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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你明知我是故意犯罪，还要为我求情，让法官轻判？最好是当场判个危险驾驶不成立？”
　　“我说过我为事实说话，是背后的事实，是你在高速追尾背后的故意事实。我不觉得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和良知，所以如果刘先生配合的话，我一定会竭力帮你打官司，如果你认为我的观点与你有悖，可以提交申请，更换律师。”
　　刘文轩忽然就笑了：“不换，为什么要换，我，挺相信学长的。”


第78章　78
　　谈完业务，刘文轩想约叶轩城吃饭，被推了。
　　他手机调了静音，上头有一个老程的未接来电，还有条微信，说自己在停车场等他。
　　刘文轩约饭不成，又强行跟着叶轩城去到了停车场，称自己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开不了车，请叶轩城顺带送他去附近。
　　叶轩城没推了，他知道自己推了也没用。下去的时候程礼恒果然已经在他车边等着了。
　　他脚下快走了两步，过去先亲了程礼恒才问：“怎么过来了？过来怎么也不上来坐？”
　　“晚上不是去酒会么？我把车停在医院了，反正我两站地铁就能去上班，得把你的车开回家。”
　　叶轩城笑了，开了车锁，把钥匙塞到程礼恒包里：“哎呀，那今晚又要麻烦程医生给我当司机啦。”
　　程礼恒接过钥匙，盯着他，他赶紧改口：“老程，老程。”
　　叶轩城很想忽视刘文轩，但那灯泡瓦数实在高，他还是给程礼恒介绍了。程礼恒微笑点头与他问好，他没搭理，反倒去问叶轩城：“学长，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们已经同居了？学长果然喜欢好看的人。”
　　出了所叶轩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直接道：“这位的确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对了，刘先生，我想了一下，虽然你是我的学弟，但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问这样私密的话题还是不合适。”
　　“其实不是。”叶轩城说完本来准备直接忽略后排的人，程礼恒突然加了一句，“我们其实是他要叫我老公的关系。”
　　叶轩城觉得这句台词真的羞耻爆了，他感觉自己有必要了解老程的学生给他推荐的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羞耻感的确很强，但还是没能掩盖他的兴奋，他捏着程礼恒的耳朵说：“老程你怎么这么可爱？”
　　刘文轩笑容凝固在脸上，还没等车开到银泰就让程礼恒把他扔下了。
　　“他真的很喜欢你。”刘文轩一下车，程礼恒就一本正经跟叶轩城说。
　　叶轩城摊手道：“可我只喜欢你呀。”
　　“这我知道。”无比傲娇的语气。
　　叶轩城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把车开进停车场，将人就地正法。
　　那天之后刘文轩安静了两天，了解案情的时候配合了一些，也没再问叶轩城的私事，但叶轩城发现老程很反常了。
　　这几天每天出门的时候程礼恒都会问他会不会跟刘文轩见面，如果他俩当天会见面，那么他在下班的时候必然会收获一只蹲在门口等他下班的程医生。第二个周四的时候，刘文轩特地约了他中午见面，结果当天老程正好休假，直接跟到律所坐了一天。
　　叶轩城虽然很喜欢吃醋的程医生了，可是还是觉得反常，他不是没跟程礼恒谈过。但是每每他抛出这个话题问程礼恒他怎么那么幼稚的时候就会被程礼恒按在沙发上吻住，按在副驾驶座椅上吻住，按在车头引擎盖上吻住，或者是按在床上吻住。
　　叶轩城认栽了，他拿程礼恒根本没办法。
　　9月19日，王佳丽恐吓，放火的案件在武｜侯｜区法院一审，当初提审的时候是因为王佳丽在公安局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而真到了公审的哪一天，她却突然翻供，他的辩护律师为她申请了非法证据排除。
　　叶轩城旁听了一审案件，在法庭上气得不行，为王佳丽做辩护人的是胡兵，整个西南片区最出名的刑事律师，早年的时候在检察院工作了两年，积攒了些人脉，所以后来改行后发展的顺风顺水。但奇怪的这位著名的胡律师在行里是出了名的贵，公认的富贵人家御用律师，从叶轩城读书到现在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说过这位胡律师出来给谁做过法援。
　　法官宣布休庭的时候，叶轩城被气疯了，在外头天台上走来走去打电话。
　　那天天气特别闷，云层非常厚，太阳照不进来，但就是不下雨，憋得人透不过气。
