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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喜欢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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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我能检……”
“查”字还没出来,直接被盛星河打断。
“不接受检阅。”
“那肯定搓不干净,等冬天我带你去澡堂搓一次,保证你会爱上那种感觉。”
“我才不要,”盛星河立马否决,“我不喜欢跟人一块儿洗澡。”
“汪汪~”
盛星河仰着脑袋爆笑。

这是盛星河入住以来,第一次开火做饭,架势十足,结果在厨门边折腾了半天,连燃气灶怎么打开都没研究出来。
“不会是坏了吧?”他小声嘀咕。
“应该有张卡的吧,插进去就能用了,房东给你卡了吗?”贺琦年半跪在地上,盯着阀门的位置,“就这儿,看到没,有个卡槽。”
盛星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吗?”
贺琦年眯缝起眼睛,“你不会一次都没做过饭吧?”
“我家以前都用那种灌装煤气,没研究过这种。”
盛星河皱着眉头,陷入回忆。
见房东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什么卡不卡的事情。
打电话给房东,那边很快接通。
“阿姨,厨房那个火打不着,您当时给我卡了吗?我忘了。”
“给你了呀,燃气卡,钥匙,连合同都是一起给你的。”房东阿姨的声音非常笃定,盛星河只能道了声谢。
“有吗?”贺琦年盯着问道。
“她说给了,”盛星河挂断电话,“但我不记得放哪儿了,她说是跟合同放一起的,我从来没用过那卡,估计还在一块儿吧。”
“我帮你一起吧,”贺琦年起身走出厨房,“是文件袋吗?你有印象放哪个位置了吗?”
盛星河叹了口气,“我要有印象还用得着找么。”
贺琦年毫不留情地开损,“你记性真差。”
“嚯,”盛星河大笑,“你还有脸说我?!你想想看你都忘带钥匙多少次了?哪次不是我好心收留你?”
一提起钥匙的事情,贺琦年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你还记得文件袋长什么样吗?我帮你找。”
“就那种很普通的透明文件袋。”盛星河说。
客厅茶几有好几个抽屉,贺琦年翻找一圈无果,走进了盛星河的卧室。
“你那床头柜还没看吧?”他问。
盛星河应了一声,低头翻看最后一个抽屉,里头还是一堆没用的电器说明书。
贺琦年用食指勾着把手,拉开柜门,最先入目的是一只拳头大的小铁盒,上面贴着外文标签,应该是糖果之类的东西。
他的注意力被这个小盒吸引,抓起来晃了两下,“这里头是巧克力吗?我能吃吗?”
盛星河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瞳孔倏然间放大,满腔的热血直冲天灵盖,就连太阳穴都吓得突突直跳,一个饿虎扑食飞过去按住那几根蠢蠢欲动的手指。
“不能吃!”
贺琦年被他吓得一个哆嗦,松开了那个小铁盒,抬眸看他。
盛星河像是攥着一枚手榴弹似的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铁盒。
里面是贺琦年上回折的那朵白玫瑰,纸巾上面还印有面馆的logo,贺琦年看一眼绝对会想起来。
面具戴久了,就不敢轻易卸下来了。
因为尴尬和无措,他的思绪正处于混沌状态,手指已经将盒子捏得凹陷了一块。
他知道贺琦年正在看他,脸颊越来越红,四肢也有些僵硬,最后,他垂下脑袋,干涩地回道:“不是吃的东西。”
他越是这样,贺琦年就越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那里面什么啊?”
盛星河的指尖抠着盒子上的标签,皱着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深沉凝重而不是窘迫。
“是……是我妈遗物。”
贺琦年心里一惊,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不好意思啊,是很贵重的东西吗?我弄坏了?”
“没。”盛星河起身把小铁盒锁进一个安全的抽屉,同时也将这份暂不确定的情感一同锁了进去。
“不贵重。”
燃气卡找到后,两人一起回到厨房煮夜宵。
买菜时,盛星河信誓旦旦地说要掌厨,但真正站到灶台前又不知道从何下手,除了淘米洗菜切葱之外,其他的活都是贺琦年在弄。
“你家有没有大点的砂锅,我先把大骨头放里面炖炖。”贺琦年问。
“我不知道,”盛星河弯腰拉开柜门,“我找找看。”
贺琦年震惊了:“你不是都在这住了好几个月了吗?”
