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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盯着他因为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挪不开眼，觉得一股燥热直往小腹底下窜。他其实很想说现在又不是以前，你没伤不洗澡的一进门就脱衣服干嘛，暴露狂吗。

再看真会出事的。林深转头就走，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你”，回房间打游戏顺带着消消火冷静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林深老觉得那俩小人有点儿眼熟，忍不住要想太多。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他想。

顾宇年却跟了进来，大刺刺往床上一躺。林深被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心烦，暴躁地回过头去：“你丫到底想……”然后在看到黑床单上大敞的一具肉体时噤了声。

“在床上不睡觉还能干嘛？”顾宇年懒洋洋地睁开眼，拿脚跟敲敲床，朝林深抛了个眼神，“要不……睡你？”

“……”林深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拿着就往外走，“我晚上睡沙发。”顾宇年还真是好大的脸，林深等了半天没见人追出来，悄悄折回去一看，好家伙，居然就这么霸占着他的床毫不愧疚地睡熟了。

林深抽着烟窝沙发上打了一宿游戏，临天亮的时候才撑不住迷糊了过去。他想不明白顾宇年是个什么意思，明明以前还一脸厌恶地叫他死基佬，现在却时不时做出些让人误解的举动。

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林深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真睡着了，所以他没看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某人站在沙发边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很久。

七

最近被登堂入室的某人搞得心烦，林深没忍住，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林深开的是家gay吧，周围清一色各种各样的男人。喝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身边的都是些谁，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回家，手臂就被人架住了。

一个人的脸模模糊糊在眼前晃，林深看不清楚，不过就觉得像顾宇年。那人似乎是在笑，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林深脑子里一片糊，也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就应了“好”。

林深也不知道要去哪，潜意识里居然还记得一直往家里的方向指。他搭着那人的肩膀踉踉跄跄地走，不停唠叨着“顾宇年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走着走着却突然被拦住了。林深骂骂咧咧地抬头，使劲儿眨了眨眼想看清楚是谁，然后就一愣。

“两……个？”

正主儿顾宇年把某醉鬼从那冒牌货手里抢过来，林深没站稳，直接一猛子扎进他怀里，撞得人胸口疼。顾宇年黑着脸盯住那个还想说什么的男人，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个字来：“滚。”

林深被顾宇年拽死狗似的拖着往家里走，刚刚灌下去的酒这会儿全涌上来了，遇见路杆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抱上去吐了个天昏地暗。

顾宇年抱手站在一边，也不管，就冷冷地看着他。林深吐到没什么好吐的了，才自己扶着路杆子支起身来，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晃晃脑袋定神看向这边。

“顾……宇年。”林深脸红红的，无意识地嘟哝了一句，突然就怒了，“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闭嘴，死基佬。”顾宇年捞过他的胳膊架自己肩上，继续往家里走，一脸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臭不死你。”

“垃圾！”林深又生气了，闹腾着要下去，被顾宇年一手卡着胳膊一手按着手臂夹在腰上制住了。林深没个消停，被顾宇年夹住挣脱不了，就混蛋垃圾翻来覆去地骂。

顾宇年都被他烦笑了。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顾宇年夹着林深拐进去，在售货员的注视下买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将林深放在黑暗处的长椅上，倒水在他脸上随意胡撸一把洗干净，又强迫他漱了口，然后掐着他的下巴不客气地啃了上去。

林深本来还在不住地反抗，结果所有贫乏的骂人词汇全被堵了。他茫然地眨眼，脑子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瞳孔里是顾宇年无限放大的脸。嘴被封住舌头被纠缠，口腔里是那人凶狠有力的搅弄，周身密不透风裹挟着的全是他的气息。

林深被刺激得眼眶发红，腿都软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顾宇年半蹲在地上，卡着林深的腰不让人掉下来。他勾着林深的舌头舔吻，分出神想下次一定要把人洗干净了再香喷喷地吃掉。

“……操。”林深被放开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清醒的样子。他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他妈在干什么？！”

