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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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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毒瘾发作他都像狂躁病人一样，想要做些什么发泄不满，更多时候是无力的蜷缩在地上，像个垂死挣扎的病人般奄奄一息，眼神黯淡无光，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有时候林霖是有理智的，他想，不管再怎么艰难都一定要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他可以不依靠毒du品的。但他从来没有如愿过，每次他感觉快要熬到头时张雪莹都会进来给他注射一剂，林霖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掐好时间的，为什么每次都能赶在最后关头。
林霖待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床也没有，大概是怕他自杀，周志林用一根铁链子把他拴在一个柱子上，只能在固定的一个范围内活动，但林霖更愿意什么也不做。
林霖不知道求过他们多少次，让他去死吧，他不想活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就算过去了他也毁了，与毒du品为伍的人将来还能怎样。
“让我去死吧，求你们了。”林霖总是这么说，但他从来都没死成过，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活着，连狗都比他活的好。
每隔一段时间张雪莹都会给他注射麻醉剂，让他昏死过去，林霖起初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猜出来了，也许他们是去进行交易了。林霖想，要是他死了就少了一个和他们分享的人，如果他是周志林就把他杀掉，或者任由他自杀。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周志林突然大发慈悲把他放出去了，再一次见到天空林霖还感觉有些不真实，但他没空感受太多，因为毒瘾又犯了，林霖难受的满地打滚，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他看到周志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蚂蚁一样，渺小的仿佛一只脚就能踩死他，林霖挣扎着坐起来，咬的嘴唇都出了血，他眼里的恨意太过惊心，让周志林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让张雪莹给他注射毒du品，林霖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精神好了不少。
他抬眼看着院子里，当年他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死气沉沉，一切都透露着勃勃生机，而现在，这里就是恶魔待的地方，是地狱，是林霖恨到极点的炼狱。
林霖现在已经不想着逃跑了，因为他没有力气，就算是跑，可能还没走出家门就被捉回去，到时候迎接他的说不定是更加恐怖的生活。
林霖有时候会想到初州，想到他的眼神，陌生又冷酷。
他总是在想，神话果然都是骗人的，要不然他都这么惨了怎么没有天神下凡救他，实在不行有黑白无常把他带走也行，随即他又笑了，他已经身处地狱了，真有黑白无常又能把他带到哪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林霖在地狱中寻找求死之路，渴望来世能去天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志林在夜里带回来几个少年，都是昏迷的，林霖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是看穿着应该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周志林和刘雨张雪莹吩咐，看好他们，等赎金到了再把他们放走。
林霖步履蹒跚地走到关着他们的屋子里，试图唤醒他们，但是无果，他们可能也是被注射了某种药物导致昏迷，林霖想把他们救出去，不能让其他人也遭遇他所遭遇的。
那几个人中间醒过一次，林霖当时坐在他们对面，其中有个人见到林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差点没吓昏过去。
其中有个胆子大的，还和林霖聊了会儿天，自我介绍了一番，可惜年代久远林霖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更别说他叫什么。
那个人絮叨了一会儿，林霖嫌弃他聒噪，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了，也不用套我的话，我想把你们救出去，但是你们不要声张。”
那几个少年半信半疑，他们现在除了等待救援也没别的办法，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却满面沧桑的人。
