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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爵-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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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停澜话未说完,海连便箭步向他冲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男人没有任何反抗地被他用力向后一搡,背脊撞上了木墙,本就不牢靠的房屋也为之一晃。
  “方停澜,你把我,把我兄弟,把岛上这一堆人诓骗过来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帮你完成你的事业,现在还有脸跟我说让我别、生、气?!”
  眼前的青年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瞳中的寒意如尖锥利刃,几乎要将他的身体钉出千百个血窟窿。方停澜似是不忍再直视地想要错开视线,然而胸口那只手便更用力一份,逼迫着他不许侧头,更像是要将他心脏剖出,好看看那肉块里是否还存有半分赤诚。
  “如果我说出了真实目的,你会答应载我这一程吗?”
  “我会直接把你扔进海里。”
  “所以这原本就是个死局,海连。”方停澜喉头干涩,“我本无意要骗你,整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打算暗中完成。”这些原本早就在脑内过了一百遍的台词念出来时苍白无力,全没有他预想的温柔平缓,“我没料到你会来,但事已至此,我也在尽我所能的想与你双赢……”
  海连脑子里嗡嗡作响,面前男人薄唇开合,他却一个字都难以听清。就像四年前对方能一边面不改色地承认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又一边还能向他伸手问他还要不要随他一起回东州一样。如今四年过去,他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双赢?
  我赢了什么?
  那艘破船?一夜的春宵?悬崖上的那个拥抱?
  海连怔怔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攥住衣领的那只手骨节泛白,伤口因为过于用力而绽破,淡淡的红从绷带上透了出来。
  方停澜的目光被血色刺痛,他的手虚抬了抬,却不敢去触碰对方的伤处,“海连,”事情已经到了死局,他还是要一字一字强调,“我知道我的解释你没有听进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向你们国君谏言,让缇苏停下与北宏之间的结交。”
  “凭什么?”
  男人垂下眼睛:“凭我喜欢你。”
  “四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方停澜不说话了。
  “这就是你的喜欢,方停澜。”
  “你从来都是这样,一边理直气壮地说着喜欢,说着保护之类的狗屁漂亮话,一边坦然地利用我。”海连咽喉里呛出一声刺耳冷笑,“你从来都是……骄傲自负得让我恶心。”
  失了护卫舰的运金船早已投降,孤零零地在海面上立起了白旗,海盗们大笑着将庄园搜刮干净,正在码头等着各家的船接他们前去分赃,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全赢。
  “我跟你不一样,方停澜。当年看在你为我挡了一枪的份上,我没有杀你;现在我也会看在你刚刚悬崖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亦不会杀你。”
  指挥室中的海连终于放开了方停澜的衣领,他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方大人,算我求你。”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张红笺,在他面前一撕为二。红笺与他最后的字眼一起落地。
  “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码头上的泰塔将俘虏和孩子们都收押上了船,突然发现自家船长还在指挥室里,他刚想来找人,便发现海连已向黑鲛号走来,他连忙迎上去:“虽然莫亦人已经投降,但这里毕竟有炮台,我觉得不能把他们放在这里,我打算丢去梅塔黎角旁边的鲨牙岛上,之后随便他们去哪……”
  “你安排就好。”
  “行。对了,”泰塔看向海连身侧,“那位镇海公呢,不跟咱们一块上船吗?”
  “他死了。”海连生硬地回答。
  大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往指挥室看去,隔着夜色,他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这不是还活著吗?