　　程礼恒下去买了支水上来给他，然后拉着他进了走廊。“外头太热了，别中暑了。”
　　叶轩城特别生气，道：“我问过了，王佳丽的辩护律师本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是胡兵主动找到了王佳丽，绝对是有人搞鬼。”
　　“没关系的，警局证据确凿，而且王佳丽也在一定程度上认罪，总归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但恐吓跟纵火罪之间的刑期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要让她脱罪，出来之后继续害你。”叶轩城真的比了狗了，四处找人探消息，他倒真想知道是谁这么恶心，干这种事出来。
　　好在警方派专员出庭作证，又公布了当时的取证资料，所以一审最后还是判处了王佳丽两项罪名成立，数罪并罚，刑期十五年。
　　叶轩城看到胡兵下庭的表情就知道，不出三天上诉书就会交到法院。
　　一审完结宣判王佳丽有罪的时候的确让两人松一口气，当天晚上叶轩城在付关的店里定了位子，要跟程礼恒庆祝。
　　餐厅的氛围很好，灯光昏暗，主厨在中心的开放厨房煎牛排。
　　叶轩城心里高兴，直接让人开了付关放在店里的镇店之宝，罗曼尼康帝。他手上举着酒杯，晃了两下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准备说一段振奋人心的祝酒辞，结果被刘文轩的来电打断了。
　　“学长，你男朋友赢了官司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呀？”
　　叶轩城只听这一句就黑了脸，没说话。
　　“但是学长，我现在不开心，非常不开心，这样吧，你来金港，陪我跑一圈，我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你的驾驶证都被吊销了要怎么跑？还有如果你的秘密如果是胡兵是你请来的，就省着吧，不用说了。”
　　“当然不是这个，这哪里算是秘密，我见义勇为，热心公益，乐于助人从来就不是秘密。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关于你男朋友十年前车祸的事儿。来不来随你吧，我在金港，只等你半个小时。对了，你一个人来。”
　　


第79章　79
　　叶轩城接到电话的时候是7点05分，付关的店在最堵的市中心，赶上这个点儿，半个小时内，除非他坐直升机，否则根本到不了金港。
　　他当即站了起身，把车钥匙给了程礼恒，只说了一句我所里突然有急事，让他吃完自己回家就开始跑。一下楼路上果然堵成狗，他下去直接抓了个跑摩的的师傅，跳上后座让师傅把自己带过最堵的一段送到了顺江路。
　　坐在摩的后边他已经狂发消息，想知道谁在那附近可以接他。好在付关的酒店这两天即将开业，他每天在酒店离那儿挺近，一接到叶轩城的消息立马去路上待命了。
　　叶轩城上车只跟他说自己要在十八分钟之内赶到金港，付关让他扣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下去，只用了十四分钟。
　　叶轩城全程面色凝重，途中程礼恒来过一次电话，他推说自己有事给糊弄过去了。付关看他面色不好，本想跟着一同进去，被他拦下了。
　　他进去的时候刘文轩正靠在车门上等他。那是一辆改装过的黄色R8，从车前的风刀，到尾翼和排气系统都动过，这辆车，只是一看叶轩城就知道是一辆在赛道上可以轻易把对手甩到一边的车。
　　“还差两分钟，我就知道学长的水平一定能赶过来。”
　　叶轩城不想理他，但一想到程礼恒的车祸还是压着怒火问：“到底是什么秘密？”
　　刘文轩递了个包给他，里头是赛车服。“我们边跑边说。”
　　叶轩城真不想拿眼前这个人任何东西，但是没办法，他怕自己待会儿憋不住，操作失误，赛车服的确能起到自我保护的作用。
　　他换过衣服上车，开始轻踩刹车和油门熟悉车子的情况。
　　“学长放心，车子我今天刚拿到，改装费都能买半个车了，跑起来一定带劲儿。”
　　这个时候的金港没什么人，叶轩城做好了准备，车直接飙了出去，刘文轩没说错，这车跑起来的确很爽。
　　“说起来学长已经很久没有跑过车了吧？好像金港修起来之前，你就卖了两台跑车，变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R8　很吵，因为把排量和油耗视若无物，所以真的很吵，但这会儿刘文轩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是为什么呢？好像是因为跟前男友分手，为情所伤，从北京回来狂跑了几圈就把车卖了。再后来买车都是大g、凯迪拉克那种棺材车。不过说真的，人家都说做生意的人不适合开凯迪拉克，不然你今儿个跑爽了直接把我这车开去吧。”
