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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初醒_半卷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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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一扬手，叫他不必再说，“好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作为兄长，我最后能给你的忠告就是，你得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说了要带你回去，你可以跟他走，我不会拦着，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每一次你打电话给我，我都能立刻安排人手去接你。”
提起当年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尼奥还是觉得有些窝囊，他们家族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侮过？李东瑾的经历若是爆出来，简直有辱门楣。
“不会了。”李东瑾笑得有些尴尬，“谁会把同一个错误犯上两次呢？”
尼奥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会。你现在还做不到跟他划清界限，不就是准备给他新的机会吗？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拦着你，毕竟我没权利控制你的生活，你得自己选择。”
李东瑾点头，“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放心。”
“我不会担心你的，毕竟后果是你自己承担。”尼奥别过脸，冷言道，“我从来都不看好你，你太没用，遇到问题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击，做事又从来不考虑利弊……或许你们这种无知又勇敢的人，喜欢的就是盲目赌一把。好吧，你可以寄希望于人间真情，好好赌一把看看。”
尼奥面上的表情略带不屑，显然他并不相信唐笙真的能改邪归正、一往情深，在他的世界观里，压根不存在什么原谅与宽容，对于背叛过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
偏偏自己这个异母弟弟天真得很，遇事不动脑子还心软，难怪别人要骗他。
从这几天李东瑾坐立不安、魂不守舍的情况来看，那绝对是余情未了，尼奥知道这样下去，那人再多求几次，不愁他的心思不动摇。
与其让唐笙在自己的重重阻碍中尽施苦肉计，让李东瑾空感动一把，不如换个法子，尼奥想，他有的是办法叫唐笙原形毕露，到时候恐怕都用不着自己拦着，事情就解决了。
“我没打算做蠢事。”李东瑾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心里的确还放不下唐笙，但他可真没打算付诸行动，哪里会像尼奥说的那样重蹈覆辙，“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还会再相信他一次？”
尼奥却一句话就将他戳穿，“既然你说跟他没关系，那你每天盯着我做什么？别担心，我也没打算怎么报复他，他是条乱咬人的疯狗，我不想理他。”
李东瑾偷偷垂下眼眸，他这两天确实有些担心这个，没事便借机去打探尼奥，想知道他对唐笙是怎么处理的，却又不敢张口先提。
“走吧，别在这里烦着我。”尼奥呷了一口红茶，“你们两个的问题已经闹得我头痛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事，你自己去找他解决。”
“嗯，好的。”李东瑾应着声，“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从尼奥房里出来，李东瑾还有些没回过神，叫他自己拿主意吗？
连日的纠结使他显得有些憔悴，李东瑾苦思无果后，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他这些年过得太浑浑噩噩，如果他能够像尼奥一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那么又何必担心唐笙的谎言？
“瑾？”黛西看到他，便少女似的猛扑过来，亲热道，“我来啦！”
李东瑾接住她飞扑过来的身子，稳住身形，“你怎么过来了？找尼奥吗？”
“谁要找他。”黛西一扁嘴，“来看看你，然后顺便看看可爱的凯文。”
“哦，欢迎。”李东瑾脑子乱得很，来不及分心去照顾她。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嘛！”黛西在一旁兴致高昂地说了一通之后，才发现旁边的听众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于是娇嗔道，“想谁呢？”
