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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又感到不满足，我想要李彧独一无二的温柔，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宣告占有。
　　我承认，都快三个月了，我还是那么喜欢他。
　　“那就当给新室友的见面礼。”李彧说。
　　“见面礼”三个字再度出现让我感觉别扭，我想起了甄阳的“见面礼”。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迟早被甄阳这…逼害死。
　　“那你怎么不给其他人？”
　　“你想让我给他们吗？”李彧压低了声音，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眼神真的很亮。气氛太暧昧了，我紧张得想吞口水，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吞口水有多丢人。
　　我忍耐着，等他起身我就吞。
　　李彧的耐心显然更足，就这么一直把我盯着，我喉咙特别痒，终于忍不住张嘴，准备骂他一句再趁机吞个口水。
　　“你他……咳咳咳咳咳咳咳！！！！”
　　口水被呛进气管，我瞬间咳得惊天动地，李彧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来拍我背，我想把他的手挡开，刚抬手又忍不住一阵猛咳，脸涨得通红，咳到要飙泪。
　　就连玩游戏的甄阳也震惊地看着我，
　　“光晔…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吃力地朝他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缓过来才发现我几乎钻进了李彧的怀里。
　　李彧的手还在轻轻顺我的背。
　　他真的好温柔。
　　我都想哭了。
　　“好点了没？”李彧问。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我像个得了绝症的患者，从李彧怀里退出来，丢盔弃甲撤回了自己的地盘儿。
　　秦子贺刚好回来，手里捧了一堆零食，还有电池，耳机什么的。看到虚弱的我，他差点把零食掉在地上。
　　“彧哥，许光晔怎么了？”
　　我在心里砸吧着秦子贺这两称呼，特别不爽。于是很绿茶地又咳了两声，还挤出了一点点泪花。
　　我可真是个小表砸！
　　李彧果然又伸手拍拍我，转头和秦子贺说，
　　“他呛到了。”
　　秦子贺的眼神在桌上没动过一口的乌龙茶和牛奶上面转了一圈，神情十分不可思议，“呛到了？”
　　我和李彧沉默。
　　被口水呛到真的太傻…逼了。我是不会承认的，李彧敢说我就单方面不喜欢他一分钟。
　　还好甄阳来打岔了，“不是生病了就好，如果生病了记得去开证明，军训能免训的。”
　　话题很快跑到了军训上面。
　　秦子贺坐在自己的床上和甄阳热烈讨论，李彧霸占了秦子贺的位置一动不动，转过去和他们一起说话。
　　我保护着我的嗓子，低头玩手机。
　　突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林纾】：学弟，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
　　【许光晔】：谢谢学长，都收好了。
　　【林纾】：有没有要学长帮忙的地方？中午怎么吃饭，不介意的话我带你？
　　我其实不太能快速融入社交，我总是担心自己会踩到别人的底线，只有等关系熟悉起来过后我才能放飞自我。
　　吃饭也是，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就是对我的折磨。
　　还没想好怎么回，李彧忽然就转过来，瞥了一眼我的手机。
　　我迅速把手机立起来，挡住他的视线。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他的视力是5。0的。
　　想了想我还是给学长回了消息。
　　【许光晔】：午饭不麻烦学长了，我和室友一起。还有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学校的社团，体育类的，学长有推荐吗？
　　【林纾】：和室友一起也好，本来还想拉你进学生会哈哈哈，那社团的事我再帮你问问其他人吧（＾_＾）
　　【许光晔】：谢谢学长～
　　我松了口气，关上手机。
　　李彧却起身走开了，还顺手拿走了那瓶旺仔。
　　我愣了一下，“诶……”
