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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了一句，曲宁立即正了脸，忙推了何绍钧一把，声音也严肃起来：“妈，你别着急慢慢说。”
　　听了这句，何绍钧也停止了在曲宁颈边啃咬的唇站起身。就听曲宁对着电话说：“妈，你别慌，你先打120，我们马上赶过去。”放下电话，看向何绍钧正色道：“你爸晕倒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打车去了何保国的家，120的车也正好赶到，几人随车跟去了医院，何保国被推进了急诊。


第29章　在我面前不用装刀枪不入的三娃子
　　三人站在急诊的门外焦急地等候着，苏瑾握着曲宁的手语无伦次地叨念：“都怨我，这几天老何就说胸口发闷，去年体检他没有问题，我就以为他是最近工作多累的，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今天就晕倒了……”
　　曲宁搂着他妈妈颤抖的身体，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妈，你别急，没事的，没事的。”
　　何绍钧一直笔直地站在门口，唇紧抿着，眉头深深皱出一个疙瘩。
　　急诊医生出来后说，是急性心梗引发的休克，现在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要想治愈需要手术支架。
　　几人立即同意手术，曲宁将何绍钧和苏瑾按在医院的座椅上，让他们陪着何保国等候医生的吩咐，他跟着护士到处跑交手术费、签手术同意书。
　　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医生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等病人醒了就没事了，三人这才松口气。
　　“苏姨。”将何保国推回病房后，何绍钧对苏瑾开口，从到医院何绍钧一句话都没说，可此时一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苏瑾握着何保国的手摇头：“不，我要在这儿等他醒。”
　　何绍钧：“我爸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陪着就行了。”
　　曲宁也开口：“妈，你回去休息一会儿，等早上给何叔叔做点吃的。”
　　苏瑾这才抬起头，神情有些呆滞，嘴里咕哝着：“对，给他做点儿吃的，他一定饿了。”
　　曲宁扶着老妈起身，对着何绍钧点点头：“我先送我妈回去。”
　　“嗯。”何绍钧应了声，坐到何保国的床前，“你也回去睡一会儿。”
　　曲宁没吱声，扶着母亲走出医院。回到何保国的家，苏瑾立即跑去厨房要找米煲粥，嘴里叨念着粥好消化。曲宁强行把母亲拖到卧室按到床上，轻声哄道：“何叔叔还没醒，你现在做粥等他醒了都凉了，你也睡一会儿好不好，等你醒了再煲粥。”
　　“我睡不着，我担心他。”苏瑾拉着儿子的手，眼泪划过眼眶。
　　曲宁起身给母亲热了杯牛奶，在牛奶里加了两片褪黑素。苏瑾有时睡不着觉就吃一片褪黑素。“来，喝杯热牛奶。”曲宁看着母亲喝了那杯牛奶，然后坐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轻轻地握着，直到母亲的呼吸平稳。
　　曲宁轻手轻脚离开何保国的家，又打车回到医院。何绍钧还坐在那个位置，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曲宁找了把椅子搬到何绍钧的身边坐下。
　　“你妈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何绍钧开口，声音还是嘶哑的，透着压抑和痛苦，“可我没接，我是不是特混蛋。”
　　“你是在骂我吗？”曲宁转头看着何绍钧，“今晚是我勾引的你。”
　　“不，不是……”何绍钧急切地解释，“若不是你接了电话，我都……”
　　“嘘……”曲宁打断他的话，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将他的头扳到自己的肩膀上，像刚才哄苏瑾那样，也轻轻哄着何绍钧：“乖，没事了，都没事了，何叔叔会好起来的。”
　　何绍钧靠在曲宁身上的身体有些紧绷僵硬，还没从刚才的恐惧当中缓过来。曲宁轻拍着他的肩膀：“在我面前你不用再伪装成那个刀枪不入的三娃子了。”（《葫芦兄弟》三娃子，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听了这话，何绍钧突然就如找到了依靠，放松身体靠在曲宁的身上，心也如找到了港湾，不再无助彷徨。