李东瑾被问得神经一紧，“没、没想谁，我在听的。”
黛西才不会信他这么拙劣的掩饰，“想你的前男友吗？我猜就是他。”
“他、他不是前男友。”被一语中的的李东瑾面色发窘，“你别误会，他瞎说的。”
“我看不像，他好像对你感情很深，在酒会上还拿着你的照片，一个挨一个地打听你呢！”黛西说着，朝他挤挤眼睛，“说说嘛，他到底怎么回事？唔，我可不是打听男友前任的醋坛子，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手。”
李东瑾越发窘迫，“黛西，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尼奥会尴尬的。”
他实在搞不懂这位小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她和尼奥的婚约两个家族都心照不宣，而她却时不时同自己开这种玩笑，不知道尼奥要怎么想。
“关他什么事？哎，谁还没有点过去呢。”黛西笑得俏皮，“你看，我就不介意你的过去。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意我和尼奥的事吗？那不能怪我，我当时又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迷人的兄弟，这才勉强选他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可没什么真感情。”
“我没有这么想。”李东瑾被她这么一歪曲，有些哭笑不得，“你和尼奥在一起才合适。”
“谁喜欢尼奥那个冰块。”黛西扬着下巴，“陪我去逛街嘛，不许想别的，我就是喜欢你！”
李东瑾拗不过她，只得认栽，“好、好，等我换件衣服，就陪你出去。”
陪黛西逛了一天，晚上静下来的时候，烦恼还是蜂拥而至。
每个人都劝他，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是唐笙的圈套，可怎么办呢，这真是吸引力巨大的诱惑。
李东瑾一夜未眠，实在受不了煎熬的折磨，他决定就再破例一次。
当车子再次停在酒庄门前时，李东瑾颇为泄气地叹了一声，他承认尼奥的话没错，自己是有那么点犯贱，不该再期待那些的，明知道也许会是陷阱可又忍不住靠近。
酒庄的几个工作人员迎了出来，他象征性地问了问最近的营业情况，然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四处观望，搜寻着唐笙的身影。
听唐笙说，前阵子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等自己，那么附近的停车位上，究竟哪一辆才是他的车？
“……所以，您放心，咱们的顾客群很稳定，生意并不会出什么岔子……”现任的酒庄经理精干地向老板汇报着近况，最后还不忘替自己邀功，“甚至前两天还签了一笔大单子。”
“干的不错，很好。”李东瑾才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只顾拉着他问道，“前面的停车位上，有没有看过一辆每天都停的车子？”
“啊？”经理有些傻眼，这是什么问题，新的能力考核测试吗？为了锻炼敏锐的观察力？他努力地回想了一遍近几天的场景，勉强答道，“呃，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可能会是那辆银灰色的。”
“是吗？”李东瑾几步迈过去，走到银灰色车旁，敲了敲车玻璃，没人应。
折腾了一会，李东瑾只好确认这车里没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原来唐笙没在这里等他。
看到老板这么奇怪的举动，经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这辆车好像是一位顾客的，他这几天经常光顾，所以，车里应该没人。”
“顾客的？”李东瑾瞬间没了折腾的劲头，“没什么事，大概是我弄错了，走吧。”
“帮我挑几瓶酒上来，我要去花房里坐一会儿。”慢悠悠地踩着步子，李东瑾有些没精神，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见一面，结果唐笙居然不在，这让他觉得近些天的纠结都喂了狗，幸好酒庄里有间花房，那里是解决心烦的好去处。
“好、好的。”经理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他的吩咐堵了个严实。
“我留的酒被你们怎么了？”李东瑾觉得有些奇怪，经理可不是那种支支吾吾的人，“不小心卖给顾客了？还是砸在地上了？”
“没有。”经理一副笑脸，仔细措辞后，委婉地说道，“有一位很大方的顾客，存了不少酒，但是他好像很好奇老板，想、想见一见您。我想，您方便的话，不如先去见他一面，正好留出我替您醒酒的时间。”
跟陌生人笑脸相迎地打交道，这是李东瑾最不耐烦做的事，可无奈他打理酒庄还就是要靠这些熟人，建立起稳定的熟客关系，这样才方便做生意。