　　今天他们跑的是核心赛道，跑的时候不能分心，但叶轩城忍不住，他问刘文轩：“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跟学长聊聊往事，学长你猜一下，当时你是怎么就刚好被人约到酒店谈业务，又刚好碰上你前男友带他女朋友去开房呢？”
　　刘文轩提出问题却并没有要让叶轩城回答的意思。“算了吧，还是我来说，约你的那个人是我舅舅。surprise！”
　　叶轩城这会儿要不是双手抓着方向盘，他想打人。他尽力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一些，咬着牙跑。
　　“当时你跟他分手我很高兴，他配不上你，学长，你知道的。他那种骗婚最不要脸，一边跟你缠缠绵绵，享受着你给他的一切，一边又背着你跟他的小女朋友开房。你跟他分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并不在意。”
　　“我本来一切你跟他掰了我就有机会了，谁知道从那以后你就当了和尚，不仅不找男朋友，连新朋友都不交了。”
　　“我高一的时候你高三，那会儿你喜欢玩车，一直到大学都喜欢，我当然要要追随你的步伐呀，我18岁生日一到就去考了驾照，然后痞着我爸给我买了第一辆跑车。法拉利599，我开着他去了19公路成了会员，又发现你不经常去那儿了。”
　　“后来，你跟你朋友又开始玩越野，我又买了越野追你到了金港，结果你谈了恋爱，赛道都不跑了。学长，那些车一辆辆都挺贵的，但我花钱倒是不心疼，我当时就想，要是能跟你一起跑一场越野，我坐你旁边给你当向导，真的再花那么多钱我都觉得值得。”
　　“后来我放弃了，因为你把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我就想我一定要跟你一样优秀，才能在见到你的时候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你，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可是你竟然又谈恋爱了。”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学长，难道你都没发现你们温江的房子旁边住的就是我吗？你们家搬过去的第三年，我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了你们旁边的房子，那个时候你每个星期都要回家一趟，我遇到过你不知道多少次，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都不觉得面熟吗？学长，你这样，可真的让人很伤心呀。”
　　“8月份的时候你又回家了一趟，跟着你的现男友把温江逛了个底朝天，他凭什么呀？一个烂牙医，他拼死拼活挣一年的钱不够买台车的，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儿他还有什么呀？”刘文轩特别不屑道：“还他妈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命硬，把他爹妈克死了。”
　　刘文轩说完这句他们刚好跑完一圈常规赛道，叶轩城把车速降下来，开了出去，停在了停车场。
　　他解开安全带，道：“说吧，那个秘密。”
　　刘文轩一笑，道：“学长果然很无情，我说跑一圈真的就是一圈，都不能送我一圈？”
　　叶轩城并不接话，只黑着脸盯着他。
　　


第80章　80
　　刘文轩像是觉得无趣，自顾自说道：“十年前，不，现在来说是十一年前，他们一家人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他爸妈都是当场死亡，只有他活了下来。撞翻他们车的人，我知道是谁。”、
　　“是谁？”
　　“我爸。”刘文轩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我爸也是喝酒，那天着急从南充往成都赶，走到高速上，把他们撞了，车子翻了下去，我爸跑了。”
　　“学长，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震惊，特别心疼呀？你看就那么一撞，他就成了孤儿，我爸呢，屁事没有，照常做生意。那个时候官司打了好几场，但是没用啊，我爸请了胡兵来打官司，他在法庭上颠倒黑白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吧，那个时候司法制度又不健全，监督不到位，贿｜赂两个法官，检察官什么的，再容易不过了。”
　　“啧啧啧，我当时在旁听，你那男朋友哭得可惨了，也对嘛，十七八岁的小男孩能有什么办法，哈哈哈哈哈。”
　　“学长你说搞不搞笑？我爸撞死了他爸妈，你却要帮我打官司，还要尽全力帮我脱罪，开心吗？”
　　叶轩城练了泰拳这么多年，头一回正儿八经动手打人。刘文轩被他从副驾驶拖出来按在车窗上打了一拳，用尽全力那种，刘文轩的鼻骨当场断了，鼻血留了出来。