　　其实曲宁离开后，何绍钧心里很害怕，当年他妈妈就是在他面前去世的。当时何保国有案子要开庭走不开，只有何绍钧一人陪在齐琪的身边，那绝望与害怕让他记忆犹新。今天看见父亲躺在这儿，何绍钧仿佛又经历了一次那样的痛苦，可是这次曲宁出现了，在他最孤独无依的时候给了他依靠给予他温暖。
　　何绍钧的心再一次在曲宁这里沦陷……
　　最近温子华都要急死了，眼看着只剩几天就开学了，可他还没租到房子。他本可以申请住校，但学校不让带太多东西，母亲的遗物有几大箱，他舍不得扔也不能扔。以他的经济条件，他只能租个地下室，可地下室阴暗潮湿，不利于那些东西的存放。这几天，温子华急得脸上冒出好几颗大大的青春痘，但房子的事不解决，别说青春痘了，他就要露宿街头了。
　　温子华这边啃着盒饭在手机上翻着租房信息，那边董睿走了进来。董睿没看温子华，而是跟小猫说：“猫儿，我最近缺钱，想把我那个空着的书房租出去，你给我在朋友圈发条消息。”
　　小猫眨眨眼，完全没领会领导意图，十分呆萌地道：“董哥你发个朋友圈我转一下不就得了。”
　　董睿暗骂小猫脑筋秀逗，但话说出去了目的也就达到了，董睿假装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应了声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本来跟曲宁说好了让温子华搬他那去，可这几天曲宁的后爹住院，哪还顾得过来管温子华的事，董睿眼看着温子华急得团团转脸上鼓大包，就再也坐不住了，反正他提供了一条路，温子华住不住就看他自己选了。过不多久，敲门声响起，董睿抬头一看果然是温子华。
　　温子华小声问：“董哥，你那个房间要租多少钱？”
　　董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我女朋友管我管的严，工资都被她扣了，连买烟的钱都没有，我就想买个烟，一月一百就行。”
　　一百一个月简直跟白住一样了，温子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还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忙说：“董哥，能租给我吗？”
　　董睿看了看温子华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行，你随时可以搬进来。”
　　公司几个大小伙子全体出动，只一个下午时间，就帮着温子华搬了家。温子华环顾这十多平米的房间，心里充满感激。一百块连地下室都租不到，他却租到这么一个阳光充足通风良好又干净又干爽的房间，他怎会不知是董睿在照顾他。
　　公司几个人帮忙搬完家闹着要温子华请吃搬家饭，温子华欣然同意，不光是为了大家帮他搬家，这一个月在公司，大家对他相当照顾，教他画图教他做事，都把他当自己弟弟疼。
　　温子华想请大伙去饭店吃点好的，但大家都不同意，都说我们吃不惯也约束，我们就想撸串喝啤酒。最后就在董睿家小区附近的大排档里闹腾了一晚。
　　结账时，小猫拿出一个信封，说是大家恭贺温子华乔迁之喜，就当做今晚的饭钱。温子华哪能同意，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谢谢大伙，怎好让大伙拿钱，大家争执了半天才发现，董睿早就在吃一半时结好账了。董睿将信封塞给温子华：“拿着，大伙的心意，不收不礼貌。”温子华攥着厚厚的信封，心里十分感动。
　　董睿和温子华一起回了家，董睿将门钥匙和温子华房间的钥匙交给他，还给了他一个卡：“曲宁给你申请了助学贷款，以后每年都会定期往这个卡里打入你的学杂费，直到你大学毕业。卡里还有一万块钱，是我一个喜欢做慈善的朋友，知道你的情况，给你捐助的生活费。”其实曲宁最近多忙呀，哪有工夫管这些事儿，这些事儿都是董睿帮忙跑的，而且哪有什么喜欢做慈善的朋友，那一万块是董睿给的。但董睿不能明说，要不又好像自己图他什么回报似的。
　　明天要开学了，温子华上街买了些学习用品，回家开门时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董睿回头看见温子华招招手：“快进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米娅。”然后又对米娅道：“我表弟温子华。”
　　米娅看了看温子华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董睿：“你什么时候有表弟了，都没跟我说过。”
　　董睿：“我妈老家的亲戚，高三了，在咱家住一段时间。”说完偷偷冲着温子华眨眨眼睛，示意他别说岔了。
　　温子华会意，走到米娅的身前乖巧地打招呼：“嫂子好。”
　　“小嘴还挺甜。”米娅被捧得心花怒放，“董睿，你这表弟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董睿呵呵地笑，也不介意。