林霖其实没想过要杀人的，虽然他有过很多次这种想法，甚至还在内心演练过无数遍，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真的痛下杀手，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走路都艰难，稍微做点运动就呼吸困难，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他怎么杀人，能把刀提起来就不错了。
真正让林霖动了杀念的是初州也被绑架了，倒不是说为了他杀人，只是时机恰巧，那是林霖最难过的时候，毒du瘾越来越严重，他完全抵抗不了，开始他还能硬着骨头不去求周志林他们，但是后来痛苦已经埋没了理智，灵魂充斥着痛楚，叫嚣着想要解放。
林霖神智已经不大清楚了，看什么东西都是灰沉沉雾蒙蒙的，除了毒du品没有什么能够解救他。
他不知道周志林是怎么绕过其他人把初州掳来的，和那群人关在一起，林霖开始去看过几眼，但是那些人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状态，林霖想要叫醒他们都没有办法，更何况以他的能力，想要救人难上加难。
林霖偷听到周志林的谈话，说是那些人的父母已经报警了，他要撕票，那么多人，难道都要杀掉吗？林霖不安起来，倒是没有害怕，因为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林霖又一次萎靡不振，刘雨不知道和周志林说了什么，周志林这次竟然同意了杀掉他，让他们一起上路，林霖倒是无所谓，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但是其他人不能死，他们还有美好的人生，不应该这样陨落。
“我忘了我是怎么拿着刀进去的了，就记得我在门外听见了周志林说想把他们先奸jian后杀，第一个就是初州。”林霖觉得特别恶心，周志林那么恨同性xing恋，然而他却想强qiang暴男生，还是未成年。林霖都不知道这个家庭到底是怎么组成的，一家子都被掰弯。
林霖说起这里的时候面色很凝重，也有点不安，他怕卓行远知道他杀人有初州的原因会生气。
林霖小心翼翼看了眼卓行远的脸色，卓行远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霖伸手拽了下卓行远的衣摆，小声叫道：“行远哥哥。”
“嗯？乖宝怎么了？”卓行远学着林霖，眨眨眼，他知道林霖什么想法，故意想要逗逗他，让气氛轻松些，林霖一直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他怕林霖憋坏了。
“行远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听我说话？你是不是讨厌我？”林霖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爱哭，都二十七八的人了，总哭像什么话，可是越想止住眼泪，眼泪就掉的越凶，林霖睫毛上沾满了水渍，用手揉眼睛的姿态越看越可怜。
卓行远本来是想让林霖不要绷着情绪，但是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了，他赶紧去给林霖擦眼泪，嘴里说道：“别哭别哭，我听你说话呢，我是怕你太沉重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放松一下。”看林霖眼泪有洪水般倾泻的趋势，卓行远连忙道歉：“乖宝，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别哭了好不好？”
林霖抬眼看他，卓行远亲亲林霖的眼睛，吻掉上面的泪花，说：“乖宝，别哭了。”
林霖被他的温柔弄的又悄悄红了耳朵尖，低下头不敢去看卓行远，卓行远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你一哭我就六神无主了。”
林霖胡乱用袖子擦掉眼泪，红着眼眶解释道：“行远哥哥，我一点都不娘的，我下次不哭了，你别嫌弃我……真的……”
“我知道，你很坚强，是个男人，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你怎么会娘。”卓行远拿了张纸给林霖擤鼻涕，“眼泪只是发泄的一种方式，我不嫌弃你，我最喜欢你了。”
林霖被卓行远低沉的嗓音撩的心都在颤抖，他听到卓行远在他耳边问道：“所以，乖宝，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呀？林霖在心里说，真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卓行远搂紧他，觉得林霖就是个宝贝，怎么抱都不腻，让他爱不释手，想天天带在身边好好疼爱，就是这人太倔强，一直不肯答应他。
卓行远心里刚说完这句话，就听林霖在他耳边软软地说了一句：“好。”
卓行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禁又问了一遍，“乖宝，你说什么？”
林霖却死活都不说了，把脸埋在卓行远胸口，腰部一拱一拱的，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那么多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的生活比之从前好上太多了。