盛星河:“所以呢?”
贺琦年叹了口气,瞥见他的后脑勺,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没关系,有我在,你只需要负责享受美味就可以了。”
盛星河抬手掸开他的胳膊,“没大没小。”
骨头和配料扔进锅子煮一会,捞干净血沫基本就不用管了。
下一道是比较简单的番茄鸡蛋,当然,这仅仅是对于贺琦年而言的简单。
油锅越烧越热,里面还有一点没有擦干的水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盛星河举起了锅盖挡在身前,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了扛着AK的敌人。
就冲这么个防御架势,贺琦年可以想象他的做菜技术有多菜。
金灿灿的蛋液下锅,贺琦年转动锅子,然后用筷子搅和了几下,蛋液变成了蓬松的鸡蛋块。
闻着很香。
盛星河的喉结滚了滚。
贺琦年把鸡蛋捞起之后,又开始炒西红柿,直到将西红柿煸炒出汁,再次倒入炒好的鸡蛋块,放一点点水和调料,扣盖,收汁。
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中,盛星河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吞口水,贺琦年这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厨神级别。
番茄鸡蛋出锅,贺琦年刷干净锅子,准备再弄个土豆牛腩。
锅里肉香四溢,盛星河实在没忍住,抽出筷子夹了点一旁的鸡蛋垫垫肚子。
“味道怎么样?”贺琦年转头问。
不知道是饿太久了还是怎么着,盛星河就感觉这味道 简直绝了,饭店大厨也不过就这样的水准了。
他都顾不上说话,竖起了大拇指。
“给我尝一块。”贺琦年张了张嘴。
盛星河端着盘子,夹起一块鸡蛋放在嘴边吹了吹,喂过去。
贺琦年吃得心满意足,精神亢奋,身后似乎有条尾巴晃了晃。
做饭的事情盛星河完全帮不上忙,转身弄酸奶去了。
把鲜奶倒进酸奶机,倒点发酵粉,再加点热水,最后把盖子盖上插上电源就完事儿了。
“水果怎么不放进去?”贺琦年问。
“这要发酵一晚上的,明天拿出来还能吃就有鬼了,水果我准备用来拌坚果和麦片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弄过。”贺琦年说。
盛星河撩起眼皮看他,“我懒不行吗?”
“没事儿,我现在学会了,以后你想吃我给你安排。”
盛星河心说这小子真他妈会花言巧语啊。
电饭锅里的米饭溢出香味,大骨汤也炖得差不多了。
锅子的把手不是隔热材质,贺琦年抢在盛星河之前掀开盖子。
“这个太烫了,我来端吧,你去盛饭。”
贺琦年没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用抹布垫着把手,飞快地端了出去。
盛星河纤细的神经在今晚一次又一次地被触动到了。
这家伙看着人高马大,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厨房的肉香全都转移到了餐桌。
贺琦年饿得狼吞虎咽,大肉,一碗米饭没撑过三分钟就见底了。
盛星河需要严格地控制体重,吃得并不算多。
“对了,今天孙主任跟我聊了一下你的事情。”
“嗯?”贺琦年都快埋到汤碗里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关于要不要进省队事情,”盛星河说,“之前你不是跟我说想进国家队么,那省队就是最大的跳板。”
盛星河在桌上比划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从业余,到专业,再到顶尖,需要一段筛选和输送的过程。各大体校,青训队,这些都是储备人才的地方,挑出最优的一批送进省队,参加各种全国性的大赛,例如全国室内跳高赛,全运会,全国田径锦标赛,再远一点的就是亚锦赛,你只有在这些大赛上拿成绩才有机会被选入国家队,参加国际级的钻石联赛,世锦赛,奥运会,到那时候,你代表的就是中国。”
你代表的就是中国。
这句话让贺琦年感到头皮发麻,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盛星河从包里找出一份打印好的资料推给他,“里面有很详细的入队条件,你可以看看,不过我也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条路很难走,至少比你想象的要难很多倍,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既然是选择,那一定是一件有利也有弊的事情。
省队的训练基地离学校很远,来回起码四个小时车程,要做到当天来回是一件极其耗时、费钱且费精力的事情。
另外,每天的特训时间不会低于八小时,大部分集中在白天,也就是说,学校的课程根本来不及上。
这也是业余转职业要面临的最大难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职业就意味着要暂时放弃学业。