　　温子华放下书包乖巧地说：“嫂子，你刚回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呀，还会做饭，真是个好孩子。”米娅惊奇地看着温子华，“怪不得今天我一进家门觉得干净的像进了样板间似的，这都是你收拾的吧，董睿那个懒鬼才不会收拾屋子呢。”
　　董睿嘟囔：“当你收拾过屋子似的。”
　　温子华轻轻笑笑，转身走向厨房。米娅赶紧喊住他：“别忙了，我们晚上不在家吃。几个姐妹约我们出去吃。”
　　董睿对温子华道：“嗯，我们一会儿出去，你自己吃吧。”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米娅拿起包包先去门口换鞋。董睿冲温子华摆摆手，也跟了出去。
　　温子华收拾了一下明天需要的衣服、文具，又走到厨房准备做些吃的，可打开冰箱看着满冰箱的蔬菜却突然失去了做菜的兴趣，颓然关上冰箱门，心里慕名的堵得慌。
　　温子华没吃晚饭，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快十一点的时候，门口有开锁关门的声音，温子华马上起身，想着应该跟他们打个招呼，可门打开一半却呆住了。
　　门口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米娅抱着董睿吻得热切，七手八脚地扯着董睿的衣服，一条长腿抬起勾上董睿的腰，显得急不可耐。
　　董睿虽然也急，但还剩一丝理智，扯开米娅，低哑的声音也充满情。欲：“等会儿，回卧室去，我表弟在这儿呢。”
　　米娅睁睁酒醉的眼，转头看向温子华房间的方向。温子华面红耳赤，马上关上了门。米娅又缠上了董睿的身体：“他关着门呢。”
　　董睿拖着米娅往卧室走，米娅稀里糊涂嘴里嚷嚷着：“我不要不要，我要在这里做，你不是最喜欢在这儿做吗？”
　　董睿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真怕温子华听到，忙哄着米娅：“乖，回卧室里再玩，我表弟还没成年，你消停点儿。”
　　这屋子的隔音好，董睿关了卧室门之后，温子华再什么也听不到，可温子华还是带上耳机，将电影音量提高，耳边是电影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但脑子仍环绕着刚才米娅的轻吟和董睿的粗喘。温子华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初在酒吧做服务生和母亲死后胡闹的那几天，什么场面没见过，以前除了脸红心跳外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可现在，为什么觉得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闷得喘不上来气呢？
　　早上，温子华起得很早，煮了粥和鸡蛋，又热了昨天买的豆沙包。刚端上桌，董睿就穿着裤衩光着膀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董哥。早饭做好了。”温子华忙说。
　　“哦。”董睿打个哈欠抓抓头，“你今天开学是吧，一会儿我送你上学。”
　　“哦，不用不用。”温子华忙摆手，“这儿离学校近，我做公交车两站地就到了。”
　　董睿点点头：“那你自己先吃，不用管我们，晚上早点回来。”说完走向卫生间。
　　一中是重点高中，一上高三就被盯得很紧，第一天就开始上晚自习。温子华下了晚自习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董睿和米娅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米娅只穿了一件小背心、一条小短裤，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整个横在董睿身上。
　　“回来啦。”米娅先跟温子华打了招呼，“吃饭了吗？”
　　“吃了，在学校食堂吃了。”温子华赶紧答道，见早上才被收拾好的屋子此时又被弄得乱糟糟的，衣服随便丢，茶几上堆满零食袋和零食渣子、水果皮，温子华下意识地去收拾。
　　“不用你收拾。”董睿制止了一下，“高三课程紧，你回屋看书去吧。”
　　“嗯。”温子华乖巧地点点头。
　　又听董睿说：“米娅给你买了面包和水果，放在厨房了，你自己去拿了吃。”
　　温子华马上冲米娅道谢：“谢谢嫂子。”
　　米娅笑着点点头。
　　温子华回屋，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听到米娅说：“东西都是你买的干嘛说是我买的。”然后是董睿小声笑说：“让你长长面子不好吗。”接着是米娅的嬉笑、哼吟与间歇的停顿。温子华立刻将房门关的死死的，心里又莫名的憋闷。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温子华在学校和车站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家，站在家门口，温子华都有些不想打开门，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搬到这里。深吸了几口气，温子华打开房门，只见董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文件。