顾宇年挠了挠他的下巴，逗小猫似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在追你，并且现在想操你。”

“……！！”林深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跑。

八

林深怂了，林深又开始装傻了。

顾宇年已经睡了好几天沙发了。林深明显是在躲他，那天回家之后把枕头被子从房间里扔出来，就整天锁在屋里不出门，专门挑顾宇年不在的时候才扩大范围活动。顾宇年想和他谈谈，结果一敲门就听见里头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林深崩溃的怒吼：“离我远点你这个垃圾！变态！”

得，这下又多一词儿了。顾宇年耸耸肩，自顾自去把鞋柜上那俩陶瓷小人拿起来再擦一遍。

不过憋久了还真会变态。林深为了不出门总是掐着点儿叫外卖，加钱也硬是要人家送到房门口，然后开一小条缝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倒霉的外卖小哥第五次敲开了门顶着顾宇年杀人的目光战战兢兢往里面走，结果就见抱手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站起来了，顿时杵在原地不敢动。顾宇年几步迈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伸出手来：“给我。”

“这个，加上配送费总共十三……”外卖小哥战战兢兢将袋子递过去，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顾宇年接过袋子搁桌上，伸手去掏口袋，只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零钞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翻茶几下的柜子——林深经常把零钱随便往里面塞。

顾宇年凑够了十三递过去，外卖小哥接过钱就转身就想赶紧走，结果又被叫住了。

外卖小哥哭丧着脸回头，就见顾宇年朝紧闭的房门那里扬了扬下巴：“他让你送到这儿一次加多少？”

“五，五块……”外卖小哥都快哭了：这人到底想干嘛？！

“来。”顾宇年朝他勾了勾手指，“二十。”

“……”外卖小哥掏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合着我这几天都白干了？

顾宇年随手将钱揣兜里，打开外卖盒检查了一下发现是炸鸡盖饭，顿时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又吃这么不健康的东西！他挖了一勺嚼着，觉得不错，于是又挖了一勺，才把饭盒搁在桌上，掐着嗓子去敲林深的门：“林先生，你的外卖到了。”

林深老觉得今天外卖小哥的声音好像怪怪的，不过送了这么多回顾宇年都没有出来搅局，他也没多想，照旧开了一条缝将钱递出去：“辛苦了……”

然后整个人就被拽了出去。顾宇年握着门把手用力一扯，稳稳地接住了扑到怀里的某怂包。

“！！”林深惊了，第一反应是挣扎着想躲回房间里去。顾宇年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人逃开，拉扯中钱零零散散掉了一地。顾宇年是能制住他，不过老这么闹腾也累人，于是低喝了一声：“别动！”

林深动作一顿，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眶憋得发红。顾宇年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沉声唤道：“林深。”

“……”林深跟被摁了暂停似的，顿时就不动了。他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一眼顾宇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垃圾什么时候这么正儿八经地叫过他？

“你终于肯好好听我说话了。”顾宇年耸耸肩放开林深，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林深反应过来，恼火地一把打开某只骚扰的手，怒视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追你。”顾宇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外卖吃多了脑子会变傻，你看你现在就开始失忆了。”

“你他妈才傻，垃圾。”林深被这话搅得脑子里里乱七八糟的，有点儿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没有逻辑地胡说，“管住你的嘴，别什么屁话都往外秃噜，我不是……那个……”

顾宇年看林深眼眶都红了，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能这么别扭。他握住林深的手，在被甩开之前用力捏紧了，凑过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是认真的，林深，我想追你。”

“……”林深沉默了一下，突然就捂着脸蹲下去了，一只胳膊抬起来，手还被顾宇年牢牢攥在掌心里。顾宇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声音闷闷地从底下传来，“你凭什么擅自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顾宇年也跟着蹲下了：“就凭我会负责。”

“你凭什么吃我的住我的还想追我。”

“就凭你是我的人。”
“……顾宇年我告诉你，你不喜欢我就别他妈撩我。”

顾宇年将埋在臂弯里的人扒拉出来，在那哭得红红的丑不拉几的眼睛上亲了一下：“谁说我不喜欢？”