贺琦年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这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他练跳高是近两年才开始的事情,刚开始只是跟着校队参加一些小比赛,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迈向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盛星河的出现,似乎在无形间推动着他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一份更清晰更具体的规划。
他能在盛星河眼中读到期待,但那种期待背后的含义尚不明确。
那更像是教练对学生的一种鼓励和信任。
“进省队训练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对,队里会给你们安排宿舍,月底的比赛一结束,你就能回来了,等着下次大赛,不过间隔的时间应该不长,你只能利用碎片时间百~万小!说复习,如果和考试时间有冲撞,就先跟老师请个假。”
盛星河说话平铺直叙,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潜台词。
贺琦年的脸色有些凝重。
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但很多话,没法直白地问出口,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那除了我还有谁会一起去?”
“确定的是刘宇晗,短跑组也有两个,我记得这批一共是十一个吧,”盛星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战斗,况且你都有那么多小粉丝了,他们肯定特期待你的表现。”
贺琦年叹了口气,心想:你又不去,和一个人战斗有什么区别。
对于一个深处暗恋阶段的人来说,半天见不到人都憋得发慌,更别说大半个月了,可盛星河禁赛期结束,就会回到最高处,他必须翻山越岭才能跟他并肩站着。
在人生最迷茫最窘迫的阶段里碰见了一个心动的人,犹如百爪挠心,矛盾至极。
想占有,又惶恐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带给他什么。
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他如今走的这条道,是盛星河曾经踏过的路。
他们的未来通向同一个地方,向往的都是赛场。
他无比坚定地做了选择,并且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去全国最顶尖的基地,找到那个最想见的人。
第三十四章
盛星河并不清楚贺琦年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只知道他是个适应力比较强,且非常好哄的小朋友,短短的几句鼓励就能过滤掉他对去省队特训的恐惧。
送往省队的运动员需要具备很多条件,校运会的事情一忙完,盛星河就把队员们的资料和证书细细地整理一番,寄送给省队领导,等待那边的审核确认。
开会的时候,主任说要安排一名教练带队,将他们平安地送过去,盛星河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
周六夜晚下了场小雨,周日的气温略有下降,南方进入了从夏天到冬天的短暂过渡期,出门能同时看见穿T恤和穿毛衣的人,互看时都觉得对方是傻子。
盛星河中午在外边吃饭,接到了主任的通知,说省队那边的审核全都下来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
盛星河在新建的群里发布通知。
【大家今晚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明早七点西侧的校门口集合,学校安排了一辆小巴车送你们过去,收到的回复,有没回复的相互转告一下。】
信息刚发布没多久,就收到了贺琦年的私聊消息。
【N:你那有大点儿的行李箱借我一个么,我那个不小心磕坏了一个角,在网上新买了一个,不过看物流估计得后天才能到,你帮我到物业那取一下吧。】
【盛星河:行,没问题。】
回到公寓,盛星河翻出了行李箱简单地擦了一下,准备去帮贺琦年一起收拾东西。
上二楼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贺琦年家门口。
那女人身材高挑,烫着一头大卷,黑色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垂到腰际,头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顺滑飘逸,在灯光下散发出柔亮的光泽。
她身穿一条深色刺绣连衣裙,戴着口罩和墨镜,脚踩细高跟,身型纤瘦,看穿着打扮应该挺年轻。
“小年,你开开门,我难得有时间过来,一会还得赶飞机。”
屋里传出了贺琦年的声音。
“您先忙您的去呗,您的时间我可耽误不起。”
“你赶紧给我开门!”女人又敲了几下门。
她听见了楼道里的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
盛星河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女人稍稍退后一步,眼神中透着几分戒备。
“贺琦年,行李箱我给你拿过来了,要帮忙收拾行李吗?”