卓行远拍了拍他的腰，把人拎起来放进怀里，看着林霖的眼睛道：“乖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要接着说了。”林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一不留神就多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当时初州和那群少年都是醒着的，他们都看到了林霖提着刀面目狰狞的样子，尤其是初州，他看到林霖那样子都要吓昏。
林霖本来是杀不了周志林的，他早就被毒品掏空了身体，连站立都困难，所以周志林理所当然的小看了林霖，以至于刀子捅进去时他们两人都傻眼了，林霖愣在那里不知所谓，他第一次杀人，鲜红的血液嘣到脸上是温热的，还有的溅到了嘴唇上，林霖用舌头舔了舔，铁锈的味道蔓延开来……
周志林缓缓倒下，林霖的刀插进了腹部，并不致命，但后来林霖也许是吸食了毒du品神经亢奋，也许是被血液刺激到，也许是终于可以报仇，林霖把刀拔ba出来，往周志林的胸口处狠狠插cha进去……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他们想不到明明是同龄的少年，为什么林霖会这么凶残。
他们不知道，在地狱生活久了，林霖早就变成了恶魔。进一步是深渊，退一步是地狱，从前林霖被夹在中间进退不得，但今天，林霖选择了深渊，他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而只有死了才能全都解决。
没等他去找刘雨和张雪莹，她们两个就听到动静自己跑来了，她们惊恐地看着林霖，可能是毒du品麻痹了她们的大脑，她们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连逃跑都忘记了，林霖提着手里还沾着血的刀，一步一步逼近她们，就像当初他们给他注射毒du品时那样，欣赏着她们绝望的表情林霖开心极了，所以他笑了，笑的特别开心。
院子里又多了两具尸体，林霖特别欣慰，真好，他终于亲手结束了罪孽。
作者有话要说：
林霖：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是受了，因为我总哭！
卓行远：对，你看我什么时候被日哭过？
林霖：给我一个机会，我让你泪腺都哭坏！
第42章 甜蜜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林霖把那几个人放了，让他们联系自己的家人并报警，也许他们是吓傻了，并没有动作，最后还是林霖推了他们一把，他们才去派出所。
林霖满身是血的坐在门口等待警察的到来，有好奇的邻居往院子里瞄了几眼，顿时吓得快要魂飞魄散，谁也想不到林霖这样骨瘦如柴的一个孩子竟然能杀人，这太可怕了。
林霖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小镇，林霖看他们一个个活见鬼的表情就想笑，好几年了，他们家的事一直都是这些人的笑点，现在看到他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被吓个半死。
林霖是希望他们被吓死的，也希望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谁让林霖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们只会看热闹呢，什么都不知道就罢了，林霖也不是要求他们一定要帮他，他只是愤恨这些人看热闹扯老婆舌的态度，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是一件相当惹人讨厌的事情。
但是后来林霖自己做时才发现，原来也挺爽的，怪不得那些人乐此不疲。
吸毒加杀人，林霖这件事情节恶劣，在当时还上了报纸，林霖作为凶手的同时也是受害者，据说这件事占据了好久的报纸头条，严厉谴责了小镇派出所的疏松管理，这么严重的事件竟然没有人发觉，还感慨了人性的冷暖，周围邻居这么多年竟都没想过帮林霖一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顺道还报道了关于同性xing恋的各种消息，然后经过三年的斗争，同性婚姻合法。
如果当时有个人能在泥潭中拉林霖一把，他都不会走上绝路。
“我被抓了以后日子更难，戒毒所里的生活让我自杀了很多次。”
林霖的毒瘾非常严重，他进去的时候是重点看管对象，毒瘾犯的时候林霖抓心挠肝，恨不得立马就死去，死了就不用这样痛苦，反正他在世上也无依无靠的。
林霖在戒毒所里待了一年半，日子过得异常漫长，两年还是听别人说的，他每天都在生死中挣扎自然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没用的。
林霖的态度挺好的，积极戒毒，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顺利戒毒，脱毒的前七天林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有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下了地狱，他的身体上有很多自己造成的伤痕，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自残保持理智，他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戒毒，一定要戒毒。
后来的药物治疗就没有那么艰难了，比之刚开始已经好了很多，戒毒以后其实有很大重染毒瘾的可能性，但林霖戒毒非常成功，因为从戒毒所出来以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监狱生涯，想吸毒都找不到地方。