　　李彧停下来看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小声说，“牛奶……”
　　“你不是不要吗？”
　　“可你都给我了。”
　　秦子贺和甄阳把我两望着，两脸懵逼。
　　在我的印象里，李彧很少会把气氛搞僵硬，除非他很生气。
　　所以我才敢跟他讨要牛奶。
　　但这次出乎我意料地，李彧根本没顺着我给的台阶下来。
　　他说，“想要牛奶找你的学长要去。”
　　说完他转身走出宿舍，隐约听他嘀咕了一句“反正他巴巴地往你面前送”什么的。
　　秦子贺和甄阳发出尴尬的“呃………”的声音，看着我想要安慰我。
　　他们不知道我其实不需要安慰，我现在特别高兴，我要压抑着我的嘴角不要疯狂上扬，以免让他们误以为我气疯了有神经病。
　　李彧吃醋太他妈可爱了，日！


第3章　搭讪
　　我很高兴李彧还能吃醋，无论这种醋意是出于残留的爱意也好，还是出于惯性的占有欲也好，至少他对我不是全然无感。
　　但让我挫败的是，对于这种情况，李彧不可能像我们还在交往时那样搂着我说，“我吃醋了，你不准跟他说话”或者“到底谁是你男朋友，需要我帮你加深印象吗”之类的。
　　他只能用一种隐晦又直白的方式提醒我，他在吃醋。
　　我也没法追上他，抱着他的腰亲吻他说，“我错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只喜欢你”。
　　我们都失去这个立场了。
　　秦子贺从床上翻下来，坐到我旁边，心有余悸，
　　“光晔啊……”
　　他为了安慰我，连我的姓都省了。
　　“呃，要不我去给你买盒牛奶？”
　　唉，秦子贺仿佛失聪了，没有听到李彧的最后那句话。问题根本就不是牛奶啊。
　　“谢了，没事。”我笑了笑，“我们闹着玩儿呢。”
　　甄阳目光如炬地看着我，还眯了眯眼。
　　我心虚地不去看他。
　　我觉得阅片无数的甄阳肯定发现了我和李彧的端倪。
　　“我出去找李彧吧。”
　　我丢下这句话匆匆出门。
　　出了门之后才发现，根本不用找，李彧就趴在宿舍外走廊的栏杆上，喝牛奶。
　　我走过去，趴在他旁边。
　　李彧咬吸管的动作一顿。
　　我委屈巴巴地说，“你把我的牛奶喝了。”
　　我的说法过于理所当然，生气的李彧都听笑了，“本来就是我的牛奶。”
　　“曾经属于过我。”
　　“曾经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了？”
　　李彧下意识地杠了一句，话落我们两都愣住了。
　　这句话意味太多，我不知道李彧是不是在借此向我传达什么。
　　良久，我听见李彧叹了一口气，
　　“我下午去给你买一板，行吗？”
　　我“嗯哼”了一声，心情好了一些，我转头看他，李彧的侧脸轮廓帅气干净，眼窝较深，瞳色很沉，导致他注视别人的时候有一种深情的感觉。
　　“中午吃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李彧看到了多少的消息。
　　他诧异地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咽回去了。
　　好了，看来是我竖起手机之前他都看到了。
　　“我都可以，离宿舍最近的是二食堂，一楼是自助打餐，二楼是小炒。”李彧显然做过功课。
　　“喔，那我们回去问问秦子贺和甄阳。”
　　“嗯。”
　　我和李彧一前一后回宿舍的时候，秦子贺和甄阳都刷一下转过来，紧张地揣测着我们的脸色。生怕我们宿舍从第一天开始就走向破裂。
　　我好笑地说，“都说了我们闹着玩儿的。”
　　甄阳嘿嘿一笑，“我就说嘛，彧哥这么好怎么会真的和你闹不开心，他今天还上了你的床。”
　　我想把甄阳的脑袋拧下来当溜溜球，什么叫上了我的床？
　　李彧笑了一下，“嗯。”
　　秦子贺问，“彧哥刚刚出去干嘛了？”
　　我没好气地抢答，“他出去吃奶了。”
　　李彧，“…………”
　　秦子贺呛了一下。
　　甄阳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哦哦你们感情真好，光晔你让彧哥上了你床，彧哥还喝你的奶……”
　　这下不仅我，连李彧都脸红了。
　　我们显然同时回忆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甄——阳。”我阴恻恻地盯着他。
　　甄阳立马捂着嘴躲在秦子贺身后。
　　中午饭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了二食堂一楼。二楼人太多，我们去的太晚了已经没有位置了。
　　刚打好饭坐下，就有其他桌的女生往我们这边看。
　　这场景我太他妈熟悉了，熟悉到我想骂人。