李东瑾揉了揉额头，“好吧，带我去见他。”
第五十二章
“唐笙？”李东瑾盯着面前的熟悉背影，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似乎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无能为力。
唐笙亦是定定地睁大双眼，他已经连续报到好几天了，做好了打长期持久战的准备，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一解相思。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唐笙靠过去，把下巴轻轻抵在李东瑾的肩窝，拥住他说道，“在你发火前，我只剩一句话——我可以等，你躲起来也好、跟别人结婚也好，我就在你旁边等你，你甚至不用看我一眼。”
“你何必这样，你的这些话都很多余。你明知道——”李东瑾一咬牙，坦率道， “明知道我对你的记恨还不到绝情的程度。你是我以前想用拥有的全部来交换的东西，所以即使现在，你对我也还有吸引力。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唐笙听得心头一喜，这么久的努力看来没有白费，这一线生机还是在的。
“所以你直到现在，也还用我喜欢你这一点来要挟我吗？”李东瑾话锋一转，像是自说自话般轻声呢喃，“我答应你，无非又是拿自己做赌注，可我要是不答应你，你不也说了，打算一直跟在我旁边，让我一直挣扎在你的诱惑力下。反正你就是要我不安生，对吧？”
唐笙无力辩白，虽然他是利用了李东瑾放不下他这一点，但怎么也不至于像话里说得……那么恶毒吧？
“东瑾，我确实想要你回来，但这怎么能算要挟？换我等你，真的，多久都行，是我自己愿意，你也不用顾忌我，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别说得好听，你等我什么呀？还不是看我的笑话，看我什么时候忍不住再回头找你。”李东瑾另拿一只杯子，倒了酒，“还结婚？你会傻到信这种话吗，黛西是谁、我是谁？你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玩笑话。”
灌了一大口酒下去，李东瑾重新组织着自己的思维。唐笙还在等他，因为唐笙有足够的把握确认自己无处可去。
“我的生活早被你毁了，我可以在这里假装没有过那段经历，可但凡有人真的了解我，那么在他的眼里，我就永远不堪下去，在这种前提下，你觉得我还会找到新生活吗？”
唐笙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曾经也被杂念错误引导过，“真正了解你的人，会知道你是个天真浪漫、又活泼的人。”
“是浪漫还是浪？”李东瑾哼笑一声，看着唐笙脸色骤变，朝他一举杯，“你赢了，我耗不过你巨大的诱惑，我可以跟你重新试试。”
“真的吗？你……你真的想好了？”唐笙没想到这一句回应来得如此突然，汹涌而来的喜悦冲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
李东瑾又续了一杯，“你没听错，既然你一定要出现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假装看不见你，那就让咱们俩都痛快一点。只不过这次咱们之间别那么复杂，你什么时候想踹了我，麻烦知会一声，别叫我想多了又误会。”
“我怎么会再跟你分开呢，只要你还肯接受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唐笙尴尬道，“我会照顾你的，以前的事，再也不会有了，都过去了。”
李东瑾点点头，只要别太把彼此当真，那么就算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时过境迁，他终于参透了这个奥秘。
三年，他已经被新闻逼得三年不敢露面了，如果这样都还没过劲，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何况，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顶级明星，远离了那个是非圈，用不着谈照顾不照顾的，换句话说，他现在完全可以破罐子破摔。
唐笙瞧着他那副飞蛾扑火的悲壮表情，好像他是被土匪强盗逼迫的压寨夫人。
“好了，你再信我一次，嗯？没有那么难的，我知道我辜负你很多，但是、但是你也要给我个机会把它还回来啊，你也可以使劲欺负我。”
李东瑾弯弯嘴角，故作轻松，“行啊，反正我也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再赌一回，输了也不差什么，赢了就一本万利。”
唐笙轻轻吻去他唇上的酒渍，“你不会吃亏的。”
似乎做出这个艰难决定后，李东瑾终于能够在唐笙面前泰然处之了，他甚至还去寻了一支自己珍藏的酒，开了瓶来跟唐笙分享。
唐笙有些受宠若惊，问他这算不算为了庆祝两人的复合，结果李东瑾果然不给他面子，说等下会把消费记在他账上。