　　“我明天就去申请跟你解除委托关系。”
　　“你不会。”刘文轩很痛，可是他在笑，“你明天跟我解除委托，后天胡兵就会帮王佳丽上诉，申请精神鉴定，其他地方做手脚不容易，精神鉴定再容易不过。案子被发回重审，王佳丽会被判处强制治疗两年，两年之后会出现一个更疯的女人，随时随地想着报复程礼恒。”
　　叶轩城再次挥拳，不过这次没打下去。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的心从苦到酸，到心疼，到愧疚，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怎么不打了？学长？我做的事这么缺德，你打呀！”
　　“你到底想怎么样？”叶轩城垂手，泄气地问他。
　　“把他甩了，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叶轩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手段不是刘文轩一个人有，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学长，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打完这场官司，我想看到你昧着自己的良心在法庭上帮我求情的样子。学长，你忽视我这么多年，这是你欠我的。”
　　叶轩城想了想，回他：“好，我可以继续帮你打官司，你以后……”
　　“你放心，打完官司，我们就互不拖欠。”
　　叶轩城没说话，脱下赛车服，扔到地上，走了。
　　他出去的时候付关还等在外头，付关见他脸色比进去的时候更不好，很担心，问他需不需要聊聊，他回绝了。
　　他给程礼恒打了个电话，程礼恒说他把菜退了，自己也没吃饭，买了小龙虾在家等他。
　　他说好，自己马上就回去，可是挂了电话还是没绷住，哭了。
　　叶轩城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进门就看到拿了个垫子盘腿坐在茶几前的程礼恒。
　　程礼恒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睡衣，还是情侣睡衣，那是他们谈恋爱的那个星期程礼恒从淘宝上买回来的。一摸一样的款式，一摸一样的材质，不同的只有尺寸。
　　程礼恒正在认真的剥虾，茶几上摆了三盒小龙虾，程礼恒的左手边是十来个剥好的虾肉，右手边是一堆虾壳。
　　“我算着你回来的时间剥的，先过来吃一个。”程礼恒戴着一次性手套，把刚剥好的虾举到半空，叶轩城。
　　叶轩城强笑着吃了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礼恒脱了手套，用湿巾擦了手才站起身来，抱住了叶轩城。
　　“城城，没事的。”
　　叶轩城回抱了程礼恒，使劲把人往坏里扣，程医生没办法了，也努力抱着他，给他顺气。
　　叶轩城又哭了，他在车上哭了两秒，那是被刘文轩那孙子气的，他气自己不能再多打他几下给程礼恒出气。这会儿他在程礼恒怀里，是心疼地哭了。
　　他终于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程礼恒对律师的不友善是从哪儿来的了。十八岁的孩子，在巧舌如簧的律师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不敢想象程礼恒是如何渡过那一个个漫长的黑夜，又是如何一次次绝望地守在法院门口，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公道。
　　他哭得是真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他特别任性地把鼻涕蹭在了程礼恒的睡衣上，程礼恒也不说他，只是抱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轻轻拍他的背。
　　他突然把头抬了一下，在程礼恒耳边特别任性的说：“我不想给刘文轩打官司了。”
　　程礼恒笑着去亲他，说：“打吧，我尽量不吃醋。”
　　叶轩城又点头又摇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程医生反而比较淡定，拉着他坐下，用纸巾擦掉他的眼泪，然后问他：“刚才找你的是刘文轩？”
　　叶轩城点头。
　　他再问：“他是不是说他爸是十年前车祸的肇事者？”
　　叶轩城又点头，诧异地问：“你知道？”
　　程礼恒揽着叶轩城给他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跟他讲了他自己第一次收到法院传票时有多么的无所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