  男人吞了口唾沫,又看了眼一旁的船长,他缩缩脖子,决定什么都不问比较好。
  13。
  方停澜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的小海盗可以冲动地随心所欲,他不行。
  已成一具冷尸的废物指挥官半个小时前哆哆嗦嗦地告诉了他北宏准备与莫亦联合封锁天堑海峡,这消息对南宏其实无关紧要,但对缇苏却极致命——只是盛怒之下的海连根本听不进去。
  男人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脑中思绪却在飞转不停。丁乐水跟在小朋友身边我很放心,不过打听寒音令的事得稍微放放了,估计还再赔一艘运金船给他才能消气;秦家人有周不疑盯着,就算稍微闹出点风浪也能很快平息;或许趁着机会还可以再联系一次南境的线人,让他们多放两个人在垂芷庭和西莫纳那边,法卢科这个废物,怎么连这种封港的大事都打听不到……
  是的,他现在应该立刻冲出去,随便想一套什么说辞,无论是糊弄谁也好,他都必须要离开这里赶回东州,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这位镇海公处理。
  但地上破碎的红笺不偏不倚地扎着他的眼睛,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我是矫情,他就是幼稚。
  就算给他写了这种东西,他大概也什么都不会懂。男人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终于绕过已经干涸的血泊,将碎纸捡了起来。
  纸是找人从泰燕定制的鸳鸯同心笺,他父母当年用的也是这张纸。自己原本书写在上面的墨字氤氲在微茫夜色里辨认不清,他不得不将它放在灯台下一一拼齐,而当烛火照耀在上面的刹那,方停澜瞳孔骤然惊缩,像是迎面吃了一记重拳一般头昏脑涨,呼吸瞬间停滞。
  红笺上此时分明除了他写的一半外,又多了一行字。
  商海连天造乾行庚廿一岁葭月十二日辰时生。
  方停澜清楚记得海连虽然是东州人,却并不认识东州字。大概是初写,又是临摹,海连的字迹和自己的龙飞凤舞截然不同,磕磕巴巴如同稚子新学,但墨痕用力得几乎要渗透纸背,一笔一划认真之极。方停澜咬紧牙关,将这短短一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到喉头似有锈甜血气涌出,他才猛地将灯台挥落。
  铜灯砰地一声砸在地面,鲸油洒在尸体的衣裳上,明艳火光刚闪了一闪,便被他用力碾熄。远方的锚起声叮叮当当,海犀角的号声在空无一人罗谢岛上回荡盘旋,方停澜面对着这一地狼藉,发现自己头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感情。


第88章 临行
  14。
  今年整个夏天,久梦城中讨论的最多的,就是王女龙容与北宏太子之间悬而未决的婚事。人们从这位王女嫁妆将有多少聊起,又担忧以她纤弱的体质是否能经得起这一路的车马颠簸,至于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位未婚夫的相貌,在传言中已经有多达十一个版本,一直到暮夏时安万那区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才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暮夏时的久梦城最喜怒无常,常常上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便下起了骤雨。商海连从棋盘街九号出来时被门外的陶然水汽熏得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马车停在街头的马厩,和门口尚有一段距离,屋里的老夫人赶紧给他送了把伞出来,又问他是不是伤风了要不要喝点药再走。
  “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晨鸣宫这边还好,安万那区不少人生了病,爵爷的朋友是医生,前去求医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老夫人提醒道,“你虽然现在不经常往那边走,但还是小心一点。”
  海连含糊地应了两声,“我没生病,可能只是最近准备出行的东西所以有点累而已。”
  “我知道你马上要随王女殿下去泰燕了,但看你这段时间的气色,要是还没出发就累倒了可怎么办?”老夫人嗔怪着,又拎了两个纸袋过来,“一份是你的,一份是小语的。去了垂芷庭记得提醒她,让她也别每天埋头读书不活动,跟别的女孩儿一块多出去走走!”
  海连苦笑着点头,他抖开雨伞,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回头叮嘱道:“王女殿下这次可能要在东州呆上小半年,如果晨鸣宫那边的人对《吉光黄云书》上的事有什么拿不准的,直接问爵爷就好,他做定夺。”
  老夫人含笑:“你放心吧。”
  海连举着伞往马厩跑去,午后正是晨鸣宫上课的时候,棋盘街上宁静安谧,只有三两个孩童在屋檐下玩着皮球,海连路过时正听见他们一边拍着球一边唧唧咕咕地唱着一首童谣:
  蝴蝶掉进琥珀里了,
  猴子也被石头砸死啦;
  王冠落在了毛茛花丛中,
  赤脚的男孩将它捡起来,
  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黑色的乌鸦吱吱喳喳,
  它说小偷,小偷,快把他送上绞架!