　　“嫂子呢？”温子华只是随口问了声。
　　“今天有班，已经飞走了。”董睿头也不抬答道。
　　温子华走进屋里放下书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轻松了似的。他又走回客厅：“董哥，我饿了想做点吃的，也给你做点好吗？”
　　董睿抬起头，一眼对上了温子华期待的眼。董睿心想，可能是这小孩儿想表达一下感激吧，也不再驳他面子，点头道：“好，那谢谢你了。”
　　温子华一颗紧张的心突然就放松下来，乐呵呵地跑向厨房。


第30章　洗手作羹汤的小媳妇
　　何保国手术第二天早上就醒了，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医生检查说住一个礼拜院养养就好了。
　　曲宁也一大早就接到刘诗妍的电话，向他解释昨晚的事她根本全不知情。曲宁这边还一个病人呢，哪有工夫跟她掰扯那事，就淡淡地说：“以后再说行吗，我爸这儿刚做过手术。”
　　刘诗妍一听急了：“曲叔叔怎么了？”
　　曲宁简单说明：“我继父，何绍钧的爸爸。”
　　刘诗妍没争得曲宁的同意急火火地赶来，赶着捋顺曲宁的脾气，也过来好好表现巴结巴结苏瑾。
　　但曲宁就没让她进病房，以何保国需要休息的理由直接给拦门外了。若说之前他还有那么一点喜欢刘诗妍，那么现在那点喜欢在他爸的擅自做主下已被搅得荡然无存。
　　而苏瑾就算此时知道了刘诗妍的身份也没给她好脸色，让他儿子不痛快的人，她也让那人不痛快。就算以后这姑娘跟儿子成了，那她也是做婆婆的，先给那姑娘个下马威摆个婆婆的架子。若没成，那现在就更没必要客气了。
　　刘诗妍这个憋屈，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男朋友和未来的婆婆。
　　第二个来探病的是纪昀和纪松涛。纪昀是外人，又是何保国的朋友，人家好心来探病，曲宁和苏瑾也不好拦着，让纪家父子进了病房。
　　何保国已经醒了，打着消炎药，但精神还好，与纪昀笑着聊两句。纪松涛四周看看没看到何绍钧，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
　　此时曲宁的手机系统提示音响了一下，曲宁掏出来看一眼，转头看向身后的纪松涛，没说话也没有表情，悄悄走出病房，他知道纪松涛会跟上来。
　　“手机拿来。”走进消防通道，曲宁转身对跟进来的纪松涛伸出手，神色平常，看不出喜怒。刚才纪松涛给曲宁发了个视频，是昨晚曲宁和何绍钧在夜店拥吻的视频。
　　纪松涛将手机递给曲宁，曲宁直接将他手机里的视频粉碎性删除。
　　纪松涛忙解释：“宁哥，不是我拍的，而且我已经第一时间查到了发视频的手机，让那手机系统中病毒瘫痪了，我还在这视频连接里加了木马，转发的视频都已经打不开了。只是……”纪松涛顿了一下才道，“看过的和下载的就没办法了。”
　　“嗯。”曲宁淡淡应了声没什么表示。他当然料到了这件事的后果以及将掀起的波澜，当时也肯定不只一个人录了视频，这件事是如何也捂不住的，但父母知道是一回事，不相干的人知道是另一回事，他可不想当网红。曲宁也觉得特对不起何绍钧，若是他俩偷偷的好也许能多瞒一阵，现在明晃晃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他倒是无所谓没人认识他，但何绍钧怎么说也算是公众人物，他的压力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曲宁才说是他将何绍钧带进了地狱。
　　“你……和何绍钧是真的……吗？”纪松涛盯着曲宁没有波澜的表情。
　　“你不都看到了吗。”曲宁也不隐瞒。
　　纪松涛突然就恼火了，抓着曲宁的双肩声音也大了起来：“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只喜欢女人吗？我怕你不能接受，只敢在你身边战战兢兢的，想让你看到我的好，可你才拒绝了我就与何绍钧抱在一起，你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看不起我，这么戏耍我……”纪松涛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人，脾气也相当冲，他的好脾气全用到了曲宁这儿。
　　“我没有看不起你也没有戏耍你。”曲宁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他也觉得有点亏欠纪松涛，“我说过，你是我最好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