“……垃圾。”林深吸着鼻子抽抽噎噎，“你就是个垃圾。”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宇年好笑地抽了张纸将他的脸擦干净，眼里眉梢全是笑意，“盯上我很久了吧？老流氓。”

“……”林深撇撇嘴没说话，只是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

九

林深窝在房间里几天不出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脏得简直没办法下脚。

顾宇年一进去就被满屋子浓浓的外卖味儿给熏了出来。他一脚踹在林深屁股上，相当嫌弃：“去收拾干净了，这种垃圾堆你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林深这时候才察觉出来自己的适应性有多强。他捏着鼻子往里面走，不过对顾宇年的颐指气使还是很不爽，回头照着他的小腿也补了一脚。林深将垃圾装袋子里拿出去丢，一边走一边不满地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你也是垃圾，都是垃圾，一起扔了算了。”

带着口罩在里面拼命拖地擦桌子喷空气清新剂的顾宇年：“……”行，待会儿收拾你。

外卖早就凉透了，看着油腻腻的也没胃口吃，林深就拿去倒在外面喂了流浪狗。回来的时候顾宇年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桌上摆着热腾腾的两碗瘦肉面，顶上还摊着个金黄金黄的煎蛋。

“喏，先吃，吃完赶紧去洗澡。”顾宇年拿着筷子过来，在他面前摆上一双，自己端起碗呼哧呼哧吃面，“脏死了你。”

“……”林深也饿了，懒得跟他计较。一口汤喝下去，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吃完面林深去洗澡，顾宇年顺手将碗筷收拾了。房间外还有个浴室，林深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顾宇年已经洗好了，正一丝不挂地大敞着靠在床上玩手机。

林深的视线黏在上面就下不来了。他从顾宇年的喉结胸口腰腹一直看到底下乌漆漆的一片，身材甚至比以前更诱人，看得他喉咙阵阵发紧：“我跟你讲，你这个样子是会被日的。”

顾宇年不置可否，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摆弄手机。林深从床头柜里拿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刚放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腿弯就被人勾住了，一股蛮力往旁边一拽，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人砸在了床上。顾宇年压着他的肩膀，一手顺着额头的弧度将刘海往上推，说话间气息全喷在他脸上，“那我也跟你讲，你这个样子是现在就会被日的。”

“你……”林深想支起身，却被顾宇年压住了凶狠地吻上来。舌头顶开唇瓣长驱直入，在口腔里肆意纠缠搅弄着，房间里满是黏腻的暧昧的响声。林深被这样侵占意味极重的吻弄得腿软，搭在顾宇年肩上要推开的手也没了力气。

结果纠缠间不知不觉就被扒了个干净。林深晕乎乎的突然觉得蛋蛋一凉，那里直接被顾宇年握住了。

“！！”林深一惊，想挣扎又不敢挣扎，毕竟命根子拽在别人手里，一不留神儿可是会出大事的。他察觉到顾宇年的手指往后探去，紧接着某处就被抵住了，顿时身体一僵。

顾宇年喘着气贴着他的嘴唇说话：“这里没人碰过？”

“老子一直都是1好吗！”林深顿时就炸了，怒视着顾宇年，“你又不要我，凭什么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这话歧义有点大，顾宇年先是一愣，继而掩饰不住地笑开了。他咬住林深的耳朵，手指使了点力戳戳，“当然要，现在就要。”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林深慌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被翻了个个儿，后面顶上顾宇年勃发的某物。顾宇年按着他的肩膀咬他的耳朵，滚烫的气息喷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身下还在暗示性地顶弄：“东西呢？我知道你有，不给就干吃。”

“……”林深默默权衡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指了指床底下，“那里。”

……之后就干了个爽。

顾宇年一脸餍足地靠在床头，手臂搭在林深肩上，时不时捏捏他的脸，像在逗一只没睡醒的猫。林深爽过了之后突然想不开，缩在被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念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顾宇年忍不住笑出了声，勾着林深的肩膀伸手挠他下巴：“哎，我发现你特喜欢说凭什么。”