  青年踩着水花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扭头看向玩乐的孩子们,似乎有什么东西混在旋律中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却没能抓住。小朋友们注意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害羞地发出一声怪叫躲进了屋,旁边睡在墙角的大猫也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不远处的马车夫早已看见了雨中的海连,忙不迭地驱车赶了过来,“抱歉,刚刚没看到您已经出门了,您现在是去垂芷庭还是去治安厅?”
  男爵摇了摇头,将这首歌扔在了脑后:“去垂芷庭吧。”
  这原本只是出行中的一段小小插曲,连值得记忆的地方都被雨幕尽数刷洗干净。而商海连不知道的是,在多年后,没能将这首只听过一遍的童谣告知给其他人,将成为他午夜梦回时最后悔的一件事。
  等马车吱呀停在垂芷庭门前时,这场骤雨也正好止息,被雨水浸透过的橙花香味扑鼻,就像从不远处的大厅门口传来的莺莺燕燕的笑语。
  垂芷庭的女孩们团围着一个年轻人说着些什么,对方一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无措,正结结巴巴地回着话,一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朝他连连招手:“海连!”
  海连回了声招呼:“弗洛。”
  海中爵是垂芷庭的常客,围在弗洛身边的女孩们习以为常地向他笑着打了招呼,“要去叫小语吗?她还在书阁里看书呢。”
  “让她专心看书吧,”海连道,“我一会再去找她。”
  仕女散去,厅堂内只剩弗洛和海连。当年海神节被挟持了马车的年轻人此刻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弗洛依旧是一身干净笔挺的军装,胸口的金饰像是一枚小小太阳般熠熠发光,青年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我上个月本来想邀你一块去打猎的,结果阿克说你出海去了……”
  “嗯,这几天刚回。”海连脱下手套,随手揣在口袋里。
  “那……”弗洛迟疑道,“你后面还有空吗?”
  “没空,”海连摇头,“我答应跟王女殿下一块去东州,过几天就出发了。”
  弗洛讶然:“你要跟着去?”
  “反正我在久梦城待着,也不会有哪家贵族给我送一份请柬参加什么宴会,”海连挑眉,“不如去东州转转。”
  没想到对面的人却涨红了脸,“我想邀请你的,只是……”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总是多心。”海连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对了,你怎么没看守皇宫,跑这边来了?怎么,看上这边的哪位仕女了?”
  弗洛的脸更红了,他连忙摆手:“没有,今天是陛下来与王女殿下商议事情,所以我护送前来,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不,没什么。”弗洛摇了摇头,他有些局促地看着海连,“不然我……”
  话音未落,内室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二人回头,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如果真的有皇姐的自觉,就该多为我想想!”
  是贝伦绪。如今少年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再不像在鹰归山旧宅中时还带着一股唯唯诺诺的神气,但这份陡然拥有的巨大权力又让他原本英俊的脸庞多了一份狂躁与傲慢。
  “我只是说希望你不要冲动,从长计议……”另一个女声也从门内匆匆追出,“你才刚刚成年,没必要和他——”龙容跟在贝伦绪的身后辩解,她原本恼怒的表情在看见海连和弗洛后立刻刹住,换成了一个无奈的笑,“算了,我再写封信,到时候让弗洛来拿吧。”
  贝伦绪皱皱鼻子勉强满意地嗯了一声,他眼角余光看见了自己的禁卫军统领和一旁的男爵,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商海连……”
  “陛下。”海连不想和对方延续战火,慢吞吞地站起来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我听王姐说,你要随她一起去北宏?”
