刀第二天就要胡子拉碴地去上班，在女同事面前的形象分会大打折扣。
B类商品是“紧急非重要”，当下最需要，但是没有的话并不影响生活秩序，比如一双御寒的手套或是嘴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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