　　高中的时候，李彧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帅，身材好，还是篮球队的，每次吃饭总有女生往我们这桌凑。
　　就算李彧明目张胆地宣告他是我男朋友了，还是有不甘心的小表砸觊觎我老公。
　　啊呸，前男友。
　　我垂着眼往嘴里塞饭，假装看不到其他人打量李彧的眼神。
　　就像李彧没有立场质问我认识什么学长，我也没有资格管他和别人的正常交往。
　　“唉，姐妹，你吃的怎么都是素？”
　　甄阳的盘子里都是肉，他伸筷子给我挑了一块牛肉放我饭上。
　　我，“谢谢…”其实我真的有点洁癖。
　　李彧朝我看了一眼，筷子一伸夹走了那块肉。
　　“诶诶彧哥？你要吃从我这儿夹呗？”甄阳说着又要给我夹。
　　我连忙挡住他，“不用不用，我减肥！”
　　话音一落，四人皆默。
　　我的借口真几把烂。
　　秦子贺瞅着我的手腕，“你……减哪儿的肥？”
　　我顿了顿，“…我胆儿肥。”
　　甄阳，“………”
　　李彧“噗”一声，然后把他盘子里的肉夹了两块给我，“行了，吃我的肉吧。”
　　我埋头扒拉饭，没再拒绝。但我已经感受到了甄阳狐疑的眼神。
　　“彧哥，光晔，你们两是不是………”
　　我心底一紧。
　　甄阳拍案而起，“我知道了！你们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甄阳这个傻逼。
　　李彧深吸一口气，“吃、饭。”
　　甄阳终于消停了。
　　收盘子的时候，秦子贺和甄阳走在前面，我端了盘子跟上去，李彧就跟在我身后。
　　周围的人群嘈杂拥挤，我小心地避开，不经意和李彧贴得很近。
　　李彧的声音在杂乱无章的人声中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谁他妈要和你做兄弟了，甄阳那傻逼。”
　　我没忍住笑出声。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大学有个定律，开学时成团行动的基本都是新生。我们这四个男生齐刷刷地出现在食堂简直就像在脑门儿上贴了“新生”两个大字。
　　是以，不少刚入校的女生，甚至上一届的学姐，在李彧放完餐盘后都跑来搭讪了。
　　“同学，大一的吗？能加个好友吗？”
　　我看着面前的女生，讲真的，敢搭讪的女生一般对自己的外貌都很自信。
　　我不敢看李彧，看他显得我很在意。虽然我就是很在意。
　　“抱歉。”李彧说。
　　“为什么啊，你没有女朋友吧？”女生还在追问。
　　我垂下眼，心里像被摇晃过的汽水在冒泡。
　　李彧是没有女朋友，以前也有人问过他一样的问题，李彧说，“但我有男朋友了，就我旁边这位。”
　　每次我都能激动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当然，是前面的尾巴。
　　而现在李彧沉默了。
　　我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更怕听到我不想听的对话，我干脆直接朝前面走去。
　　“啪嗒”
　　手腕一下被扣住，我惊愕地回头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到了李彧的脸。
　　李彧在看我，带了些焦急的，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我问。
　　李彧卡了一下，估计他还没想好说什么。我的小伙伴秦子贺和甄阳已经看呆了。周围也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我脸上一阵燥热。
　　“总之就是很抱歉，”李彧朝那女生点了点头，没松开我的手，直接拉着我朝食堂外面走，“不是说一起去超市吗，走吧。”
　　谁跟你说了一起去超市？
　　我被拉着，愤愤不平地腹诽他。
　　手机响了一下，我用空着的手拿出来看，是甄阳。
　　【sunny】：光晔，你控制一下你猖獗的笑容…
　　我，“……………”
　　我后知后觉地收住嘴角，转头看向后面跟着的甄阳。他用一副看背叛者的眼神看我，还瞄了一眼我被李彧扣住的手。
　　至于全程状况外的秦子贺……我压根不敢看他是什么眼神。
　　李彧拉我去超市，给我买了我爱的旺仔牛奶。
　　他把旺仔扔我怀里，我还没道谢，就听他贼毁人设地凑过来说，“拿着，好好吃我的奶。”
　　我，“…………”
　　我他妈有一瞬间真的想把他胸前的小豆豆托马斯回旋式拧转。
　　“你要脸吗？”我咬牙切齿，抱着丧权辱国的旺仔。
　　“我不要脸。”李彧注视着我。
　　我只要你。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是李彧以前经常说的话。