  “是的,陛下。”
  “既然王姐信赖你,那你就必须保证王姐这一路的平安。至于你本人么,”他瞥了海连一眼,冷冷道,“不如干脆就留在你的故乡别回来了,免得老是……”
  “陛下。”龙容皱起眉。
  小屁孩看不惯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海连不置一词地笑笑,再次向国王做了个请的手势。贝伦绪轻哼一声,接过仕女递来的权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垂芷庭。
  弗洛也歉然地朝二人笑笑,又飞快低声跟海连说了一句“改日再找你”后,才跟在贝伦绪的身后也离开了。
  “刚刚是怎么了?”海连被龙容拉进内室时,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口。
  “还能是什么,”龙容关上房门后仿佛泄了气一般坐了下来,她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翅膀**,想当个真正的万世明君。”
  海连没听懂,“他想做他的明君,跟你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明君,身边怎么还能留权臣呢?他不想娶西莫纳的女儿,也不想继续受这位公爵的制约,正打算想个办法将他送去墨南的封地。”龙容说出这些话时都有气无力,“我劝他不用这么着急,至少等我从北宏回来再说……他不肯。”
  海连有些诧异,但诧异的却不是龙容口中这件事:“我以为你们姐弟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没想到他会来找你商量?”
  王女没有回答。她半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刺绣,像是要在回忆中搜寻那个曾经的小小身影,良久后才低声道,“他……也很可怜,当年阿巴勒叔叔太过强势,我和他虽然一个住在皇城一个住在鹰归山,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囚禁的小孩罢了。如今父皇的血脉只剩我与他,我帮他,也是在帮我自己。”
  她重新坐直了腰背,“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为了帮他而委屈自己,婚姻大事我心里有数。”说到这里,龙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眨了眨眼,“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贝伦绪一直看你不顺眼?”
  海连不以为然的撇嘴:“因为我是异族人,又是安万那区的泥腿子?”
  “不是。”龙容朝海连笑笑,“其实是因为你的爵位是我请封的,加上我又将云中淑女号送给了你,你是我的近臣,他怕你对我有所觊觎,所以才对你十分警惕。”
  海连一阵无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龙容微笑,“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还知道,你这次出海可能是去见了他。”
  海连瞬间变了脸色:“我没有。”
  “真的吗?可是阿克跟我说你这次回缇苏后的脸色比当年还差,又让他把你私藏的的酒全送人了……”王女托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在缇苏,只有被情人伤了心的人才会这样呢。”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海连盯着墙上的地图,视线一直锁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岛上,“我这趟回来发了大财,又能改装黑鲛号,开心得很。”
  王女殿下笑意愈深,却也不去戳穿,“那就当没有吧。好了,不调侃你了,这次出行你安排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提起正事,海连便走到了地图前,在上面划了一道弧线,“从蛱蝶群岛走,顺风从麟海直上天堑海峡,到幽笈城再下船,之后从宴京运河直达泰燕。”
  龙容也走了过来,拿起一支笔,往泰燕的坐标上轻轻点了一点。明明在地图上不过咫尺相隔,实际有着跨洋越海的距离,王女凝视着自己的目的地,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又要前往另一个牢笼而已。
  “一路都是水路吗?”她问道。
  “陆路的话会由北宏的人安排,我不太放心。”海连道。尽管因为方停澜的关系,他对南宏没什么好感,但北宏的君主秦唯珩正是当年害得自己全家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要真在心里比较起来,那还是北宏人更让他讨厌一点。
  龙容看了看海连规划的航线,有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走洛甫线,这样不是会更近一点吗?”
  “……”海连咳了一声,“那边有南宏的瀛沧舰队霸占着,过去会有点麻烦。”
  “是方家的舰队啊……”龙容若有所思,“说起来,我之前也与他们那位镇海公有过一面之缘。”
  “是么。”海连不咸不淡地道。
  龙容没听出对方声音里的敷衍,或者说海连这种百无禁忌态度她也习惯了,相处起来倒比那些对她殷勤奉承的王公子弟自在得多,“好像是四年前了,我去大剧场看戏,他们那位陈王带着他说要来拜见我。”龙容仿佛说着一件有意思的事一般忽然笑出了声,“其实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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