两人后来都喝得微醺，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唐笙从向他倾诉衷肠到规划日后蓝图，甚至开始讨论要在英国哪里买一套没人打扰的房子，而李东瑾总是找准机会，恰到好处地反驳上几句，就是不让唐笙顺心。
总之，李东瑾在唐笙面前似乎有那么一刻，又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光，那时候他不用动脑子想这想那，也还能抱着满怀的信心去期待两个人的未来。
他们两个又死灰复燃的消息，李东瑾是不敢瞒着尼奥，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说，早晚尼奥也会知道，还不如直说了痛快。
原本以为尼奥怎么也会讽刺挖苦几句的，没想到尼奥居然出奇的镇静，没表现出一点的异样来，难道尼奥这么个心理洁癖的人，能接受唐笙这么个“瑕疵品”了？
不管怎么说，这让李东瑾忐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在他心里，尼奥的地位甚至要超过父亲，这种大事上，如果尼奥不点头，他心里总会有着疙瘩。
“尼奥！你疯了？你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不能相信，你居然还同意他们交往！”
黛西听说他们复合后，第一个跑来跟尼奥抗议，不论是从情敌的角度出发、还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她都觉得唐笙的再次追求像是一个火坑，背叛过一次的人，哪里值得相信。
尼奥微微笑了笑，很公式化的那种，“为什么不？这是我弟弟的私事。”
“你当他是家人，就更应该劝他！”黛西急得形象全无，“他们不适合，很明显，那个男人太阴险、又暴力，还曾经做过那么卑鄙的事情，你必须要把这些害处跟他说清楚。瑾是很单纯的人，我不想他再受伤害。”
“你并不完全知道他，他还很固执。”尼奥看着黛西有些愤怒的脸，丝毫不受感触，“说给他，他是不会听的。人性的弱点就是，只能看到别人面前的危险，对于自己却总是认为可以侥幸度过。”
黛西一脸惊讶地反问，“难道你要看到他再一次失望，然后回头吗？你真残忍！”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尊重他的决定。”尼奥把目光转向黛西，“倒是你，你急着要他们分开，到底是为了瑾好，还是……出于你自己的私心？”
黛西豪放地扬了扬眉毛，“都有。但是我更担心瑾，所以希望他不要犯错误。”
尼奥被她的直接弄得稍有讶异，“我不能说服你什么，不过这是我的家事，黛西小姐不必太操心。”
“很快这也是我的家事了。”黛西挑衅地直视尼奥，留下一句让人遐想的话，便转身离去。
真有趣，尼奥心底勾起一丝波澜，看来不是所有的名门闺秀都是同样的虚假无趣，至少这一个不是，不管她打算用什么身份进入这个家族，他都很欢迎。
李东瑾自从想通之后，没了思想包袱的束缚，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段全新的感情中去，尽情地享受着唐笙对他的殷勤。
虽然途中黛西数次阻拦，并且千方百计地劝李东瑾不要冲动，可是都没有奏效，大概是三年间压抑了太多，来之不易的复合使两人像足了热恋的情侣。
李东瑾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对于唐笙的讨好照单全收，只不过把心里的警戒线一再拉高，他甚至不无恶毒地想，如果真的证明唐笙所言非真，那么这一次也该由他来终结这场游戏。
不管怎样，欠了他的，他还是想要讨回来，为了此刻的温情，他在三年前付出了所有，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尝一尝，和唐笙交往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或许尝过了就能放下心头的惦念。
唐笙很珍惜这次复合的机会，也知道李东瑾对他还有许多隔阂，因此倒格外用心，生怕哪里不够体贴，让自己再功亏一篑。
自从李东瑾答应他再试试看以来，他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爱好，以讨得李东瑾欢心为乐趣，几乎每时每刻，他的脑海里都会闪现出类似“这样李东瑾会喜欢吗”、“要不要带他试试这个”之类的想法。
傍晚时分，唐笙照例坐在酒店的床上跟李东瑾通电话。
“明天，还是你来酒店找我吧？”唐笙膝上放着电脑，正在浏览上映影片的信息，“我记得你挺喜欢看电影的，我带你去看电影，我还学了几个菜，回来做给你吃，好不好？”
那头的声音有些戏谑，“唐笙，才第二天，你这就不耐烦了？还想让我送上门去找你。”
“不是的，其实我去找你也行。但是去你家，我并不知道路，去酒庄，那里又都是你的员工，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嗯，公开的打算，如果我跟你表现的太过亲密，我怕影响到你的工作。”
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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