　　但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的，我们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重逢，都彼此退居在一个既唐突又克制的距离，我们隐没了好多话在嘴里。
　　我还压抑了好多情好多爱在心里，我低下头不敢看李彧。我怕这些爱意会从我的眼眶里跳出去。


第4章　模特
　　在新宿舍的第一个夜晚，大家都很安静。白天玩闹归玩闹，在摸清室友作息之前，我们都选择老老实实睡觉。
　　我上了床才发现我白天选的床位有多傻逼。正躺和向外躺我都能对上对面的李彧，向里躺我又觉得如芒在背，对李彧有没有在注视我的事情在意得不得了。
　　还好黑暗给了我最后的保护网，我决定面朝李彧，从眼睛缝里偷偷看他，把他看扁。
　　斜对床的甄阳还在玩手机，李彧已经闭上眼睡了。他朝上躺着，我能看见他在黑暗中平静的侧脸轮廓，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我的心底一片柔软。
　　…
　　这么好的李彧，我怎么就和他分手了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在艺考那段时间，我和李彧就是两辣鸡，跟学神学霸扯不上关系，因此都选择走艺体生的路。
　　我是美术生，李彧是体育生，我们平时都不在学校。长达半年的分别，半个月才能见一次面，全靠手机续命，飞鸽联系。
　　小别固然胜新婚，但也让能靠一个拥抱解决的问题无限放大。那段时间我和李彧的临考压力很大，艺考过不了，高考基本就完了。
　　半年来零零总总也吵过好几次，吵完了又和好，当时真的挺累的。只是我还喜欢李彧，就算又累又难过也舍不得说分手。
　　导火…索是那天我画的画册被我妈看到了。
　　我画了整整一个画册的李彧，他的侧面，他的正面，他的背影，他笑着的，他生气的，他打篮球的，他吃饭的，甚至还有…光着睡觉的。
　　我已经没法用人体模特这种借口敷衍过去了，一笔一画投注了多少感情在里面，明眼人都看得见。
　　我和我家里出柜之后差点没被我爸妈吊起来熏成腊肉。
　　当然，我和李彧分手的理由也不是俗套的什么被爸妈…逼迫，我爸妈生气归生气，却怕影响我高考，何况木已成舟，他们抽了我一顿就不管我了。
　　分手的那天刚好是我被打得下不了床的第二天，我和李彧又在电话里吵架，原因我忘了反正肯定特傻…逼。情侣嘛吵吵架没什么，可我刚被打了一顿，怕李彧难受还瞒着他没说，他竟然还和我吵架！我，生气气。
　　吵到一半的时候李彧忽然收了声，半晌，他在电话里疲惫地说，“小晔，求你，乖一点…我很累了。”
　　那一瞬间，委屈夹杂着怒气滔天而来，我身上被打出来的印子还鼓涨着，这是我为爱斗争的勋章！李彧这臭男人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更多的我还是心疼李彧，可能是跟我在一起真的很累，我见不得李彧受苦，他就该闪闪发亮地被所有人憧憬着。
　　这一切的情绪交织着涌上来，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个冲动的魔鬼。
　　我听见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
　　“让你这么累是我的错……那要不就，分手吧。”
　　听筒那边沉默了多久我不记得，我只记得最后李彧用清冷的声音说，“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李彧他爸想娶继母回家，还想把李彧送出国，李彧反抗，他爸就把他关在家里连训练班都没让他去。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高考结束回来填志愿了，我同桌刘元跟我讲的。我听完就特别想抽我自己，还好刘元拦住了我，这一巴掌极不吝啬地抽在了他身上。
　　除此之外，我还想抱抱李彧。
　　但这有什么用呢，我只能想，是我们没有缘分。恰好在压力这么大的一个时间点，两人都在外地考试，我在和家里出柜，他在和他爸的恶婆娘做斗争。但凡少一个条件，我们都不至于分手，毕竟我这么喜欢李彧。
　　…
　　正想着，甄阳突然翻身转向我，探了个脑袋出来瞅我，小声冲我说，
　　“睡了吗——光晔——”
　　李彧的睡眠很浅，我怕说话吵到他，干脆接着装睡。甄阳瞅我没动静，又把脖子缩了回去，我看他在床上翻了两下，窸窸窣窣地爬起来踩着拖鞋飞奔去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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