“和我原来的生活比其实监狱挺好的，我还记得我送审的时候那几个被绑架的人除了初州都来看我了，他们说等我出狱以后有事尽管找他们帮忙，还说我怎么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那些人也去戒毒所看过林霖，但是林霖都拒之不见，在监狱里也是，林霖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不想再和从前的人有什么牵扯，所以出狱后他也没去找任何人，孑然一身，宁可穷死也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林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林霖进监狱的时候才十四岁，心智尚不成熟，他觉得十二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四千三百八十天，林霖还没算闰年，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林霖觉得他可能活不到十二年后，因为真的太长了。
刚开始进去的时候他总被欺负，还被人做了那样的事，后来他就奋起反抗了。
反正监狱的日子很无聊，林霖就把折磨他们当做乐趣。林霖从总是挨打到总是打别人，被侮辱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挨过打，监狱里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他们在知道林霖过去的事迹后对他敬畏不已，但林霖从没想过原谅他们。把快乐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林霖早就学会了，并且融会贯通，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每到夜晚，他们牢房就充斥着惨叫声，林霖听说有人在监狱里托了人照顾他，所以只要不太过分，狱警不会来管他。林霖猜是那几个被绑架的人，虽然没见他们，但心里也是感激的。那几个人都没想到林霖会那么狠，从此以后他们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在外面干活劳改，因为那里没有林霖。
只要他们都在监狱里，林霖就对他们进行无休止的摧残，精神和身体双重摧残让人喘不过气，林霖就是在变bian态窝里长大的，自然有的是变bian态手段，那些人一度想要换监狱，但是都被驳回了，监狱可不是旅馆，说换就换，哪儿那么容易，所以他们到死都死在了这个牢房。
一开始第一个人有崩溃的迹象时还被送出去接受过心理治疗，但是回来后逃不过林霖的魔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就自杀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反正医生诊断他们是自杀，和林霖可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死后林霖被换了牢房，这个牢房里除了林霖都是因为小偷小摸进来的，他们对林霖都有所耳闻，不敢随便招惹他，还把他当成老大，可惜林霖从来没有理过他们，自己过自己的。
十二年，林霖的狱友换了好几拨，他们一个个都出去了，就剩下林霖，从少年熬到了青年，没意思的时候林霖就想想从前，后来发现还不如睡觉，因为从前实在没什么好回想的，净是一些不堪的过往。
几乎整天都在一个空间里待着，林霖也不知道能干嘛，监狱生活可没有那么丰富，他也就偶尔会看几本书，其余时间不是在劳改就是在睡觉，或者和狱友打架。
这样的日子让林霖的心躁动不已，他什么都做不下去，干什么都觉得烦得很，有一段时间林霖经常做梦梦见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美丽极了，醒来以后他就会算自己还有多少年，然后他就会发现还有好久好久，仿佛地老天荒了他都出不去，所以还是老实地蹲着吧，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林霖时常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出狱，因为生活太无聊了，他怕自己无聊死，但就是这么无聊，十二年竟然也这么过来了。
十二年其实挺长的，狱警都换了好几个，他们几乎是看着林霖长大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年纪小的孩子，几乎每个狱警都会对林霖的经历表示同情，林霖厌恶极了，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想有可恨的地方自然就会讨厌同情。
出狱以后的事情更简单，林霖适应不了自由的生活，辗转了多个工作，最后却因为一场车祸因祸得福，也不知该幸还是不幸。开始觉得烦躁，后来觉得习惯，林霖对监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的生活算不上坏，起码能吃饱饭，可出狱以后他混的连饭都吃不饱。
外界的变化太大了，就比如说林霖出狱很久以后才知道同性婚姻早就合法了，还有各种变化让林霖应接不暇。他本来就是小镇子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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