贺琦年听见盛星河的声音,从沙发上惊坐起。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盛星河转头看了一眼那位门口的女士,“你也找贺琦年?”
贺子馨点点头,好奇道:“你是?”
“我是他的教练,就住在对面。”
“教跳高的?”
“对。”
“那我找的就是你。”
“啊?”盛星河愣住。
贺琦年把两人一起请进屋,关上门。
女人摘下口罩墨镜,盛星河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五官十分精致,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化着淡淡的妆容,保养得当,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很难看出来她的真实年纪,但盛星河猜她大概有四十了,因为手指的皮肤有些松弛。
精致的妆容、出挑的打扮、墨镜和口罩、难得有时间,还得赶飞机……
盛星河通过将这些零碎的信息汇总起来,猜出了个大概。
“您是贺琦年的姑姑吧?”
贺子馨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听贺琦年提过,说您平常飞来飞去比较忙,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贺琦年凉飕飕地接了一句,“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就不让我进省队呗。”
贺子馨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你是觉得你成年了,翅膀硬 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决定了是吗?”
贺琦年反问:“难道不是吗?”
这两人的对话盛星河听得是心惊胆战,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吵起来了。
他作为一个外人,杵在这个地方感觉很窒息。
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他感觉自己都快成居委会大妈了。
“那个……”他实在不知道该喊阿姨还是喊姐姐,犹豫了半拍,“姑姑,您先坐下喝口茶,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聊。”
盛星河的态度让贺子馨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坐到沙发上。
“我过来主要是为了小年进省队的事情,这事儿他从头到尾都没和我商量一下,我还没同意呢,你是他教练,这事儿你能管吗?”
盛星河略微皱了皱眉,“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让他放弃进省队这个机会吗?”
贺子馨点头,“对。”
贺琦年拉高嗓门,“你少来!不可能!”
盛星河冲他递了个眼色,“去烧点热水泡杯茶。”
贺琦年撇了撇嘴,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还是照做了。
盛星河接着扭头看向贺子馨,“贺琦年现阶段的成绩一直在进步,之前省运会拿了冠军才被选进去的,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对于运动员来说很珍贵,每走一步,对他将来职业生涯的影响也很大。”
“我知道,但是说实话,我是不希望他从事跳高这个行业。”贺子馨看似纤瘦,声音却异常洪亮,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盛星河原本以为贺子馨是打算让贺琦年大学毕业再做职业运动员,但看来不是。
“为什么呢?”
“就是没必要,当运动员那么辛苦还不赚钱,何必浪费时间呢,他的未来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的。”
厨房是开放式的,贺琦年就站在水池边听他们聊天,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地灌进水壶。
他觉得贺子馨这话不仅伤了他,也间接地伤害到了教练,内心难免有些火气。
“难道只有挣钱的事情才算是有意义吗?你没尝试过,所以根本不会理解,我选择跳高是因为它能带给我很大的荣誉感,让我感到充实。”
贺子馨反驳道:“你现在是觉得跳高有意思,能让你拥有荣誉感,但你想过你能跳多久吗?过了黄金爆发期之后,等待着你的事不断下滑的成绩和充满伤病的身体,真正到了难过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年龄大了身体状况本来就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既然选择了肯定不会后悔的。”贺琦年说。
贺子馨眼瞪如铜铃,视线牢牢地锁定他,声音也越来越高。
“你现在还没失去什么,当然不会后悔,但当你把你人生最好的光阴献给最枯燥的训练,放弃留学,放弃社交,放弃各种工作机会,换来的是一事无成,你再跟我说你不后悔?”
贺琦年垂下了眼眸,贺子馨口中的这些后果残忍地攻击着他的心里防线。
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踏入体育圈,就是拿青春做赌注。
之所以那么勇敢,不光是因为热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盛星河在国家队。
“你为什么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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