林深的自言自语冷不防被打断，愣了一下随机怒道：“对，凭什么你在上面？”

“就凭我鸡巴比你大。”顾宇年笑得一脸邪恶。

“……操。”林深一张脸被臊得通红。这垃圾失踪几年屁都没学会，开黄腔倒是越来越溜了。

“哎，说实话。”林深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脚去挠顾宇年，问得有些犹豫，“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了？”

“你说这个。”顾宇年长呼出一口气，手搭在林深锁骨上轻轻敲着，“解决我爸的债呗，混了一段时间觉得解决不了问题，就出去到处打工，我念书又不行也没什么一技之长的，只能做些简单的散伙儿，这不，上个月才还清了钱。”

林深听得心里发堵。虽然顾宇年说得轻描淡写，不过他知道这得吃多少苦头，从那身上深深浅浅的擦伤就能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林深忍了又忍，忍不住，还是不忍了。他心里有个答案，只是不敢确认而已。

顾宇年低下头来看他，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如果我说就是回来找你的，你信吗？”

“……”林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感觉喉咙被梗住了。顾宇年趴到旁边来近距离看他，带着笑意捏了捏他的鼻尖：“怎么？被感动了？”

“谁被感动了，垃圾。”林深抽了抽鼻子，鼻音有点重。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顾宇年啪的一下仰躺在床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时候家里也乱得很，我没法儿给你个保证，就想安定下来再好好跟你说。结果你先等不了了，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居然还敢带家里来。”

“……你都知道了啊。”林深的心情十分复杂。感情自个儿纠结了那么久，人家是全知道的，还有那么点回应的意思，结果最后居然是自己先放的鸽子。

“就你那恨不得把我给解剖了的眼神谁看不出来？”顾宇年笑了，“哎我就是有点可惜，早知道就先说了，省得白白把你让给别人好几年。”

“……抱歉。”林深难过得要死，憋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一句。脑袋突然被一只大手覆上了，顾宇年按着他的头发使劲儿揉了揉，一口大白牙简直晃眼：“行了，我现在没钱没工作的可得靠你养，别颓废了林老板。”

“谁要养你，垃圾。”林深好好的伤感情绪又被他搅没了，烦躁地拍开某只作怪的手。他起身洗澡去，顺便抛下一句话，“想赚钱就给我去工作，酒吧刚好缺个保安。”

“我给你当保镖吧林老板。”顾宇年趴在床上看他走路不大利索的背影直笑，声音里满是调侃。

“随你。”林深觉得腰酸腿软，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结果顾宇年又提高音量叫住了他：“喂，林深！”

“你又怎么了你？！”林深暴躁地回头，就见某暴露狂掀了被子趴在那儿，从背到腰到臀再到腿，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林深默默抬手捏住了鼻子，觉得脸红心跳血压飚得有点高。

顾宇年冲他扬了扬下巴：“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吧？”

“……”林深抿了抿唇，丢下一句“你说是就是”后逃跑似的快步进了浴室。

顾宇年瞥见林深红透的耳朵，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他抓过一边的枕头嗅了一下，上面还全是林深的味道。

鬼知道我也看上你好几年了。

十

林深发现他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自从某人成为所谓的保镖之后，他就彻底没了私人空间，去哪儿都有个尾巴跟着。去超市去进货还好，最要命的是去酒吧，顾宇年往那一站，方圆十里跟他玩得开的男性生物都不敢过来。

“……”林深只能喝着酒面无表情地和顾宇年对视，就算喝酒还不让喝多，简直无聊到爆炸。

角落那边八成是在玩大冒险，突然喧哗了一阵，然后有个人被推了出来。林深一看，是上回一起玩过的一个小零，记得柔韧性还不错。

小零扭着腰走过来，完全无视门神似的顾宇年，直接软绵绵地搭在林深肩上朝旁边指了指：“林哥，这谁呀？”

林深被他搭得骨头都酥了，不由得有些翩翩然：“我保镖。”

顾宇年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